第 5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4-04-25 14:07      字数:5118
  陈威愣了一下,把左手边一大碗的剩饭交给她,为她脸上的恶疣感到惊奇,那么大的肉瘤一定为她带来不少困扰,难怪口气不太客气。
  接着他倒抽了口气,她……她竟把发馊的米饭加入那杂烩汤,调味料随意加,这是那锅美味的原料?
  吃了不会死人吧?
  幸好他来了,不然傻傻的喝下那锅足以致命的汤,不过……算是小小的邪恶吧!他想看大海猛跑茅房的蠢样,还有将军死霸着茅坑不肯起身的屎样,肯定让他乐上大半个月。
  「别忙着起锅,我来帮忙。」陈威奸险的一笑,把未削皮的地瓜和萝卜也倒了进去,很快又注满一锅。
  「右副将好胃口。」看来他的心眼满坏的,一脸兴奋的似要毒死主子的奴才。
  「应该的。小青子是吧!火不够旺快煽煽,迟了拿你问罪。」嗯!真香。
  苦笑不已的何青用左手抱了一捆柴往灶口一丢。反正是死罪,他认了,大家都是凶手。
  第三章
  一大锅汤几乎快见底了,呼噜抢食的王大海仍贪心地望着残肴,想尽办法要弄到最後一口场,好像不喝个过瘾不甘心。
  同样不停筷的单破邪端着碗进食,汤汁沾了发没空理,宛若眼前盛的是仙汤琼液,喝多了可以得道成仙,增强内力。
  两人超乎寻常的食量让陈威心虚不已,到口的阻止又咽了回去,希望自己一时的坏心不致害死两人。
  嗯!真可怕,他们就这样吃下肚不怀疑,要是有人在里头下了毒……他打了个冷颤,自己丢下锅的废食杂料似乎不太乾净,要是聚成一种毒的话……
  嘶!别想了,百来名士兵吃了都没事,不可能有意外,他们壮得很,千万别吓自己。
  「将军,味道还可以吧?」他真正的含意是问有没有什么地方开始发疼。
  单破邪用着狐疑神色看着陈威,「你不是在厨房吃了三大碗?」
  「个人口感不同嘛!你吃得满多的。」黄黄的那个是发芽的玉米粒吧?
  「最近的伙夫烧的好菜真不错,值得嘉奖一番。」使得他胃口大开,每餐多用两碗饭。
  「是伙妇,将军。」看看将军气色甚为红润,没中毒就好,否则他其罪难咎。
  「女的?!咱们军中几时多了个女伙头?」女人家的口味果然和一群汉子不同,重变化。
  「来了好一阵子,只是大家不放心她照料将军的饮食,所以只让她负责其他弟兄的三餐。」他们好口福呀!
  大海怎么像猪似的猛吃,也不怕拉肚子,他的手艺具有那么好,连嘴最刁的将军都赞不绝口?
  看来他有做菜的天分,哪天不任军职就去开间小饭馆,肯定生意兴隆钱滚滚来。
  「你吩咐下去,以後我的胃就交由她打理。」这是单破邪在边关吃得最饱的一餐。
  「这……不好吧!」她好像不按常理煮菜,一切随性得很,恐怕迟早会煮出问题。
  「陈副将,你在隐瞒我什么?」瞧他从一锅汤放在食桌开始就很浮躁,眼神不敢直视人。
  陈威尽量笑得很自然。「将军多疑了,属下的赤胆忠心可表日月,死而後已。」
  「当真没骗我?」他绝对有藏着秘密。
  「真的。」有骗。
  可他能说出口吗?说他们正吃着猪都不碰的馊食。
  「将军,你不吃了吗?那我逾矩了。」王大海趁单破邪稍有停顿时,一口气把所剩无几的汤汁倒进大口里。
  「大海你……」可恨,不留一点给我。懊恼不已的单破邪低咒了数声。
  「呼!好饱、好饱,要我现在死去都甘愿。」痛快一餐犹胜神仙。
  「呸呸呸,猪嘴吐不出黄金,一顿大杂烩就收买你的命呀!」真贱命。
  「陈威,你干么老找我碴,让我好好的吃一顿不成呀!」他一定在嫉妒左副将比右副将得人缘。
  谁教他太奸诈,使得人人都防他算计。
  「我是怕你死得不明不白,半夜来找我下棋。」还能大声说话表示这锅汤吃不死人,陈威这下才安心了些。
  棋?他只会喝酒和打仗。「喂!你心肝真黑,咒我早死呀!」
  想他王大海一手能撑百斤杆,左右开弓大破贼子营,一马当先地为将军开出一条血路,谁不赞扬他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论起文诌诌的诗词歌赋他看了就烦心,大口吃肉大口饮酒才是男子汉的表现,谁理棋子怎么走,横冲便是。
  敢来挡道就一杆子捶去,脑浆四溢、身首分家才快意,天龙王朝的大将在此,冒犯天威就是死罪,他是一身忠心为国家。
  比起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右副将,他王大海的存在可就扎实多了,军民有信心护城保家。
  「心黑看得见呀!陈某佩服你的异能。」陈威半是嘲弄地拱起手作揖。
  「你……你分明看不起我王大海,咱们来较量较量。」他打架绝不输人,除了将军。
  陈威可是聪明人,和一身蛮力的莽汉较劲,岂不自寻死路。「将军,我有军情禀告。」
  「说。」单破邪有点头痛,他的左右副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爱胡闹。
  「塞拉族近日有不明的族民移居,逐渐聚拢在城墙十里外。」瞪吧、瞪吧!谁理你。陈威用挑衅神色回视一下王大海。
  「想挑起战争?」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实力。
  「我看未必,是来分些好处的。」他猜测是如此。
  「在边境捞好处,是想抢劫来往商旅吧!」单破邪冷冷的一嗤。
  「这是一因,他们称为过路费,少则百两,多则千两,已有不少关内皮商反应过。」
  单破邪皱皱眉头,「另一因不会是指我吧?」
  「你和人家的圣女上过床了吧?」陈威小心的看其脸色。
  「一个荡妇罢了。」
  他有需求,而那天宴会他换掉被酒弄湿的衣服清洗完毕後,见她正好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等他,是傻子才会放过这等机会,从营中调来军妓可得等上好一会儿,凑合凑合也好。
  虽然她身上的味道骚了点,但服侍男人的技巧同样浪得发骚,似乎不把他榨个精光誓不罢休,折腾了大半夜才把人遣走。
  不过也就那么一夜,然後他遇到她,一个有冷媚眼神的女杀手。
  她让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味道,让他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
  「在咱们眼中她是荡妇没错,但在塞拉族她的身分不只是圣女还是位公主,而你玷污了她。」这是项严重的指控,由塞拉族提出。
  耻笑不已的单破邪起身一视窗外。「在我之前她不知已有多少男人,她当自己是圣洁无比的处子吗?」
  「民风不同,看法自然也迥异。他们认为你该为圣女负起责任。」至少在游民眼中是圣女呀!
  「难不成要我娶她?可笑至极。」咦!那个背影好似当晚的她。
  「将军料事如神,他们是有此打算,近日必会提出联姻一事。」怕是自取其辱。
  入主将军府不外是找了个便利通行的靠山,以为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就能掌控边城的一切,进而摸清防守路径好大举进犯。
  关外生活太贫脊了,人人都垂涎关内的大好江山,一心要占为己有,塞拉族人不在少数,只要一联结周边小部落,犯关的可能性大为增强。
  为了能更加确保不受阻碍,他们派出塞拉族第一美女为饵,企图擒获边城战龙的心,好瓦解来自他的力量。
  先联姻,後杀夫,黑寡妇的作风。
  「放出风声,就说我的未婚妻近日会来边城与我成亲。」他就不相信塞拉族公主真能厚颜为妾。
  「镇国公主要来?」怎么没人知会一声,他好及早做迎宾准备。
  单破邪没好气的睨陈威一眼。「她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你想她肯屈就什么都没有的边城小地吗?」
  「可将军你说你的未婚妻要来……」他没弄错呀!年届二十的镇国公之女便是将军的指腹妻。
  「欺敌之计你没听过吗?要不要解释一番?」越看越像,十分肖似。
  汗颜的陈威面上一腆,「将军教训得是,属下愚昧不长智。」
  「你本来就笨还故作聪明,镇国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咱们小庙哪供得起一尊金菩萨。」王大海终于找着机会刮他一回。
  「大海兄,你是指将军配不上镇国公主吗?」他们可同是皇室血脉。
  当年先皇传位予二皇子,亦即是当今圣上之父,曾引起大皇子的不悦兴兵造反,因此宫中一阵大乱,圣上之胞妹曾流落民间一段时间才寻回。
  尔後战乱平定,救回凤羽公主的将领因此与凤羽公主相恋,在新皇登基时为冲淡手足阋墙的不幸事件,封该将领为镇国公,并赐婚于两人,在月後拜堂成亲。
  凤羽公主与夫婿甚为恩爱,生有一子二女,长公主尚未出生前已订下这门亲事,自然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之佳侣。
  「陈副将想曲解我的含意吗?是公主配不上将军才是。」他曾随将军回皇城面圣几回,公主的骄气令人难以承受。
  「嘘!这是砍头的大罪,你还要不要命!」凤羽公主可是圣上的亲姑姑,长公主则是她的掌中肉。
  王大海不怕死的说:「我宁可打光棍一辈子,莲姬公主那种性子的女人我死也不娶。」
  「你喔!一根舌头害死人。将军,你好歹说说他。」不想替他收尸呀!吵吵闹闹好些年,上了战场还是兄弟。
  「嗯?你说什么?」没听仔细的单破邪着魔似地盯着背着他洗衣的身影。
  陈威瞧他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一点,不免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咦?那不是厨房的丑婶儿。」
  他认得那身粗布衣。
  「丑婶儿?!」是面丑还是名字中有个丑字?
  「咳!就是为你料理这一锅杂……美食的伙妇。」他本来想说是杂食。
  是她。「为何她会成为军中伙妇?」
  「说来话长,丑婶儿早年丧夫,中年儿媳不孝,不得不挽起袖子为人煮羹汤,她的际遇十分凄凉。」陈威不由得唏嘘。
  「她嫁过人了?」单破邪听完不知为何心里乱不舒服,不太符合他想像中的印象。
  「将军若嫌她碍眼,属下去赶她离开便是。」自古人皆以貌取人,鲜有例外。
  疑惑的单破邪以手势要陈威勿轻举妄动。「我有说她的存在不适宜吗?」
  「将军不是瞧她面丑而大为失神吗?她是颇为惊人……」老实说他初见她时也暗吓了一跳,但一相处又觉得她怪得有风格。
  「你说她长相丑陋,所以才唤之丑婶儿?」单破邪实在不能接受一双美瞳的主人是丑妇。
  「嗯!她的脸上长了个巴掌大的恶疣,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作恶梦。」唯一长得好看的眼睛却冷冰冰。
  人要惜福。
  以前陈威老觉得自己的脸型不够刚强,体格不若王大海剽悍,在应敌时总受尽士兵嘲讽的眼神,不当他是副将他违抗军令。
  若不是自己有几分真材实料压制住这些士兵,恐怕早死在马蹄下无人理会。
  现在他庆幸爹娘给他生就完整的面孔,吸引不了姑娘的青睐也吓不着路上的人,感谢上苍的厚爱,在多次的征战中未伤及颜面。
  像丑婶儿身在军中还好,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士兵,战场上死伤的人更加狰狞,所以尚能接纳她。
  要是在一般市集中,她不是沦为乞丐而饿死,肯定也会让人乱棒打死,说她是妖孽或是受了报应的淫妇,一棒子了结才乾脆。
  「带她过来,我要见她。」单破邪命令道。不看个分明他无法死心。
  陈威怔忡的张大嘴,「将……将军,你……你要见她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绝无伤她之心。」只为一个无聊的答案。
  「将军的命令理当执行,可是丑婶儿的个性很倔,未必肯服从。」她是人穷志不穷。
  「喔?她不想要这份差事吗?」他虽不是仗势欺人之徒,然而恫吓的语气却不自觉脱口而出。
  连他都大为震撼,为了不相识的丑妇?!
  「将军,你……」难道将军想把丑婶儿赶出军中?
  单破邪苦笑地摆摆手。「当我没说,一时情绪不稳罢了,别当真。」
  「我去问问好了,丑婶儿的脾气怪得很,说不定会过来向将军问安。」陈威如此希望。
  「你……随便。」
  他本要说不用,但随即改变主意。他想看看一个在厨房工作的伙妇有多的大本事,能为难一向能言善道的陈威,他真的很好奇。
  单破邪再往窗外望去,一个伙夫模样的年轻男子加入她,帮着她清洗和拧乾,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