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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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 更新:2021-02-17 23:25 字数:4963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士芳,紫菱又来回话,说是太夫人有请。
太夫人,这个老妖婆是莘菲在这府里最讨厌的一个人,没事总爱找麻烦,前几次的事情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佛堂里还没呆足,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莘菲无奈,叹了口气,带上紫菱和紫书,向着绘芳堂而去。
绘芳堂的正房,太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莘菲进门,先行了礼,太夫人温和地说道,“媳妇,坐下吧。咱们娘俩说说话。
见惯了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太夫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温和倒让莘菲不习惯了,半晌才将自己挪到太夫人下首坐了,”快给你们夫人泡上好的铁观音来。“太夫人吩咐着。
我的妈呀,太夫人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还知道自己爱喝铁观音?莘菲不由得在心里提高警惕,事出反常便为妖,太夫人的茶哪是那么好喝的?
青芸亲自端了茶上来,莘菲连忙起身接了,”还要劳烦姐姐亲自送来,多谢了。“
青芸笑着道,”夫人也尝尝咱们这的茶。“
青芸奉了茶之后就退下了,莘菲喝了口茶,”母亲这的茶当真是不同,真不错。“”你喜欢就好,一会叫青芸给你多包些带了去。“太夫人随口说道。马上又正色说道,”你三妹年纪也不小了,我寻摸着给她找个好人家。“顿了顿又道,”京里的贵妇圈里,你也有些个脸面了。“说着从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个大红撒金的帖子递给莘菲,”这是国公府的请帖,请你去赏菊花的。你带了士芳去,抽空给她看看有没有比较合适的人家。“
莘菲接过帖子,国公府,太后的母家,她想起那个给自己及笄礼上作主宾的莫氏,心里也有着几分感激的。
但是想到要给周士芳介绍婚事,莘菲就有些悻悻然了,不知太夫人哪里看到她还有作媒婆的潜质,交给她这么一个重大的任务。依照太夫人的性子,必是要上上等的人家,但是也不看看人家是否愿意。
莘菲苦着脸的神情看到太夫人眼里,太夫人也有几分怒气,但碍着还得求莘菲办事,也只得忍了,说道,”媳妇,你交情也广些,且有太后娘娘的那层关系,怎么也比我好说话些,你三妹跟你也要好,这个忙,无论如何你都要帮着才是。“
莘菲无奈,只得说道,”媳妇就试试吧,那怎么也得问问三妹的想法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她胡乱开口,不用问了。“太夫人武断地说道。
莘菲暗自叹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狠,一点慈母的样子都没有。
从绘芳堂里出来,莘菲想想还是得去问问看周士芳,到底比较中意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人,自己才好介绍不是?
便往几位姑娘的夏雨堂走去。夏雨堂是个面积不大的巧的五进的院子,周士芳住了第三进的正房,还有几个庶妹住了第四进的正房和厢房里。
刚走进第二进的庭院,周士芳带着丫头就迎了出来。”大嫂,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周士芳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莘菲的胳膊,一边往里走着。
周士芳的丫头掀了帘子,二人进了正房,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莘菲赞道,”好雅致的屋子。“
周士芳红着脸,”大嫂缪赞了,妹妹这里哪里比得上大嫂的菡笑堂?“
莘菲暗暗乍舌,自己的菡笑堂纯属为了生活而用,怎么方便怎么自在怎么来,要说雅致那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士芳将莘菲迎到铺着绣着细碎花纹的锦褥的炕上,请莘菲坐了主位,自己坐在莘菲对面,”不知大嫂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莘菲端了茶,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措辞,”三妹,母亲可有与你提过亲事?“
周士芳顿时脸便红得像要滴下血来,手里绞着衣裙上的飘带,小女儿家的情态毕现。
莘菲笑着道,”三妹可有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说来给大嫂听听,大嫂好帮你参详参详。“
提到喜欢的男子,周士芳抬起头来,眼睛里迸发出奇异的璀璨光芒,”我说了,大嫂可不许笑话我。“
莘菲点头,八卦的心理马上开始作祟,”快说快说,我决不向任何人说。“
周士芳羞涩而满心欢喜地描述着,”我喜欢的男子,是有着明朗的笑容,温和的气质,喜欢穿金色的衣裳,喜欢摇着扇子,还有点风趣幽默……“话还没说完,莘菲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什么?不会是那个暴发户的姬无缺吧?“莘菲在心里问道。”等等,等等,三妹,你说的这是……?“莘菲连忙问道。
周士芳低了头不肯说,莘菲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了,这小姑娘明显是对那无良的姬无缺动心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招人喜欢了,摸着良心,莘菲不的不承认那小子算是个帅哥吧,家里钱也挺多的,是个典型的高富帅,可是,关键的一点是这世的贵族们注重的是门第,据自己看来,这姬无缺什么都好,就是个商人的身份不好。”呃,我知道了,三妹你歇着吧,我先走了。“莘菲赶紧起身逃似的跑回菡笑堂,这下麻烦大了,估计太夫人是看不上姬无缺的,关键是周士芳已然动了春心哪,莘菲不住地叹气,不知如何完成太夫人交待的任务才是。
想到这些事头都大了,莘菲索性抛了开来,将张姨娘送来的花茶拆了开来,仔细的看了,将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里头显然是有薄荷的成分,的确可以提神醒脑,可是里边四化还有别的什么花瓣的样子,不像是茉莉花,也不像是玫瑰花,莘菲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花。
莘菲唤了紫书紫篆过来,吩咐她们将茶仔细看好了,每日里都泡一些,给院子里养的猫喝,还叮嘱她们小心不要让张姨娘发现。
二人答应了,紫菱端了用自己房里的花茶泡好的茶过来递给莘菲,”夫人放心,这茶和咱们自己的茶都分开了,特别作了标记的,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莘菲点点头,”你们平日自己也当心点,别喝错了。现在我还不敢肯定,但这茶里应该是掺了东西的。“
正掀了帘子进来的古嬷嬷听见了说道,”夫人,为何不直接揭穿了她呢?“”谈何容易?进府这么长时间了,你可看到过她在众人面前有犯过错吗?就是侯爷,也从未高声说过她一句什么,如果咱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揭穿她的,搞不好咱们倒给人留下不容人的坏映像,反而被动了。“莘菲说道,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智斗了,先诱她上钩,让她自己露出马脚,咱们要找到证据,抓她个现行才行。”
古嬷嬷叹道,“那得布置多久啊?”
“不久了,现在人家已经是容不得我了,我猜就快了。”莘菲自言自语说道。
傍晚时分,有小厮来回,说侯爷晚上不回来用膳。莘菲便带着紫菱走出了正房,张姨娘迎了上来,“夫人,这是去哪里?”
“噢,去太夫人那说话。”莘菲自顾自地走了。
出了菡笑堂,莘菲还多走了一圈,才绕道春意堂,进去看看妙姐儿和朗哥儿。
朗哥儿在乳母怀里趴着,眼见着就瘦了一圈,更显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这会子正流着口水,大概是哭累了,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妙姐儿上来说道,“这几日也哭,只不过渐渐地哭得不那么厉害了,就是口水明显多了起来,一天根本就闭不上嘴。”
莘菲想起现代那些吸毒的人好像除了精神萎靡之外,也的确容易淌哈喇子,便摸摸妙姐儿的头,“你这个姐姐做的很好。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吧?”
一边的橙香抢着答道,“朗哥儿哭得厉害时,大小姐就抱了他,在院子里这么来回走着,还哼着歌,一走走一两个时辰呢,晚上也是,守在朗哥儿床边,整夜整夜的看着,都是奴婢们强行将大小姐拖回去,她才知道歇会。”
莘菲点点头,“你们做得对,以后也要这样,及时拖你们大小姐去休息。”然后看向妙姐儿,妙姐儿也明显地瘦多了,下巴也越发的尖了,看得莘菲直心疼,“你照顾弟弟是对的,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在敌人还没揪出来时,自己先垮了,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妙姐儿红了眼眶,“弟弟太可怜了,吃得也少,每日里都嚎哭,我看得实在是不忍心。”
“没办法,这药要断根的话,就必须让他自己慢慢适应,如果现在放弃,以后就更难受了,太医开的药还喝着吗?”莘菲问道。
妙姐儿点点头,“还有那个张姨娘,好几次都要来看弟弟,被我拦在门外了,”然后又红了红脸,说道,“我在她面前还骂了母亲,母亲,您不介意吧?”
“我怎么会介意呢,咱们不是在演戏吗?”莘菲笑着说。
妙姐儿这才放下心来,莘菲又嘱咐了丫鬟们几句,留下紫菱在这里,换了紫樱带在身边,二人从春意堂的后门出去,直奔了栖梧堂而去。
傍晚时分,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栖梧堂的梧桐树都在这晚霞的映照之下,秋风吹过,显得栖梧堂里阴影深重,更显凄凉。
守门的婆子已经回了。紫樱上前一拧,门就开了,主仆二人进了院子,紫樱回身掩好了门扉。手里一根钥匙,见莘菲看她,便小声说道,“先前预备着的,以防万一。”
莘菲点点头,二人直奔了后院而去,上次见过的夕颜花在黄昏里热烈的盛开着,无人欣赏之处也有几分动人之色。莘菲走了过去,在心里叹息,终究是落寞的花儿,走到上次莘菲到过的院墙边,莘菲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还用手仔细摸了摸泥土,最后盯着一处比较湿润的泥土,这里与别处不同,明显颜色更深,土质更丰厚。
莘菲站起身来,看着高高的院墙,问道,“紫樱,墙那边是什么地方?”
紫樱蹙眉,“奴婢来侯府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不过奴婢猜想,应该也是别人家的院落吧。”
莘菲点点头,又问道,“紫樱,你能将我带着一起跳过这高墙吗?”
紫樱笑道,“就是两个夫人您这样的,我也能带过去。可是,夫人,您要过去干吗啊?”
“先上去再说。”莘菲道。
紫樱就走到莘菲身边,“夫人,将奴婢抓紧了。”说完右手搂着莘菲的腰,莘菲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有呼呼的风吹过,再看时,自己就已经在另外一遍的院墙边了。这里显然也是一处废弃的院子,零落的杂物,破败的庭院。
下一秒,莘菲就差点捂嘴惊呼出来。
紫樱也看得呆了,“夫人,这是……什么花?”
那是一片花海,红的白的黄的,花朵大而艳丽,随风摇曳着,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让人不由想摘取,花朵中还穿插着一些果实。
莘菲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罂粟?”
紫樱在一旁问道,“夫人,夫人?”
莘菲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这是什么花?奴婢以前从未见过。”紫樱说道。
“这花叫罂粟,中原地区应该很少出现才对,这里肯定是有人种植的。”莘菲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着这些罂粟花。
这里的泥土特别湿润,而且光照也很充足,这些花虽不多,但很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突然之间莘菲脑子里灵光一现,问道,“紫樱,你说你以前看见过张姨娘深夜来过栖梧堂,还带了些什么走,是吗?”
“是啊,奴婢当时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可以肯定,她拿了包东西出来。”紫樱答道。
难道是来拿着罂粟花的?再联想到她每次抱着朗哥儿时的奇怪动作,朗哥儿的不肯离开她,还有朗哥儿的大哭,朗哥儿的精神不振,流口水……莘菲心头火起,这个张姨娘难道就心狠到了如此地步吗?
莘菲拿出随身的帕子,仔细地折了几支花,还有几颗果实,包在帕子中,准备带了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沿了原路返回菡笑堂,紫菱也和紫樱交换了回来,莘菲不放心,还是得有个会功夫的保护了妙姐儿和朗哥儿才行。
传了晚膳来,莘菲随便用了几口,便自在灯下看着采摘回来的这几支花和果实。
张姨娘不过是前头夫人的一个庶妹而已,按说这样的贵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