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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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 更新:2021-02-17 23:24 字数:4929
走之前,莘菲让古嬷嬷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紫樱,让她想办法转交给若姑姑,就当是给上善堂的孩子添点冬衣吧。
回郡主府的路上,莘菲中途让周嬷嬷下车去成衣店给梓哥儿先买了几身替换衣裳和小衣什么的先用着。回了府,莘菲先带着满脸好奇的梓哥儿去见了韩张氏。
彼时,韩张氏正在房中的佛龛前念经,自从莘菲父亲去世后,韩张氏就信了佛,每日里都要念经的。莘菲推了梓哥儿立在韩张氏面前,韩张氏打量着,点头道,“真是个伶俐的哥儿,叫什么名字啊?”
梓哥儿认真地答道,“梓哥儿。”韩张氏摸着梓哥儿的头,“真是好孩子。”便叫身边的画了去拿江米糖来给梓哥儿吃。
这边,莘菲拉了梓哥儿,正色说道,“梓哥儿,从今往后,你就住在咱们府里了,你认我做干姐姐,认这位夫人做干娘,你可愿意?”
梓哥儿乌黑的眼珠闪动着泪光,“那梓哥儿以后就有亲人了是吗?你们以后会保护梓哥儿吗?”
韩张氏母爱大泛滥,一把搂了梓哥儿在怀里,“我可怜的儿啊,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呢。打今儿起,你就把我当你的亲娘吧。”
梓哥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忍住没哭出来,挣扎着自己跪在了地上,先给韩张氏恭敬地嗑了三个头,叫了声“母亲”;又给莘菲嗑了三个头,叫了声“姐姐”。
莘菲拉起梓哥儿,正色道,“咱们从今日起,既是一家人,那么日后就一定要好好孝顺母亲。姐姐也会给你请先生给你开蒙的,你要好好读书,挣出好的前程来。明白吗?”
梓哥儿使劲地点点头,“梓哥儿知道了。那若姑姑和上善堂的其他人还是不是我的亲人呢?”
莘菲笑道,“自然是。你可以经常去看他们。”
得到了莘菲的承诺,梓哥儿的神色才轻松下来,拿了画儿递给他的江米糖吃了起来。
莘菲与韩张氏商量,将梓哥儿的大名就顺着莘菲的叫,正式名为韩莘梓了。因梓哥儿年纪小,将梓哥儿安置在韩张氏东厢房的旁边的暖阁里,拨了琴儿去照顾梓哥儿的起居。
又叫来周嬷嬷,吩咐她去打听着先生的事,梓哥儿也不小了,只比妙姐儿小了一岁多点,也该开蒙了。
安排好了这些事宜,莘菲才回到自己房中,换了家常衣裳,歪在书房的贵妃榻上。才有时间想想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侯府里估计已经得到了皇后要赐婚的消息,自己这边估计着赐婚的圣旨这几日就要到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嫁到侯府的事实。尽管潜意识里莘菲不想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
周士昭已有嫡子嫡女各一,府中还有三个妾侍,上有继母太夫人,还有祖母老太夫人,弟弟弟妹等等等等。还有这周士昭到底是干什么的,侯爷也只是个符号而已吧?为什么侯府会去求皇后将自己赐婚给周士昭呢?而皇后又是想让自己去侯府中替她留心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真的嫁到了侯府,她该如何自处?林林总总,想得莘菲脑仁都疼了。
又想起今天在上善堂遇到的若姑姑,那本就奇怪的言行举止,更奇怪的是为什这若姑姑听到她要嫁去侯府会如此激动呢?而紫樱、紫槐二人称呼周士昭为主人,又都出身于上善堂,这中间似乎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是莘菲没想通的,又想不通的。
唉……莘菲长叹,偌大一个郡主的头衔砸到自己的身上,府邸、人手、婚事样样不求自来,然而伴随而来的却是细作、责任和莫大的压力。此时莘菲才真正明白了赵宣琳为何会如此痛苦了。想来这天家的公主、郡主们是没有幸福可言的吧,终究不过是一样精雕玉琢、繁华似锦的政治工具罢了。
虽然未来的生活莘菲自己感觉毫无把握,但莘菲从来就不是只会怨天尤人的性格,既来之,则安之。有了问题马上去解决才是上上之道。所有的疑惑都得从周士昭本人身上下手才行。莘菲便想着要在婚前约周士昭见上一面才好,所有的疑惑必须当面向他问出,得到他的回答,她才能放心。都说“至亲至疏夫妻”,莘菲觉得真正的爱,更重要的是,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能有一个男人,在一个男人后面,能有一个女人。无论风雨,始终能站立在一起,那,才能算得上是爱情最美的姿态。
于是,莘菲从榻上起身,走到书案前,拿了一张薛涛笺,提笔写了封短信,说是短信,其实也就这么几个字而已,“有时相商,务必见面详谈。”落了款,折好放入信封中,唤了紫樱进来,将信交与紫樱,说道,“这封信是要交与东平侯爷的。想必他既然能派你们姐妹来保护我的安全,你们也定有与他联系的方法吧。”
紫樱接了信,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显然是被叮嘱过的,也被训练过的,莘菲十分满意。看来,要在侯府好好地生活下去,自己还得找古嬷嬷好好谈谈,自己身边的这些个服侍的丫鬟也得好好调教下了。
第五十三章 初次约会
莘菲的信送出刚一天,就有回信了。这天,莘菲正带着梓哥儿在书房里说话。梓哥儿翻出了一本话本小说,非缠着莘菲,要莘菲讲来听。莘菲被他缠得没法子了,就将现代的一些故事改编了下讲给梓哥儿听。
正讲着二十四孝里的黄香温席的故事,紫樱掀了帘子进来,莘菲递了个眼色给一旁侍候着的书儿,书儿便走到紫樱身边,耳语了几句,二人就出了书房。
待莘菲给梓哥儿讲完黄香温席的故事,唤了琴儿来讲梓哥儿带到韩张氏房里去吃点点心。然后才唤了紫樱进来。
紫樱进来之后便从袖子里掏出个信封来,递给莘菲,“郡主,这是侯爷给您的回信。”
莘菲向书案上拿了拆信刀,拆开来,也是一张薛涛笺,也是如同她写的一样简短的话,“今日未时二刻,静候佳音。”字体潇洒大气,笔力透纸。恰如其人,气势凌厉。
莘菲掩了信,问着身旁立着的紫樱,“侯爷并没有说在哪里见。”
紫樱答道,“侯爷吩咐由奴婢姐妹俩护送您去。”
莘菲接着问道,“去哪?”
紫樱还是一样的神情,“侯爷说,您去了就知道。勿需多言。”
莘菲心里暗恨,男人都是这样吗?只管吩咐,从不知道问问女人的意见。本来她还想着在某个茶楼、酒肆什么的见面了。趁此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也好啊。但听见紫樱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莘菲也只有作罢。
陪韩张氏和梓哥儿用过午膳,安排好韩张氏和梓哥儿的午后小憩,自己也不敢上床睡,只在贵妃榻上略歪了歪。
未时初刻,莘菲便起身净了面,擦了油脂,扑好了蜜粉,这才穿了件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
收拾好了,便只带了紫樱和紫槐出了二门,刚走到二门,便看到一辆轻巧的华盖马车停在门外,紫樱和紫槐一左一右,轻轻一托,莘菲便上了车,尔后二人也坐了进来,府上的一个侍卫坐在车辕上驾车开始往外走了。
莘菲打量着这轻巧的马车,紫樱回道,“这是侯爷特地让人今儿早上送过来的,说是方便郡主出门用的。”
莘菲点点头,这个家伙,似乎还挺细心的。
马车朝着繁华的内城中驶去。车上的小窗户都是琉璃的,上面还挂着薄纱,倒不妨碍莘菲看外边。外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的店铺,各式的物品琳琅满目,有捏泥人的,有卖糖葫芦的,也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卖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的……街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莘菲看得十分眼热,恨不得自己下去逛逛才好。但她也知道这部可能,也只好望街兴叹了。
马车拐到一条巷道,紫樱县跳下车去,紫槐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黑色的帷帽来,请莘菲戴上了,莘菲在心里翻着白眼,这世也太麻烦了,还得遮面才能出行吗?
虽然心里嘀咕,但莘菲还是乖乖地戴上了帷帽,等紫槐也下了车,才扶着二人的手下了车。
下车之后,莘菲才发现这似乎是个后门,紫樱二人护着莘菲走入,走了几步便豁然开朗,这俨然是一家大的酒楼,一楼的大厅已经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莘菲三人刚一出现,立马有个小二过来引了三人沿着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其实就是现代所谓的包房,只是古色古香而已。小二立在一间门口,躬了身子请三人进去。
莘菲三人走进了这个房间,这俨然就是一个贵宾包房嘛,房间南面是一排隔扇窗,全部打开来,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热闹。一张八仙桌,只有两个圆凳。旁边还有两张太师椅和案几。八仙桌的对面甚至还摆放着张小点的罗汉床。背面的墙上则挂着几张书画。
莘菲走到窗边,出乎意料的是,这酒楼竟然是临水而建,下面便是一面湖,湖边的店铺、行人看得一清二楚。莘菲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的街市,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也没注意到紫樱、紫槐二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间的雕花门。
莘菲看见街市上有演皮影戏的,便惊呼,“快看,那有演皮影的,哎呀,真好看。”
没听到身后人的反应,莘菲便转过身来,因为转得太急,莘菲便一头撞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上,撞到了鼻子,莘菲顿时眼泪鼻涕齐流,痛得她捂住脸便蹲在了地上。
莘菲正痛得要开口骂人时,便听到了周士昭低沉却着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撞疼了吗?”
莘菲兀自捂着脸不说话,委实也是太痛说不出话,周士昭见她没有答话,又不肯起身,便一把抓住莘菲的肩膀,将她直接抱起放在了窗台上,这下,莘菲便直接脸对脸地看向了对面的周士昭。
周士昭看到莘菲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强忍住笑,从莘菲的衣襟上抽了莘菲随身的帕子,替莘菲擦拭起来。周士昭的手奇大,而且手劲也大,莘菲被他擦得更疼了,便抢了帕子过来,嗡着声音说道,“我自己来吧。谁让你进来不说话的,害得我撞到了。都是你不好。”
周士昭被莘菲带着鼻音的娇俏的埋怨声给震了震,苦笑着摇了摇头。见莘菲脸上还有几缕碎发,便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帮她理好,莘菲见他伸手过来,吓了一大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躲去。这一躲便忘了自己此刻是坐在窗台上的,身子便往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莘菲已然吓得小脸苍白,周士昭的长臂一揽,便将莘菲的整个身子全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莘菲的头被周士昭揽着靠在周士昭宽厚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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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定情信物
莘菲心里小鹿乱撞,被周士昭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周士昭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青草味,莘菲觉得还挺好闻的。
莘菲扭了扭身子,周士昭才放开她,将莘菲抱了下来。莘菲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和衣裳,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侯爷,谢谢您!但也请您别再……再……”再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士昭心里像被小猫的爪子挠过似的,“别再什么?”
莘菲心下恼怒,啐道,“再这么我就走了。”
周士昭强忍住笑意,问道,“怎么样,这份大礼你到底还是收了吧?”
莘菲听他提起这事,转过身来,正色看着他,说道,“侯爷能否清楚明白地告诉莘菲,为何执意要向皇后娘娘请旨求娶莘菲呢?”
没等周士昭回答,莘菲紧接着又说道,“莘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乃蒲柳之姿,且出身寒门,实在不明白侯爷是如何作想的?”
周士昭沉吟了会,背了手说道,“姑娘怎有如此妄自菲薄之意。其实……”
周士昭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莘菲接口道,“侯爷不用顾忌,但说无妨。莘菲既敢问,就敢听。只有了解了真相,才能确定是否有走下去的可能。”
周士昭坦然,说道,“不瞒姑娘,本侯看重的既非容貌,也非门第。看重的是姑娘你这个人。一来,妙姐儿由你教导了一段日子,甚是亲近你。二来,本侯观姑娘行动言语,皆有张有弛,举止有度。三来嘛,你是皇后娘娘亲封的来自民间的郡主,娶了你既能向皇后娘娘示好,也能……”说到这,周士昭顿住了,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平静的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