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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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4-21 18:25 字数:4712
,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喔。”人还没完全清醒,傻乎乎坐起来,伸手去接快餐盒,两只胳膊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拦下。我的老公,他盯着我,神情严肃:“恩生,这是怎么回事?”“没事儿,刚才做饭不小心让油崩的。”再次研究一遍我的伤,猛抬头,眼睛里象有火在烧:“搞成这样都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有点抖,恨恨看着我,那么灵牙俐齿的一个人竟然说不出话,你啊你的憋了半天,终化一声长叹,摔门,跑得不见踪影。完了完了,陈勇同志让我气得离家出走了。出去找,找不着。抱着他点已经回来的希望转到家门口,向上望,熟悉的窗畔没露一丝儿亮。
脚前脚后出门,怎么我就是追不上?陈勇不发威,硬当他是HELLO KITTY,韬光养晦被看成老实淡薄,孰不知人家若真想动怒,光瞪瞪眼睛,我这软脚小虾,就已经趴倒在地。浑身脱力,心头烦乱,一屁股坐上楼门口的台阶,看着旁边停放的小越野发怔:昨天某人也是这样姿态,没想风水轮流转,只一个晚上,就轮到我。所谓自作孽,果然不可活。茫然呆愣,抱着膀子哆嗦,发现没了那人的夜,实在很冷。这是个奇怪现象,明明不信任,走掉却想念,边纳闷天底下还有没有比我更别扭的人,边大摇其头,自己搞不懂自己的想法行动。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出走,我错了?他错了?似乎他的生气是好事一件,似乎他的出走是理所当然,似乎谁对谁错的答案已在嘴边呼之欲出,可若较起真儿来寻求详解,我又说不出所以然。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毛病,只要一考试,我总会放着得分小题不做,专弄最后大题,结果小题没做,大题做错,考完了,拿着低分卷子回家,父亲就教训我:该细的不细,该粗的不粗,不会统筹,难成大器!如今毕业许多年,社会打混,忙碌上班,还以为这恶习早已改正,可现在看来,却是本性难移。
连摇头都免了,我直接抱着脑袋苦笑。“你?”有人站到我面前,巨大影子挡住光,黑乎乎的象尊雕像:“怎么在这儿坐着?”
勇哥?呼的一下站起,真是他!紧拽住男人袖子不放,想说的太多,出口,却成了最简单的四个字:“你回来了。”
感动吧感动吧,我穿这么少在楼下等你回家,陈勇老公你就别生气了吧。
“嗯。”讨好没用,人家大爷眼都没眨一下,跟本不甩我。“走。”声音还是冰凉,粗鲁抓住我手臂,却巧妙错过所有伤处,领着我,一步一步,回家。
“手伸出来。”到家头件事,治伤。乖乖伸手,看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药膏,一言不发替我上药。动作,轻得不能再轻;脸色,臭得不能再臭。撇撇嘴,想着得寻个台阶儿给自己下,谄媚呲牙,我开始没话找话:“你,你刚才去买药了哈。” “......”“上的哪家药房啊,我怎么没找见?”“......”“那个,那个,盒饭都做完了?”“......”“这个,这个,你吃饭没有?”“......”搜肠刮肚老半天,一点儿回应没换来,陈勇正全神贯注在那油状药剂上,一边轻手轻脚抹,一边小口小口吹,如果不是态度其差无比,到是象极慈祥老娘亲。我有些生气,压住的脾气重新抬头:三分颜色开染房,既然想冷战,那就有个冷战的样儿,这不咸不淡的,算怎么回事?没及时告诉他我受伤,又算多大毛病,哪怕掺夹猜忌,捎带敏感,总体说起来,我这还叫善解人意,顺坡儿下得了,犯什么倔!抽手甩开他,自顾自下地,拿了水杯喝水。“你要干什么?”手还没碰到杯沿,我被拦腰抱起,那个久不作声的人终于咬牙切齿,张嘴,声音粗嘎、喑哑,恶狠狠。 “喝水,怎么着,不行啊?”四下扭动,使劲挣扎,软脚虾有软脚虾的尊严,输我也要全力做到输人不输架儿。
“放手,放手啦!”“别动!”铁臂箍住的我腰,干脆将不老实的人儿放到腿上牢牢固定,一手取过水杯递到我嘴边:“喝!”
“啊?”愣头愣脑哼哼,一瞬间我没听懂他的话。不让我喝水是他,拿水给我还是他,这水里不会是下了毒吧?谁也没动。我瞧着他,他瞧着我,那黑黑眸子墨玉一般,亮则亮,却不通透,让人看不明。好一阵过去,才搁下杯子,慢慢说:“你的手伤了,不方便拿东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聂恩生,看看你刚才都想了些什么,小人之心!一时羞愧,耸拉脑袋,陈勇似乎有所察觉,却默不作声,只更紧抱住我,用劲让我的背贴上他胸膛:“什么事都瞒着我,难过了受伤了全都不告诉我,恩生啊,你还当我是你老公不是?”
他在我耳后说话,热乎气息喷上我的颈项。那疲惫,带点不甘心哀怨的声音,象解咒灵符,利落封住我的周身大穴,一招之间,止住我所有挣扎。老公,老公,怎么忘记,我们领了证,陈勇他是,我的老公。心如遇热奶油,一寸一寸,变软。见我不再乱动,男人拿过药膏,一边继续上药,一边轻声慢语:“你当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啊,就不知道疼?还睡的呼呼的,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是没心没肺还是喜欢受虐,心怎么能粗成这样,也真服了你,烫成这样居然能睡着!”话还是数落加教训,调却变成温柔带缠绵,微微细细,象他抚过伤处的指,一点不痛,唯有融融暖。“恩生,再有事,一定要和我说,伤成这样,怎么不想想,我得多心疼。”
“原想臭骂你一顿,可看看带着满胳膊水泡,还一脸无辜的你,我又不知道是该揍你屁股,还是该搂进怀里疼。所以只能出去买药,外带平复心情,可一回来,就看你坐在门口,可怜巴巴象个弃婴。” 扳正我的脸,他沾了油的手按在我的皮肤,有种油油的温柔:“恩生,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眼神能醉人,我醉晕一百次;话语能醉人,我醉死一千回。心中天平重重沉向一边,什么都不说了,使劲埋首进他怀里:“老公,对不起。”心满意足的笑,他手指沿着我的头发移动:“知道自己不对了?本来嘛,咱家老实孩子怎么能学外面那些乱七八糟。什么独立,什么大女人,结婚前我不管,结婚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开心、不舒服,统统说出来,记住,夫妻本一体,别说分忧解难,哪怕天塌了,也有我这个高个儿替你顶着呢。”顿一顿,感觉他挑起我的头发:“哎呀糟糕,药油弄到头发上去了,等着啊,我去放水,待会儿给你洗头。”陈勇站起身,我却不想让他走,拉拉他的衣角:“老公,我们再也不要吵。”
听了这话他猛然回头,望向我的眼神盈满欣喜,半天,爽朗笑起来,一字一字,极慢的说:“好,我们,不吵架。”......我没回,因为在笑,男人没回应,因为在笑,贴着红喜字的房间内,我们两个,都在笑。
平衡?不平衡?所嫁良人如此,谁还管那许多,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它,已是过期无效,=
将心比心
“恩生,下班了。”“马上,马上。”对完最后一笔数字,抓起手边包包,边揉酸疼脖颈,边高兴:八小时里终于干完,不用加班,真棒!结婚一个月,生活回复常态,竞争依旧,压力依旧,三不五时加班,得空学习上课,一句话,该怎么忙还怎么忙,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唯一值得高兴的应该算是我和陈勇的关系,那由怀疑争执得来的信任弥足珍贵,现在我们两个,不说举案齐眉,起码其乐融融,往日里吵到满头包的孩子一下转性,终于明白:原来幸福就象手中沙,越攥越是留不住,松松捧着,反到捧个满手。随着下班人流往外走,刚出门口,就看见小越野旁站着我的老公,陈勇。
白车,黑衫,风吹衣襟舞。夕阳下,这个男人,俊美如神。真是,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吸引眼球、影响交通,公害!“嗳,怎么站着不动了,恩生,人在那儿呢。”旁边同事笑着推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发花痴已经发了有一会儿,不好意思笑笑,冲她们道别,转身向前走,听到后面叽叽喳喳:“恩生可真幸福。”“看看人家老公,我们家那口子恐怕连我单位门朝哪儿开都忘了......”
嘴角上勾,虚荣心那叫一个满足。笑眯眯站到帅哥面前,快乐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没事就不能来接媳妇?”他反问,伸手替我开车门:“走,我请你吃饭。”“啊?”脸一下就苦了下来,又吃饭,陈勇所谓的吃饭,十次里八次是替他的饭店试菜,就算好吃,也早烦了。“我,我还想着回家做排骨呢。”“不差这一顿,想吃排骨我明天让师傅做了送来给你当中饭,老婆,今儿咱们吃大餐。”
对于他的回答我挺纳闷,前几天对面新开一家无论装修还是口味都与我们相近的饭店,现在两个馆子正你酬宾我打折竞争的不亦乐乎。在这节骨眼儿上,他怎么还有心情找我出去吃饭?
“还是算了,不要乱花钱。”红灯,停车,安抚性的拍拍我的手:“这些钱不算啥,难道生意出点事儿,日子就不过了?”侧脸瞅瞅我,咧开嘴笑:“老婆放心,你老公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那等小菜儿,几天功夫就能摆平,我还是很有实力滴。”哼哼两声不表态,心想吃就吃吧,既然这家伙非要充好汉,那我平白打消积极性就是不识时务,老公请吃饭,可不能不给面子。没想到是去吃西餐。出来时已经八点。俄式大餐不顶饿,大列巴(作者:面包的一种)红菜汤让人半饥不饱,酒倒不错,你一杯我一杯没少喝,结果车也开不了,只能走路回家。夜色如水,小风微凉,空着半个肚子漫步街头,想起以前看过的小品:谈恋爱的一对,男人请女人吃海鲜,旁边结婚的看到这般情境,丈夫转头也冲妻子深情款款:“老婆,咱们回家吃面条。”
呵呵,吃面条怎么了,起码管饱。“老婆,你还要吃面条啊?”旁边陈勇诧异看我,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把所想说了出来。赶紧打哈哈:“没有,没有,我说的是蜜桃。”他不太相信,还在那里摇脑袋:“我怎么听着象面条?”我倒!四处打量转移话题,看到前面的广场,拉过陈勇就朝前跑:“老公,我们去看喷泉。”
四百块钱没吃饱,这要让他知道了,还不得郁闷死!喷泉是音乐控制,伴着蓝色多瑙河的曲子,水柱节奏起伏,织成晶亮大花。
挺老套的广场艺术,从前吃完饭,李海飞常拉了我来看。刚开始觉得月色撩人,水声叮咚,最是诗情画意,直到分手,方大彻大悟:他找我来这儿,才不是为了啥氛围,衡量标准就两个——环境不算差,一毛不用花。“听说过罗马的许愿喷泉吗?等攒够钱,我一定领你上哪儿转转。”侧头看,陈勇望着水花出神,脸色是迷迷茫茫的郑重,心头一动:李海飞,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不用了,中国还没走遍咱就不往国外发展了,你领我上比较大的城市旅旅游就行。”
望着他眼睛,补一句:“铁岭的不要。”他失笑:“你想去我还不让呢。”伸手揽过我的肩:“恩生,你最想去哪儿啊?”
这个问题没想过,认真考虑半天:“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想去有山有海的地方。”
“这要求还挺苛刻,我想想,嗯......蓬莱、普陀、越南下龙湾,怎么样,选一个?”
“......蓬莱好了,离咱这儿最近,比较省钱。”如果是在谈恋爱,我一定会说个最远,最贵的地点。但,我们已经结婚,花前月下远不如柴米油盐实际,生活需要精打细算,奋斗阶段,我们就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你想好了?”“当然想好了,蓬莱挺好的啊。”他的提醒是废话,随便带过,我跟本没往心里去,直到发现某人异样沉默,方觉出一丝不对劲。
“老公?”于愣怔里抬头,他微笑,眼神宠溺,无比温柔,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干脆将我整个人收入怀中:“恩生,我答应你,只要我说过的地方,不管是罗马越南、蓬莱普陀,有朝一日,定会带你去个遍。”这就允了?还发誓!早知如此我该说去南极,冰山、大洋,不也有山有海?
“勇哥、嫂子?”有人喊我们,回头一看,手里拎个女包的小剑站在身后。“嘻嘻,勇哥,都结婚了还这么浪漫啊?”脸上飞过可疑暗红,陈勇的态度有些不自然:“臭小子说啥呢,今天你嫂子生日,我领她出来吃饭。”我生日?陈勇居然给我过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生日?!后面的话听不着,我站在那,两眼冒红心。傻子,知道我一定会为了省钱不过生日,至始至终瞒住我的傻子!可太够哥们意思了!“嫂子你看勇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