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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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4-21 18:25 字数:4694
眼前,就算不幸见到一只,我也大可躲得远远的,负责总指挥......“海飞,有虫!”“来了!”啪!“恩生,帮我拿张纸。”三句话解决战斗,简单又容易。可现在,谁能为我捉虫?只好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由于自已的胆怯而放任“小强”横行的我度日如年。直到某日在床头也发现了蟑螂,终于,火山爆发,奶奶的,我忍无可忍!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买来大量蟑螂药洒遍全屋,关门落锁速速离去,蟑螂歼灭战在今晨宣告打响。但是,我有那个胆子回去收拾尸横遍野的局面吗?唉,晚上的事,晚上再说。难得一天没有课,本该早回家的,却因为“特殊”情况而始终在外游荡,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离婚女子游走街头,有人问:“怎么不回家?”她答:“家中,洒了老鼠药。”
摇摇头,低声苦笑,原来电影故事,真的会发生。无可奈何下,只得街头胡晃。月光暗淡,身形伶仃,孤独中举目四望,虽然影子依然模糊,与李海飞共有的生活片断,还是免无可免的慢慢浮现:左边是菜场,他在这和小贩杀价,活鱼现宰不说,还刮鳞去腮掏鱼肠,最后附送满满一口袋鱼籽。右边是商店,他在这儿买的水晶链,在相识的第一个情人节,送我当礼物。
前边是小区,傍晚的院子里总会有很多狗,而怕狗的他,常是为了这,呆在外边不敢回来......闭上眼睛叹气,清楚认知到一个事实:原来李海飞,无处不在。李海飞,你现在在做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还是素手共剪西窗烛?怀里的新人有没有发现,你的眼睛最漂亮,而笑起来,有两个不太对称的酒窝......紧紧握拳,边强迫自己停止思考,边弹掉面上的水珠,暗骂声:这鬼天气,才几点就有露水!
没错,露水,那一定是露水。“恩生!”谁喊我?诧异回头,看见小富康里的陈勇在向我招手。当时就一个激灵,这尊大神,躲了他好几天了,怎么在这儿碰见?“勇哥。那个,那个,出来溜弯儿哈,吃了吗?哈哈哈,不是,我是说嫂子挺好的......”瞧我这是在说什么!捂住嘴,我悔的想拍大腿。“你怎么知道......”皱起眉,陈勇的眼睛因为我的失言而明显暗淡。
看他难过,心有不忍,我想解释两句,可待到措词,又不知能解释什么。
我瞧瞧他,他望望我,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一个内疚惭愧,一个坐立不安。
嘀!嘀!嘀!终于终于,汽车喇叭声打破尴尬,无比感谢后面司机的及时“出手”,清清嗓子,我想道个别赶快开溜:“勇哥再见,我走......”“对不起!”“啊?”突中其来的道歉让我发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一点点酸起来:自己女朋友那个样儿,他又怎会好受,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起来,陈勇也是可怜人。“勇哥,你别这么说。”“没事,咱不提这个。来,上车,我送你。”避开我的眼神,不愿再谈的陈勇打开车门,示意我上去。“这个......”嘀!嘀嘀!!嘀嘀嘀!!!刚要推拒,却被连串鸣笛吓了一跳,无法细想,我只得弯腰坐进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这算不算是上了贼船? 一路无话,坐在“贼船”,想着“山上虎”,连啥时告诉的陈勇自家地址都不知道。直到车至楼门口,才猛然惊醒:糟糕,我怎么忘了今天的蟑螂歼灭战,这下可好,回是回来了,我我我该咋上楼!“恩生,有事?”见我始终拗着不下车,陈勇关心的问。“这个,这个......”“别客气恩生,有事儿直说。”“......”“不说我可走了。”“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屋里的蟑螂!”呼,终于说出来了,舒坦!面上热辣辣的,低头,不敢看陈勇的脸,二十多岁的大女人让几只小虫吓成这样,我的形象啊,全毁了!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抬,好象听到脚步移动伴随轻声悄笑,直到陈勇在楼门口喊:恩生你住几层?我才反应过来:上帝显现神迹,主啊,这是不是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半小时后。站在“硝烟”散尽的家中发呆,看着我心爱的大床小桌,心情复杂:还好还好,均安在,还好还好,我没自已收拾,不然,真不知该不该先挂个120在楼下候着,好等我快吓晕时,第一时间过来救治。“恩生,你这儿一楼是不是开过饭店?”打开窗,望向黑洞洞的楼下,陈勇好象若有所思。
“对啊,原来是有个饭店,两月前店主去外地发展,房子就空了下来。”结束胡思乱想,泡茶递烟,我基本上是一脸谄媚的笑着回答我的“灭蟑”大恩人。“怪不得。”“什么?”我不解。“你家蟑螂成灾是因为楼下饭店停业,本来都集中在楼下的虫子没处去,结果向上发展,你们这栋楼就开始集体闹虫害了。”“嗯?”这是什么歪理!笑模笑样的望过来,陈勇显然看出我的不以为然:“你还别不信,十家饭店十家都有蟑螂,见天儿生火炒菜,那玩意儿不可避免,只是数量多少的差别,不过......”瞅瞅我,坏坏的笑:“如果有饭店蟑螂数量排行榜,这家店怎么也能挤进前三名了,卫生许可证肯定不是正路办下来的。恩生啊,你平时不常在他家叫外买吧?”呕!坏人,现代独住小青年有几个不在外点餐,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吐!
重遇故人
也许是因为感激他危难之时拨刀相助,也许是自己想明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道理,那天之后我和陈勇的关系又回到了战友状态,不,正确的说,是比战友状态还好。讲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们彼此都见识过了对方的窘处,所以就敞开心扉,融化冰墙?可是要真那么简单,世界还不早就充满爱,拉登和布什坐一桌吃饭了?不管那许多,反正事实就是拘谨不见,客套不见,淡如水的交情莫名奇妙越变越浓,我和陈勇现在就象......就象两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又是一个星期天,早早收拾齐备,一手抓着酸奶,一手拎牢书包,我边向公车站走,边想着没做完的报表、已讲过的税法、答应替陈勇补上的笔记。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陈勇一个小老板没事考什么职称,记得有次问他,结果他笑而不答,逼急了,就市侩兮兮的回一句:“咋的,研究一下怎么合理避税不行啊。”堵的我啥都说不出。后来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已婆妈:愿意学习那是好事儿,小老板要干大事业,誓做新时代有为好青年,就算不鼓励,我也不该怀疑。再说了,爱的力量无限大,也许陈勇是因为女朋友才刻苦学习,必竟开奔驰的女友和开小饭店的男友,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按这套逻辑,陈勇的奋发图强也就不难解释了。关于那个眉眉姐,陈勇曾想向我解释,但被我轻描淡写拿话带了过去:难堪之事,说了只能徒添不快,还是忘记的好。而我的“母老虎”恐惧症,自打灭蟑行动之后竟是不药而愈,惊讶之余细细分析,最后终于体会出自己的心路历程:行的端走的正,我干嘛要牵就一个任性小姑娘。难不成因为个小母老虎俺还不交朋友不上课了?以前不知内情所以着了道儿,现在真相大白,我还怕她?切,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啊?经过这个十字路口就是车站,一边心不在焉的等红灯,一边把吸管插进酸奶瓶,刚要开始喝,突然的,就看见了他:远处树下,麦色面庞,干净下巴,早晨的阳光透过叶片,在白衬衫上染下斑驳树影,场面,就象一幅水墨画。他的习惯一如从前:不喜欢穿T恤,偏爱白色系,真是,也不想想,空气污染那么重,白色是多么不耐脏......好象听到我的嘟囔,他忽的抬头,那黑色的眸子急剧变化,而后,一脸喜悦的跑起来,却在到达马路边时停下,望着我,面上,阴睛不定。红灯灭了又亮,谁也没有动,我们隔着马路对视,象两个发花痴的傻瓜。
不知何时红的眼圈,不知何时酸的鼻头,坚强是假的,洒脱是装的,直到现在才我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想他。悲哀吗?好笑吗?坦然面对结束的聂恩生其实比谁都脆弱,直接承认吧,关于分手,我根本就是见了鬼的不想接受!海飞,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的你还有什么牵挂?告诉我,当初的分手理由是假的对不对,你当初的绝情是假的对不对!你说话啊,哪怕只有一声问候,一句简单的吃了吗,也可以做为打破我们僵局的突破口。你,为怎么就是不说话。向着我,轻轻笑,他漂亮的眼中流出浓浓哀伤。张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终是没说出来。一辆卡车经过,挡住我的视线,待车驶过,李海飞,已不见踪影。呆立许久许久,直到麻痹的感觉传上脚心,才挪动僵硬的双腿,然后,边走,边重复:他没说话,他没说话......从前那亲亲热热牵手共吃一根冰棒的日子已不复存在,如今我和他只是――两个陌路。
到学校时第一节课正好上完,陈勇见着我就大呼小叫:“啊呀恩生你上哪去了?”
无力回应,只冲他安抚的笑笑,我就疲倦的坐在了一旁。上哪去了呢?好象是走了些我和李海飞常去的地方吧,意识是模糊的,具体情节,我也不知道。
那天的课我自然是上的一塌糊涂,连中午吃饭时神情都还是恍惚的,每每走到十字路口,人就会发呆,想着:李海飞会不会如早上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有点纳闷这分手后遗症怎会隔了如此长时间才显现,但随既明白:那是因为我需要一个诱因,才能使将至临界点的痛,一下发出来。
这样的反常陈勇不可能看不到,但他却善解人意的一直保持沉默,凭心来说我很感谢他的举动,因为如果他强问,我想我真的会崩溃。放学时候陈勇突然不经意的提起他今天有个饭局,地点就在我家附近,反正也是顺路干脆一并把我送回家。我微笑着答应了。然后再在他不留心时分,低下头,细细感受心头暖意:昨儿还说今天晚上有两伙计请假他得快点回去照应,什么饭局啊,他分明是看我状态不对,特意送我一趟。
开饭馆的人都是这么体贴细致善于察言观色吗?不管怎么说,此刻他的行为,有打动到我。
去停车场照旧要过马路,过马路我照旧发呆,唯一不同的是思绪已不象早晨那样苦想他为什么不说话,现在我想的是:“笨蛋,山不过来你不会过去,先开口能掉几分面子!”
搞不清自己这是钻进了哪支牛角尖,这么长时间一直保持的冷静荡然无存,因那可笑分手理由而引起的强烈羞辱感也越变越淡,相反的,许多生活细节迅速涌出:雨天递伞,晴天打扇,一起拣豆角,一起剥糖蒜......“恩生!”随着一声喊,身体被大力拉住,猛然回神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我竟站在快车道,而陈勇跟在我后头,满头大汗,一脸惊惶。“你不要命了!”狠狠撂下句话,气冲冲的陈勇抓起我胳膊,老鹰捉小鸡一样把我捉回人行道,没头没脑拽着我就往前走。那强壮的手臂钢条一样牢牢箍住我的肩,直到我痛得叫出来:“痛......”这才放开站定,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是让你站那儿等我买报纸吗?多大的人了还闯红灯,当这儿是你们家客厅啊,还敢横着膀子晃,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胆儿哪去了,说话啊?啊?!”“我......”你凶成那样,我还敢说话吗?可怜巴巴望着他,我快委屈死,干嘛发这么大火,我也不知自己怎么走上的快车道啊,从小到大还没谁这么教训过我,你,你凭什么!憋了一天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一滴、两滴,噼哩啪啦成串掉了下来。“恩生,你,哭了?”停下数落,陈勇的声音透着不确定。笨,让你骂哭很有出息吗?还来问,问个啥子!“你,你别哭啊,我刚才也是着急。”面对我的眼泪,凶恶大神一下变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掏口袋,半天,却只是伸出两手擦我的泪:“别哭,别哭,恩生,我没带手绢。”
他这么一说,我反到哭的更凶,自己也奇怪怎么在李海飞面前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我现在就象打开水龙头,哪怕主观意识想停,也半点停不住。我哭,我当然哭,哭我都这么难过了你陈勇还教训我、哭我没个好家庭能让李海飞离不开我、哭你陈勇怎么就不带块手绢,呜呜呜,我受了天大委屈,我要使劲哭。“你,......”眼看劝解无望,陈勇终于放弃,叹一声,认命张开怀抱:“来吧恩生,衣服借你擦眼泪。”这就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才还絮叨不停的某男早就住了嘴,而我则埋在他怀里,涕泪滂沱。大手缓缓抚着我的背,有声音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