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04-21 18:23 字数:4770
他惊讶的看了一眼,转瞬又捏起一枚棋子笑道:“可别笑的太早,你这只狐假虎威,遇到真龙天子就得缴械投降!”
“什么啊?”我迷糊的瞧了眼棋盘,果然,他不知下了哪一步棋,瞬间就将局势逆转:“喂,我没看清,不算不算!”
“君子落子无悔!”
“我是女子!”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老样子。”
会吗?
“你累了,多休息会儿吧!”我扶他躺下,没来由的想截止这一谈话:“有那么多的总理事务大臣,也不晓得好好利用,就知道一个人辛苦,日后得扣他们俸禄。”
“凡事还得亲历亲为啊!再说,任命一个总理事务大臣,并不是像表面来的那么简单。比如隆科多,明着让他升官,其实是卸除了他的兵权。这一点,你是不会明白的。”他是因为信任我才会对我这么说的吗?可我却因为他的信任而感到惶恐。
“隆科多……他不是功臣吗?为什么要降他的职?”
“朕最恨那些朋党!隆科多因拥立有功就骄妄自大,门下向来趋炎附势之徒,缔结党羽……”他侃侃而谈,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用“朕”了。
是因为这样吗?还是由于隆科多知道太多秘密?有一句话说:知道别人的秘密是一种负担,尤其当这秘密的主人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时。我突然又想起了失踪好久的布拉扎,名曰住持实则被软禁的文觉,还有那些日后没有好下场的阿哥们,一丝惧色笼上心头。那我呢?
“你怎么了 ?”他关切的问道。
“哦,风大,有点冷。”
“那把窗关上。”他轻柔的说,转而吩咐太监去关窗。
我默默的注视着身旁的他,突然感觉那是一种透心的寒,仿佛不是一扇窗就能阻隔的了的寒凉,寒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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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电脑崩溃了,拖到今日才更新,罪过罪过!
第十五章 鸟尽弓藏(更新)
六月,年羹尧凯旋而归。
胤禛让百官到午门跪迎,还亲自迎接并亲手去解年的战袍。胤禛的性子我太了解了,这么做决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又想到了那日他口中的隆科多,不觉有些凉飕飕。大将军凯旋,恩赐自是不必说,年羹尧被意外的封为一等公,这对历代的汉臣来说都是很少见的。而年羹尧却一点都不知收敛,大讲排场,对于那些见风转舵的官员送来的赴宴帖子是来者不拒,从中收受了多少不义之财。
承乾宫里,送来的奇珍异宝不胜枚举,自从年羹尧大捷而归,胤禛的赏赐几乎每日都有。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珍品,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年羹尧啊年羹尧,若是再不知收敛,那咱们的下场恐怕就……
“娘娘!”宝妹的叫声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这枚黑珍珠好漂亮哦!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珍珠耶!”
我不禁被她手上握的东西所吸引,有鸡蛋这么大的珍珠,通体光泽毫无瑕疵,确实美不胜收。
“皇上可真疼娘娘啊!等会儿的家宴咱就带这个吧!一定艳惊四座!”宝妹道。
“不必了,这种风头不出也罢。”
“皇上赐的,若是不戴,岂不扫了皇上面子?”
我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就依你罢!”
年羹尧回京也有好几天了,今晚胤禛在御花园安排了家宴。紫禁城向来就是个是非之地,年羹尧因大捷而骄妄自大的小道消息早已是满大街流传。先说进京后无视百官跪接,后又有士兵对胤禛的命令置若罔闻,只认将军不认皇上。不过胤禛今晚似乎很高兴,不知是刻意还是真心,仿佛一点都不受流言所影响。
因为只是家宴,所以才不过四个人,也就只有胤禛、那拉敏、我和年羹尧。年羹尧一边说着话,一边饮着酒,胤禛则不时小酌,笑吟吟的听他说西北的战事。我却有些胆战心惊,听说前日为年羹尧摆的洗尘酒宴上,他也是一路大吹大擂,惹的允祥不住打圆场。
“年贵妃今儿佩带的饰物可漂亮呢!皇上还真有眼光!”不妨,那拉敏一直斜靠在椅子上,微笑着端杯一啜。
我微微笑了笑,胤禛倒是望了眼我胸前佩带的黑珍珠,神色有些异样。
不料,年羹尧听了后两眼放光,醉眼迷离道:“皇后娘娘,这是臣托人从大不连颠国弄来的黑暗星辰,听说全国才不过三颗。臣那边还有一颗珍贵珊瑚,正要献给皇后。这一切都是仰赖皇上的如天洪福……”说罢,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大谈西北大捷。
我的天,这颗黑珍珠原来是年羹尧送的!我偷偷的瞥了眼胤禛,他还是很和颜悦色的盯着年羹尧没言语,可眉际两边却已浅浅的皱了起来。“年羹尧!”我豁的站了起来,也再不理会那拉敏那点心思,举起酒杯:“我们年家多仰受皇上的恩泽,今日咱们兄妹一同敬皇上一杯如何?”
年羹尧挺身而起,答应一声。
胤禛含笑举杯呷了口,眼光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仅一眼,便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嗬,黑珍珠,年羹尧你个笨蛋!
我已经有好久都没见到胤禛了,御花园里,宝妹陪着我慢慢的踱着。
墙角边,似乎有几个人声:“听说皇上能够即位全凭了这位年大将军。”
“是啊,若不是年将军扯了十四爷的后腿,今儿这皇位还止不定是谁的呢!”
“听说当年年将军为皇上算过命,是天子之命,这才故意把年贵妃嫁给当今皇上。”
“怪不得皇上这么宠幸年贵妃!”
“够了!私言宫闱之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我瞪着那些无耻的宫人,声色俱厉。
“娘娘饶命啊!”那些宫女忙不迭的给我下跪求饶。
“都滚下去,若是再嚼舌头,你们就别想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娘娘,别气了。”宝妹一面安抚着我的情绪,一面也兀自叨叨起来:“其实年将军的确是个功臣,皇上瞧在这个面上也该多关心关心娘娘。总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让娘娘独守空房,奴婢瞧着也难受。”
“你别说了。”我打断道。刚抬头往前走,不妨却见胤禛正在我前头不远处,想来刚才那番话全落入他的耳里了吧!他的面色铁青,不等我施礼,便一甩袖子离开。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有晓风为我做伴。也许,又要起风了。
年羹尧这一仗打稳了胤禛的江山,却同时也加速了他的毁灭。七月,年羹尧被胤禛又重新派回西北任职。
上个月皇太后即过去的德妃去世,这让胤禛从此便再无了任何后顾之忧。
承乾宫里,梁公公正在回报:“娘娘,这会儿弹劾年羹尧的折子足有几百本,看起来皇上是要下手了。”
“这是赏你的,日后还望公公多加照顾。”宝妹端了一匣银子给了他,梁公公叩头谢恩。
我倚在窗前,任冷风吹动我的头发,要开始了……
“来人,预备纸墨!”是时候写信给年羹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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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窗外雨声唰唰,雷鸣轰轰夹着狂风,满世界搅的一片混沌。从阿哥所里,突然传出震慑人心的尖叫声。
翌日,宝妹慌慌张张的跑来:“娘娘,六十阿哥不好了!”
啪嗒,我刚端起的一个杯柄突然断了。
阿哥所,嬷嬷们焦虑的围着六十,我赶忙进去一把揽过他。六十眼光呆滞,愣愣的望着我不发一言。
“六十,我是额娘啊,你不认得了?”我使劲的摇他,可他却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只是傻呆呆的望着前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吼道。
几个嬷嬷都浑身战栗:“昨日……昨日阿哥所里有鬼!六十阿哥见了后就……就成这样了。”
“这世上哪有鬼?”我暴怒。
“有,她还说她叫……紫云!”一个嬷嬷胆怯的道。
我的眼皮在不断的跳动,血脉犹如沸腾的开水般奔涌。紫云?紫云?到底是谁又在装神弄鬼?
中午,那拉敏、李素宁、乌林颜一干人闻讯全都集中来看六十。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年羹尧即将获罪,那对我们年家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六十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生病,难道终究还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太医在内室仔细的为六十瞧诊,我焦虑的等在旁边,在这个关键时候,到底是谁把矛头对准了我的儿子?是皇后?熹妃?齐妃?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有动机。
胤禛踏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来,四目相对,竟有了些许慨然。我们似乎都又不约而同的回想起当年雨儿遇难的情景。历历在目的悲惨,而今想来竟与此刻有些相象。胤禛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牢牢的握紧我的手,他的手汗津津的,潮湿而又阴郁。我很坚强,那是命运赋予我的后天能力,可是我的致命弱点太多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最爱的人。
胤禛力不从心的望着每一个无奈摇头的太医,那样一个在朝堂上叱诧风云的帝王面对这无常的生命,同样没有丝毫的能力挽回。我软弱的跌坐在椅子上,后宫,真的如此肮脏不堪吗?即便我已经选择了退出?我艰难的抬起头,正对上那拉敏还未来得及隐去的笑容。那拉敏,你就笑吧!衣袖下,我的拳头里紧捏着恨、仇!
深夜,雷电不知疲倦的一个劲的在咆哮,暴雨直唰唰的冲击,把整座紫禁城都笼罩上了一层深紫色的阴影。“轰!”爆炸般的声响响彻整座宫殿,为这不平凡的夜带来更多的魔障。
清晨,每个来往的宫人都在议论一件事:太和殿昨夜被雷击中,顶部遭受重创。
先是宫中有鬼物作怪,而后六十阿哥不明不白得病,再是太和殿遭雷击,一连串的噩耗把原本就深信神灵的清朝人惊吓的不轻,人人都谈鬼色变。更有甚者,将此与胤禛即位之迷扯上某些关系。胤禛恼怒之余,找了些萨满为六十驱魔,又让那拉敏去以前的雍王府(现已改为佛门胜地:雍和宫)祈福。六十的病很鲜见,宫中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更别提那些迷信的做法了。已是入夏,胤禛便带着他去了承德养病,我执意不去,胤禛便把我留在了宫里。
承乾宫里,筠惠和我面对面坐着。
“十四爷怎样了?”我轻轻的问。
“有半年没见人了,包括我。”筠惠幽幽的道,那份憔悴饶是任何人见到都难以不动容:“宫里……出事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关心我。
我有些内疚,却仍然不动声色:“太和殿遭雷击,自明朝以来已是稀松平常之事。不过,若是我告诉你,那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会信吗?”
她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那神色跟当年的十四爷好象。
“如此,才能让皇后出宫!筠惠,帮我办件事,只要事情成功,我就帮你把十四爷放出来。”
“什么事?”
“皇后现在已经离宫,安全措施自然不比宫里,我要你替我找些人,让她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若是我知道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筠惠,不晓得还会不会说的这么干脆。
筠惠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那里有毅然、坚决,和对十四的追求与深情。我知道,她一定会答应,因为一个男人。
夏天的知了最是猖狂,就好象那些永远都杀不尽、赶不绝的恶人。宝妹沮丧的杵在墙角,筠惠的行刺失败了。或许是她太想成功,却反而背上了太过沉重的包袱。皇后回宫了,毫无疑问的,首先来看的人就是我。
初见那拉敏时,不仅宝妹,就连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白皙的脖颈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清晰的刻在上面,就好象扭曲惨死的蚯蚓般。我甚至在假想,若是那把刀再稍微偏一点,那她就身首异处了。可惜,站在我面前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充满仇恨的女人。
“本宫没有死成,让年贵妃失望了吧!”那拉敏刻薄的拉着脸,连带着那道疤愈加凶残:“刺客中有一个活口,若是本宫把他交给皇上,你猜,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别以为十四福晋会替你善后,到时候,恐怕就连她和十四爷都不得好死。”
“我不准你动他们!”我严厉的敌视着她,尽管我没有丝毫立场和能与她匹敌的权势。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说这些话吗?等皇上回来,就等着为他们和你自己收尸吧!”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我愿意承担一切。”我像只落水狗似的跟一个自己最恨的人讨饶,下意识的,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泯灭——我的良心。
“哦?你倒是儿女情长啊?怪不得当年十四弟那么想要你!”那拉敏冷笑了几声:“求本宫啊!说不定本宫还会考虑一s下!”
我僵硬的扭动双腿,此刻我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傲气,有的只是满身的屈辱:“我求你!”在膝盖点地的刹那,我真的有种冲动想要拿尖刀狠狠的往那拉敏身上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