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04-21 18:23 字数:4779
李素宁坐在里头的软塌上,见了我,慌的不知道藏下在忙活着的什么,赶紧起来向我行礼。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多礼!”我跨了进去:“今日来,只为送还姐姐一样东西。”
小桐趁机便把那只小人递了上去,李素宁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不……不是我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给十次机会也不是我的……”她急了。
“汪!”小泉一跃而上,用力的扯下软塌下的坐垫。哗啦,两个同款的小人掉了下来。
“敢做不敢当,窝囊废!”我冷冷的道。
李素宁早已是面无人色,哆嗦着滑了下去,我正色道:“李素宁我警告你,现在是王爷最关键的时刻,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若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本来并不想发火的,可这李素宁太不知好歹了,不过给点教训就算了,毕竟现在朝局动荡,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就算耗精力也不能浪费在她身上。刚预备走,身后仿佛微微有些响动,一道劲风刮过。小桐和宝妹忽然大叫起来。“汪!汪汪……”小泉不住的吠声响彻我的耳膜。我赫然回头,李素宁捏着桌上的水果刀像只被激怒的禽兽朝我追来:“年懿君你去死吧!我要替福晋报仇……”
“主子,快跑啊!”小桐宝妹一个抱腿一个抢刀,就在这青天白日,就在这里,全是我的人和一条狗的睽睽六目下。
“放开,让她杀!”我声色俱厉瞪着她。
“主子!”小桐好象没听清,直到我说了第二遍,才忐忑的放开了抓着李素宁的手。李素宁怕是万万没想到,原本的爆发力纵然间被我的冷静消磨的一干二净。她拿着刀,得瑟着腿朝我逼近,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无畏的等待在原地,满腔的肃杀之气。
很近了,大家都屏着大气,李素宁狠狠的瞄准了我猛然举起刀。“汪!”小泉冲高处一跃。哐铛,一柄青光耀眼的水果刀清脆的掉到地上,李素宁双腿一软已是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冷笑道:“就凭你这副德行像什么报仇的样子?想杀人?好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杀人!来人哪!”
宝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子……主子您饶了宁主子吧!奴婢求您了,奴婢愿意终生不嫁……主子您高抬贵手,奴婢求您了……”
“你……”我登时涌上一股热:“为她这种人值得吗?”
“我愿意!”宝妹含着泪:“为了三爷我愿意!”
“傻丫头!”我咬着牙,怒瞪着李素宁:“李素宁!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出了她的屋子,我一路疾走,朝着嘉乐堂的方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有小桐心怀惶恐的跟着我。那拉敏,你还是不消停,就算被囚禁了还是想借他人的刀杀人,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很冷的天,可我胸中却仿佛是锋火连天的烧一样,怎样都浇不息深埋的那股杀气。
嘉乐堂马上就到了,我不觉加快了许多。“侧福晋慢走!”文觉和尚像阵风似的忽然拦住了我的去路,仿佛是预料到我下一步的动作一般劝道:“侧福晋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的脸色很难看:“你是僧人,只管跟王爷吃斋念佛,侧福晋要干吗好象还轮不到你管。”
“王爷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半点风吹草动,更何况福晋娘家现在还手握兵权,在这个节骨眼上,侧福晋万不可犯糊涂。”
“就他们那拉氏那么点兵力本主子还看不上眼呢!”我精光一闪:“文觉,我敬你是个大师,我的事你最好少管。让开。”
文觉像是一尊石雕,稳稳的守在嘉乐堂门口:“王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嘉乐堂一步!”
“如果我一定要进呢?”
“那休怪贫僧不客气了。”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之即,院子里忽然响起了许多人声:“王爷回府了……王爷回府了……”
我的心一沉:“祭天不是要明日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一天?”
“出事了。”文觉跟我对望一眼,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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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要夺嫡了,偶小声问一句,要是偶把四写成是篡位的,不晓得会遭受什么下场?
嘿嘿~~~~
第九章 当机立断
南郊祭天,胤禛和隆科多在密议之时暴露了。
书房里,胤禛丧气的跌坐在椅子上,长时间的兼程赶路使他的眼圈熬的发红。
文觉略思道:“皇上现在知晓了,那八爷他们同样也得到了一个最好的契机。”
“无论怎样,我都失算了。”胤禛长叹一声。
“不,还有一线希望。”文觉喃喃道:“既然皇上已然洞悉,但却没有像二废太子时雷厉风行直接派兵来擒,就说明局势还可挽回。皇上,仅仅起疑,四爷现在切不可轻举妄动,惟有一个等字。”
“那岂不给老八他们有机可乘?若是在皇阿玛面前再奏一本,那……我可就真的完了。”胤禛早已失去了平日谈吐从容的气度。
“隆科多他不会临时叛变吧?”我急问道。
“这我倒有把握。”胤禛方才稍稍缓和了些微乱的气息:“如今情势急转直下,他已是骑虎难下,除了跟我一路,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那就成了。”文觉思量道:“八爷优柔寡断,没有十成把握断不会贸然出击,目前只有设法稳住皇上。”
“布拉扎!”胤禛往外头叫道,待布拉扎进来,胤禛眼睛灼然生光似的明亮:“抽调十名侍卫,以‘恭候圣安’的名义进驻畅春园,每隔三个时辰问安一次。有任何消息,速来回报”
“扎。”
“皇上现居畅春园,可调遣的兵力不多,隆科多又掌管九门2万兵马驻守京师,两两相隔,所以皇上应该不会即刻采取行动,还要再观望一阵。退一万步,即便皇上下了狠心,那西山锐健营、丰台大营也早已是十七爷的人。”文觉说道:“四爷,您现在唯一忌惮的对手就剩八爷了。”
“哼,他在京城招揽一批狗奴才替他效忠,就连我的身边都安插了他们的眼线,真可谓无孔不入啊!内有权柄,外有老十四,他老八居中指挥,等皇阿玛一咽气,他就……老八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胤禛冷笑了声:“可惜啊,他所倚重的都是些贪财重利的乌合之众,丰台大营早就换了老十七的人。至于他安在我府里的眼线……哼,我早就等这一天了。” 胤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那段话。
我在旁听着已是心惊肉跳不止了,政治,果然不是普通人玩的。想起方才片刻间对那拉敏动起的杀机,顿觉卤莽异常,幸好没有酿成大祸。
然而,宁静和猜测仅仅是短暂的。不一会儿,胤禛隐在宫里的线人回报,皇上已任命十二阿哥为镶黄旗满洲督统,并密召十四阿哥即刻回京。消息犹如一阵响雷“轰”的一声爆炸,炸的人眼前黝黑一片。还未等我们几个平复下来,外头突然又有些响动,说是宫里来人了,胤禛早已从方才的无所适从换上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我和文觉对望一眼,闪身入了里间。等人一走,我们再出来的时候脸上仿佛比刚才蒙上了一层更厚的阴影:皇上取消了第二日众阿哥的集体请安。
谁也没有说话,书房里静的一片死寂。
“砰!”胤禛一拳怒砸在桌上,把手上的扳指砸的脆响。
“不管这消息可不可靠,皇上已经有所动作了。”我的呼吸很急促。
“四爷稍安勿躁,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时候。”文觉踱了几步:“皇上取消召见,其中不仅包括四爷您,还有所有的阿哥臣子,因此,现下机会对每个人来说还都是平等的。”
我也渐渐冷静下来:“所以,我们应该以静制动。”。
“然后借老八的手拖住老十四,叫他进不得京。”胤禛五指并拢,暴戾的捻着指上的扳指:“老八想得便宜,我偏要叫他得不偿失。”
“懿君!”胤禛忽然直起身来断然说道:“给我一句话。”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刹时,几声清脆的兵刃敲击声荡彻整片夜空,嘈杂的人响和纷沓的脚步把这宁静的王府瞬间搅成了一锅粥。灯火光明,胤禛书房门扇大开。我怒火中烧的在屋里不住来回走动:“你们这些个侍卫是怎么当差的?连个门都看不好?要叫王爷得悉,就是十条小命也不够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四处搜查一番?”
王府侍卫个个面色惊恐,在我严厉的训斥下连个喷嚏也不敢打,只得一个个奉命搜寻起来。
高福儿披着衣裳从台阶下笃笃跑来,吁吁的喘着大气,我见了怒道:“你这管家是不想当了吧!王爷这几日辛苦,好不容易想睡会儿囫囵觉,差点都被这小贼给搅了。”
“奴才失职。”高福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幸而主子都没事,不然就是取了奴才这条贱命也……”
“书房被盗,无论如何现在已经不安全了。”我打断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让高福儿关上门,从书架背后的暗格里几乎是一摞摞的搬下诸多文件、信函:“快去取火盆来!”
“侧福晋,您这是……”高福儿不解的望着我那些不寻常的举动。
“别多问,让你取火盆就快去。”我斥道。
高福儿胡乱的应了几声,转身出了去,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只大火盆。我神经质的颤着手从架子上拿下更多的信函,一封封的全都扔进了盆子里,毫无细致可言。高福儿不敢多说话,只捡了我落下的一齐放进去烧。有些没有封牢的隐约露出里头的蝇头小字——十四……高福儿见了粗壮的手瞬时一抖,可转而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帮着烧。
“王爷政务缠身,精神憔悴,今日之事万不可让他知晓。”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全烧了这些书信,王爷岂不怪罪?”高福儿道。
“都什么时候了?”我怒吼道,方觉不妥,然后又有些欲盖弥彰的压低下嗓音:“难道要让这些铁证给王爷带来灭顶之灾吗?你只管烧,剩下的,由我担着。”
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油光光的,让人很难揣测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从他的眼睛里看的清楚自己也是更加的手足无措。蓦然,我的神经突然又是一抽:“高福儿,王爷前些会儿去南郊祭天你是随行的,有没有察觉到王爷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
他迟疑了会儿:“要说有,还真有一个。”
“谁?”
他四处瞧了瞧,轻声向我说道。
我听后满意的一笑:“高福儿,前途不可估量啊!你是我的人,当年福晋倒台的事还要多亏了你的机灵,王爷现在正愁抓不出内奸,只要我把你刚说的这个人交出去,那你我日后就能更得王爷信任了。”
“奴才能为侧福晋效力是奴才的福分!”高福儿两只被火熏的直闪的小眼睛溜溜的转着,谄媚的笑。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一扯嘴角,打开门出了去。阿九早在外侯着了,等离开了些距离,我低声道:“盯住高福儿,我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八爷是个多疑的人,如若让他知道胤禵跟胤禛有着密切的书信往来,那么,他还会毫无忌惮的放任胤禵领着二十万大军杀回京师吗?胤禛能让高福儿在王府里隐藏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刻。逐鹿场上,只有对手,没有感情。胤禵,谁叫你排行是十四而不是四呢?
屋外,寒风袭袭,有棉絮一样的东西飘扬过来,沾在脸上,湿湿的,冰冰的。
是下雪了吧!
同时 •;佛堂里•;
胤禛盘腿坐在蒲垫上,闭目捻着珠子,有汗水从额角缓慢流下,浸湿了眉梢。
我从外面进来:“文觉大师呢?”扫了眼整个房间,独不见他。
“他一个和尚不惹人注目,已去老十七那儿了。”他还是闭着眼睛,声音却略微有了一丝颤:“刚刚得来消息,老十二已获皇阿玛亲拨三旗兵权,固守畅春园。”
我努力不让自己听见极大的喘息声:“十二阿哥的兵权是皇上直接任命的,照形势看他不像八爷的人,只是皇上的人。”
“正因为如此,才显示出皇阿玛是在用他来警告我、威慑我……”他猛然一捏手中的珠子,就好象要把它们给挫平似的:“下一步,看来就是要单独召我入宫了……”
话刚说完,府里人便敲门说有宫中有人前来传旨,我和胤禛皆是浑身一震。那太监是皇上身边的,只是口谕,宣胤禛即刻入园觐见。打发了那太监,胤禛晃悠悠的扶着椅背已是有些恍惚了,我连忙抓住他:“你不能去,这分明是羊入虎口,皇上怕是已摆下了套子要软禁你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哼,我爱新觉罗•;胤禛宁可拼死一搏,也决不临阵退缩。”胤禛狂躁的一手掀翻椅子,仿佛胸中燃烧着难以克服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