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4-04-21 18:23      字数:4777
  钡囊簧已勖敖鹦恰!    ?br />
  我居然视一块透明玻璃为无物,都是眼泪惹的祸。
  当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受她自以为的沉重打击之时,那么,她崩溃的时刻就快到了。嘿嘿,区区在下,林立夏同学,就是这样。我站在参与行凶的透明玻璃前,开始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我刚刚放开嗓子嚎了不到两句,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一个人捂住了嘴,拖到了旁边的一个黑洞洞的犄角旮旯。
  只听得韩宇在我旁边长叹一口气道,“这么有象你这么笨的女生啊!”伴着我还在不停哽咽的配乐声。
  韩宇揉了揉我的额头,“是撞到这里了吗?还疼吗?”
  我一边抽泣一边点头。耳听得韩宇忽然暴笑起来,“林立夏,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佯怒,转身欲走,却被韩宇从后背一把抱住,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哥们,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我呆了一呆,感动半秒以后旋即转身,盯着韩宇的眼睛,“那有别的女生喜欢你怎么办?”
  韩宇很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会告诉她们,只能当我的哥们,不能当我的女朋友。”他刮了刮我的脸颊,“我已经有了一个世界上最糊涂最笨的女朋友。”
  芳菲和紫萱
  可能是折腾得太很,我元气大伤,重新又变回为乖顺的柔弱女子。回到学校,韩宇建议我去他们宿舍,看看他上次无锡之行的照片,我欣然同意。
  太湖的确很美,烟波浩瀚,我对着照片使劲琢磨“鼋头渚”这三个字如何发音。照片很多,也包括好多合影,比如紫萱,也在里面,还好没有什么刺激我眼球及神经的镜头。不过,有一个漂亮美眉的笑容打动了我。这个女生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清秀纯真,书卷气十足,关键是她的笑容,特别动人。我捅了捅旁边的韩宇,“这个女孩是谁?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韩宇探头过来,大赞我的眼力。“她就是我早向你提起过的芳菲,是南京兄弟学校的广播台成员之一,就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个。”
  切!还三同兄妹呢!想当年,人家苏州唐伯虎有一个更牛的四同姐妹石榴,连时辰都相同。是的,N久以前,韩宇就告诉过我,他在南京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漂亮姐妹,今日一见,真不是徒有虚名。不过这张照片是合影,看得并不清楚。
  “还有吗?有单人照吗?这张太小了!”我意犹未尽。
  韩宇在一堆相片里翻寻,很快递到我的眼前。“这张不错,芳菲送给我了。”
  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我就被吸引住了。芳菲穿着一身淡粉色小裙子,袅袅婷婷,扎着长长的马尾,头上还俏皮地戴着一顶维吾尔族的红色绣花小帽,而她的手里,牵着一匹威武健壮的骏马,真是帅啊!。在她的身后,碧澄的一望无际的湖面,烟波浩淼,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雪山。艳羡得我对着照片口水滴答滴。
  “芳菲真好看啊!”我由衷地赞叹!“这张照片也是在无锡拍的吗?有点不像啊?”
  韩宇用“你很白痴”的眼神蔑视了我一下,对着那张照片指指点点,“看见没有?那是雪山!雪山!无锡怎么会有?!”
  “那,到底是在哪里?”,我锲而不舍。
  “这就是著名的天池,你没看见她头上戴的帽子吗?”韩宇又来考验我的地理知识。
  我一脸茫然,“天池?天池在哪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小时候地理学地一定不好,天池你都不知道,在新疆,位于天山。”韩宇一脸的同情。
  当他讲到天山的时候,我突然头脑开窍,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七剑下天山》,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里面写过,凌未风带着冒浣莲,张华昭,桂仲明一起上天山时,还特别地介绍过天池。”(参见第22回,“凌未风道:“这便是著名的天池了!听师父说,那里原是个火山口,火山死了,化为湖泊,大气却是暖的,花草在死火山口旁边,又有湖水滋润,自然容易生长了。”)
  那时的我都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武侠小说上,自然不记得地理,这也是我后来选择学理科的原因之一。
  “芳菲居然去过天山?”我万分敬仰。
  韩宇斜眼看看我,“人家就是新疆姑娘,能没去过天山?”
  我的眼珠子瞪大得如铜铃。芳菲怎么会是新疆姑娘,她长得就是一付江南女子的柔弱模样。韩宇看我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她是父母亲支边去的新疆。你可别小瞧她,在他们学校广播台,她可是很厉害的角色。哦,对了,她比我们高一级。明年五月她就要离开南京去外地实习了。”
  我刮目相看。真厉害,不过比我大半岁,人家都已是大四的学姐了。
  “那你们今年过生日可以一块过,多难得啊!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让芳菲来上海吧,我可以把大胖轰回家,住我们宿舍。”我起劲地瞎张罗。
  韩宇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
  后来我才明白,千万别没事瞎折腾,谁会想到,那个晚上,最伤心的人只有我。
  九十年代的大学还是比较保守,学生们谈恋爱也仅限于拉拉手亲亲吻,鲜有出格举动的,而且,如果被抓住,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突然有一天,一个爆炸性新闻在学校内传遍,我们年级,有一对男女同学,被学校保卫部于凌晨时分,在某辆学校汽车的后座里,抓了个现行。谣言是非常可怕的,也越来越邪乎,终于,学校贴出告示,男生立即开除,女生留校查看,方才尘埃落定。那个男生其实非常有才情,吹得极悠扬的萨克斯,后来他又重新混回我们学校,现在早已研究生毕业,过得不是一般的好!这个有点扯远了,按下不提。可是那个女孩子阿萍其实是我的老乡,而且年龄偏大,居然比我大四岁,据说也是复读了好几次才终于考上的,平常也经常照顾我,所以我心中很是怜惜,没事的时候会跑到她们宿舍坐坐,宽解一下她跌落至谷底的情绪。阿萍的宿舍正好在紫萱小兔的对面,所以不可避免地经常和这两位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原本我都会打一声招呼,叫一下“紫萱”或者“小兔”,可是她俩总是眼高于顶,要么不搭理我,或者就装作没看见,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时间长了,我也视她们为陌路人。
  紫萱最近发型比较奇怪,她本来就是短发,有一天忽然烫了满脑袋卷毛,从背影看,很像某种卷毛动物。那时候还不时兴彩发,在我们上大课时,每逢下课时分,估计是为了让卷发不至于发黄,就会看见紫萱同学摸出一只喷水壶,对着脑袋猛喷,不过湿乎乎的卷发是要时尚许多。过了没几天,她又将之拉直,重新回到清汤水面的状态,以至于我对迎面走来的同学报以习惯性微笑时,才发现,原来依旧是冷若冰霜的紫萱,俺心中那个悔!
  忘了交代,林立夏同学其实是近视眼,但臭美之心不死,除了上课和看电影,我绝对不戴眼镜。所以,无数的同学都抱怨我是个睁眼瞎,无论谁冲我表现友好,我都一片茫然,置之不理。挨骂的次数多了,我便养成一个只要有似曾相识的模糊影像,俺都会挂上一脸笑容的不良习惯。
  虽然我只穿一件薄外套,日历却告诉我,快要立冬了,韩宇某次装作非常无意地告诉我,原来他的生日就是在每年的立冬,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给我一个特别地注视。原来这就是缘分的最初开始。
  看在他20岁生日即将来临的份上,我左寻右觅,终于找到一件俺很中意的礼物,一只黑色毛绒大猩猩!它酷酷的样子,和韩宇真是有严重的一拼!
  韩宇的20岁生日(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在学校的附属教学医院和学校之间穿梭,老师们特别提醒我们要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于是许多的时候,我们跟在老师屁股后面查房,我都是不懂装懂煞有介事的抱着一厚叠病历夹在老师每一句总结性发言后频频点头。老师看我们态度端正,孺子可教,也不再板起个面孔,私底下常常和我们聊聊天,举着工资条冲我们发发牢骚!中午快到吃饭的时间,总会提前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免受排队之苦。
  我和韩宇由于学号一头一尾的缘故,从来都不在一个实习小组。所以我们跟着外科老师混的时候,他总是和他的小组成员聆听内科医生的喋喋不休。而我们在耳鼻喉科琢磨各项检查器械时,他们可能正尾随着妇产科的医生与孕妇做交流。我的搭档依然是小甫(甫志高),他的搭档也还是穿红袜子的支书张美好。
  虽然我们并不是临床系的学生,但在医院见习时的具体步骤却和他们并无太多不同,也是要在每一个躺着的做全身检查的病人身上叩来叩去,叩出心界大小;用听诊器听心音,还得查查各项神经反射(比如著名的膝跳反射)……学着分析心电图,跟着外科的教授上手术台旁观,我真是佩服他们,如此精神高度集中地一站就是一整天,口中还得给我们讲解,“这块肝组织已经坏死,必须取掉,旁边有条小动脉,注意到没有?如果忘了结扎,很可能就会大出血……”而站在旁边的我们,只能观看,就算穿着刷手服,手也往往无处可藏,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器械还是护士姐姐,都板着无菌而又冰冷的面容,只要稍有疏忽,就会挨护士姐姐的白眼。我们只能畏首畏尾,小心谨慎,一两个小时后就头晕眼花,心烦气燥。我正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却听到“砰”地一声,只见小胖同学委顿在地,教授头也不抬地下着命令,“快把她扶到外面透透气!休息一下就好。”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一助示意我们去吃饭喝水,我们这才从那个密闭无菌的房间解放出来。等到下午,手术终于结束,教授宽容地对我们说,“在手术室,其实旁观者最累,因为他注意力不容易集中,又容易分心,所以在手术室晕台的也多。你们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很快就会适应。”
  我瞥了瞥站在对面的小胖,她原本惨白的面容上不易察觉地浮上一层红色,我冲她眨眨眼,却换来旁边大胖同学的一通鬼脸。
  立冬是一个季节的分界线,也是韩宇的生日,当然也是我期盼的那一天。那正好是一个周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白天韩宇却被他上海亲戚带走了,说是遵从他母亲命令,要在家里给他庆祝他的二十岁生日。临走之前韩宇跑到我们宿舍楼下,细细叮嘱,“你白天自己玩吧!我晚上一定赶回来吃饭,东原说他会准备好东西,咱们晚上在宿舍里涮火锅。”
  我一听有火锅可涮,顿时双眼发亮,“那咱们是涮重庆火锅吗?可是你和东原不能吃辣的啊!”
  韩宇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捏住我的鼻子,“你怎么就知道吃啊!”他思索了一下,很诚恳地向我解释,“晚上芳菲还要来,她是下午的火车,这么多人,咱们就别吃太辣的啊!下回就咱俩的时候,我一定陪你吃个痛快!”他眼看着我的嘴噘得可以挂个油瓶,大伤脑筋,“要不然咱们买瓶辣酱,放自己碗里,好不好?!”
  我假装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心中其实一阵偷笑。
  没有韩宇在身边的周日还真是无聊,一个人跑到教室里心猿意马地看了会儿书,最后还是重操写信的旧业,给久未联系的小米表达遥遥相思之情。我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下我的医学事业的进展以及如何对大胖小胖的减肥大计进行破坏的全部过程,对于感情,却依然只字不提。关于张率同学,我也早就没有联系,只是从别的同学来信中能看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中午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发现老江在床上正襟危坐,捧着本书声色并茂,念念有词。我很是好奇,跑到跟前一看,原来那本书是《简爱》,她正在念那一段著名的台词,我们亲爱的简向罗彻斯特发表宣言,“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她跟你与我无关!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使你难于离开我!就象现在我难于离开你!上帝没有这样!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就如同你跟我经过坟墓,将同样站在上帝面前!”
  “老江,你这是唱哪出戏?怎么落到和简爱一起混的地步了?”我笑嘻嘻地看着她。
  老江愁眉苦脸却又无比兴奋地神情,“你不知道,下周广播台要招新人,考题就是自己朗读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