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4-04-21 18:20      字数:4774
  苏一鸣扯了一下嘴角:“书我早不看了,你知道我就是一个赌徒,忌讳这个输字。至于博士,我倒是有心买个学位,可惜没空去读。这个周末去N市,那里有我一个厂子,处理一点事务,都是些账目,抽空温习。”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调笑:“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小红帽,你跟我一起去,也要准备准备……”
  程雨非头皮一麻,不知道怎地大红了脸,嗫嚅着打算寻个借口拒绝,却被苏一鸣一把拖进车里:“别又说你值班,我已经查问清楚你上班的规律。周末你闲着呢,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放心!”
  苏一鸣一向不开长途车,带了个司机随行。他跟程雨非并排坐在后座,一路上除了简单照顾她,只是埋头账本。程雨非难得这样的机会细细观察他,一边小口啜饮料,一边偷眼打量。
  苏一鸣的下巴很英挺,棱角分明,下巴颏有个迷人的小凹,透过干净溜滑的皮肤可以看到埋在下面的胡子茬,象一把把铁青的小剑,又象一粒粒欲发的种子。眼睛也很好看,形状象一颗狭长的麦粒,不很大,却是满目乌色,莹亮深邃,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
  程雨非瞧得入迷,苏一鸣忽然转头对她微笑:“是不是想摸一下?”
  程雨非没提防他当着司机这么流氓,不小心被嘴里的饮料呛到,立刻满面飞红。她镇定了一下心神,坦然伸手,从眼皮到嘴巴,又沿着脖颈向下,止于锁骨,一一细细摸过,没漏过一块肌肤。
  “如何?”苏一鸣竟然也能够保持冷静,斜眼笑问。
  “不错。下巴不短,喉头不高,脖子很长,颈部解剖标志清晰,气管插管或者颈内静脉埋管都会很容易。我很喜欢。”程雨非不动声色。
  苏一鸣恐惧地呜咽一声,狼一样扑了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巴:“又说恐怖故事!你知道我胆小不经吓……”
  程雨非在心里悄笑,轻轻环过他的背,很珍惜的抱住他,温柔而热烈地回应他。末了却忽然醒起车上还有个司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再不敢抬起。
  司机目不斜视,神情不动,显然是对这些司空见惯,让程雨非心里好一阵子猜测和不乐。
  到了N市苏一鸣便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安排了当地一个伶俐的员工陪程雨非游玩。“对不起雨非,其实我没时间陪你,却还要带你过来。是我自私了……我实在太想你,只想抓住所有机会跟你呆在一起,哪怕是一刻,哪怕是什么也不能做。你可不能生我的气……”苏一鸣看着她,眼里柔光熠熠。程雨非笑,狡猾的老流氓!这样的话,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法生气。
  所幸事情比预想的顺利,次日下午苏一鸣就办完了公事,回到了酒店,还带了两瓶葡萄酒。
  “酒?”程雨非有些惊讶。
  “上次去法国带回来的。最近事多,难得空闲,放松一下。”苏一鸣取出两个玻璃酒杯,斟上,举起杯对着程雨非沉着一笑,“今天我点了小红帽刺身,宝贝。”灯光下,葡萄酒红宝石一样熠熠发光。
  要来的终归会来,拗着心意一再拒绝除了得到一个坚贞刚烈的虚名别无好处,不如顺水推舟享受人生。程雨非咬牙,也还以沉着一笑:“你点了小红帽刺身?不是亲自做?这种事情你也让别人代劳?”
  有人敲门。苏一鸣放下酒杯,打开了房门。服务员送了好些菜进来。“我说的不是那个刺身。宝贝你着急了?天还没黑呢……得先把我的小红帽填饱,免得等会儿做刺身的时候没力气。”苏一鸣狡猾一笑,打开了盖子,“宝贝,我点的小红帽刺身。”
  程雨非顿时气得眼前发黑,盘子里,赫然是鲜红的金枪鱼跟北极贝刺身,摆成一个漂亮的红帽子形状。流氓!自己太急了,又输了一阵!
  没等程雨非苦思冥想到一条掰回一局的计策,苏一鸣已经把酒杯递了过来:“这样子喝酒很无聊,不如我们行个酒令吧?”
  “怎么行?”程雨非警惕地看他。
  “脑筋急转弯。轮流出题,答不出喝酒,不能喝酒的,要接受对方的惩罚。”苏一鸣眯起狭长的麦粒眼,狡黠地笑。
  “这个我拿手。好。”
  苏一鸣看着憨乎乎的人民医生,得意一笑:“那我先开始了。第一题,五个女人洗澡十个男人看,打一个成语。”
  “流氓!”
  “错了,四个字的。”
  “你个流氓!”
  “不对。是个成语。这个顶多只能算是俗语。”
  “……”
  “是五光十色。医生喝酒。”
  “苏一鸣你流氓……”
  “喝酒,医生。不喝酒也行,要接受惩罚。我的惩罚很简单,脱一件衣服……”
  程雨非恨恨瞪他,灌下一杯酒。
  “好了医生,轮到你出题了。”苏一鸣毒计奏效,看着程雨非面上迅速挂上一层薄薄的春色,顿时心花怒放。
  “我的题目很正经。什么虎不吃人?”
  “呵呵,脑筋急转弯哪有正经题啊?路虎。”
  “?路虎是什么?”
  “车,越野车。”
  “不对。答案是壁虎。”
  “路虎也对啊,还有,爬山虎也不吃人,纸老虎也不吃人……医生你出的题目有问题,罚酒!自罚一杯……”
  “……”
  几轮下来,苏一鸣死乞白赖,施展了浑身解数,终于只喝了两杯酒,大部分酒都灌进了程雨非的肚子。喝得程医生面若春花,目如秋水,整个人就像一粒鲜艳水灵的草莓,呃,不对,象一个鲜美水灵的小红帽。可惜她人却还很清醒,笑容依旧沉静温和,思路一丝不乱。苏一鸣无比懊恼,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雨非……你说你答题在行,怎么一直输啊?”
  “我没说答题在行。这种题目自然是你这种交游广阔应酬丰富的老流氓在行。我是说,喝酒我在行。”程雨非淡淡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钉在苏一鸣脸上,目光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苏一鸣顿时两眼发直,喉头发紧,坐都坐不稳。
  “那我还忙乎啥?我不来了……敢情我一直在班门弄斧。我喝多了,眼睛已经花了,看东西不对劲……我的眼睛是不是装了红外线感应器啊?怎么看你没穿衣服啊?你在引诱我……”
  程雨非笑得理智:“我是医生,我知道。眼睛不会这么个花法。你没醉,不来的话要接受惩罚的……”
  “那你罚吧。我认栽了,程医生还是你狠……呃,罚什么?”
  程雨非微微一笑,伸出手去,缓缓脱掉他的外套。
  作者有话要说:惭愧……小红帽要等到愚人节才会被吃掉……大概在下下章。 1
  章节32
  一直等到程雨非动手解他的衬衫钮扣苏一鸣才如梦初醒:“雨非,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我来验证一下。”
  苏一鸣伸手轻轻抬起程雨非的下巴。真是个人才,说这样的话竟然一脸正经沉着,没有一丝羞涩或者调侃。“原来我找了个色狼医生啊?这样好,大灰狼和小母狼,天造地设的一双……”
  程雨非不动声色,在他臂上掐了一把。苏一鸣惨叫一声:“程医生你下这么重的毒手!是不是点了穴道啊?怎么这么痛!”
  “这是挠神经点。挠神经从这里穿出来,轻轻一按就会很痛。”
  “这哪是轻轻一按!医生你好辣的手,好狠的心啊!”苏一鸣委屈地嘟囔了几句,咬咬牙发了狠,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和身扑上压住她:“雨非……至少,让我主动……”
  程雨非闭上眼睛,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终还是有些害怕。苏一鸣轻柔地吻她,沿着嘴角一直亲到耳朵,在那里低声说:“别怕……会很快乐,我保证……”怀里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苏一鸣艰难地保持着理智,沉思一下,继续在她耳边保证:“雨非。其实我……”
  门口传来敲门声,被压在身下的程雨非不安的动了动。苏一鸣加了点力气,限制住她的活动。敲门声更加响亮,程雨非惊恐地往苏一鸣怀里钻了钻:“出事了?一鸣,这不会是个黑店吧?”
  苏一鸣迅速安慰了一下外强中干的人民医生,也顾不上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愤怒的开门:“怎么了?着火了?”
  门口站了好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笑容猥琐,满嘴酒气。其中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却比苏一鸣更加衣衫不整,头上还很可笑的扎了一朵大红花。那人显然已经喝高了,大着舌头对苏一鸣说:“大哥……今天,今天我……做人了。”
  “?”苏一鸣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那群人哄笑起来,接着簇拥着大红花摇摇晃晃走到隔壁,又是擂鼓一样敲开门,傻乎乎对门里的人说:“今天我……我做人了!”
  “靠!一群醉鬼!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个德行?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么个星级酒店怎么会放一群醉鬼进来骚扰客人!”苏一鸣被人坏了好事,恼羞成怒,砰地砸上门,愤愤地骂了句粗话,回过头却看到程雨非警惕地提了只葡萄酒瓶在边上站着,立刻放柔声音:“雨非?你拎着酒瓶子干什么?”
  “呃……万一是坏人我就用瓶子砸他……”程雨非比苏一鸣更加茫然。
  苏一鸣有些懊丧,刚刚好不容易找到些感觉,一切又得重新开始!他伸手抱过她:“没事。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保安工作应该很好。不会有事……”俯下头慢慢亲她,企图重新唤起她的激情。然而走廊里再次热闹起来,嘈杂的脚步声,凄厉的叫喊声,在原本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程雨非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迟疑一下:“好像有人昏过去了……我出去看看?”
  没等苏一鸣提出异议她已经出了门,过了一会酒店服务员过来告诉苏一鸣,酒店里有个客人突发疾病,程雨非正在现场抢救病人,可能得过一阵子回来。
  出来休闲还要抢救病人?苏一鸣觉得这人民医生真是太多管闲事了。咕哝了一句他倒了杯茶,耐下性子,坐到床上等着小红帽刺身的原料回来……
  程雨非回来的时候苏一鸣已经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甘心,他和衣趴着,鞋也没有脱。程雨非替他脱去衣裤,顺便参观了一下他引以为傲的身材。没他自己夸耀的那么好,肚子上浮了薄薄的一层脂肪,不够性感,却有一种孩子气的稚拙可爱。
  程雨非弯下腰亲了一下苏一鸣,后者沉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眼周是睡眠明显不足留下的淡淡青色。程雨非想到昨日他几乎通宵达旦地疯狂工作,摇了摇头,细心的替他盖好了被子,安静的躺到他右边,抱住他。
  苏一鸣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程雨非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上网了。
  痛失良机苏一鸣非常懊丧,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窜到程雨非身边,抱着她小狗一样耍赖:“雨非……你昨天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里那么久?孤枕难眠啊……”
  程雨非不动声色:“哦?那怎么我十分钟不到回来床上已经多了一只死猪?”
  “……”苏一鸣避重就轻:“十分钟不到?抢救病人这么快?”
  程雨非憋了一会,终于不厚道地一笑:“昨天那事真的很怪异。你猜猜那些醉鬼是什么人?”
  “我听说现在一些无聊的年轻人时兴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种事情对社会发展有什么意义啊?”苏一鸣忽然敛起笑容做卫道士状,甚至学老学究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
  程雨非嗤的一笑:“不做无聊之事,怎度有涯之年?不过你猜错了,昨天是个黄道吉日,酒店里举行了一场浩大的婚宴,那个头戴红花的就是新郎。酒店昨天送了一间免费婚房,结果晚上新郎新娘的密友闹新房,给可怜的新郎出了一道难题,就是要他一个个房间敲开门,对里面的人说,今天我做人了。”
  “黄道吉日?哎呀雨非我们怎么错过了这么个欢好的吉日?”
  “……流氓!你再猜猜那个病人怎么会发病的?”
  “怎么发病?难道跟那些醉鬼有关?像我一样被气的?”
  “呵呵……我实在有些不厚道。那是个男人,昨天跟他一个情人幽会来着……”
  “呃?看来昨天确实是个欢好的黄道吉日。雨非,会不会一直延续到今天?”
  程雨非白他一眼:“那人正在苟且之际听到外边擂鼓一样的敲门声,以为他老婆过来捉奸,惊吓过度,中风昏倒……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我只是在那里帮他尽量保持气道通畅。没几分钟救护车就来了……最巧合的事情在后面,那救护车的医生看到他竟然惊讶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