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悟来悟去      更新:2024-04-21 18:20      字数:4736
  单子就是这样拿到的。苏一鸣听到这段往事的时候心里对马土鳖肃然起敬,尽管他骨子里面还是不喜欢这个对手。其实没有哪个对手让苏一鸣喜欢,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做独孤求败,过上没有对手的幸福生活。
  而此刻的马土鳖却体验到了独孤求败的欢乐。他正心情振奋地奔赴飞机场。总的来说,他的事业还是一帆风顺的,无怪乎名字叫做马四顺,果然是事事顺利。他没读过几年书,做生意能够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明显在提高,中国这个市场也越来越大,他觉得就靠自己这个土鳖对中国社会的超强适应能力,一定能够压过那只喝过洋墨水的海龟。
  这么想着他在心底哼起了“向前进,向前进……”的曲子,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时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就像一个士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酬躇满志,奔袭南方!那里,有一个本来没什么希望的大单子在等他,那里,有无数的钞票在空中飞舞着等他,前进,前进,他要奋勇前进去抢钞票!
  当然他不知道,同样吹向号角奔袭南方的不仅仅是他马四顺。一场史无前例的寒潮,正在北方紧锣密鼓地热身,很快也追着马四顺南下,给华南地区带来了一场百年不遇的雪灾。
  苏一鸣挂了马土鳖的电话紧接着收到了陆野平的慰问。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一鸣……听说你英雄救美受伤了?哈哈哈,伤在哪儿?重不重?你小子血性又回来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跟别人抢女人?”
  苏一鸣沉了脸。自从大学那次为系花打过架以后,苏一鸣很久都没有为女人干过架。他觉得不值得。他很年轻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阵子,觉得你一条命我一条命,这个世界谁怕谁啊?后来读了大学就不这么想了,他觉得自己的命比人家的值钱。再后来,他的命就越来越宝贵了,为女人丢了太不值得了。
  所以他的女人,除了第一次那个系花,在苏一鸣追的时候绝对不存在名花有主的情况。因为苏一鸣觉得,花那么大精力,采摘一朵有主的花,冒着被主人踩扁的危险,还不知道采回来合不合适,实在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苏一鸣已经过了跟人抢女人的年纪了。
  因此他连声音都沉了:“谣言,居心叵测的谣言!我受伤是纯属意外,野平你说的对,我是该找个时间烧个香。最近太背了!人财两空……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陆野平听到真相有些失望,不过不妨碍这小子调侃苏一鸣:“好嘛……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把我宽阔的胸怀借给你。你就扑到我这里来哭。”
  苏一鸣想到陆野平枯瘦干瘪的胸膛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那胸膛!太硬实干瘪了!不知道你老婆怎么能够忍受的!我要找个柔波一样的胸膛,然后变成一片小小的雪花,投身进去,融化在那汹涌的波涛中。”
  陆野平哈哈大笑,大骂他流氓,末了终于说上了正事:“一鸣,我刚刚认识了一个美女,想着介绍给你,算是上次搞砸你的泡妞计划的补偿。那人不错,我已经给你长过眼了,至少是D罩杯。”
  苏一鸣脑子一热,言语间就有了一些急切:“真的?什么时候安排见面?”
  陆野平听出了他的迫切,忍不住有些得意:“随便你……要不今天?你空不空?”
  苏一鸣刚想张口说好,可一转眼就在对面陈列柜的玻璃里瞧见了自己狰狞的面目,一只眼睛肿的老高,跟个猪头似的,兴趣立刻减了大半:“呃……过几天吧。这几天受了伤不方便。”
  陆野平的声音里立刻多了窥探隐私的猥琐:“不方便?一鸣你伤哪儿了?呃,你的小鸟还安在吧?苏一鸣有没有变成苏一口?”
  苏一鸣立刻不客气的给予迎头痛击,打烂了他的美梦:“扯淡。小鸟挺好,就是瞎了一只眼。苏一鸣变成苏一呜,样子有些恐怖,担心吓着美女。过阵子吧。嗯,最好可以直接带她去三亚。”
  陆野平笑了:“一鸣你现在越来越生猛,还没见面就想着把人家带出去吃掉?我觉得现在去哈尔滨挺好?天冷,正好可以抱成一堆取暖……”
  苏一鸣不答。他是有些着急,他要找个机会好好放纵一下,忘记所有的不快,散散最近的霉气,转转背到极点的运气……寒冷的北方虽然可以抱着取暖,可是那美好的D罩杯却被厚厚衣服所遮住,简直是浪费资源。还是南方好,他想起了那里的碧海蓝天,想起了那里椰风细浪,他想带她去那里,他想让D罩杯美女汹涌澎湃的胸怀溺死自己,想在那个异常柔软的所在一头撞死,或者吊死……都行,只要是快活死。
  苏一鸣在精神上是有些洁癖的,他不嫖,他嫌那些女人脏,这在他的那个圈子里是很罕见的。他也不搞□,他想过一些正常的生活,他想要有个相对固定的性伙伴,还想要一些感情。
  他曾经不无得意的向陆野平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谁知道那小子立刻冷笑道:“得了,你以为你这样子比别人高尚?别人只不过花钱买春,你却连人家的感情一起欺骗!”
  苏一鸣有些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象陆野平所说的那样。他找女人虽然未必是为了结婚,可是如果很合适也可以结婚。只不过……他很倒霉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合适的。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是个情感骗子。
  打发走了陆野平,程雨非的电话追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非如是定律之三:生活就是祸福相依,比任何小说都精彩。
  苏一鸣的小小报复
  程雨非并不知道苏一鸣心中的小算盘,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苏一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没有一句抱怨,还大度地表示要帮那个小伙子找工作,真是个气量不凡的男人,要是换成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况且她觉得苏一鸣被打自己难逃干系,因此她想上门慰问一下苏一鸣。然而田添却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苏总已经飞到瑞士滑雪去了。程雨非百思不得其解。作为医生,她清楚地知道,只有一只眼睛立体视觉会有障碍,对距离的判断不够准确。例如闭上一只眼睛穿针,线是很难穿进针眼的。当然独眼龙经过很长时间的锻炼也能够飞针走线,不过苏一鸣昨天刚刚伤了眼,不可能达到那个境界。所以程雨非满脑子都是苏一鸣从高高的雪坡上滑下来一头撞到树上去的情形,就像寓言里那只倒霉的兔子。
  胆战心惊的想了一会,她终于拨通了苏一鸣的电话。在电话里程雨非展现了自己深厚的学术功底和惊人的记忆能力,旁征博引,举一反三,饶了很大的圈,终于得出结论苏一鸣不适合去滑雪。并且在最后很委婉地表示,不管是为了苏一鸣的里子还是为了国人的面子,他都不应该走出国门。
  苏一鸣气得笑出了声:“呵呵……程医生,虽然被人打成猪头不是我的错,可出门用猪头吓唬人就是我的错了,这点公众责任心我还是有的。这段时间,别说是走出国门,我连家门都不敢出,饭都没得吃,已经快饿死了。”
  说完苏一鸣恨恨地挂了电话,东翻西翻,找出一袋子速泡面,咯吱咯吱干啃起来。一切都是拜这个医生所赐,他真的快要饿死了。
  苏一鸣在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有一套宽敞的房子,离办公室很近,非常方便,大部分时间他就住在那里,还请了一个保姆给自己烧饭做家务。若干年过去了,这间房子的临时女主人已经换了好几个,可这个保姆苏一鸣一直用着。
  那是个非常勤快的山里女子,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苏一鸣就发现她异常勤恳,比自己很多员工要勤恳得多,烧的菜很香,打扫屋子非常干净,唯一不好的就是她的脚丫子太臭了,臭到苏一鸣隔了一个房间都被骚扰得坐立不安。苏一鸣当时就受不了,打算立刻开了她。他虽然不是很挑剔,可是他的鼻子对气味异常敏感。他根本不能忍受一双这么臭的脚丫子给他烧菜,那样子烧出来的菜还能吃吗?
  谁知道后来一拉家常,他知道这个女子很不容易,已经跟老公一起出来打工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间他们夫妇就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把一双儿女都供到了大学。苏一鸣于是犹豫了,他细心的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她脚丫子臭的原因。她的鞋,是那种小摊上买的二十块一双的跑鞋,一点都不透气,再加上又是劳动人民,脚汗多,闷在里面自然是臭不可闻。苏一鸣于是送了几双鞋给她,并且明示暗示了一下自己对气味的苛刻。那女子倒是一点就透,也非常珍惜这个工作机会,那以后每次过来都会很仔细地把自己先洗刷干净,穿上透气舒适的鞋子,果然再没有骚扰到苏一鸣。
  苏一鸣对自己这个保姆非常满意,她为人老实可靠,而且也很聪明。她不认识字,却能够把苏一鸣的文件归类放好。苏一鸣非常惊讶,保姆就向他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归类方法:文件上盖了圆头章的或者画了花草文的(签名)都是重要文件,必须另外放好。文件上有黑框框的(批注)是草稿,堆在另外一边。苏一鸣当时哈哈一笑,觉得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一个既不认字又很聪明的保姆,对苏一鸣来说再好不过,既不会担心会把商业机密泄漏出去,又不会担心东西因为杂乱无章找不到。真是又安全又好使。
  这个完美保姆几乎全年无休地为苏一鸣服务,可是这几天她却请了假。她同样在本市打工的老公因为胆结石开刀了,她得照顾手术后行动不便的老公。苏一鸣不仅准了假,还给了她一笔钱,他一向觉得自己还是个很有人情味的老板。
  按照苏一鸣本来所想,年底应酬多,他在家吃饭机会也不大,更何况,他很快就要去G市投标了。然而现在他不仅仅去不了G市,还不幸毁容,楼不能下,人不能见。他实在不愿意因为现在的猪头造型,破坏了自己惨淡经营多年的美好形象。
  苏一鸣在家宅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家里能吃下肚的东西都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而自己的眼睛却还小山一样肿着。苏一鸣打了电话给秘书,让她去找钟点工救场。可现在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钟点工还没找到,他已经快绝了粮。
  过了一会他的门铃响了。苏一鸣从可视门铃的屏幕里看过去,意外见到程雨非那张有些变形的面孔。他本来不打算开门,可屏幕里的程雨非百无聊赖地在门口的踱着步,露出了手里一只马甲袋。苏一鸣犹豫一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满怀希望的把程医生放了进来。
  程雨非于是有幸看到了一个别样的苏一鸣,完全颠覆以往的形象。他头发蓬乱,眉眼青肿,面目狰狞,穿着睡衣,跻拉着拖鞋,目光幽幽发碧,狼一样盯着自己。
  苏一鸣本来是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这个是多年的习惯以及生意的需要。早年他在那个世界著名学府求学的时候,有次差点因为脚上的袜子跟衣服颜色不配被赶出考场,那以后他就一直打扮得非常考究。不过他觉得在程医生面前已经不需要了,因为经过前几次的事件,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苏一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往外掏东西:“程医生这么客气啊,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啊。这个……啊……钙片?做……做什么用的?”
  “补钙啊。”程雨非有些莫明其妙,钙片还能干吗?她想了很久应该带什么东西过来看望苏一鸣。苏一鸣的喜好她压根不知道,她见过他抽烟,不过探视病人似乎不能送香烟,总归要买些补品。补品虽然满大街都是,然而作为医生,她骨子里并不相信那些成分未明的东西,甚至高度怀疑那些东西吃多了会产生副作用。权衡再三,她买了两瓶钙片,觉得这东西至少成分明白单一,作用清楚可靠。
  苏一鸣仔细捏了捏空空的马甲袋,确认自己没有漏掉什么好东西,失望的差点昏了过去。“只能补钙?能不能补肾壮阳?”他略带调侃地问了一声,悲愤地爬到桌边,继续啃干面块。
  “……”程雨非在心底非常严谨地比较了西医的肾脏跟中医的肾脏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似是而非的异同,终于没能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呃,这个,没有相关的数据证实……”
  真没意思,也真不够意思……苏一鸣翻了个白眼,决心省下这些无谓的俏皮话过几天逗D罩杯玩。于是他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啃面块,不再搭理在他心目中已经变的无趣的程医生。
  “苏总,你怎么就吃这个?”程雨非被干晾了一会,只好没话找话。
  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