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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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巴士 更新:2024-04-21 18:19 字数:4791
而且,仅仅就他的饮食,秦颂之也不免产生同情。
她一个人吃了一个月的泡面,尚且如此承受不了,可杜励声这人似乎就习惯了整日与垃圾食品相伴,他不下饭馆,不吃外面,想自己动手,又不能丰衣足食。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傍晚时分,云嘉凯旋而归。
之所以用“凯旋而归”来形容,当然不仅是指她扫货颇丰,而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叫秦颂之忽而有种,她在出差途中把极品上司暗杀了的错觉。
果然,那厮是忍不住炫耀加得瑟:“我上司说以后再也不带我出差了,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去跟香港的大客户谈生意,要签一份重要的合同,结果我把合同落在酒店,那货只好拖延时间,叫我去取,他就陪客户喝了两个小时的酒,最后都是被我抬回去酒店的,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秦颂之嘴角抽搐:“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还不开了你。”
云嘉“切”了一声:“这种人的心理,我最清楚了,他想报复我,怎么可能开了我。不过呢,我这个人一向不怕报复。”
“那你怕什么?”
“报应,我怕报应。”云嘉正色道,“所以,我一向不敢做亏心事。”
但秦颂之深深觉得,这倒霉上司被云嘉害得不浅,搞不好是真要给她点小惩戒的。
她眼睛一扫,瞟到茶几上的钥匙,便向云嘉汇报说:“杜励声说你回来了,就把钥匙还来了。”云嘉不禁皱眉:“这杜二萌未免太不争气了,我给你们留了这么广阔的空间,与无限遐想的可能,他竟然……”
“你又瞎撮合!”秦颂之打断她,眼睛一眯,“我跟你说过,我们俩就是他不屑管我,我不屑搭理他的那种关系,谁都犯不着谁。”
“那现在还是这种关系?”云嘉问。
“现在,可能算是普通朋友吧。”她迟疑了一下,如是说。
“这不就得了,”云嘉又笑起来,“关系总是可以更进一步的,尤其是你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世纪最优妹子,绝对是杜励声心中的渴望。”
“那我还觉得你是他梦中情人呢。”秦颂之不以为然道,伸手扯了扯略紧的领口,将扣子解开一颗,“感情的事呢,就顺其自然吧,以后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下病号的悠闲日子,松一口气,没什么不好。”
云嘉亦是点点头,欣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但我跟你说哦,要是看不上二萌,一定要跟我坦白,我给你介绍个更帅的。”
秦颂之翻了下白眼,用手拂开云嘉,搪塞道:“有多帅,比小哇还帅么,这是最低标准,没有就别提了。”
没想到云嘉愣了一下,说:“这个,真的有。我那极品上司,长得真的贼拉拉地帅,就是人品不咋样。”
秦颂之“呸”她一声:“留给你自己吧,我对极品没兴趣。”
云嘉耸肩摊手:“Me…Too!”
☆、10…4 陷害04
10…4陷害04
云嘉的极品上司,如果知道自己同时被两个妹子嫌弃,估计要捧着自己的如花脸蛋斯巴达了;不过秦颂之略感兴趣的,不是“贼拉拉帅”的极品上司,而是杜励声。
他既然都把钥匙还回来了,是不是就不会来蹭饭吃了?
很显然,秦颂之多虑了。一到饭点,那厮自动跑了过来,叫都不用叫。
因为云嘉归来,做饭的重任顺理成章地转交了过去,于是云嘉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秦颂之跟杜励声两个人则在客厅聊天,一开始没什么话说,但响应鲁迅先生的号召,正所谓世界上本没有共同话题,淡扯得多了,话题也就有了。
他们聊游戏,秦颂之发现杜励声这厮的手指比徐朗还要灵活,不过再聊到游戏开发环节,她就兴趣缺缺了;然后是聊生活,不知怎的,她忽而就想起那次古镇相遇,原本不想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上次在上阳,看到你们一起喝茶,你跟林书琛认识?”
杜励声的表情倒看不出端倪:“小学同学,联系不是很多。”
秦颂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他没说过,他的家人亲戚朋友,从来都像秘密似的。”说完,苦笑似的又摇了摇头,“那个,不好意思。”
杜励声亦是笑了下:“没关系。”
没过多久,云嘉招呼他们吃饭。照例是三菜一汤,又将木须肉进行了质的分离。
杜励声动了几下筷子,动作趋缓,云嘉赶紧凑过来邀功:“老大,是不是细细品味之下,能发现简单青菜与食用油结合产生的美妙滋味?”
结果对方很不给面子,淡淡说:“菜咸了。”
云嘉不爽道:“我看你是嘴刁了,才一个多星期,这小火花擦的,啪啪啪!”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一个会做饭,一个会吃饭,吃完了还可以抱在一起洗碗……”
“闭嘴。”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云嘉怔了好几秒,终于意识到自己悲催地被嫌弃了,更悲催的是她被秦颂之嫌弃了。所以杜励声走后,趁着夜深人静,她直接掐住了秦颂之的脖子,目光凶狠:“还敢说对人家没意思,你在学他说话,你懂不懂,你被杜二萌勾引到了,你在学他!”
秦颂之实在是没有力气挣脱,尤其是碍着伤腿,只好不断解释加求饶:“我说真的,你这样子喋喋不休,是个人都想叫你闭嘴的……诶诶你别抓了,我的腿要疼了。”
“抓胸你腿疼个毛!”
“已经开始疼了,要脱位了!”
“说谎要长长鼻子,我来看看变长没有。”云嘉说着,还真的去揪她的鼻子,“咦,难道你没说谎,鼻子还是那样,塌塌的小狗鼻子,嘻嘻。”
秦颂之眼角渗出泪来,连声音都发颤了:“我想,现在已经脱位了,好疼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云嘉从秦颂之的身上爬了起来,惊恐地跑了出去。门声“哐当”,预示着罪魁祸首已经逃逸。秦颂之额前冒汗,眼眶泛泪,又痛又委屈,坐在床头“哇”地就哭了。
然后,门声又响了一下,云嘉拽着杜励声进来了。
想想都觉得折腾,大半夜的匆忙赶去医院,连医生都说她命大:“反复叮嘱要注意修养,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地撞了两次,你知不知道,运气坏一点可能落得残疾!”医生舔/了舔嘴唇,又转过身子看向杜励声,“还有你这做男朋友的,怎么也跟毛躁小丫头一样,养病期间不要进行房/事,先忍一忍不行啊!”
一句“房/事”,瞬间冷了全场。
云嘉原本还哭丧着一张脸,突然就一秒钟变谐星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闭嘴。”
“闭嘴。”
又是异口同声,加冷眼飞来。
但这一次深深地触及到了云嘉那颗强大的内心。
一方面,鉴于自己的“误伤”行为太过频繁与血腥;另一方面,则是对眼前两个人的互动表现,持理解和支持的态度。在别的事情上,牺牲自我还能照亮别人,可在感情上,估计得先敲碎明亮的自我,才能成全享受黑夜的别人。
终于,在左思右想之下,云嘉决定远离秦颂之。
☆、10…5 陷害05
10…5陷害05
对于云嘉的离开,秦颂之认为安全之余多了一丝的寂寞和忙碌。
比如,原本姐妹谈心的夜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再比如,伺候杜面瘫吃饭的任务,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她觉得,来来回回经历了这么多,她跟杜励声应该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吧。
第二天,秦颂之照例搭车上学,路上想起昨晚发生的乌龙,她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医生瞎说的时候,云嘉一直在哈哈大笑,我就忘了去解释了。”
杜励声不以为意道:“何必去解释呢。”
“什么?”她愕然,心想这家伙不是真有什么不轨吧,她明明记得他是gay,喜欢男性朋友的萌受。杜励声瞥她一眼,不慢不紧地说:“我的意思是,不熟识的人,何必解释那么多,很浪费时间。”
果然是杜励声的风格,好比两人互为仇人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亦是嫌恶加鄙夷。所以说,时间和经历这东西,看起来不甚引人,可积累得多了,也还蛮有意思。
到了办公室,发现来人不多,只有薛盈盈面色沉郁地坐在电脑前,不时看她几眼。她不明所以,慢慢挪到自己的位子上,问道:“学姐,你一直看我,是我衣服穿错了?”
薛盈盈像是忍不住了,将笔记本一合,压了压声音:“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论坛有人在扒你,待会老板肯定要找你,你先想想怎么解释吧。”
“解释,解释什么?”她不解道。
“你的论文到底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吧,跟徽州学报的一篇文章几乎一模一样,但人家先发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你先更名发给了徽州学报,再又投给《中华学刊》的?”
秦颂之怔住,心口一沉,脸色瞬间苍白。
不会像是薛盈盈想的那样简单,一稿多投算是学术不端,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可要是真摊上抄袭的罪名,又怎么会是她一个小小研究生能承担起的。况且,A大早在几年前就出台规定,本科生学术抄袭将被开除,那么研究生呢,这后果她实在不敢想象!
孟广坤果然叫她过去问话了。
语重心长,并没有一口认定抄袭的人是她:“小秦,这种事情在高校圈子里不少,不过我觉得你这孩子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你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颂之摇头:“孟老师,这事情我真的不清楚,我的文章是自己写的,所有的文献出处,包括文章的脉络,分层,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我是想投给您选入新书的,怎么可能会作假呢。”
孟广坤亦是十分发愁,自己的学生出了事情,对他肯定也有影响:“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跟那边的作者联系一下。那也是宋史领域的老教师了,作假的几率很低,我看看有没有其他误会。”
在这种事情上头,还能有什么误会?
秦颂之怕是生平第一次产生这样强烈的恐惧感,她是清白的,无辜的,但是谁会相信她呢;换句话说,她从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还会有人陷害她?
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薛盈盈已经离开了;她再一抬眼看见张萌推门而入,就在那一瞬,她忽而一切都明白了,甚至恨意攀升:“是你对不对,你拿了我U盘里的文章,你为什么这么做?”
后来,这句“为什么”一直被她作为这辈子说过的最傻的话之一,你问为什么,人家骗你耍你,假装对你好,看看她做了些什么就知道了,又何必去问为什么。
但在当时,秦颂之只觉得这辈子有两件事叫她后悔莫及:认识林书琛,以及爱过林书琛。
☆、10…6 陷害06
10…6陷害06
事情的严重性,比秦颂之想象的还要可怕。
徽州学报刊登的那篇文章,作者是X大史学院的老教师,文章出了不少,从未有过作假经历,其学术论文被抄袭消息一出,无数人站出来替老教师叫屈,一方面怒当代学生作风不端,加上文章发表时间本就占了优势,这事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各大论坛也像是受人指使一样,不断地渲染夸大,短短几天,秦颂之就成了A大的名人,当然,名是臭名。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是被学校开除,可她读了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呢,如果妈妈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又该多伤心,多难过?云嘉就骂她没用:“这个时候你还敢做那些坏的打算,既然无辜就去争取一个最公平的结果!张萌这个贱/人,我TM真想找把刀子把她捅/了!”
秦颂之抑郁之余还记得劝云嘉别冲动,然而温静如她,此时亦是恨张萌入骨。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就像是得了严重的禽流感,一个喷嚏,周围的人都要弹开数尺,为免遭殃,而她除了假装微笑和微微敛气,还能做些什么?
“得把那个扒你的人揪出来,这事张萌不会亲自做,还得查一查那老教师收了张萌什么好处。”云嘉忽而想到了什么,又说,“听我表哥说,二萌他妈好像是做律师的,可以叫他帮忙问下怎么调查和取证。”
秦颂之赶紧拒绝了,这几天杜励声有没有瞧出端倪,她不清楚,但遇到这样的麻烦,她实在不想求人:“应该付不到法律责任的,别去麻烦别人,一切看学校怎么说吧。”
“怂人!”云嘉怒其不争,瞪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客厅又剩下她一个人,空空荡荡,气氛安静而诡秘。所谓调查取证,轮不到她来负责,自我洗白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太过无力。她记得在古镇的时候,林书琛说他童年时候看过《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