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电商平台，减少实体销售的份额。”萧以然发动车子轻描淡写地说着，秦蓁蓁却大为吃惊，“什么？开发电商平台？”
  “现在国内的电商平台已经日趋完善，也将是必然的趋势，电商可以减少人工和电租成本，可以适时地推出那些电租成本高而盈利低的实体销售，提高公司的净盈利。”
  这其中的有利之处她当然也知道，只是如果减少实体的份额，那就意味着公司将有大的人事变动，有不少员工要被迫离职。这无疑将在公司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在那些老员工之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这项项目？”
  “公司周年庆的时候，现在面临的只是技术上的问题。”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样子，秦蓁蓁却有些担忧，对于公司的发展来说，这必然是一件好事，但也必定是一条艰难的路。
  “你想好怎么应对公司现有的人事问题吗？”秦蓁蓁问道。
  萧以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些在公司经营多年，自以为居功止伟，倚老卖老的老员工。在你看来这的确是问题，但到了我这里，已经不成问题，你就看着吧！”萧以然舒了口气，露出自信的笑容，“很快，就会让你大开眼界。”一副描绘宏伟蓝图的样子。
  “萧总，我想知道对于销售部的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闻言，萧以然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到路边。秦蓁蓁一个不稳，鼻梁磕在在车门上，鼻腔里冒出血腥的味道，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干什么？”作死啊！
  萧以然冷冷地说道“：你最关心的还是唐年吧！”
  秦蓁蓁见他突然变脸，没好气地回道“：是又怎么样，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关心他有错吗？”
  “呵！你早就等着他离开公司的那一天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吧！”萧以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仇恨的目光逼视着她。
  秦蓁蓁被他看得一阵心惊，这样的目光，分明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盯着打伤他的猎人。
  “你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离开公司？难道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离开公司？呵！真是煞费苦心啊！”若不是他方才的那个眼神，秦蓁蓁自己也会为这样的想法不可思议。
  “你还真能装算，唐年这些年干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吗？还是你本来就参与了所有的事情？”
  秦蓁蓁气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别忘了，你到公司的时间才多久……”秦蓁蓁忽然说不下去了，萧以然静静地看着她，是失望，是愤怒，又是仇恨。
  “这么说都是真的？你原本就打算和他一起离开公司？”
  第二十章　初露端倪
  “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秦蓁蓁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秦蓁蓁，你听好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唐年，我会让他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至于你，别想离开我身边！”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秦蓁蓁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好像每次提到唐年，他就满是仇恨，整个人都充满了戾气。
  “萧总，你对唐总是不是有些误会，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你清楚吗？当他毁了别人的家庭，扭曲了别人的人生的时候你知道吗？”
  萧以然的脸凑到跟前，怒气喷到她的脸上，血红的双眼盯着她。她忽然感到一阵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能理解的，他的笑容，他的愤怒都来得那么莫名其妙。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下车！”萧以然命令道。
  秦蓁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也不愿意和他多待，打开车门扭头就走。
  车开出一段又停了下来，萧以然整个人靠在座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到她在他面前以维护的姿态提起唐年就不自觉地失控。
  或许是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希望对方能够对自己有所体谅，可是他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能够体谅他，这么多年，他带给她的只有噩梦。
  心里不由得懊悔起来，明明暗自下过决心要给她时间的。只是唐年，想到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冷静对待。
  在美国的日子，没有生活只有工作。每天将自己的灵魂和**同时交付于商场利益角逐，几年的付出，他本可以在美国得到更好的待遇，可以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可是他放弃了，因为唐年，因为听说他在这家公司，所以他甘愿放弃一切，也要回到国内，让他对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朱晴晴见到女儿一脸气极败坏地回来，上前问道“：呦！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秦蓁蓁没好气地回道。心里暗骂萧以然神经病。
  “打电话问过伯父伯母到家了吗？”
  “还没到，秦好送他们去了。别跳开话题啊，约会到底怎么样啊？人家对你到底有没有那意思啊？”
  秦蓁蓁极度无语地看着她，“妈，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啊，我…我凭什么要他对我有那什么意思啊？”
  “嘿！还跟我急了，不是说你对人家有意思吗？”
  “你听谁说我对他有意思啊！”刚问完秦蓁蓁便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田昕慧，除了她还能有谁。“妈，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田昕慧。”
  “你自己不跟我说还不兴别人告诉我啊，诶，你干嘛去啊？”朱晴晴冲刚回来又出门的女儿喊道。心里埋怨，闲言碎语听了不止一次两次，说她家女儿这么大年纪了不谈恋爱肯定有问题，那就是不爱男人。为了这些话她成天提心吊胆的，还学着上网查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发现现在这种状况在当年轻人之间竟然是习以为然的事情，让她震惊不已！于是左右夹击，旁敲侧击各种办法想试探就希望谣言不是真的，可偏偏打小性子沉稳的秦蓁蓁总是滴水不漏，探不出半点口风。
  从小为她这么沉稳内敛的性子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别人总夸她的女儿成熟懂事，可别人哪里知道过早地成熟又哪里能体会同龄人的快乐，她情愿她的女儿任性一点，多点无理取闹，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喜欢在父母年前撒娇，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到不让父母操心，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去找田昕慧。”秦蓁蓁回道，人已出了门。
  “你找她干吗啊？你还不许人说了。”
  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看报的秦赵终于听不下去了，摘下眼镜说道，“瞎操心，看吧，不理你了吧。早就跟你说了她自有打算不让你操心，就说咱家闺女，从小到大又那件事最后是让我们大人来操心解决的，没有吧！真是的，知足吧你！”
  一席话说到她的痛处，呵道“：看你的报纸吧，女儿是我生的，知道什么啊你！”
  秦蓁蓁将田昕慧从床上挖起来，都说无脑者天下无敌，看她的样子还真是天下太平，日上三竿了还睡得那么安稳。
  “地震了，地震了，田昕慧，你给我起来。”秦蓁蓁抬腿不轻不重地踢她。
  一听地震，田昕慧立马跳了起来，取出藏在枕头里的存折蹿下床就要往外冲，“地震了，地震了快跑！”
  秦蓁蓁将她拉回床上，往她腿上掐了一把，“睡傻了吧你，说什么你都信。呦，看起来存了不少钱啊！。”眯着眼觑着她手里的存折。
  田昕慧吃痛醒转过来，恼怒道“：那你喊什么喊啊！真烦人。”说着又躺下，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秦蓁蓁推她，“诶诶诶！别睡了，别睡了，都几点了，快点起来，我有事问你。”
  田昕慧嗷嗷叫，极不情愿地蹬了几下床，从被子钻出来，头发乱七八糟地摊在脸上。
  秦蓁蓁不留情面地打击她，“哎呦喂，本来长得就不好看，现在这样就更毁了，真该叫秦好来看看，免得以后后悔。”
  田昕慧胡乱地将头发巴拉开来，露出青黄的一张脸，“废话一大堆，上帝派你来打击我的吗，真是的！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完走人。”
  秦蓁蓁不受她威胁，“呦！还撒起床气呢，行了，消消气啊。你平时不是消息最灵通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唐年和萧以然之间的事情啊？我说的是在萧以然进公司之前。”
  “唐年和萧以然？”田昕慧翻了个白眼，“切！不该问你自己吗？一个是你以前的老板，一个是你现在的老板兼爱慕对象，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
  秦蓁蓁觉得‘爱慕对象’这几个字特别刺耳，“什么爱慕对象，我警告你，别在我妈面前乱说话，不嫌闹啊你！”
  “说的这么清高，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一点点感觉？”
  “什么感觉不感觉的，诶，你到底知不知道啊？”较于她对萧以然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和唐年之间的关系，萧以然的反复无常让她隐约觉得事情可能并没这么简单。
  “不知道。“田昕慧果断地回答。
  “也没有听人说过？”
  “没有。”
  秦蓁蓁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田昕慧听不下去，摆摆手，“好了好了，叹什么气啊，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不然呢。”
  田昕慧反应过来，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不是，我说老秦你没事打听他们两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我总觉得萧以然对唐年的态度总让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不只公司上下级的关系那么简单。”
  田昕慧怨忿地盯着她，“有病！你怎么没有感觉到萧以然是唐年的私生子？还感觉呐！感觉能灵验吗？”
  “诶，你说没准还真有可能。我就感觉你才是我妈亲生的，昨天我问她她也没否认。”
  田昕慧被她认真的样子打败，“真服你，唐年不过大他十几岁能生出他来吗？再说，就唐年那身高那长相能生出这么帅的儿子来吗！”说罢，再次躺下，说“：现在，赶紧双手抱双腿，头夹其中，团成球状，滚蛋，我要睡美容觉！”
  “你说得也对，我妈也生不出你这球样身材的女儿来！”
  田昕慧从被窝里伸出一条腿来踢在她身上，怒吼道“：滚！”
  第二十一章　裁员风波
  很快，秦蓁蓁便见识到萧以然说的让她大开眼界是什么意思。
  孙向群手中积压的账目萧以然虽然签了字走了帐，却被停职一个月以示惩戒。孙向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没起到效用反倒让自己先吃了亏，还是哑巴亏。
  然而这件事却并没有就此结束，萧以然以这件事作为源头，以公司部分员工不能胜任现有职位和工作给人事部施压，在短期内重新制定各个部门的考核标准，每个员工都必须严格按照考核制度重新进行考核评估，合格者保留原有职位，不合格者或降职或辞退。
  首当其冲的便是财务部。这些天秦蓁蓁一直为考核的制定标准和考核流程的最终审定忙的马不停蹄，萧以然是铁了心要整顿公司内部员工，所有的流程和标准都要求事无巨细，只要有一点不满意就要被驳回重新定制。
  一时之间公司内部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靠着裙带关系进入公司学历和个人能力都只一般的员工，时常出没在人事部和行政部的办公室里探听消息，不少还明里暗里向她求情。
  从公司的利益角度出发，秦蓁蓁对萧以然的这个决定表示赞同。公司的弊病就是人事关系复杂，有几个部门人浮于事，往往能力一般的人凭着和高层的关系就能占据部门要职。
  自从那天他们在对唐年的看法上没有达成共识发生口角后，萧以然对她少有好脸色，字里行间少不了冷嘲热讽，明里暗里指责她对唐年的维护，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子虚乌有以及他对他唐年的偏见。
  秦蓁蓁拿着各部门已经制定好的考核表站在他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说道“：萧总，能不能尽量地不开除员工，毕竟大家出来工作混口饭吃也挺不容易。”
  萧以然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如果不是为了给别人求情你都忘了怎么跟我说一句带感情的话了吧！”
  秦蓁蓁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尖酸讽刺从何说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明明是您因为那天说到唐总之后就开始对我冷冷淡淡的。”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是我冷落你了。”
  秦蓁蓁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歉意，冷言道“：萧总不用优待我也不用冷落我，我只是您的助理。”
  “你倒是表现得自然，仗着我喜欢你在这里对我冷言冷语。”
  秦蓁蓁看着他脸上隐忍的怒火，心里闪过这些天来的委屈，又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别扭，听着更像是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