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4-04-21 18:16      字数:4710
  机会的,权势的差距注定了不平等的存在,而我恰恰充当了一个牺牲品。足踝被上了药,已经消肿了,我紧咬着下唇试图靠着床站起来,可在两脚着地的瞬间我不支的重重摔倒在脚毯上,牵动了无数的伤口,疼痛袭来而我却无力躲闪,赤裸地趴伏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支起身体,将床上的盖毯裹住身体,我跌撞地走进浴室,拼命的洗刷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和血迹,然后将自己浸泡在接满热水的浴缸里。
  蹒跚地回到房间,看到床头的衣台上摆放着一整套衣服,我穿戴整齐后,走出去,发现自己好象置身于宫殿的上层。沿着欧式风格的楼梯缓慢的向下移动着,一个女仆迎面走过来,虽然态度还算恭敬,可眼中的鄙视让我刺眼极了。
  “我原来的那套衣服呢?”我冰冷的口气询问着。
  “已经不成样子了,正准备扔掉。”她瞥着嘴,果然轻视的口气又加重了几分。
  “去把它拿来。”我毫不客气的下着命令,女仆想反驳什么,但对视上我凌厉的目光,撇了一下嘴,还是转身走开了。
  我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玩着,那是一个蓝色水晶制成的豹子,摁一下尾巴火就会从口中喷出,女仆拿来了破碎的衣服,眼睛却紧盯着我手中的东西,似乎一眨眼就会被我偷走。我接过衣服打着火,将衣服点燃,女仆吓了一跳,等到我将燃烧的衣服向周围抛洒并且将打火机狠狠地砸碎在墙上的时候,她尖叫起来,手足无措地尖叫着,而我则趁机走出了那个地方。”
  外面; 太阳正在缓缓西落,金色的阳光照射着,有些暖意。我摇摇晃晃地走着,在接近通向家的那条小巷口处,阿达一脸焦急地张望着,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那么恨他了,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由衷地感到安全,眼前一黑,我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过去。
  我病了整整一个星期,因为没有太多的钱看医生,所以一直都是由阿达照看着。经过了一场劫难,我整个人几乎变得麻木了。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抚弄我的头发,醒来睁眼看到了阿达憔悴的模样和布满血丝的眼,我心里充满了感动,“谢谢!”被困意席卷的时候我轻声说了一句,他听到了,也明白了,这是我第一次不带任何鄙视的口气和他说话,也是第一次向他道谢,他的身体变的僵直,满脸的惊诧和喜悦。从那以后我和他的关系有了些许的改变,虽然不明显,但是家里的气氛比以前融洽了许多。
  康复后我继续上学,没有把被王湛强暴的事说出来是认为说了也没有用,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自己对于将来的一生本来就没有任何希望,因此即便已经不是处女了,我想我的后半生也是会在混混沌沌中度过。课间时分,男生们对我的缺席和瘦弱关心倍至,女生们则频频地试图从我走路的姿势和身上的痕迹发掘能令她们感到雪恨的信息。我疲倦地无力应付,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呆着。一阵喧闹让我回过神,发现自己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操场,不远处,重点班的男生们刚练完球,在女生们的仰慕和簇拥下迎面走来,而领头的正是王湛。
  看到他,我只觉得恶心,厌恶地掉转头打算离开。
  “姓柳的,有种的别走!”一个女生转眼站在我的面前,是那天被我揍了一顿的其中的一个,本打算当遇到狗屎一样不理她,却始终摆脱不掉。
  “想溜?看你的样子是不是那天让路边的男人给上了?感觉不错吧?真可惜,我还没看到你…………”
  一记响亮的耳光,外加小腹的一脚成功地让她闭上了嘴,我稳住身体,没有管正蹲在地上哀号的人,继续往前走去。可是没走两步腿脚就被人扯住,那个挨打的人正扯开着嗓门猪叫着:“打人了,柳如打人了!要出人命了!”听着她的叫唤,我没有挣扎,只是低头对她说:“喊错了,是要出猪命了!”她一愣,叫喊也有片刻的停顿,等领悟过来,旁边围观的人都发出了嗤笑声。叫声成功地引来了学监,对于所谓的黑白颠倒我早有体会,因此在接到责令退学的处罚通知单时,我的反应是当着学监和校长的面将纸撕得粉碎并且扔到他们的脸上,两张变绿了的脸马上叫人将我关到小会议室,并告知必须等家长来才可以离开。那就等吧!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们,我现在的家人就只有一个傻子?我咧着嘴低笑,想象着他们面红脖子粗地面对一个只会傻笑的人的场面。
  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脚,闭着眼依恋地享受着太阳的照射,心里盼望着自己的生命也能像夕阳那样消失,不用再忍受这些煎熬。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我没有理会。直到来人猛的提起我,将我按在墙上,吻住我的唇。吃了一惊,我睁开眼——王湛正肆意的吻着,两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着。我恨恨地咬下去,立刻尝到了血腥味,但也被扔在了地上。
  “不识好歹!”他擦着嘴上的血迹,看着我慢慢坐起。“你可以回家了,也不用退学。”一付施恩的嘴脸,“我向校长和学监说过了,错不在你,这就算是那天对你的补偿吧!”
  “多余!”一句话让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会退学的,有这样的校长和学监,再加上更令人恶心的你,我已经受够了。如果你不是借助你父亲的财势,根本就是个废物!我虽然穷,可我不是妓女。你所做的事情证明你不过是个畜生。我不稀罕你做什么补偿,如果有的话我宁可你被车撞死,被人砍死,那才是真正的补偿。你这头猪!”我痛快地骂着,没有畏惧地看着他脸色阴森地向我靠近。他抬手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加大着手劲。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上了你就可以随便骂我!”我的脸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可依然用力地开口:“猪……你……是个……畜生……”再用些力啊,我就可以摆脱这个丑陋的世界了。我的眼里充满着期待,意识的离散让我闭上了眼睛。
  猛然,阿达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下将王湛撞倒在地,他抱住我滑落的身体,情急地喊了起来:“小……如,小……如!”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小如,醒醒,你……醒醒!”阿达的摇晃让我睁开眼:“我……咳咳……还没……死吗?阿达……咳……我活的好累,我……咳…………。”直到那时我才真正承认了他是我的家人,而这声称谓对阿达的震撼却不是我所能体会的。抚摩着我脖子上的伤痕,他一把抱起我无力的身体,冲了出去。
  那天之后我正式办理了退学。修养了一段时间后,我和阿达借钱开了一家鲜花店,从货源到递送都由他一人包办,我只是坐在店里根据客人的需要填写一下定单,捆扎一下花束或者浇浇水、整理店面什么的做一些轻活,虽然辛苦但生活倒也过得充实。慢慢地我们也有了一些固定的老客户,再经他们推荐新的顾客,花店的生意渐渐兴盛起来,不过那也是在我退学四年后经过努力,慢慢才取得的成绩。
  自从回到家里,阿达开始每天都与我交谈,虽然话不多,我倒也并不介意。有人给阿达介绍过女朋友,但都被他傻笑着谢绝了,也曾安排了几次相亲,结果也是不了了之。我问阿达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他只是微笑,掏出随身的小布包,这是他的习惯——只要有人问他关于女孩子的事,他都会拿出这个布包,以前有人好奇的问他是不是把心上人的东西放在布包里,阿达总是含糊地带过。但我却知道那表示他在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每次都是我替他解围,而他则给我一个温柔的微笑,那笑容让我的心都能感到温暖。
  花店一直没有打算雇人帮忙,倒不是不需要人手,而是微薄的利润刚够维持和生活。阿达几乎包揽了所有的重活,我也由最初的不谙家务变成了管家能手,就这样日子在平淡、忙碌和辛劳中度过。
  香港黑社会的猖獗是在近几年才领教到的。我们的花店因为位置有些偏僻,所以很少会受到他们的骚扰。可是在一天的下午,由于几个阿飞崽的捣乱,为了保护我,阿达和他们动了手,虽然警察及时赶到,可阿达还是被打伤了腿,为了让他好好修养,我们的工作转换过来,由他负责看店而我则出外送花。一切事情的转变都是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我没有想到,因为这样又引发了更多的事情,有快乐但更多的还是苦涩!
  秋天的瑟瑟让人情不自禁地感触时光的流逝,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是那么匆匆忙忙,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刚接到一份送货的定单,因为对方要的急,所以慌忙中没有穿上外套就出发了。这是个大手笔的定单,我高兴之余更加谨慎,希望能趁机签下长期的合同,因为阿达的调养实在需要更多的开支,而欠别人的钱也到了该本利付清的时候了。
  按照定单上的地址,我来到商业区最宏伟的一幢建筑门前,听说这家酒店的普通房间一天至少也要一千美金呢!通过了盘问我登上电梯来到顶层,订花的人是这里的总经理秘书,我找到前台小姐询问着,对方还不及回答,从我身后传来电梯抵达时发出的“叮当”声,周围的人都必恭必敬的称呼着“总经理好!”我转身与来人对了个照面。
  “王湛!”我吃惊地看着对方,连忙低下头不希望他认出我,可转念一想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吗低头,再看他时他已经走过了前台,前台的小姐追上去向他汇报着什么。四年不见,这个混蛋变了很多,不再那么轻狂,气势上更加稳健,也更冷竣。他转身打量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交代了几句就和随从离开了。我把签收单递给前台小姐,可她告诉我让我直接去总经理室。没有客人的签字我没办法回去而且连钱都还没有收到,不管怎样,今天看来是签不了合同了。这个想法令我沮丧不已,真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我被人安排到一间小会议室。“你能帮我签了这个接收单吗?然后让人把花放到你们总经理秘书的办公室里就可以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有礼貌地打断了:“对不起小姐,总经理的秘书正在忙,您还是稍等一下吧!。”啊?怎么会这样?看到对方离开,我叹息着把花放在桌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夜幕降临,我还是一个人独自等候,期间每当我想离开都会有人阻拦,我找人签字可谁都不肯。烦躁地在站在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注视着呈现蓝黑色的天空,几颗寥落的星星点缀在上面,外面的霓虹灯装饰着繁华的都市,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开门声让我回过神来,我被领到了总经理室,外边的职员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打卡下班了。
  “进来。”低沉的声音让我无法控制的心慌起来,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走进宽敞的办公室,一位妖娆的女子正靠在王湛身边妩媚地低语着,我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们,然后走过去,先将花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递过去签收单。“这是你的秘书订的花,签字、付钱。她在哪儿”我毫不客气地交代着他们应该办的事。
  女人不快地打量着我,看到花时皱了一下眉。
  “总经理,这又是送给谁的?”娇嗔的语气像个正要吃醋的妻子,王湛微微一笑,手顺着短裙伸了进去,抚摸着她的大腿。“今晚贺总要过来,这花是给他的,也是给你的,今晚看你能不能让他把合同签下来?”
  “让我去陪那个老色鬼?不要啊,人家害怕。总经理让我今晚陪您吧?”女人撒娇地坐进男人的怀里,白嫩的手在他胸前滑动。
  “还有外人在呢!注意一下!”不怒而威的口气让挑逗的动作有了些收敛。女人转过头,看来我要成为撒气筒了。
  “你怎么还杵在这儿?”语气恶劣!我心里叹了口气,白痴!然后乏力地回答:“第一,请在签收单上签字;第二,请支付费用,之后我会马上就离开。”
  女人抱起鲜花,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一会儿工夫拿了一个装钱的信封递给我,我清点着。“Tina; 你下去准备吧!”看到女人不甘愿地领命离开,我急忙转身想走出去,我可不想和他独处在这里。手臂被抓住了,我回头对上了王湛的眼睛,听到了门被带上的声音。
  “你还好吗?”
  “你放手,我该走了。”
  “你退学后,我就离开了香港,到加拿大去读书了。”
  “你再不签字,我连最后一班车也赶不上了。”
  “香港真小,才回来不久,我们就又见面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两个人在驴唇不对马嘴地应答着。“放手。”我使劲甩开他的钳制走到门边,真的不想在这里逗留再多一秒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