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别克陆上公务舱 更新:2024-04-21 18:16 字数:4878
衫,他松着纽扣一手搭在我身后靠垫,望向窗外景致的面貌瘦削眼睛狭长,他从不缺乏优雅
自信的绅士气质,格外修长挺拔的身材今天更是美观雅致。
我赖在车里,窗外镁光灯不挺闪烁人声鼎沸在耳不似周年婚宴全然商业精英碰头会,我算什
么我凑这个热闹?“你到底想怎样?”我赖到车里面,双手死死抠住门把,“我如你所愿我
自惭形秽,你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自惭形秽吗?”先瑜扬看我胆小鬼行为不恼不拽,他索性自己就走:“该自惭形秽的不是
你,这是我和他的事,总有一个出局,你不来也好。”
我拉住他,他回头看我,眼神清浅仿佛早就一目了然,他是如此平静淡然,你难以相信他也
有激动冲动的时候,我面对这样的他首次忍无可忍——“先瑜扬,你听我说句吧!我不值得
你做任何事!假如你爱着一个人你就要保护他我只是这样做了,你为什么会以为珍贵?我真
不懂真不懂,还是你从来没有心所以根本无法体会,假如你只把我当作对付原非的棋子,你
太看得起我,我付出所有我不要他为我付出所有,假如你以为五年后还能这么容易击垮原非
,他也就不配是原非。”
他伸手出来,还是那样面无表情,他缓慢有力掌掴了我,带着满意的目光他看着我火辣的脸
颊浮现手印,“这么想当棋子?我让你当。”他走出几步,甩下话来:“不看好戏就乖乖等
我回来。”
我的脸上,掌印清晰。我坑头走小路,我从没来过原非的家,今天总算得颜见到,不是城堡
也如宫殿堂皇富丽,一个大厅站下上百号人不成问题,我淹没在这上百号人里,突然醒悟,
我要走什么小路?根本已不会有人认得我。
却当真见到熟人,林捷仍旧打扮鲜艳,正笑得开心,身边围绕两位男士,她微微偏头,模样
十分娇俏讨喜,我与她擦身而过,她看我一眼也只微微一笑,把我想问“你都好吗?”的冲
动打落于无形。是我变化厉害还是岁月历来摧残人心。
我还是没有见到主角,一对俪人可能还在伉俪情深,把所有客人晾到一旁。
倒是人群注目,向着先家的长子,难得一见更加丰神俊朗,一边是暗暗喧腾起他金屋早已藏
娇的热门谣言,不知是哪国绝色佳丽博他这样人物芳心?真正让人好奇,一边更是都知道他
现在又是跟谁谁谁走得接近,没准新夫人就是谁谁谁——他们的世界,讲究的就是不忠不
义。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休息,抬头,又见一熟人,他也看到我,嘴上笑竟立时僵硬,说是看我
不如说是见鬼一样瞪我,我念叨:“郑炎你这混蛋也敢来?真是不要脸。”他看我口中念念
有辞,知我骂他,瞬间就换上斯文带笑面具,朝我走来。我赶紧站起,混进人群,打死也不
跟这种烂人接触。
这时,四围灯光全黑,只有中央打上雪白聚光灯。
我站住了,于这人群里。忽然就看到原非和他妻子,郭如玉依旧明艳动人,恬静如玉。说过
再不相见,却还要不得不见,我在人群里看到他身影,时隐时现,竟是茫然顺他方向挤着人
群走动,见着他了见不着他了好象吊在心里一样时得时失惶乱难受,突然揭了这块羞于启齿
的疤疼得你血肉模糊,只想弯下腰来堵住缺口,好让血肉再留给自己一点。
我怎么能再见他?我再见他做什么?我除了带给他一些往日的回忆外还能有什么贡献?我的
一切与他的一切在那个晚上就做了了结,我们根本就该老死不再相见,他还送我请柬做什么
?是指望我再次祝福?是希望我看他一切都好才放心与先瑜扬一起?
我简直不能看他,我想走不能走想喊不能喊想郁闷不能郁闷想说我真他妈倒霉不能说,四周
人冲着那对俪人的或羡慕或嫉妒让我头昏目眩,不能看他这么幸福,不能看他离开我这么幸
福快乐,不能看他离开已经为他什么都没有我的人这么幸福快乐!我是个人,我也有我的底
限,不要强求我这么伟大,我变成这样我再也做不到祝福,我该把你藏起来我该把你剁了双
手双脚也该把你好好藏起来,我该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再抱住你好好爱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真是傻瓜我真是傻瓜我真是傻瓜——
我咬住嘴唇,死死咬住,才能不喊出他的名字。
27
灯光黑暗,只有他们的所在明亮,幸福和明亮一样在黑暗里放大数倍。
原夫人在徐徐说话,无非答谢今晚嘉宾,还请尽情享用。没有太大惊奇有的只是恩爱。每个
人充分感受到。
没有哪个女人仔细听那个太幸运的女人说些什么,尽管有身旁男士陪伴,她们也只把带着小
钩子的漂亮眼珠聚集在那个犹如光芒绝对存在的焦点,那个人,以他一向凌冠众人的俊美和
气势,抢走了所有男人的风采,他该惬意享受这些注目和仰慕的,已经是亚洲有名望的金融
巨子了,已经跟那些年前都不一样了,怎么有人会不变?变强变弱,强的就会甩掉远远落后
的累赘。
他攫住我的肩,冷冰冰的手温,犹如毒蛇吐信,我慢半拍地从原非的魔力里醒悟,发愣看着
这条毒蛇——
“啧啧。”他先咂嘴,很没教养十分歹毒非常符合他的一贯所为:“你现在真很像一只狗,
要我借你把镜子吗?又丑又老又蠢……”他哈哈大笑,在一片安静中引来周遭侧目,“成城
,我还等着你跟我同归于尽,你变成这样怎么让我玩?”
我踹他小腿一脚,本想踹他子孙根,被他闪开了,一脚落在踝骨足以疼死他。
他夸张大叫,大喊什么“偷钱还不够又改杀人了!在牢里还没学乖吗?”周围很多很多人又
在看我们,我有些惊慌,在黑暗的保护色下我推开郑炎,奋力往外要挤出我本就不该来的地
方,他竟不放过!再次用所有人都听到的高声喊:“成城,你不跟老东家问声好吗?你欠他
100万还没还,成城!”
成城——那个诈骗犯——他怎么来了?——他出狱了吗?——他来干什么好事?
郭如玉的声音微微停顿,周围的嘈杂也微微停顿,我努力在黑暗里前行,这时候,仿佛世界
上人人都在看我,成城,好象一只腌咂大老鼠把爪子搁在了王宫宴会的华美餐布上——看,
居然一只老鼠胆敢!——我有什么不敢?这些人,这些发亮眼光和交头接耳,这些看着臭名
昭著的恶棍地痞的深恶痛绝与鄙夷闪躲,我不承认我是老鼠,我也没什么好让人瞧不起,我
就是成城,我不比你们低下,我就是那个诈骗犯,那又怎样!
我撞翻别人手中杯子,滚烫的流质东西整个翻到我胳膊,但都抵不过要赶紧逃跑的强烈渴望
,我流着冷汗挤在人群里,我在想假如这时灯光亮起来了,假如那个光彩夺目的人看见这样
的我这样狼狈地逃蹿,他该不会怀疑我故意捣乱?他原本不就是想让我来安静无声见证他的
幸福也当做我付出的一种报答?果然果然,我太丢脸了我根本不该跟来。
这时,灯光骤然亮起,无数的水晶吊灯瞬间闪闪发光,这些光是这么突然几乎让每个人都在
眨眼适应,清晰的强烈的彻底的光线,好象在头顶不停旋转,让每人立即原形毕露。
警卫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我已经不需要挤在人群,因为我周围半尺已经空了,所有人都离
瘟疫远远,两个粗壮警卫手拿电棍立我面前同时扭住我手臂,那个场面才叫万众瞩目,我终
于有比那人更夺目的时刻了。
我很合作,我乖乖让他们过足警察瘾反扭我胳膊扭送我出金色豪门,尽管我真是万众瞩目的
狼狈不堪但我老实不吭声不支气不敢丝毫反抗。
“谁准你们碰他!”
断然地喝斥,把尽忠职守的警卫吓到一愣,他们面面相觑不懂总裁究竟什么心思,我也不懂
,只看到原总裁出现在我面前,好象步下神坛一般,可以把形容天之娇子的词汇都冠于他身
,我们真是不平等,始终不平等,他非常俊美我十分恶陋,他极其有权有势我真是衰人霉运
,他的眼睛一如当初深刻狂妄如谜我的眼睛已经迷朦不清难以治愈,我们这样两个人当初他
怎会跟我来段风流?太折损他骄傲,竟为了完成一段100万的报复。
光线和阳光一样开始刺眼,扭曲的蜈蚣疤痕下我左眼里他已经好模糊。我脸色煞白,在这些
人的刺探眼神里无所遁形,太残忍,他该明白我不是来打扰他我真只想安静退出永远不打搅
哪怕就像只过街老鼠也不想暴露在他面前。
我错开他往前走,门口不远,十步开外,这时候,惟一能依靠只是自己,我要走出去。
他伸手碰到我胳膊,我顺他视线看到自己衣杉被水溅得污渍,才觉出滚水浇过的疼。大庭广
众下,他拉着我。
“对不起。”他这样说,他是这样困惑沉静而背离他出众的凌人气质:“我怎会又让你受伤
?”
——真是,感谢他,这已是他能为我做的底限,我怎会不知?你该回去了,大人,阁下,国
王,我哪有漂亮水晶鞋好让你拾得?你追到我了也只能跟我说说对不起认错人而已,好了,
我知道了,我早知道了。
乐曲飘扬,钢琴声特别剔透晶莹,只有乐队还心无旁骛尽责弹奏,其他人,这几百人在眼巴
巴等的,大概也就是昔日被陷害未果的翻身“英雄”重创我这个吃里爬外的无耻内贼。
“您不会打我吧?”我任他握我伤处,学他困惑沉静学不来,二半调子嬉皮笑脸,“打疼您
的手我可不管。”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面色冷静如常,明显不喜欢我的笑话。在这样的光明底下,在这样近距
离看他再难如隔岸花赏心悦目,他像致命病毒一样再次迅速蔓延霸占我整个头脑不再允许奢
想其他,只要看着他就好了,那就很幸福了,只要看着可以不动手不靠近不摸不亲都可以,
这种病毒腐蚀内脏败坏道德逼迫人干出无法想象的错事傻事还甘之若饴。
“非?”她喊他,稳妥温柔。
非?我要是这样叫肯定会被打死,非,原非,好了,好了,别拉着我啦,我要走了。
“你又想溜?”他依旧握我手,不弄疼也不割舍,罂粟的容颜绽放剧毒的笑靥,甜蜜的危险
,不明的企图。
“是啊。”我点点头,“以后都不来了。祝我一切都好吧,总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我要祝你一切都好?”他笑话我,真是冷酷无情的家伙,但也无所谓了,我扯自己
胳膊,他顺我力道很容易就扯到贴近,在别人眼中就要动手殴打的样子,我牢牢站着我没
动。
“我才不要你一切都好。”他在我耳边轻轻说:“我要你没了我一切都不好。”
他拉着我,我跟他走,我们往外走,人群闪出道来,我们好象私奔的小情侣手牵着手谁也不
能再把我们分开。
“原非!”她的裙摆是金色的,她微微提着她的金色裙裾遥遥喊他停下荒唐!
他停下来,他望了我一眼,我虽然还糊里糊涂但略微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又不能跟他天涯海角
了,我对他轻松一笑:“谢谢你送我,其实你不如开张现成支票我更感谢。”
他松开我手,我的手掉下来,我们失去惟一联系了,我怔愣看四周想找出离开的道,看见了
熟悉的先瑜扬在前方静静看我表演好戏,他该不会也在想此刻怎样落井下石将我好好嘲笑,
那我实在承受不起了。
原非松开我手后,动着他自己手,他把无名指上高贵的婚戒拔下来,誓约,忠诚和爱情,他
把它们都脱下了随手放在一旁侍应托盘上与名酒一起发出耀眼光泽,侍应不知所措,已经没
人看得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隐隐感觉不妙,我以手阻止他动作,我请求他:“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
!你只要回到你夫人身边,你跟她好好去过生活,我求你不要傻乎乎可怜我!我现在要什么
有什么先瑜扬不知道对我有多好!”
“包括这个?”他盯着我脸,凶狠一闪而逝,我脸上掌印分明红肿,他才又如常嘲笑起我:
“自己这么傻还想拖累我?你想我会在自己周年婚庆上陪你私奔?你想我这样随随便便闹出
跟诈骗犯的性丑闻?你想我明天就登小报头条成茶余饭后谈资就为了你?——你想吗?”
先瑜扬在看着,其他人在看着,周围人听着,或多或少,一切还来得及扼杀。
“想啊。”我放任自己一把,我好象十三四岁轻易就被老拐子卖到农村的小姑娘,就算被人
卖了还乐意给人数钱,我真正一派天真说“想啊”,是真的想你跟我私奔想你为我丑闻想你
与我一起啊,因为你做不到所以是只能想想啊。
原非对我笑了,这一笑,让百花都能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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