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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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一切 更新:2024-04-21 18:15 字数:4851
她现在心情也算不得好,加上昨晚的烦心事一直在心头久褪不去,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刺眼的画面,听见他这样的指责顿时也有些动怒。
“我不就抽了一次吗?你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她虽然心里也不舒服,可也不想和他吵,她的音量没变,可是却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抽了一次?Nonsense!(鬼话!)一次你就抽那么多!你压力大你就告诉我,不要一个人躲在厕所抽烟!这能解决问题吗?”他音量大了些许,因为她故作无辜的模样。
“我压力大告诉你,我昨晚上哪找你去?我昨晚也喝多了,我吐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你又在哪?墨圳,你别总是装作一副圣人的模样来看我好吗?”
他对她突然加大音量和语气的反驳弄得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圣人?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有那样的错觉了?萧兮的事弄得他烦躁不已,他突然没心情和温洛吵了,他干巴巴地说:“行了,这么吵没意义。你快点收拾去上班,我晚上给你带芒果慕斯。”
他还记得昨天答应她的事,他刚才是有些激动了,现在想来有那么一些悔意。
“给了我一巴掌又想几颗糖把我给哄过去?我告诉你不可能!”她站起来把手里的橡胶皮球猛低往地上砸,皮球弹起来落到了阳台上,小笼包立马追着跑过去。她扬起头,面色冰冷,用他没听过的同样是冷冰冰的语气说:“从过年到现在我每天累死累活的,你除了晚上哄我几句你做过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帮我分担一些?你有没有心疼过我?如果我回家没有朝你抱怨你是不是就不会主动关心我?可是我有怪过你一丝一毫吗?我不就抽了几根烟,多大的事,你至于这么吼我!同样的把戏用了多次我也不会每次都有耐心奉陪!我不是没有脾气!”
她戟指怒目的样子让他赫然而怒,再也不管对象不顾绅士礼仪地也朝她吼回去。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先夸下海口,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以前乖巧可爱的你哪里去了?怎么你现在就学会了无理取闹,学会了咄咄逼人?温洛,告诉我,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你很委屈是吗?觉得我不在乎你是吗?”他怒极反笑,骤然加大音量,“可是你知道在你每次喝得烂醉如泥回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你知道我跟个傻子一样的去追问你的助理有没有女朋友吗?你知道我在一遍遍地打你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吗?可是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说‘a piece of cake’,你又知道我又多心酸吗?”
她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她没顾得上去擦,她笑起来,眼泪就流过她的嘴角。
“墨圳,你的意思是你累了吗?你厌倦了吗?这场游戏你已经不感兴趣了吗?好,既然如此,我们分开吧。”
她的声音不算低,甚至有些凄凉的意味,他明明已经听清了,却还是反问了她一句。
“你说什么?”
他的尾音上扬,故意压低的音调让这句话多了些威胁的成分,换做平时温洛一定过去蹭着他撒娇了,可是现在温洛内心里的小火苗已经烧成了汪汪火海。她的言语也有些不可控制,一些在脑海里不停地想往下压的话就这么窜了出来。
“我说我们离婚!离婚!”她瞪圆了眼睛朝他大吼,几乎可以说是嘶声力竭,最后一个字的音调都有些变了,说完后她突然咳了两声。
他刚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她说的话有些重,可是他却不停地提醒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他们俩的婚姻当做儿戏,再怎么争吵都好,离婚是万万不能由着自己愤怒情绪的宣泄而说出口的。
很多时候引起巨变的都是无心的话,他永远不会忘记大学时房东夫妻二人吵架,几乎整栋楼的学生都听见了,夜间寂静的空间让他们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话语从一开始的犀利泼辣,到后来的不堪入耳,最后女主人尖叫着喊了一句“divorce!We should get devorced!”
之后有大概十来秒的空白,随之而来的是女主人更加尖锐的尖叫以及重物落地的撞击声。
“She fell down!”
“A knife in her chest!”
“Jesus!Should call 911?”
“Just wonderful!She called me short Janpenese last weekend!”
“……”
这栋楼全都是留学生,每个人都将头伸出窗外,见着窗外的场景后都纷纷惊讶着,有些曾经被女主人欺负过的学生甚至有些轻挑地吹了口哨。
墨圳永远忘不了那天半夜里静静地躺在楼下水泥地上的那具尸体,胸口上插…着一把军刀,白色的睡裙上盛开了一朵朵红得冶艳的花朵。
最终男主人没有离去,甚至警察到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警报器,男主人沉默着到女主人的尸体旁,俯身亲吻了她,之后任由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离去。
据说,男主人是自己报了警自首的。他很爱妻子,可是霎时间愤怒与冲动侵占了他的大脑,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拿起了刀捅向了妻子,并把她推下了楼。
当时的他尚不知情为何物,可是他却在心里悄悄发了个誓,婚姻一定要慎重,并且不能始乱终弃,再怎么吵架怎么动怒,都不能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一旦失去理智的人是很可怕的。
正是因为他对于婚姻的过于慎重,在当初陈妤若有似无的试探时他才会婉转拒绝。
可是和温洛结婚,不光是她的一时兴起,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答应的,可她说这是一场游戏?她凭什么!
“啪——”
“How dare you!(你敢!)”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落下,他扇在她脸上的耳光,和他口中的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话语全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他刚才还满脸骇然的脸上瞬间挂满了无措。
她说了什么?离婚?她想离婚?!
他看看自己还抬在半空中的手,他居然打了她!他舍不得她受伤难过,可是他居然打了她!就在刚刚!
他的掌心有些泛红,可想而知他刚才有多用力。
她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他,仿佛把所有的怒气都灌在了这凌厉的目光中,她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拿起包转身就走。
小笼包跟以往每天一样,跟着她到了玄关处,抬头望着她,摇着尾巴跟她告别,她此刻连平时最喜爱的小笼包都不理,换好鞋后把门狠狠一摔就走了,差点被撞到的小笼包发出一声叫声。
他被这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惊得回过神来,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去追她,他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虽然这件事的开端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萧的事,可他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归根结底这次是温洛不守信用还强词夺理在先,如果忽略掉中间两人的恶语相向,他认为该道歉的人是她。
看吧,这就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差别。
温洛并没有开车去公司,她甚至连手机都关机了。跟以往每次一样,她开出闹市后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开上高架上了绕城高速。
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夜里出来飙车,拿到驾照之前都是在碧水滩的那条私家路上一圈圈地乱绕,也不用担心交警,油门就往死踩。倒是被梁巳徵骂过一两次,之后才稍微收敛一些,只不过是稍微降低了速度而已,她那方向打得连梁巳徵都觉得胆战心惊。
驾照满了一年后她终于如愿以偿,能够光明正大地开上高速。
她想起了19岁生日那晚,她也是这样开着车在高速上狂奔。好像是一样的,可是却也不一样,因为她身边没有了梁巳徵。
她发疯似的想念梁巳徵。
助理第三次打来电话的时候他终于出了家门,他并没有把今天的吵架放在心上,以前也有过一两次两人争吵得比较厉害的,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冷战不到一天也就和好了。今天情况虽然严重一些,可是他相信过两天也就好了,他不信温洛会是不明事理的人。
晚上他有应酬,回到家后已经是九点多。小笼包见着他,撒欢似的跑过来一阵乱叫,这是它要吃食物的意思。
难道她还没回来?
是了,她估计还要一两天才会想明白吧。
他坐在小笼包身旁看着它咀嚼着碗里的狗粮,小笼包乖顺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她。
她也是这样的可爱,两只眼睛水灵灵的,尤其是装无辜时的样子更是惹人喜爱。
要有几天见不着她了,可是现在他就开始思念了,怎么办?
“小笼包,我想洛姐姐了。”
如果能够预知将来的话,不要多,哪怕一两个月都行,早上的时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告诉她是他错了,让她不要生气。
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将会用一条生命为代价,来为今日的冲动与莽撞买单。12——4
温洛不算是无理取闹,她突然的爆发是有理可循的。
昨晚她上了车倒头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秦蒙自然而然的把她送回了江水芷岸,睁开眼看见是墨圳的小区后,她本想说回水岸花都,可是想到这么折腾秦蒙有些不太好,牵着小笼包就上楼了。
她给自己调了被蜂蜜柠檬茶,靠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喝光了,自从梁巳徵离家之后,周末她基本都是回碧水滩,平时偶尔心血来潮会拖着墨圳一起去水岸花都,美其名曰思念她的大圆床了,像这样一个人独自在家的时刻已经基本没有了,现在还有些不适应。
放好水调好水温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鞋都没换,甚至连包都提进了浴室,她想,自己还真是喝多了。和墨圳在一起之前,喝多了之后她喜欢一个人晕乎乎地等待清醒的感觉,一个人看着日升日落。而有了墨圳之后,或许是年龄大她许多的缘故,她十分的依赖他,喝多了之后会抱着他撒娇,这时候的她也相当听话。
此刻她非常想念他。
她想给他打电话,想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叫她“小宝贝”。
几次犹豫之后她还是放弃了,把手机搁在一边,戴着耳机听歌。
整个家里都没有开灯,浴室里也只有热水器的点点红光,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她是被冻醒的,水温有些凉了,即使白天气温有三十来度,夜间还是有些微寒的,身上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的酒醒了一半,隔着浴室和洗手间的两层磨砂玻璃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卧室传来的微弱亮光。
墨圳回来了?
带着一丝欣喜裹上浴巾,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这时卧室的灯突然关掉了。
她愣了一下,伸长身子往前看,借着照进来的月光她看见了一个正在宽衣解带的女人,和床上的……墨圳。
这一幕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她身上,原本的阳光明媚瞬间变成乌云密布大雨滂沱。
女人转身时她刚巧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不久前才以墨圳未婚妻身份自居,甚至威胁过她的萧兮。
呵呵,萧兮,你行。
温洛想,自己应该冲出去,把萧兮从床上掀下来,把她的衣服全都扔下楼,再把她赶出大门。
萧兮她凭什么出现在这里?她有什么资格躺到他们的床上?
可最终温洛还是没有冲出去,她轻轻地把门合上反锁,抱膝靠坐在门后。她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是反复的在心里默念:墨圳你千万不能背叛我……千万不能背叛我……
马桶的水箱上有墨圳落下的一包开封过的烟,盥洗台上有打火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多少根,烟盒里剩下的烟都被她抽光后她的眼泪终于哭决堤,顺着脸颊往下流,很快整张脸似乎都是泡在眼泪里。
从刚才到现在,卧室里面一直很安静,她隐隐舒了口气,可是精神却高度紧张着,生怕突发什么变故,她发誓,如果这时候外面有一点动静她立马冲出去揍人。
他说过他是基督教徒,对于真正心中信教的人来说,是一定会做到对伴侣从一而终的,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天他甚至去了教堂,他说因为他们发生关系是在结婚前,所以他有罪。
况且他和她一起之前,他必定也有酩酊大醉的时候,她不信没有类似今天的状况,而他也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第一次时他的生涩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选择相信他,她愿意相信他,或许有一点点是——她不敢怀疑他。
最终墨圳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没过多久后卧室的灯亮了,两人简短的对话传入她的耳中。
听见墨圳的那句话时她差点笑出来,这墨圳真是越来越恶毒了,说话都会带刺嘲讽,果真是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