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4-04-21 18:15      字数:5093
  微不稳。
  一阵沉默,赵启彻望着白秋怜,神情深不可测,黑瞳如幽潭一般闪着不定的光芒。
  白秋怜立在那里,强自镇定。
  良久,薄唇微启:“于情于理都不合……确实很麻烦,既然如此,就让它合情合理怎样?”一字一句,慢丝条理,如蛛丝层层绕上白秋怜,带着逼人的寒意。
  白秋怜蓦地抬眼,禁不住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嘴唇嚅喏:“……陛下……。”
  赵启彻从长椅上徐徐站起,优雅而霸气,犹如猎豹,灯火照得他阴暗分明,平静的面容幽暗的眼神,却让人感到要被吞噬的恐怖。
  又轻又缓却似在玩弄猎物般的迈步,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白秋怜手心早已湿透,睁大眼,随着赵启彻的逼近而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装饰柱。
  “……。陛下…。”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陛下做什么……自然无人敢有异议,既然陛下好意留臣在寝宫居住,臣再不会驳陛下好意了。”
  赵启彻就像没听到一样,连些微的停顿都没有,直到站在白秋怜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他。
  居高临下的目光,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扬起,将白秋怜的发丝挑到耳后,指腹似有似有滑过耳廓,捋到下面,从颈项擦过。白秋怜全身绷紧,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慢。
  然后手指又抚上白秋怜细腻如玉的面颊,摩挲,气氛变得极为暧昧,空气都炙热起来,离得太近,压迫感和窒息感让白秋怜觉得头脑有些发昏,闭眼,试图冷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赵启彻的大拇指在他优美的唇上来回滑动——
  “………陛下,臣不是您的妃子……。”
  轻笑溢出,赵启彻挑眉:“你已经提醒过朕了。”
  白秋怜咬住下唇,眉头微蹙,眼神飘向旁边盯着不知名的地方,透着倔强。
  “…不要咬。”赵启彻捏住他的下巴抬起。
  无动于衷,浓密的睫毛掩住流光,不愿正视那一身明黄。
  沉默半晌,阴影忽然放大,温热的鼻息带着强大的气势压下,白秋怜的头被抵在柱子上,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
  身体被死死按住,唇被辗转吸吮,带着霸道和强硬,舌头伸进去时,白秋怜微微挣了一下,却又很快放弃,从微启的眼缝中看去,赵启彻完美的脸部线条柔和些许,黑发垂下来,犹如神祗。
  大手滑下腰迹,将白秋怜揽住紧紧贴向自身,上好的衣料下是滚烫的皮肤,几乎要把白秋怜烧化。口腔内每个角落都被舔噬,舌头缠绕到几乎麻木才轻轻拉开些微距离,白秋怜呼吸不稳,心跳得从来没有这么快。
  “………秋怜……”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呢喃着,有一下没一下轻舔那诱人的红唇。
  白秋怜不易察觉地一震,眼中闪过复杂,搀着痛苦与悲哀………。
  “………。留在朕的身边吧,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朕…。想要把你留在身边…”那曾一次次驻足在院外聆听屋内传来的缈缈天籁,还有那一次次伫立在空荡荡的院中回想白衣的每个细节,更有那在冀王府见到脆弱身影时心底浮起的失落和不舍。这些已足够,让皇帝明白,对眼前人已不再是单纯的欣赏,是更深刻更失控更狂热的……想要独占……。
  赵启彻盯着他:“朕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所以,除了朕的身边,你哪里也不许去。”
  猛一打横抱起,发丝翻飞,衣袖飘扬,白衣与明黄相嵌,那样和谐却又那样刺眼……
  轻盈的身体被抛入柔软宽大的龙塌,健硕的身躯迅速覆上,再次狠狠吻住他,带着疯狂与嗜血,几乎要把白秋怜揉碎,锐利的牙与柔软的舌相互配合,啃咬着下颌,颈项,墨丝间传出阵阵特有的清香,犹如催情迷香般扰乱赵启彻的神志。
  急促的喘息声和衣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寝宫显得格外清晰,连空气都带上情欲的因子。
  ……………。
  “唔!!——”
  白秋怜没预警地一口咬在皇帝的肩上,毫不留情,死命地咬下去,仿佛誓要撕下一块肉般——
  赵启彻蓦地弹起,大力扯开压住他,牙齿脱离血肉时还听到咯嘣一声牙关合上的脆响,可见他有多下力去咬。
  情欲慢慢从黑眸中褪去,换上森冷与凌厉,肩膀阵阵沙痛,已经见血。
  如暗潭般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其中已经卷起风云,夹着闪电,让人不寒而栗。
  “……。白秋怜…”从牙缝中挤出,攥住细腕的大手缩紧,有要捏碎手骨的冲动。
  平静的面容,在烛光下发出荧荧的幽光,墨绿的眼眸清澈动人,好似能溢出水来,倒映着赵启彻的身影,不动分毫。
  “陛下,臣,不愿意。”那已经有些红肿的朱唇轻轻吐出话语。
  赵启彻微微一怔,旋即恢复,面孔森冷到发青。
  “白大人不是想要合情合理么?后悔了还是想要为启哲守身?”被咬的不快让他语气刻薄,而想到白秋怜的拒绝和启哲有关更让他打从心底恼怒。
  白秋怜直视对方,语调不变:“陛下,臣,不愿意。”清晰冷静如珠玉落盘。
  两个人互瞪,虽然就姿势而言,被压在身下的白秋怜毫无优势,但他仍顽固地回视,咄咄逼人的视线直射到赵启彻眼中。
  赵启彻再次俯下身,温热的嘴唇吻住他,汲取他的甜美,白秋怜既不挣扎也不回应,任由索取,眼睑低垂,空洞无物。
  绵长深入的吻,反反复复,津液相互混合,湿润唇畔,赵启彻一路吻下去,埋首在白秋怜颈间,搂住他,一言不发。
  良久,圈住白秋怜的手臂用力箍紧——
  “可恶!!”低沉沙哑的咒骂闷闷传来。
  白秋怜极淡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陛下,请放开臣吧………”
  过了一会,才微微动作,赵启彻抬起身盯着他,薄唇紧抿,似在压抑。
  “………怨朕么?即使怨,朕也不会放你走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赵启彻松了手,从床上下去,走出寝宫。
  依稀听到他命人准备沐浴,还有太监尖细的惊呼要去找御医,杂乱的脚步渐渐走远。
  白秋怜躺在床上,静静的听了一会,面无表情,转过身去,闭眼。
  当赵启彻回来时,看到那纤瘦的白衣已经熟睡,呼吸平稳,身体像是没有安全感般蜷起,发丝遮住大半丽颜,一双手放在胸前,似要护住什么。
  怕惊醒他,缓缓躺下,目光在他平静的面庞上梭寻,心中五味沉杂,良久,才阖眼睡去——
  帝王没有注意,当他阖上眼时,那放在胸前的手缓缓收紧,掌心一片冰凉……
  第二十章白秋怜对着东方炎频频传来的探询目光,挑眉,微笑——
  “大人,是否要让在下把衣服脱下来好让您看清楚?”
  东方炎一脸干笑:“不用,不用,已经很清楚了…。呃,不不,我什么也没看到,哈哈…哈哈……”
  白秋怜白皙的颈项上留有暧昧的红印,却也不加掩饰,让东方炎想当作没看到都不可能。
  “大人最近似乎很悠闲啊。”白秋怜睨他。
  “是啊,皇宫里的人个个身强体壮,除了偶尔不知趣地被咬伤肩膀,基本不需要御医出马。”翘着二郎腿,东方炎眼睛笑得弯弯。
  白秋怜瞪他一眼,也忍不住笑出来,一时间灿若春光,绯滟异常。
  东方炎怔了一下,别开眼,兀自笑笑。
  两人几乎把这建在湖上的凉亭霸占般,时常坐在这里品茶聊天,绿树碧波,渐渐宫里的妃子倒极少逛到这里了。
  正喝着茶,就见一名宫女从长长的回廊走来,看到两人,犹豫一下才上前。
  “白大人……东方大人。”宫女行礼间眼角偷瞄一旁的东方炎,欲言又止。
  白秋怜扬脸,温和地说:“什么事,旦说无妨。”
  宫女看了看两人,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白秋怜:“方才有人让奴婢将此信转交给白大人。”
  白秋怜接过来,微微一顿,很奇怪的手感,信里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交给你信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宫女必恭必敬地回答:“回大人,是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奴婢见他在宫门外徘徊,就上前询问,结果他就托奴婢给大人带这封信。”
  样貌普通的中年人?白秋怜低头看手中的信,他以为会是李仇,因为此信和上次给的那封外表一摸一样,应该同是赵启哲那边送来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点点头。
  “慢着。”东方炎忽然开口。
  刚要退下的宫女一滞,低着头,等待发话。
  东方炎慢悠悠道:“你叫什么名字?”边说边站起,悠闲地迈步。
  宫女沉默了一下,看到东方炎离自己越来越近,抬首,没由来的一笑,平凡无奇的面孔竟熠熠生辉起来。
  猛地向后一窜,躲过东方炎瞬时探出的大手,落到他不及之处,小心翼翼的模样完全不见。
  “东方大人好机警啊,莫要吓我,后会有期。”笑嘻嘻一闪,轻功几个起落,利落至极,很快消袮无踪。
  东方炎冷哼一声,也不打算追,回头看向白秋怜。
  白秋怜和他对视一眼,视线又回到信上,仿佛对刚才的事毫无反应。
  “……。你既然发现了,怎么还当作没事人一样?”东方炎闷闷地坐回座位。
  “她既然可以混进皇宫,自不是等闲之辈。反正目的在于把信给我,何必多生事端呢。”白秋怜淡淡道。
  东方炎微微眯了眼:“你不会武功,又如何发现她不是宫中之人的?”
  白秋怜轻笑:“只能怪她把信的来由说得太差,哪有人可以在宫门外徘徊却不被守卫纠察,反而轮到她这个小小宫女去管的。……何况她的言语动作虽恭敬,眼神可半分恭敬也没有。”
  东方炎大笑:“秋怜,想不到你心思转得如此之快,又不露声色。”
  白秋怜随意笑笑,便去撕那信封。
  “等等!”东方炎忙一把拦住他,“来历不明的信,你也敢随便拆开?要是里面藏毒怎办?”
  “有大人在这里,我还怕这些?”墨绿色的眸子盈盈闪动,似笑非笑。
  东方炎可不吃那套,皱眉瞪他——
  “好啦好啦,这封信虽然古怪却绝不会有毒,大人放心好了。”拍拍他的手。
  白秋怜缓缓撕开,面上挂了一丝冷笑,用这种手法送信的只可能是一人——善安!
  …………。轻轻斜倒,从信封中陆续泻出泥土,夹杂着青草,掉落在白秋怜白皙修长的手上,然后从指缝中落到茶桌上。
  白秋怜猛然像被电击般站起,脸色青白,踉跄后退几步。
  双手上满是污泥,捧着不可抑制地颤抖,连绯红的唇色都急速退去,一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手中的泥土,目光几乎要把双手灼化般。
  一瞬间,绝美的面孔涌上悲怆、愤怒,连发丝都惊惧地抖动起来,东方炎心底一沉,却强掩住,不敢言语。
  白秋怜低下头,将神情埋入阴影,半举着的手僵硬地握紧,握到关节发白,指甲狠狠刺进肉里,和着泥土,渗出血丝——
  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雕像般一片死寂,只有那苍白的手和拼命抑制仍不可避免颤抖的身体,显示他心情的波动有多么巨大。
  东方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散在桌上的泥土,不解。
  过了很久,就在东方炎认为白秋怜也许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没有气息时,白秋怜极慢极慢地抬起头,以为会看到一张凄绝泪下的脸,却只是苍白到失尽血色,森冷如海底深壑的目光,让他下意识泛起寒意。
  松手,将手中污泥洒入亭外湖中,然后又把散落在桌上的一并拢起,抛入水中。一切过程都那样面无表情而机械,却在挥手间流露出哀暮肃然。
  再次拾起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脏兮兮的纸,摊开看了一眼,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闪动,抬手,递给了东方炎——
  “秋怜,我好想你。”信纸上,只有六个大字,却如同恶魔的微笑般散发出妖寇而危险的讯息。
  “是善安?”东方炎轻轻问。
  白秋怜沉默,不需要回答。
  虽然觉得问到不该问的,但东方炎还是忍不住:“那……这些土……”眼光不停地瞄他。
  白秋怜垂下眼,可以看到他的牙关在咬紧……
  “……应该是我双亲坟上的土……”艰难地吐出话语,似乎用尽力气般,坐在了椅子上。
  “可以顺便祭拜一下白家二老,真是一举两得。”善安轻笑的声音回响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