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热带雨淋      更新:2024-04-21 18:15      字数:5074
  白秋怜笑意浮上,却未到达眼底。
  “我只是希望,你我的事不要牵扯进无关的人。”
  善安轻轻道:“大人在说梦话么……哪有什么无关之人。”
  白秋怜眼神冷了几分,转向李仇:“李公子,你的武功固然高强,但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练成如此,恐怕所练必非常道。自己小心吧。”说罢,转身走开。
  李仇脸上闪过一丝惊疑,试探地看向善安。
  “怎么?不安了么?”善安浅笑着,“不用怕的吧,你当初决定时,就该知道练此功夫的弊端了。你不是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舍去么,后悔了?”
  李仇连忙正色道:“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他啊……”善安微微垂首,看着手中的茶杯,“是下了决心了吧……。”答非所问地喃喃说着,将茶缓缓喝下。
  怎么可能扯平,怎么可能放下,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还是让这一切早些结束吧——
  月色轻洒,灯火幽静,赵启哲坐在白秋怜的屋中,慢慢嗫着酒。
  “王爷……”白秋怜挂着微笑,斟满。
  赵启哲恍惚。今日的白秋怜似乎有些不同,虽然依旧是白衣,却多了分艳丽。青丝垂下,若有若无地撩过他的手腕,痒痒的,酥酥的。灯火下,白秋怜长长的睫毛投下青影,优美的唇红润诱人。赵启哲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开始骚动了——
  “大人今日雅兴不小,不知找我来,有什么事么?”虽然对他动心,但平日一直举止有礼,怕唐突了他,更没有这么晚还在他屋中饮酒的。
  白秋怜眼波微转,笑道:“王爷,没事就不能找您么?下官承蒙王爷厚爱,留在府中养病,实在受宠若惊。请王爷受我一敬。”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红唇水色一片,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下去。
  “……大人何须客气,我对大人一见如故,欣赏万分,何况那日皆因我而起,我自然要照顾全面才好。只此一杯,大人心意到就好,不要再喝了。不然我真要被东方那家伙骂死。”赵启哲苦笑着,也喝干手中的酒。
  “既然如此,那王爷就多喝几杯吧。”白秋怜又斟满。
  细长白皙的手,不经意地擦过赵启哲握住酒杯的大手,让赵启哲没由来的心跳一下。
  “……白大人……”下意识地轻唤,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似有似无的香气萦萦绕绕,搅得他一阵失神。
  白秋怜笑得虚幻,美的无边。
  “……王爷……”轻轻靠近,柔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叫我秋怜可好?……”
  赵启哲深吸一口气,几乎窒息,想也不想,骨节分明的手瞬时覆上他的脸,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摩搓,细腻的感觉让他迷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语气不稳,“你在诱惑我?……”
  “……王爷觉得呢?”白秋怜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旋即淡淡道,“我依旧是那个下贱的男宠?”
  赵启哲皱眉:“不要这样说自己,我并未看轻你。你……高洁聪慧,几乎遥不可及……”
  白秋怜微微怔住:“王爷……是这样看着我的么?我这样的人,何谈什么高洁……”
  “……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了。你和传闻不一样……”那从大殿一头缓缓走近的白影,仿佛日月星辉凝聚,让人屏息,却又散发出清冷隔离的味道,不敢贸然亲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众人口中狐媚的九千岁?
  白秋怜怔忡,看着赵启哲,他的眼里满是认真。
  手微微收紧,下意识躲开那炙热的目光。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一阵沉默——
  毫无防备的,猛地被拉近,温润厚实的嘴唇堵上来,细细的,试探地亲吻,然后,像被诱惑般,越吻越深,辗转吸吮,牙关被撬开,舌尖舔弄着不放过任何一处,滑过齿列,深深探进,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浓重,白秋怜紧紧抓住赵启哲的衣服,身体有些僵硬,眼睛半眯着,墨绿的眸复杂难懂。
  赵启哲捧住他的脸,似要夺去空气般激烈啃咬吸吮,红润的唇变得如石榴般新鲜欲滴。直到白秋怜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娇嫩的红唇微张,眼里浮上水雾,迷离而妖艳。赵启哲感到一阵战栗,捧住白秋怜的手微微发颤。
  “……。拒绝我…”他轻声道,“我不应这样对你,你有权利拒绝……”
  白秋怜直直看他,眼神闪动不定,一切情绪都被他掩盖下去。
  慢慢伸出手,环住赵启哲,贴近。
  赵启哲再不言语,一个打横,把白秋怜抱起,走进寝室,将他放倒在床榻上。
  乌黑的长发飘散下来,衬得白秋怜妩媚而脆弱。
  “王爷……”软软的声音,没有刻意的诱惑和修饰,却足以令赵启哲失去理智。
  身体压上去,狂乱的吻落在白秋怜额头,眼皮,脸颊,嘴唇,然后向下,吸吮着白净的颈项,印出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大手探进衣襟,白衣被拉扯开,露出光滑犹如羊脂的肌肤,在烛光下发出幽然的光泽。赵启哲俯下头,在锁骨处细细舔噬着,享受着清凉细腻的触感。并不丰盈的身体,却异常柔软,让人想要狠狠抱住,揉进身体里。
  白秋怜微微扭动身体,眉头微蹙,嘴边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惨淡而自嘲。
  优美无暇的身体很快呈现在赵启哲眼前,白皙的皮肤染上红晕,瑰丽迷人,让他忘记呼吸。大手在全身游走,像被吸附住。褪去衣物,赵启哲肌理分明的结实躯体显露出来,上面有些打仗时留下的伤疤。白秋怜的手指轻轻在伤处滑动,一种麻痹的感觉从赵启哲的脊背窜起。
  滚烫的肌肤相贴,长发纠结在一起,厮磨着,像要把白秋怜吞进肚腹一样狂烈的啃咬,引来白秋怜低喘连连。
  “……秋怜,你已经不能反悔了……”低沉沙哑的声音,明亮的眼眸毫不掩饰情欲,“我要你……”
  手顺着光洁的肌肤下滑,覆住挺起的欲望。
  白秋怜猛地吸气,压住要脱口而出的呻吟,无助而迷离的眼神投向赵启哲,却只是更加激发起对方深藏的欲望,大手加快动作,挑动每一处神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那里。
  看着白秋怜咬紧下唇,赵启哲火热的唇舌又缠了上去,在他的口中搅动,把他的呼吸都吞入肚中。
  “唔!……”一阵无力的呻吟,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瘫软下去,目光涣散,一滴清泪滑落。
  “秋怜……”赵启哲已经按耐不住,一边将他的泪吮干,一边将沾着滑腻体液的手指送入后庭。
  白秋怜不适地微微挣扎,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手指紧紧扣住赵启哲的肩膀。
  赵启哲喘着气,逐渐加多手指,抽动扩张着,他不希望白秋怜受伤,可是自己已经忍耐不住了。
  “啊……”白秋怜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不可抑制地绷紧。
  “秋怜,放松……你好紧……”赵启哲几乎崩溃,白秋怜体内热得让他无法思考,再也顾不得什么,抱紧他,开始前后抽动——
  “呃……”白秋怜在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下,语言已经支离破碎,失神的大眼睛越过赵启哲的肩头望向上空,烛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熄灭,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和床榻不经重负般的吱哑声,浓烈的情欲和淫靡的气息在空气中漂浮。
  不论经过多少次也无法适应,下身依旧疼痛到麻木。白秋怜忽然神经质地笑开,如果赵启哲看到他的笑,一定会失神。这笑,是这么摄人,虚幻缥缈。
  无论在哪里,都在做着相同的事啊……皇帝的寝宫,也是这样,直直地望上去,看着那重重布幔,一层层,数也数不清……。
  “……秋怜,你哭了么?”赵启哲细细吻着冰凉湿润的面庞,“对不起,弄痛你了……我真的好想要你,好想……”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沉溺于肉体的快感。
  哭?怎么会呢?
  很久很久没有流过泪了,不是早就看开了么?
  感受到身上男人的迷乱,白秋怜静静闭上眼睛。
  是因为身体很痛,才流泪的吧。
  “你嘴里很苦,就会忽视掉别处的苦了……”喝下那恶作剧般的药,东方炎戏谑的话不知为何忽然响起。
  那么,身体的痛是不是就能让我忽视掉别处的痛了……
  那最深处,灵魂的痛……。
  第十三章白秋怜依旧每日去文心阁,只是,住在王府里久了,闲言闲语开始漫布朝野,文心阁几个老学究看他的眼神更显嫌恶。白秋怜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听到,独来独往做自己的事。
  戴玉石的肩伤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除了活动略有不便,已和从前一样。朝中事物众多,他自觉责任重大,不敢多做休养便来上朝。
  “秋怜……。”特地抽出时间到文心阁,只因平时根本没有见他的机会。
  白秋怜手中微微一抖,险些点下墨印。缓缓放下笔,抬头看去。
  戴玉石立在文心阁门口,神情局促不安,眼睛却亮的出奇,直直望着他。旁边几位大人施了礼,便走开。
  白秋怜顿时拉下脸来。
  “不知宰辅大人找下官何事?”
  戴玉石走过来:“秋怜,别再这样,我知道,其实你和从前一样的。那日,管家告诉我你来看过我,只是没有进府罢了。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说着,眼神柔和异常。
  白秋怜侧过脸:“大人恐怕误会了吧?我只是路过而已。”
  戴玉石无奈笑笑:“随你。只是,秋怜,不要再这样冷淡对我,回来住吧。你也知道,最近……。传得很不好听……。”
  白秋怜冷笑:“不好听?住在大人府中就好听么?有哪个是我自己的住处?”
  戴玉石僵了僵:“……秋怜,你若怪我拉后腿,也不必这样折磨我。我……不会干涉你了。”
  白秋怜冷淡道:“既然如此,便各走各的路,不要再来找我。”
  戴玉石静了会,说;“……好,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不强求。只是希望,在你困难的时候,别忘了我还在你身后……”
  白秋怜抿紧嘴唇,不答话。戴玉石轻轻一叹,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秋怜心中不禁刺痛,却面无表情,拿起笔继续抄写。
  回王府回得早些,白秋怜屏退了下人,在园子里走动。偌大一个王府,倒从未有机会仔细看看。
  假山,池塘,回廊,美景如画。王府里管教甚严,极少有人闲散走动,因此整个园子除了偶尔走过几个奴婢外,幽静安宁。
  白秋怜走得有些热,看到不远处有个假山,想来可以遮阳歇歇。
  绕过假山,却听到低低的呻吟声响起——
  “……。李……。仇?”白秋怜轻轻走过去,看到少年躺在地上,似乎难受异常。
  环顾四周,没有人。白秋怜犹豫是否要走近,毕竟他一直对自己满怀敌意。
  “唔!……”少年面朝下,猛地痉挛抽动。
  下意识,忘了是否有危险,白秋怜连忙走近蹲下。缓缓扳过少年的身体,触目的红。
  李仇紧闭双眼,意识模糊,嘴边流下黑红的血丝。
  白秋怜愣住,又往四周看看,还是没人,不禁头痛。自己不会医术,有些束手无策的窘迫。
  血不停地从李仇嘴角涌出,滴到白秋怜的衣服上,渗开。
  白秋怜弯下腰,手探到李仇颈后扶住肩膀,想要把他抱起来,却是徒劳。
  头一次这样接近看他,平时冰冷的脸庞柔化下来,显出符合年龄的稚嫩,然而两鬓已出现斑斑白发。白秋怜知道,这定是他练功所致。
  叹口气,慢慢放下,想要去找人来帮忙,袖子忽被扯住。白秋怜一怔,以为他醒过来,却只是无意识地动作罢了,死死拽住,仿佛救命稻草,决不撒手。
  苦笑——
  为什么会躲在这个地方呢?在善安身边的话,发病就可以得到救助吧?少年似乎出乎意料的高傲而倔强。
  白秋怜静静看他,苍白的脸眉头紧锁,只是个孩子,却背上那样沉重的名为复仇的包袱,和自己有些想象……。
  费力地把少年往假山的洞里拖了拖,阴凉许多。李仇吐血渐渐停下,坠入深深的昏迷,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白秋怜背靠假山石,腿伸直,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摆个舒服些的姿势,也闭眼假寐起来。
  难得的和平共处,在王府一隅,假山的重重阴影下,两个人都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白秋怜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李仇已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