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4-04-21 18:15      字数:4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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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看着机灵点的保安忙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道:“雷经理,她一说是李总的亲戚我们就没敢怠慢,马上就给总裁办打电话请示了,可报了她名字上去,李总说了不认识,而且我们问她李总长啥样她也说不上来,您说这不是冒充是啥?”
  那女子听保安这么说也有些急,忙道:“李容海他??????很久没见了,所以我不知道他长变没有,我真的是他亲妹子,但他以前不知道我的名字,让我跟他见一面他就明白了。”
  雷晨阳听女子这自相矛盾的说法,心下有几分了然,哪有不记得长啥样叫啥名字的亲戚!想必两人以前确实关系“特殊”,但李容海却不愿当众承认吧。算了,这事儿真闹开了,还不是一大丑闻,李容海脸上不好看,海成集团的面子也过不去。雷晨阳再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果断地打开车门,朝那女子抬抬下巴,说:“你上车,李总今天下午有个会,可能有点忙,我帮你安排。”
  女子看出雷晨阳是真心想帮她,忙道了谢感激地坐了上去。雷晨阳想了想,回办公室不方便,客户又等着,便先忙着给客户打了电话,说了一堆道歉的话,把预约的时间推后了两个小时,然后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女子坐在那个高档优雅的地方,手足无措地扭来扭去,明显地与环境格格不入,雷晨阳没急着问情况,先体贴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吃点东西,这儿的点心不错。”
  女子有些错愕地点点头,雷晨阳手一招,侍者马上就过来了,不多时,花花绿绿的点心就摆上了桌子。
  女子可能是真的饿着了,也顾不得礼节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热可可。雷晨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待女子抹抹了嘴停了下来,这才冷静地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找李总的真实目的了,要钱,我可以做主给你,只要你不是太贪心。”
  那女子愣了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我不要钱,我只要见他一面。”
  雷晨阳心下不悦,暗想这女子真是不知趣,李容海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凭什么要我来收拾你的烂摊子,妈的,回去跟你算帐,便冷了脸说道:“何必呢?见了又能如何,你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不可能的,你不懂吗?”
  那女子先是呆呆地听着,忽然像是醒悟了过来似的,涨红了脸说道:“不是的,你误会了,我真的是他妹妹。”
  雷晨阳脸色更加冷峻,直直地盯着女人,半晌才说:“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容海他??????是家中独子,没有妹妹!”
  女子脸更红了,垂下了头,低声说道:“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娘还有我??????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们一家,可现在??????我娘病得快死了,只想??????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当面说声‘对不起’。”
  雷晨阳直到这天下班回到家中,都一直沉浸在震惊和不可思议中。
  真想不到,原来容海他,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身世。怪不得,虽然他偶尔会带着感情地提起自己的父亲,却从来不会谈论自己的母亲;怪不得,他会在噩梦里哭着喊娘,喊不要走,不要留下我。原来只以为他母亲去得早,没想到却是抛家弃子和别的男子私奔了,也难怪他从来不提。
  可如今,要怎么办才好呢?
  雷晨阳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从他把刘思海——李容海的妹妹——安排在旅馆里住下后,就一直在思考。说实话,如果他有这样的母亲,他也是百分百不愿去相认的,可是,毕竟现在人都要死了,死者为大,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放下,还有什么错误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那人还是给予了自己生命的人!而且他相信,那人对李容海也一定不是毫无感情,毫无愧疚之心的,从她给女儿取的名字中就能看得出来。
  雷晨阳叹了第三口气,站起身来,心道,算了,只有尽我所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胡思乱想着,李容海回来了。
  从吃晚饭开始,李容海就察觉雷晨阳的情绪不对头,揣摩着可能是刚接手支点,工作不顺,没有多问,也没往心里去。吃罢饭,李容海看了会儿电视,见雷晨阳还是异常的沉默,只是抱着个枕头靠在床边发呆,便关了电视,走过去,将雷晨阳搂入怀中,温柔地问道:“想什么呢?”
  “想我娘呢。”雷晨阳由已推人,也不禁惹了满腹的愁肠,幽幽地说道:“你说,她如果现在还活着该有多好!”
  雷晨阳明显地感到拥着自己的身躯一僵,浑不知自己已点中了李容海的死穴,还以为触动了李容海的心事,见李容海仍沉默着,便不甘心地半转过身,问道:“容海,你说,如果你我的母亲还在世的话,多好。”
  李容海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叹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外,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朦胧的月色,良久,才出声说道:“小阳,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世,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接着,李容海就用冷静得可怕的语调讲述起自己的身世,仿佛那个年仅十岁就被母亲所抛弃的孩子并不是自己,末了,李容海长出了口气,说:“就这样,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她的消息,在我心里,也早就当她死了。”
  静静地听李容海说完,雷晨阳没有显出一丝惊讶,毕竟,这是今天第二次听人提起了。雷晨阳心中有点歉意,对不起,又让你剖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只是我想,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你一定会抱恨终身!
  想到这里,雷晨阳便走上前去,搂住李容海的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母亲并没有死,而且后悔了,回来找你,你会怎么样?”
  “后悔?这世上有后悔药卖吗?”李容海冷笑一声,转身将雷晨阳拥入怀中,一边抚摸着他的卷发,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阳,你知道吗?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永远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更何况,依我现在的身份,如果她真的来找我,谁知道她是什么目的?安的是什么心?”
  “你不该怀疑她的目的,她毕竟是你的母亲。”雷晨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再说??????”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李容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压低了声音说:“再说;她、快、死、了,只想在临死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李容海讶然地望着雷晨阳,放在他脑后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明显变了调的声音响起:“小阳,你到底在说什么?谁,谁想见我?谁??????快死了?”
  ~~~~~~~~~~~~~~~~~~~~~~~~~~~~~~~~~~~~~~~~~  预告:李容海到底有没有听从小阳的劝告,去见他的母亲?
  请看下章:宽恕
  《
  第五十二章 宽恕
  作者有话要说:
  串串、婧玥:这次大大们都猜对了,呵呵,确实挺明显的!
  兰媛:是啊,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啦。
  李容海静静地听雷晨阳说完下午的奇遇,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非喜非悲,似悲似喜,屋内一片静寂。最后还是雷晨阳先沉不住气了,用胳膊肘儿碰碰李容海,说:“喂,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李容海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在我心里,早已当她死了!”
  “容海!”雷晨阳有点急促地喊了一声,随即恢复平静,想了想问了句:“那个生日酒会准备得如何了?”
  李容海没料到雷晨阳会突然间问起这个,略怔了怔便答道:“挺好,一切顺利,地方定了,请柬发了,场地布置方案是公关部在搞,怎么想起问这个?”
  “容海。”雷晨阳抱着李容海的胳膊撒娇似的蹭蹭,柔声说道:“过两天就是你的36岁的生日了,难道,对于那个给予了你生命的那个人,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一点都不感激吗?她毕竟,是你的亲身母亲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曾经的背叛,就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
  李容海仍是一声不吭,雷晨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着问道:“容海,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李容海不知道雷晨阳的跳跃性思维此时此刻怎么又跳到了这个地方,再次怔了一下随即答道:“我父亲。”
  “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乡下人随便起的名字,能有什么含义?”李容海更觉诧异。
  “哦,是吗?”雷晨阳诡异地一笑,说:“我还以为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意思呢。”
  李容海哑然失笑,道:“那么你叫雷晨阳,难道就是早晨的太阳?”
  “对呀,容海真聪明。”雷晨阳拍着手笑道:“我是早上八、九点钟出生的,那天又是大晴天,我爸爸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李容海苦笑一下,黯然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我去看她吗?”
  “容海。”雷晨阳抚着李容海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道理,我也是在我母亲走了以后才明白的。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会像我一样后悔,后悔当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没能多陪她一天。”
  雷晨阳的母亲在李容海的心中永远是个禁忌的话题,李容海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愧疚之情占了上风,但,不是对自己母亲的愧疚之情,而是对雷晨阳,对雷晨阳母亲的愧疚之情。沉默良久,还是不忍拂了雷晨阳的一片好意,终于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去,但我只看一眼,就一眼,看了就走。”
  雷晨阳心中大喜,抓着李容海的手狠狠摇了摇,心道,就一眼?嘿嘿,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第二天,雷晨阳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人事部请了两天假,和李容海一起,去旅馆接上刘思海,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原来,李容海的母亲事隔多年后回乡打听前夫和儿子的下落,才知道前夫前两年已经去世,而儿子居然成了大老板,在A市经商。也亏得李容海这几年没忘记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不断捐钱修路修学校什么的,村里乡里都把他当菩萨似的供着,李母才顺利地得到了李容海在A市的地址。就在她们准备动身到A市的前一晚,半年前已确诊为晚期子宫癌的李母终于不堪病痛的折磨,倒下了。刘思海将她送进了县医院,为了能让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却心愿,只身揣着李容海的公司地址来到A市寻找自己素未谋面的哥哥,最终巧遇雷晨阳。
  雷晨阳开着车,李容海听刘思海说完这一切,打量了刘思海几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爹······他也在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没有爹!我生下来没多久,那个男人就不要我们母女了。”刘思海气愤地说了一句,随即低了头,迟疑着答道:“我······我在南方是做按摩的。”
  李容海阅人无数,眼光是何其歹毒,早就看出来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良家妇女,听到刘思海如此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按摩背后的东西,也不再多问,只是几乎不被人察觉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道,报应!倒是雷晨阳,听闻刘思海如此说,又是诧异又是同情地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
  终于到了目的地,当李容海走在县医院那破落的走廊上时,从未体会过害怕为何物的他,双脚居然打起颤来,一瞬间有不顾一切扭头就跑的冲动。就在他步子越跨越小,速度越来越慢,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握住了他早已紧攥成拳的冰冷的手,还鼓励似的拍了拍,李容海侧过头,只见雷晨阳绽开一个甜美的笑脸,对着他轻点了下头。李容海定了定心神,打开拳,反握住雷晨阳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那个毫无知觉躺在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瘦得像具骷髅似的老妇人,真的就是记忆中有着美丽笑容的母亲吗?李容海站在床边,愣住了。
  刘思海走上前去,俯下身在老人耳边轻轻说道:“娘,你醒醒,哥哥他······容海哥哥来看你了。”
  奇迹发生了,原本毫无知觉的老人在听到这些话后居然有了反应。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慢慢滑过枯瘦的脸庞,接着,她的手指微微一动,很快又是一动,然后,颤抖着睁开了眼睛。老人大睁着她那浑浊的双眼,四处搜寻着,口中喃喃道:“幺儿,我的幺儿,你在哪?”
  雷晨阳心下不忍,忙将呆立在门边的李容海推上前去,按在病床边坐下。老人那本来了无生气的眼睛看到李容海后竟然一下子散发出了火花和光彩,她伸出枯瘦的手,颤抖着朝着李容海的脸上摸去,李容海不动也不迎合,只是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