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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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4-04-18 10:56 字数:4752
在酒店安顿好后,顾子诚提议带我们去吃饭,我和风热烈的响应,来到日本就一定要去尝尝日式拉面和寿司,于是我们来到了东京市中心,离皇宫不远的九段附近。那里有一家很知名的寿司屋,听顾子诚介绍,这家店不大但口味很正宗。店铺临街,白底黑字的布帘看着十分醒目。
我们走进店中,纯日式的装饰,墙上木排的寿司品名排列清晰。我们在寿司柜台前坐下,顾子诚熟练的跟柜台里的师傅打着招呼,似乎认识了很久,他向我们解释,这家店的主人是他在日本的一个朋友,曾经去上海留过学,极为好客,每次他来日本都会来他这里坐坐。
正说着,又出来一位师傅,很年轻的模样,见到了顾子诚,热情的跟他握手,并且指着我们用中文问他:“你的朋友?”
顾子诚点,向我们介绍:“这位是田中先生,这里的老板。”
他向我们伸手打招呼,他的中文说的很好,跟我们交流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我和风在一边看着柜台中五花八门的寿司和食材,田中先生端上了一盘生鱼片拼盘,风在一边喝着新沏的茶看着我大块朵颐起来,顾子诚在一边和田中聊天。
寿司一份一份的上来,我喜欢其中一款鲑鱼子寿司,颗颗桔色的鲑鱼子透明诱人,在口中咀嚼有细微的吱吱声,口味清冽饱满,一时兴起不断的点着吃,在我吃到第六个的时候,听到田中对顾子诚说:“昨天你的前妻到我店里来过,吃了点寿司,却喝了很多酒。”
我回头,看到顾子诚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的蜜月是在日本过的。”
我别过头,重重的咬着口中的寿司,鲑鱼子应声而破,我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我竟然觉得鲑鱼子的味道尝着像血,灌下一口茶,将寿司冲入肚子里,却是再也没有胃口吃东西了。
风在一边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摇头,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竟然那么介意顾子诚的前妻,她还是爱着他的,不是吗?否则不会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一个人来这里缅怀了。
那么顾子诚呢,对她是不是也有一些怀念,或者不舍?毕竟他们最初也是因为爱而结婚的。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自己到底在干吗啊,对这些事这么在意,说过不该那么快就沉迷的啊。我对若风说:“我觉得有点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顾子诚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我闪身躲过,他便握住了我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挣脱了他的手,不去看他,“没事,只是想去走走罢了。”
风站起身,扶过了我的肩,“我陪堇去走走吧,反正这里离酒店也不远,我认识路,简单的日语我还是能应付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顾子诚没有再说话,我站了起来,背上背包,要走的时候顾子诚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你要相信我。”
我咬着嘴唇,盯着他的眼看了一会点头道:“好。”
风陪我在路上静静的走着,深秋的季节,东京的风吹在脸上竟感觉不到秋意,道路两旁银杏参天,一片动人的金黄色,提醒着过往的路人此刻的时节。满地的落叶也没有人扫,我们踏着落叶走,耳边传来好听的沙沙声,突然想到如果陪我走在这里的人是顾子诚,我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甩甩头,将这个念头抛开,风在我边上,轻拍我的背,“别想太多了,你看,日落了。”
我抬头,落日的余晖穿过树干照射在满地黄色的落叶上,发出炫目的金色光芒,放眼望去,整条道路像渡了层金粉般,神圣肃穆,我屏住了呼吸,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移动,直到完全消失,才轻叹了口气。
风在一边绷着个脸一本正经的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噗哧笑了,拉过了她的手,“好了,别拽文了,我饿了,刚刚没吃饱,我们吃东西去。”
“你也吃不惯寿司那么细气的东西吧?”她脸上一松,大笑起来,“走,我们找小摊吃拉面去。”
第二日一早,顾子诚来找我们,问我们怎么安排行程,我和若风对望一眼,提出了去箱根,他愣在了那里,看着我的眼睛,我被他看的心里起了毛,转过了脸。
“你们要去箱根是因为什么原因?”顾子诚坐下来问我们。
我没有说话,其实是我提议去的,因为那里有温泉,有博物馆,更因为我看过的《失乐园》,男女主幽会的地点就是箱根,可是这个原因不能跟顾子诚说啊。
“那里离东京比较近,我们又想泡温泉,所以决定去那里,”风在一边说,“有什么不妥吗?”
顾子诚看着我良久,“没有,你们要是想去我帮你们安排,只是我这里的事还没有结束,可能要晚两天跟你们会和,除了箱根你们还想去哪里?”
我摇摇头,“没有了,我想在箱根多呆两天,再到东京准备回去。”
“好,那我现在就帮你们联系吧,”顾子诚站起身。
“谢谢你了。”我小声的说道。
他看了我一会,转身离开。
“你们没事吧,”风再边上问我,“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啊。”
“没事,我们别去想这些了,好好去玩吧。”我拍拍她的手,开始收拾行装。
当出租车载着我们到达顾子诚为我们预定好的酒店时,我看的呆了,这种日本早期风格的酒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雍容典雅,处处感受的到历史的气息。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带我们到了房间,拉开厚重的窗帘,我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想象着此刻的顾子诚在干什么。
风走了过来,与我并肩而立,“我刚刚问了服务生,原来这间酒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曾经是日本皇室的御用酒店,我们一会整理好东西去泡会温泉,听说箱根的老街隔的不远,一会我们可以去逛逛。”
我点点头,风拍拍我的肩,“别多想了,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该信任他不是吗?”
说罢留下我独自震惊在她的话中,我喜欢他?是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那他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轻叹口气,看着窗外的风景。
秋天的箱根风味很独特,满目尽是灿烂的金黄色,第二日我跟风便起了个大早,向著名的芦之湖进发,尽管因为不认识路颇废了些周折,可是当我们站在芦之湖边时都惊呆了,满山遍野都是鲜艳夺目的红叶,与湖水连成嫣红一片,山水一色,远处是富士山美丽的身姿,薄凉的秋风吹来树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与若风沿着湖边慢慢的走,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深秋了,心中涌起浓浓的想念,而那个想念的对象却是顾子诚,想到这里,我拢了拢外衣,对风说:“我们回去吧,我想去泡温泉。”
风点头,我们回酒店吃了午餐,便拿着东西去酒店的露天温泉。
这里的温泉不对外开放,所以人很少,舒服的泡在温泉水中,我抬头枕着水池的边缘,秋高气爽,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上的缘故,天看起来格外的宽广。
我将手伸出水面高举过头顶,眯起眼睛看着指尖,那白云似乎触手可及,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抓下来,云团看上去蓬松柔软,天特别蓝,颜色分明。
我垂下手,想叫风一起看,却突然惊觉日本是在太小了,因为我见到了一个此刻我最不愿看到的人,顾子诚的前妻,她跟我们泡在同一个水池里,正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风注意到我的怪异,顺着我的眼光看去,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那个女人看起来好面熟啊,不会是……”
我没有说话,起身抓过池边的浴袍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顾子诚也穿着酒店的浴袍,正往里走,看到我,他站住了,“我们度蜜月的酒店就是这里,所以娜娜要来,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怪不得他要我们先来这里,原来他是要等他的前妻,我点点头,没有看他,侧过身从他身边经过,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堇,你要相信我。”
“放手,”我低声的说,看着地上,态度很差。
“不,堇,不管你看见了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不依不饶的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顾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我还是不看他,将他握着的手掰开,“我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
“堇……”他在后面低叫,可是没有追上来。
我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前行,心中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明明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清?为什么对她还会不放心。那我呢,他对我就很放心了吗?
呵呵呵呵,那我这算什么?吃醋吗?我连吃醋的立场都没有,从何说起啊?
抓着浴衣的前襟,我跑回房间,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跳的很剧烈,还伴有一丝丝的抽痛,让我闷的透不过气来,打开落地的玻璃门来到了露台上,靠着栏杆,我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头脑慢慢清醒了过来。
在这陌生的国度,似乎一切都不对劲,我的应变能力有限,我想回去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等我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听到脚步声回头,只见风靠玻璃门站着,双手抱肩,“想好了没?我们回家?”
我点头,“好。”
第十五章
“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猜到你还没睡。”我端着两杯咖啡靠在书房门上。
“那么晚了,你还没睡?”若风挑眉问道。
“睡不着,就想起来喝点东西,顺便帮你也倒了杯。”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将咖啡递给她。
“我想睡不着喝咖啡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若风盯着手中的咖啡没有看我。
“我可是学你的风格放了很多奶精和威士忌的。”我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说完便低头喝。
“你也放了奶精和威士忌?堇,不要……”
她的话还未说完,我就将口中的咖啡吐了回去,“这么难喝的东西,你居然喜欢了这么久?”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么冲鼻。
只见若风优雅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每个人的口味不同而已,况且我喜欢喝不一定就代表这个东西好喝。人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比较好,不要被其他人所表现出的假想所迷惑了。很多时候,真相永远是在层层迷雾之下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这杯东西看样子不能喝了,我去换一杯。你还要吗?”我无视她似要将我看穿的眼光,做律师的人果然不一样,说的话都那么犀利。
“不了,我还想睡一会。”若风摇头,在我将要跨出书房时说道,“堇,你消沉的够久了。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你该面对了。”
听到她的话身影略微的震了震,很多事情也许逃避也是一种解决的方法,可是我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着离开了书房。
回上海很多天了,我窝在家中睡觉,也许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经常会失眠。
“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吧,”风站在门边,向坐在露台发呆的我大声说。
“去吧,去吧,”我从露台透出头,向她摆摆手,“路上小心。”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却最终叹口气出门了。
想到了在日本发生的事,顾子诚跟他的前妻应该回上海了吧,抬眼看着蔚蓝的天空,真是秋高气爽,淡淡的桂花香飘来,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
突然门铃响起,一定是风忘记带东西了,我跑过去打开门,正想奚落她几句,却对上一双落寞的眼,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要关门,却被他用力的推开,打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站在门口不让他进来。
顾子诚倚着门框,满脸倦容,脸上有新生的胡渣,头发有些凌乱,“想知道你的住处并不难。”
我丢了门,自顾往里走,“怎么顾先生有空来这里啊,不用陪前妻吗?”
他不说话,一脸的凝重,拉起我的手,拖着便走。
“你要干什么,放手!”我尖叫,用力的去掰他的手。
他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被他拉着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哭,他要跟我说什么?
“如果是要见证你跟前妻复合,我想用不着叫我吧,”我低着头,在他背后说,“法律上的手续问题问若风就可以了,我好象帮不上忙,我先走了,再见。”说完我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
他回头,狠狠的说:“闭嘴。”
我被他的气势吓到,跟着他来到车边,被他塞进车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见我又开始抗拒,他说:“我刚下飞机,很累,你能不能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