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节
作者:
竹水冷 更新:2024-04-18 10:56 字数:5138
旖旎的情话一点点的传进她的耳朵里,锦瑟只觉得浑身虚软,酥麻的靠在他的怀中。
然而过了良久,毫无动静。
锦瑟诧异地睁眼,却见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的瑟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敢在众目睽睽下与为夫亲热?”
锦瑟大窘,恨恨推他,却被他更紧地环住。
他的唇,骤然落在她耳畔、颈项、鬓间……
直到两人都气喘嘘嘘,他的手灵活的滑进她的领口,冰凉的指凑及肌肤,激起一阵颤抖,锦瑟才蓦然惊醒,满脸通红的推开他。
却惹来了他促狭的笑。
“好了,知道你嫌弃我脏,今日我是回到王府,听你和子恕上了金殿,套了朝服,就赶了来。是应该好好清洗一下了。否则我的娘子大抵是要嫌弃我了。”
半晌,锦瑟方弯起了如身上颜色一般的唇。“我都人老珠黄了,王爷不嫌弃我就好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轩辕恪无奈的问,“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锦瑟眼中有光一闪而过,却还是没有逃过轩辕恪的眼睛。
轩辕恪执起她的手,蔚然而叹,“还是不信我。你在想什么,休想逃了我的眼睛,此生有你,一生足矣。”
泪水滚落,止不住地滑下脸庞,锦瑟缓缓微笑,“何必将我看得这样清楚呢?”
轩辕恪凝视着她,深深动容,蓦然握住锦瑟的手。
眼前寒光一掠,尚未看清他动作,佩剑便已还鞘。
锦瑟手上微痛,低头看去,却只是极小的伤口,渗出一点猩红血珠。
而他掌心伤口也有鲜血涌出,旋即与她十指交握,掌心相贴,两人的鲜血混流在一起。
轩辕恪肃然望着她,缓缓道,“今生能陪我的女子只有锦瑟,此生必不负她。以血为誓,天地同鉴。”
话毕,轩辕恪低头哄着她,良久,他才起身备驾。
含珠宫里,紫春已经带着子恕等候多时了,看着锦瑟走来,忙迎上去,“王妃,可以回府了。”
锦瑟点了点头,神色转冷。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话说时,她的双瞳里已经燃起了细细的火苗。
紫春看得一阵畏缩,低头不语。
锦瑟却似什么都没看到,只一步步的走着,云履落在乌亮如镜的金砖上,无声无息的。
昔日,她怜惜子诺。
连带着的,他的几个宠妃也留在了宫中。
历代无子嗣的妃子俱送往尼姑庵中,唯独这几个,锦瑟硬留了她们在皇宫中。
谁知道,有路她们不走,偏偏要受人利用。
刚刚何智在朝堂上提及证人时,锦瑟已经知道他所说的是谁。
当那几个女子满脸惶恐的被带进来时候,锦瑟悲哀的看了她们一眼。
不知道是谁率先跪倒在地,口呼。“王妃饶命啊。”
而后,求饶声响成一片。
“都是一样的,还求什么饶。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下跪。今日,若不是王爷赶了回来,只怕就换成是我了。即然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样如花的容颜,锦瑟就闭上了眼睛,那些眼神,如同有一滴热水烫在心头,猛地一阵抽缩,最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好的日子过着不好吗?”
她抚额。
“王妃。”管事嬷嬷有些拿不准,迟疑的问,“这些贱人该如何处置?”
锦瑟睁眼,茫然的看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
就是那些嬷嬷以为她要放过这些女子时,她的眼睛氤氲了一层迷雾,挡住了她的所有情绪,也挡住了他人的探询,对随从的内侍淡淡地下令:“杖毙!”
先帝的一位昭媛三位才人。
“还有撤了她们的封号。”她缓缓的说。
众人这才从惊愕中醒转过来。
“饶命的……”
“你真狠毒,魔鬼,你非要吞了所有的人吗……”
哭喊声,叫声响成一片。
锦瑟淡淡的抬眸,当她们向她下手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王妃,要带两位世子下去吗?”紫春轻声询问。
锦瑟没有说话,紫春与奶娘也不敢动弹。
远远的,惨呼声传来,最终,仍然可以看到鲜血染红了碎石拼成的地面。
这就是败的下场,一身浴血走过来了,现在,她更不能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容这种隐患继续存在。
这几个女子不能再留了,不是她狠心,政治远比战场更复杂更可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有哭声响起,竟似比不停歇的风雨更叫人揪心胆寒。
锦瑟侧首,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百里懿已经经历过自己至爱之人的生死,面色平淡;而子恕兀自玩着手中的一串九连环,对那些哭喊声似乎丝毫没有入耳。
锦瑟轻轻的回身,抱住了子恕,到底最后一刻,不忍心他再看。
她固执的想子恕是最干净,最纯洁的孩子,偏偏又为他的以后担忧。
若是她不在了,谁又能护住他的子恕。
不忍心他沾了血腥,变成冷酷,又不得不让他在风雨中长大,这样才能够强,才能生存!
第二七三话 饶舌内侍
作者:妖精媚儿
只抱着子恕的锦瑟,缓缓的阖目,却没有看到翩翩飞鸟一样的小公主镜娉儿。
小小的身躯却随行的内侍拉到花荫深处。
镜娉儿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群女子被打死。
她浑身颤抖,所有的呜咽哭叫都被那内侍紧紧的捂住。
直到锦瑟的銮驾离去,那内侍才松开了镜娉儿。
镜娉儿兀自哭叫道:“姑姑,姑姑……”
“公主,你还是否记得你的母后……”那内侍突然跪倒在地。
“母后?”镜娉儿面色更加难看,好久才喃喃:“娘娘……”
“公主,你没有了娘娘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她不是你的姑姑。你的娘娘,你的阿婆,还有外公,阿舅,都是她害死的。你的娘娘死的时候比这些娘娘死的时候更可怕呀,公主……你知道为什么宫中人都没人爱你吗?为什么总是你一个人?因为那些爱你的人都被你这个姑姑杀了!”
镜娉儿仿佛一只惊慌失措的幼鸟,瘫在那内侍的怀里,反复自语:“我不信……我不信,姑姑不会……”
“老奴所言句句是真,就连你的父皇也是你姑姑害死的!公主如若不信,老奴可以和你一起去皇陵,请开先帝圣寝一验。”
“放肆!”但听的此言,镜娉儿便似被火烧了一般。“你放肆!父皇的安宁,岂可随意打搅!你敢行动,皇叔一定会砍了你的脑袋。”镜娉儿虽在怒斥,稚嫩嗓音中却已有了颤抖。
那内侍突然放开小公主,声泪俱下,抬头时,前额已是血淋淋一片,双眼却显出精光来:“老奴一生侍奉你的母后,本该追随她而去,之所以苟全性命,隐忍至今,只为先帝与皇后雪此奇冤,奈何不得良机,不敢妄动,而今王妃与王爷身边,谁也近不了,唯一公主你可以侍机下手。”
“不……不不……”镜娉儿惊得连连后退,连连摇头,不敢应承,“她是我的姑姑,父皇说,母后去的时候,让我唤她母亲……”
“皇陵里的皇后才是公主的母亲!”
镜娉儿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见这内侍摸样吓人,蹬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直嚷着,“我让见皇叔,我要见皇叔……”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子涵,一身明黄的子涵来时,所有的血腥已经被冲洗了干净。
可镜娉儿已经两眼呆滞,死盯着那地面,好似那里爬满了洗不尽得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涵怒斥。
那内侍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告诉小公主的话又说了一次,子涵听得此事,竟勃然大怒。
“狗阉奴!边疆不宁,你在挑唆公主做些什么!”他愤而一脚将那内侍踹在地上,负手叱道,“国难当前,任何旁的事情都留待日后再说。”
“皇上也是段姓子孙,是先帝手足,难道真就忍心不顾么?”
那内侍不甘的爬起身来,伏在子涵足下,“只要皇上下定决心,早做准备,老奴自有办法将他们一举擒杀,还政于陛下,替先帝雪恨!今日,老奴听说,武王已坐于皇上身侧,他们家的孽子得以大理王的封赐,假以时日,皇上真的要将段氏江山送予他吗?武王身重剧毒,值此良机,又能耽误多少大事?若不把握,只怕日后再想就难了!”
一番说辞,虽然让子涵面色铁青,却也不由得心下一阵动摇。
是啊,受伤的老虎还能咬人——
王府中的侍卫早已被他撤回,为了讨好他的臣子,他还要给予一个大理王的称号。
大理,到底谁才是王?!
他慢慢转身,手掌突然拍到了桌案之上,由于力度太大,连着茶盏都被震得当啷的一跳。
而王府中,又是一片宁和,皇上撤军了,王爷回府了。
府里的下人带了喜气,忙得不可开交。
锦瑟一到府邸,就有侍婢上前禀告,王爷在后山侯着。
锦瑟微微一笑,知道后山有汤池,轩辕恪一定是在那。
到了王府,百里懿已经跟着先生识字去了,她抱起子恕就往后山去了。
进了后山,踏上那块被温泉地脉蒸得温暖的土地,远远已觉有浸着药香的水汽扑面。奶娘上前,想抱过子恕,也被她制止了。
看着轩辕恪安静的侧影,锦瑟只觉得天地都安静了。
将小子恕放在地上,锦瑟含笑着轻语,“去找父王。”
子恕摇摇晃晃的向池边走去,看了一会水里的轩辕恪,兀自坐到在地上,自个玩开了。
轩辕恪的嘴角不自觉的挑起,连日来,马不停蹄的奔波,直到现在才放松下来。池中湿润像一只湿滑温暖的手,持续包裹着他,他舒服地沉在水里,只留一颗脑袋在外,觉得浑身的关节都已被打开。
其实他早看到了那母子二人的身影,也就由着锦瑟的小性了。
子恕突然虎头虎脑地在池边上爬来爬去,轩辕恪浮了上来,抱着手臂看着这小子。
一边的侍婢慌忙上前,想抱起子恕。
“没事。本王看着他呢。”轩辕恪抬手轻摁在孩子背上护住,道,“你们都下去吧。”
子恕却十分不乐意地扭了两下将之甩开,在池边上坐成一个粉嘟嘟的肉团,小手不安分的四处抓挠,一不留神,就在自己脸上挠了一道,挠疼了自己,“哇”得就哭开了。
轩辕恪忙去查看他的脸,他却很大脾气地冲着轩辕恪小臂就是大力一爪,像只气呼呼地小老虎。
这一爪子好狠!立刻就见了血痕。
锦瑟看着心里一提,慌忙走了过来。
却见轩辕恪抱了子恕,一把抓到水面上,哈哈大笑起来。
“好,将门无虎子,不愧是我的儿子。”他说着轻轻捏了子恕粉嫩肉脸一把。
小家伙像是不喜欢水,拍着水花叫,“阿娘——”
“叫父王。”轩辕恪朝他瞪眼。
锦瑟啼笑皆非的看着两人,无奈道:“恪,你小心,别把子恕掉进水里。”
第二七四话 羞兮
作者:妖精媚儿
水雾弥漫之中,轩辕恪举起子恕,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她粲然的笑着,手指温柔的掠过自己的秀发,罩衫袖宽而长,她十指尖尖,上面涂着淡色的蔻丹,在青丝的袖口里若隐若现,素色的丝帕叠在指上,更加衬托得她肌肤如雪。
轩辕恪心中一动,眼睛微微一阖,“他那么像他凶悍的娘,还怕水吗?”
锦瑟一愣,白玉一般的面颊,渐渐的染上了一层红晕,扭头作势就走。
“子恕不带走吗?”轩辕恪在她身后温和的问。
锦瑟一愣,回身来到他身边,伸过手去。
轩辕恪却握住了她的手。
“还想走吗?”他微笑着问。
锦瑟睨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气。
“来人。”他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