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
竹水冷 更新:2024-04-18 10:56 字数:4888
看着她难耐的屈身,他却轻笑出声。
锦瑟蓦然推开他,一个翻身,反压在他的身上,手抚上了他的眼,不满的娇嗔:“你欺负我……”
见他仍然似笑非笑,锦瑟一急,拉过白纱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他终于笑出了声,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用力一拉,将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软到在他的胸口。
她温暖的躯体紧贴着他扭动着,他的思维一片空白,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不假思索地拿起丝巾缠绕在她的眼上。
“恪……”
“不说试试吗?我可不会再顾你了……”
一室旖旎,仅存的,是在天堂漂浮的意识……
承
锦瑟回府,很多人都认为,她即刻会进宫。
着实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却稳稳呆在王府中,即没有再去找那萧卿怜的麻烦,也没有与武王失和,不禁让一班子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
就连武王也称病不上朝。
曾也有人戏谑,倒是锦瑟不怒反笑,称,得如此娇娘,大抵是乐不思蜀,哪还记得别的事。
这日,就连可儿也沉不住气了。
一路上板着小脸来到了花园里。
园子里花香阵阵,数顷牡丹,好似日边倚云天际彤霞,夹着落红成阵,映得斗拱楼台亦都浓妆重彩。
这富贵的花儿,平常人家是侍弄不起的,而小家小户也不能栽种,它象征了富贵和奢靡。平日里,花盛开的时候,丫鬟婆子们都小心的侍弄着。
今日大老远的,可儿就看到,一群侍婢穿梭在其间。
刚想斥责,才见原来围着的是一个闲散的身影,凉滑的薄绡纱衣,绿如翠萍,手中一把雪纱扇,一上一下的,竟然是在追赶一只斑斓的蝶。
“郡主,好兴致!”走到了近处,可儿气鼓鼓的嘀咕。
“我的好妹妹,谁又惹着你了?”锦瑟旋过身,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中倒是不紧不慢的扇着,扇面绛色纳纱绣佛手花,含苞花尖儿透出红,仿佛是妩媚的风韵。
“你听听。”可儿仍然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锦瑟这才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静下来。
一阵阵哭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接着又是一阵哭喊与惨嚎——
锦瑟极不耐烦的收起一派闲适,“这倒是没完没了了?”她开玩笑地说来,语气轻描淡写,然而一双眼睛却殊无笑意。
一时间,身后侍婢都悄悄退到一边。
“郡主快去看看吧。”可儿眉宇间隐隐含着急。
“倒是什么人,让我们尊义郡主这样着急。谁又这样大胆,连我们小郡主的面子也不卖。”锦瑟微笑着问。
“还不是那萧卿怜和林菱夫人狼狈为奸,郡主再不去,那小丫头就要被打死了。”可儿一咬唇,恨恨跺脚。
锦瑟收敛了笑容,似是随意地道:“走,瞧瞧去,看你急的。”
这几日,两人的动作,她不是没看见。
只是不想计较,偏偏两人不知足,翅膀还没长毛就想飞,真是不知死活。
昨日里,倒是听人说,那萧卿怜当真以为她怕了她,竟然想设计将她这正主赶出去。
也难怪,这段时间,在王府中,听到最多的,只怕就是她这个假郡主失宠的消息了——
第一百五十八话小嗔惹
日色灿烂至不可思议的程度,锦瑟扫过身边的长草绿荫,眼睛渐次褪去笑意,远处浓荫下,并排跪着两名婢女。*
几名婢子站在树下,趾高气昂的模样。
枝叶的影似妆纱暗织的纹花,走到了近处,锦瑟才发现,其中一名婢子正拿着一根皮鞭,自己抽打着自己,杏色的棉布衫子有些已经裂了开来。
挨打的婢子本是锦瑟房里的服侍丫鬟,锦瑟见她的样子,眉角似有似无的挑起,气极而笑,“没见过这样笨的,自己打自己还下这样重的手,打死活该。”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施身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锦瑟浅浅冰凉的问,好像怎么样的情景过眼都已波澜不惊。
“回禀王妃,这婢子失手打了一盆罕见的雪莲。奴婢正在教训她。”
锦瑟怜悯的看了一眼正在回话的婢女,她早说过了,这世上有一种,永远不敢挑战权威,却拿消遣同阶层的可怜人填补自己的卑微,踩着同类人的尸体,带着献媚的笑,只为了讨好她的主子。
而一旦在弱者面前,她就变得心狠手辣,可悲又可恨。
“主子,救命。”那婢女一边哭泣,手里的鞭子还没有停下来。
“都跟你说了,没见你这样笨的,自己打自己,还不停下来。”锦瑟无奈一笑,没好气的训斥。
那婢子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带了哭腔,“奴婢不敢——”
身边一名侍女,低声道,“主子看。”
顺着她的手势看去,锦瑟这才见,跪着的婢子身边的一棵花树上,竟是条青蛇盘旋在脚下,吐着猩红的信子。
蛇虫之物,无骨曲缠,叫人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锦瑟刚想唤人,却见可儿嘻嘻一笑,几步上前,围着那条蛇绕来绕去,“郡主,还有这样的小玩意,你看我的。”说完,索性自发上取下步摇,尖如刀刃的簪正扎在条蛇的七寸上,那蛇挣扎几下便不动,余下缀饰的金花串犹在珊珊声响。
锦瑟摇头,淡淡一笑,“你这丫头。”
“小时候,随爹爹一起,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可儿走到锦瑟身边,得意的说,只是说完,黯然的低下头。
想是触及离情或别的伤心事了,锦瑟朝她微微颔首。
“好了,你两个都起来吧。”说完,锦瑟冷冷回头,凝视着几名处罚人的婢女,一字一句道,“是这么教训奴婢的吗?什么时候,王府的下人可以动用私刑了?”
那当先回话的女子,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来,与锦瑟目光相触,面色已微白,仍然壮着胆子上前,“回禀王妃,那雪莲本是两位夫人的安胎药,却被那婢子摔了去,奴婢……奴婢也是不好向主子交代啊。”说完,额头已泛出冷汗。
她一时站在锦瑟的面前,只觉得身上似有苒苒的火焰在烤灼。
主子曾再三叮嘱不要与她作难。
至从她回府,并不见她动作。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妇人,只是,现在看来,貌似并不好对付。悔,晚矣!
锦瑟冷冷凝视着她,这丫鬟面生的很,再看她这一番话,锦瑟已经明白,她一定是萧卿怜带来的婢子。
锦瑟忽然淡漠地笑了。奇道,“真是怪了,府中何时有了两位夫人?”她的眼睑轻轻一跳,眼底压抑着静静的讥讽,却不浮上来。
“夫人当然是皇后娘娘的妹妹。”那婢女抬起头,不甘的答,“皇上亲赐的,王爷也是答应了的。王妃的话,奴婢不能不听,可那丫鬟摔了贵品,就是该罚,没有规矩不成,王妃你不该护短……”她灵动的眸子一转,见锦瑟并无怒色,接着又嘀咕了一句。“再说,有主子在,您也没权管这些。”
“本宫有无权力?”锦瑟红唇噙着柔笑,“王府的家法什么时候变成了你这个奴才教训主子?”锦瑟的声音很冷,但又不见丝毫怒气。
“我不是王府的婢子……”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打她的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一位荷衫女子,扑通跪倒下去,向锦瑟叩拜,“王妃,她年纪小,是婢子疏于管教把她宠坏了,您责罚我罢,但……但求您放过这贱婢……”
“只怕她正是因为早不小了。”锦瑟仍是笑不改色。她倚在婢女送过来的座塌上,看着那名婢女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这话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讲的。对这天下大多数人而言,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做奴婢,她不小了,能是萧卿怜身边的红人,也是自幼伴着的。”
那名婢子匍在地上,唇角已淌出血来,倔强地盯着锦瑟,眸色凄凉。
锦瑟似累了,已不愿意多说。
王府掌管奴婢的正是四姨,已经有下人将她找来。
“王妃有何吩咐?”四姨上前恭敬地询问。
锦瑟一笑,抚额轻叹,“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四姨,这是我最后一次管这些,以后,这些丫鬟婆子们还请四姨看紧些,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是奴婢的失职。”四姨在府中谁人都让她三分,今天被锦瑟这样一说,只觉得自己脸上挂不去,就恨恨的向着那惹事的婢子去了。
锦瑟冷淡地开口:“王府可有奴婢动用私刑的权力?”
“回王妃,奴才们各有主子,奴婢不能动用私刑。”赵全十分流利地回答。
锦瑟点头轻笑,“那么,如若越俎代庖呢?”
“那就是以下犯上,罪同忤逆。”
“处罚呢?”
四姨看一下那女子,已经明白了锦瑟的意思,她垂下头回答,平静无波的答:“重打四十大板,贬为洗衣奴。”
锦瑟站起身,冷冷地对已经等候在一边的执事者说:“听清楚了?就按四姨说的执行!”
第一百五十九话击
风摇曳了花枝,斑驳的影儿投在锦瑟的面上,悚然骇人。
那婢子不禁想了那条蛇,在看到蛇的时候,她和自己的丫鬟一样,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她现在在想,原来,她不是不怕蛇,是她本人就比蛇更可怕。
直到执法的壮丁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时候,她终于慌了神,渐渐神色扭曲,状若疯狂。“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想打死我,我的主子不会饶了你的。”左右婢女将她按住,她仍挣扎着要向锦瑟逼来。
锦瑟微微回身,嘴角微微凉薄一扯,将冷笑压在了心底。
“辱骂主子,罪加一等,八十大板,一板不能少。”四姨大声训斥。
“是!”
“慢着。”伴着一声娇呼,一道浅色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白玉无瑕般的脸孔泛着潮红,她猛然转身,扯开还抓着婢女的铁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住口!”锦瑟秀美的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主子失仪,奴婢责之,再加二十大板。”她冷语,“你们听着,治国也罢,治家也好,一法,二礼,三信!法不容情,一百大板除非那丫头死了,否则一下都不准少挨!有包庇者,同罪!”
她等的就是萧卿怜,她果然自己出来了。锦瑟眼里却尽是妖娆笑意,阴恻恻,仿佛奈何桥畔繁花似锦的诡异。
那婢女几乎以扑上去的姿势拉住了萧卿怜的衣袖,芙蓉娇颜上梨花带雨。“小姐,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这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女子,萧卿怜心疼的看着她。在家里,谁也没舍得打她,别说一白大板,就是三十板子,只怕也会让她魂飞魄散。
“她不是王府的婢子,你不能这样对她用家法。”萧卿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苦涩的含笑求情。
锦瑟好心情的弯起细长的眼,猫一样的狡黠,“如此说来,甚好,那你带着她离开王府吧,今日的事,我就一概不再追究。你看如何?”
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却让萧卿怜仓惶的后退。
那婢女绝望的软到在地,双眼无神的盯着脚面。
锦瑟放肆的盯着这一对主仆,她就知道,萧卿怜不会为她的丫鬟做出这样的牺牲。生长在大家族的女子都太过于冷血了。
她们又怎么会轻易为了别人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呢。
锦瑟的面上却是渐渐地敛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目光变得像冰刃般锐利。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萧卿怜一咬牙,她缓缓的朝着锦瑟跪了下去,“我求你,放过她。”
锦瑟回身,怔怔看着她浑身微微颤抖,屈辱的以头叩地。长长的睫微微抖动,继而消失无形,一转身,毅然的离去。
想留,不能!
蝶舞翩然的衣袖转眼即逝。
执事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开始行刑。
那小丫头只挨了四十大板就没气了,执事禀告时,锦瑟头也没抬,淡淡地说了一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人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又被锦瑟唤住:“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李扬。”他恭敬地回话。
“嗯——”锦瑟点头,不再是那样的高傲和冰冷,就象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因什么事而微微伤神。
李扬心里一叹,难怪?这样的无辜,可以让一个男人为她做任何事。
锦瑟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递给他一个瓷瓶,“这个,你给那个婢女,早晚各用一次,伤好得快些。”
“是。”他忙接下。
锦瑟又指着小几上的两只锦囊,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