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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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找事 更新:2024-04-18 10:55 字数:5216
盟又岂会善罢甘休。既然已走到这一步,我们如何能够放弃?”他又回复到老态龙钟的样子,轻喧佛号,缓步走远。虽然没有看到,他却知道此时此刻宋雪衣的眼神是多么的迷离空洞。
“原来你心里早已一清二楚,“住持”才是真正的血海首领。”
“我还清楚他们所有潜伏在七斗盟里的眼线。”
“我现在开始庆幸自己站在你这一边……,那么为何不先发制人?”
“你觉得,在除去血海无涯之后,七斗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你……”
“让“住持”毁掉不再有用的羸弱门派,牵制住少林,那时再发动无苦门与你手下的大内高手坐收渔人之利,至于武当,卓青州隐忍多年,至少他也能拖延对方一段时间吧。”
“从一开始你就打算让他送死?”
“无能之辈,死不足惜。”
路怀远苦笑,七年前他败在宋雪衣手中,但并不怀恨。多年的禁宫生活早已磨平了自己的锐气棱角,但,人在江湖,他的苦笑更浓,身不由己啊……
只希望把赌注压在哥舒夜梦一边是正确的决定。
“怜烛,我要走了,去武当。”宋雪衣无限眷恋的望着窗外碧空中悠悠的白云,
“去作一个了断,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实现诺言,与你一起在忧华寺生活下去,从此远离污浊的尘世。”
楚怜烛翻看着经卷,偶尔会闭目沉思片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这些话。
“如果你恨我,就在这里杀了我。”宋雪衣抽出剑,把它平放在桌上。
楚怜烛拾起闪烁不定的长剑,把青锋搁在他的颈上,宋雪衣微笑着合上眼。
一缕鲜血流下,取代冰凉剑锋的是细巧的舌,湿润的唇,回应的是最狂烈,最温柔的吻。
浮云漫天,遮住了日光,映照在地上相拥的班驳人影逐渐淡去,淡去。
终章 无痕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武当之颠的紫薇阁轰然倒塌。
“哥舒——”卓青州目眦尽裂的大叫着,随即被无数砖石瓦砾埋葬,和他一起下黄泉的是武当众多的高手耄宿和血海无涯的全部精锐,包括“住持”。
卓青州不会瞑目,因为宋雪衣还活着,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苦心孤诣的筹谋只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路怀远似乎听到了凄厉的嘶吼,他打了个寒噤,埋在紫薇阁下的万斤炸药威力是如此之强,又有谁能够生还。“哥舒夜梦,你好毒的心啊……”,不动声色间就毁了血海无涯,而七斗盟除了无苦门的其余六派也几乎全部覆灭。
锦衣卫的实权亦已旁落,宁王和朝中最后敢于直谏的大臣们在三天前已被除去,没有任何误算,现在这个江湖,这个天下,已是他的囊中物。
“为什么在最后派路怀远告诉我你的计划,我本来应该已经死在武当山上。”宋雪衣问。
“因为你不能死在卓青州手中,他不配。”哥舒夜梦答道“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他在哪里?”
哥舒夜梦微笑“在我的床上,也许你不知晓,昨夜楚家公子的身体有多么销魂蚀骨。”
宋雪衣痛苦的闭上眼,鲜血自嘴角淌下,他如雪的白衣已成了血衣。
带着惋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你不是为了楚怜烛而心浮气躁的话,这一战我不会赢的如此轻松。”
“让我见他。”
哥舒夜梦淡淡的说道“可以,我不会拒绝将死之人的愿望。”
楚怜烛无语的倚在哥舒夜梦的怀中,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哥舒夜梦轻榄着他的腰,促狭的看向开始剧烈喘息的宋雪衣,“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的享受他的身体,有了这句话,你也可以安心的见你师傅他们去了。”信手撕开楚怜烛的衣服,就这样在宋雪衣的面前肆意玩弄着他最珍视的人。
宋雪衣知道自己快死了,他流了太多的血,勉强举起剑,但剑终于从无力的手中滑落,他深深深深的望着那无法斩断的牵扯。
蕴含着千言万语的寂寞双眼终于失去了神采。
“结束了。” 哥舒夜梦说道“他死了。”
尽管外表平静,但哥舒夜梦的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站在无数尸骨堆积起来的颠峰之上,无尽的狂喜与空虚笼罩着他,再没有可以追求的东西。
微光一闪,一把小剑刺入他的心脏。
成功的瞬间也就是疏忽的瞬间,即便在床上最销魂的时刻也不会丧失警惕的哥舒夜梦终于知道,楚怜烛并没有失去武功,而渴求权势的自己在欲望面前也只不过是个可悲的凡人,一如渴求着爱的宋雪衣。
这一剑,楚怜烛等了多久?
哥舒夜梦抓住留在体外的剑柄,他明白只要剑一离身,心脉就会断裂。
他微笑,“好一记阴狠毒辣,迅捷无伦的袖中剑,我输的不冤。”如果愿意,现在他仍可以奋起余力让楚怜烛和他一同去地府黄泉,但他不会那么做。
“你爱上了宋雪衣,我说的不错罢,否则这一剑早已插在他的心口上”,哥舒夜梦咳呛着“所以我不会杀你,他死了,而你活着,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他大笑着拔出嵌在心口的小剑,倒在纷飞的血雨中。
楚怜烛半跪在宋雪衣身前,替他合上了依旧睁着的眼。
“我会把你葬在她的墓边。”他低低的倾诉着,“然后……”
蜡炬成灰,积雪消融。
终究了无痕。
慈悲心里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他是金镛笔下的一个配角。
烛雪写完了,有时间的话我想写一些关于这个配角的文,以第一人称来写,当然会是BL的,不过不会有H,纯粹的精神之恋。
有兴趣的大人可以猜一下他是谁?
烛雪 番外
第一梦 于苍浪的梦
“你几岁。”于苍浪问。
“二十四。”
“是你杀了我门下的六大弟子?”于苍浪有些难以置信的注视着这个二十四岁的青年,就是他在一个月里把昆仑派的六大弟子皆尽刺杀于剑下,他花了三十年心血教导出来,使他引以为傲的昆仑六飞龙,现在正静静的躺在棺木中,等着安葬。
于苍浪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不会有另外一个三十年的时间,但即便能再教出这样不堪一击的六个弟子,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解,“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难以化解的仇恨;驱使这个青年做出这种事。
“为了你。”
“我?”
“如果六飞龙死了,你就没有理由不出手。”
于苍浪黯然无语,现在他的确没有理由不出手了。“你的名字。”过了良久,他才艰难的开口。
“哥舒夜梦。”
“我从未听说过这名字。”他茫然。
“是的,你的弟子们问过同样的问题,不过不再重要了,因为你和他们一样,很快就不会再有疑惑。你将死在我的手里。”哥舒夜梦闭上嘴,到此,话已说尽。
于苍浪忽然感到很疲倦,他开始迅速的回想自己的一生,出生在普通农家,不甘平凡,千里跋涉远赴昆仑拜师学艺,废寝忘食的习武,下山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扬名立万,然后回山接掌门户,收下了新的弟子,日里应付着江湖上门派里的琐事,夜间看着铜镜中自己的黑发转为灰白,就是这样的一生,人生如梦,梦里春秋,何其匆匆。
“我很倦。”他青筋凸起,骨节嶙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你想要的就在这里,尽管凭你的本事来拿吧。”
常泛秋悄悄的走进堂中,他绕过孤傲的站在一边的青年,注视着地上的尸身。
“他已死。”常泛秋打破了了两人间的寂静。
于苍浪的眉心正中有一道血痕,可他的表情却很自然安详,看不出痛苦。
“他死了,只是因为厌倦,尽管他还是挣扎着想活下去,但支持着他的信念支柱已经倒掉,所以失败早已注定。”
哥舒夜梦回过头,他的眼像夜一般的幽深和黑暗,没有一点光。
“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比他年长快两倍的常泛秋回答的很恭敬,他躬身弯腰,“属下铭记在心,永不敢忘,这个道理是用我师兄的命换来的。”
“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昆仑的掌门,好好接下你昔日师兄的位子吧,我想除去于苍浪和昆仑六飞龙,其余的人都不会不听你这个元老的话。”
“盟主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现在还不是盟主,所以我要去点苍派山,接掌了那里以后就可以联合你和武当卓青洲的力量,让无苦门的势力迅速进驻中原。”
“点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常泛秋自语,哥舒夜梦要对付薛褪竹么,原以为他会最后才找到这个执掌点苍门户的武林名宿。他又一次低头看了看于苍浪,“师兄,你在泉下莫要怨愤不平,我只是想活的好些而已,而让我活的好些的唯一方法就是坐在你的位子上。”
他慢慢的越过地上尚未冷透的身体,走向那个梦寐以求的位子。
第二梦 薛褪竹的梦
“真的是你杀了于苍浪?”薛褪竹保养的很好的手在颤抖,以他的养气功夫这种情形实在极其少见。而连续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对他不是少见,是绝无仅有。
“是我杀的,一共七十四招,如果他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话,至少可以再多抵挡三十招。”哥舒夜梦合上了他那幽暗的眼,”可惜他已经没有斗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你!”薛褪竹立即发现自己动怒,几乎同时,练了数十年的玄功把他怒气再次压下,但只是压下,却不能化去。
“好,如果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那现在该我问你了”薛褪竹的手忽然一振,一块玉佩出现在他掌中,“这东西是从何而来的,你用它把我秘密的约出来,现在我要听你的实话。”
“你要听?”
“不错,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我是你的儿子。”
薛褪竹震惊。
“你是我的……”
那玉佩是薛褪竹昔日送给他的红颜知己哥舒青曼的定情之物,可惜最终两人天各一方,薛褪竹遵师命回点苍执掌门户,哥舒青曼被无苦门的门主带回西域,从此再无音信。
他和青曼有了孩子。
真像是在做梦。
仔细看他的容貌,和昔日的她多么相象,除了眼睛。
哥舒青曼的眼睛飘渺多情,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却如此的,如此的。薛褪竹忽然觉得没有词可以来形容这双眼睛。
“你多大了?”薛褪竹感伤的问道,不知不觉间他的言语变的温和,“青曼还好吗。”
“她死了。”
薛褪竹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死前留下一句话给你,她说她一个未了的心愿,要你帮忙才能实现。”
“是什么?”薛褪竹艰难的问道,他的真气在鼓荡,抑制不住的感情洪流即将决堤。青曼死了,可她还记得他,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是什么?”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要你为我去死。”
一剑光寒。
薛褪竹看着自己的胸口,血自那里流淌出来,印在月白的长衫上,分外诡异。
“你——”他哑然。
“再会了,父亲。”哥舒夜梦抽剑,他看着薛褪竹抓住自己衣襟的手缓缓松开,那紧握着的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两瓣,冷冷的闪着光。
没有留恋,他转身离去。
“你究竟是,还是……不……是我的——。”这是薛褪竹的遗言。
哥舒夜梦已经走的很远了,只有袅袅的余音传来。
“你的梦已经醒了。”
第三梦 卓青州的梦
“那是第十六把剑,断掉之后我就知道如果不那样做,还会有第十七把断剑。”
“所以你就自己废掉了右手,即便从今以后再无法使剑。”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整整六年了,遇到阴雨天气时还是会觉得右手伤口很疼。可比起这里,那根本算不了什么。”卓青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教诲我多年的恩师前,在一起学艺修道的师弟们前,在象征武当尊严的紫薇阁前,我遭遇到了最惨痛的失败,无法原谅我自己,有多少个夜晚是从噩梦中惊醒,我曾经一个人在后山痛哭流涕,也想过从山崖上纵身一跃,就此落入云海了却残生,可是——”
卓青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