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亚尔：“你知道流传在西南地区〈披着光的女神〉这首童谣吗？”
  可栗直接哼了出来：“嗯……女神爱梳妆，披着纱和光，追日金灿灿，追月银亮亮，日月交换时，红霞照衫水舞与情郎。”
  “我们现在前往的地方，就是当初柏克抱妻入山之处，如果传说为真，那这首流传下来的千年的歌谣也可能是线索。”米利亚尔打开可可西雅山脉地图，“披红霞表示面西，水舞表示在河川流域，我推测沿着这条河流往上游走，沿途仔细观察是否有山洞。”
  大黄在项链里插声：“好像还挺有依据。”
  米利亚尔：“完全都是推测的。”
  可栗：“没事，这推论一定正确。”
  米利亚尔自己都是乱蒙的，不晓得可栗怎么反而那么有信心：“你家乡也有什么传说、歌谣左证？”
  可栗：“没有，单纯直觉。”
  “……”
  随着越往山里走，瘴气越来越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长了怪疣的蛇、蛙、鼠、虫……，行走越来越艰难，还要平稳的使用‘洁净清新法咒’保持呼吸畅通，两人算第一次合作，米利亚尔劈藤开路，可栗火焰驱虫，米利亚尔登巨石，可栗稳岩壁，米利亚尔摆绳渡悬崖，可栗结风网辅助，路上即使不再用语言沟通，一个眼神就能传递默契。
  第一晚，山里夜来的快，气温也低，他们找到一处枯死的灌木丛，用火烧开两米见方的小空地，在上面画出‘火土系干燥魔法阵’，米利亚尔拿出干面包与风干培跟，可栗暖了一壶水，米利亚尔：“明天会更深入，地势也将更险峭，我把‘洁净清新法咒’半径加大，你要完全放松休息，今晚我守夜。”
  可栗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我们都要保存体力与能量，不要特别照顾我，我们轮班，我上半夜你下半夜。”看米利亚尔皱眉，可栗马上委屈嘟嘴，“你要信任我呀……”
  米利亚尔叹了一口气，可栗只要把音量放柔，他就没有办法拒绝，往行囊上靠：“我睡三小时，交给妳了，别逞强。”
  “睡吧，安心交给我。”可栗与米利亚尔并肩而坐，这样清新咒术半径最小。
  可可西雅山脉的夜晚不宁静，青蛙放肆鸣，风粗鲁擦过树叶，还特别冷，可栗将大氅裹住两人，半小时后，米利亚尔呼吸平稳缓慢，进入睡眠状态。
  可栗有猎者直觉，平时不会特意观察周围，夜晚没什么事，米利亚尔又靠那么近，可栗发现米利亚尔的心绪在波动：“你要真睡，不要装睡。”
  “……”
  “唉，算了，你睡不着我睡吧，两个人撑着浪费资源。”
  “嗯，妳先睡吧。”
  可栗一脸得逞的样子：“你变笨了，我套两句话就露馅。”
  “我被妳说话吵醒的。”
  可栗挑眉大小眼，一副‘我都识破了还在装’的表情。
  米利亚尔淡定的弹可栗脑袋，摆明‘我不承认你奈我何？’：“我已经张开清新法咒，妳睡吧。”
  可栗也不多废话，直接把自己脑袋往米粒亚尔的头靠更近：“既然你想不开要奉献，那我只好成全啰，我们两个脑袋近一点，你把半径再缩小，节省魔力。”
  两人几乎两颊都要碰在一起，可栗心理一定没有存着旖旎，可是米利亚尔是敏感的，一整个脖子到脸全红了：“妳……我魔力很足够，不用靠那么近。”
  “别害羞，放心，你没有口臭，我没有闻到异味。”可栗感觉到米利亚尔不自在，可惜想错方向。
  眼前一暗，米利亚尔用大氅把可栗整个人包住，按到自己肩头，跟可栗说话真会气死，直接动作。
  “米利亚尔，你的手臂跟肩膀变结实了。”
  “睡觉。”
  “也变粗壮了，你的衣服我帮你改大一点好了，不然会有点紧吧。”
  话是这样讲的吗？米利亚尔面抽：“睡觉。”
  “你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好闻。”
  “睡觉。”
  “你要跟我在一起吗？”可栗还是很纠结这问题，做最后一丝努力，跟丹默札太有压力了。
  “……”米利亚尔拍拍可栗的头，“睡觉。”
  可栗再次探到米利亚尔那股为难、不舍与纠结，她不该强求的，心里跟米利亚尔说声抱歉。不吭一声直到沉入梦乡。
  只要可栗心中还有米利亚尔，他就不孤单，米利亚尔知道可栗睡着后，怕她入睡后失温，张臂搂住，一夜无眠。
  入山第三天，米利亚尔除了每天晚上睡四个小时外，其他时间都在戒备，可栗对米利亚尔逞强一点办法也没有，知道他表面淡定，其实内心急切，看来米利亚尔对山洞不但没谱，还很担心追兵，可栗只能提起两百分精神赶路，还好山洞的方向与光息壁垒相同，如果没有山洞，那就直接破壁垒！
  第七天，已经到达可可西雅山脉浓雾密集区，除了施放咒术更加困难外，视线也不佳，米利亚尔背负可栗继续探索，可栗用围巾围住两人，一边灌魔力给围巾所需，一边凝风息减轻米利亚尔负担，终于到第二个可能地点‘包心菜瀑布’，瀑布从两三百公尺高峭壁上倾泄而下。
  可栗：“你看，瀑布下水潭中间有个石台，这个方位侧面晚霞，站在石头上跳舞，是不是跟歌谣很像！”
  米利亚尔精神也为之一振，背着可栗到处检查岩壁，可栗眼睛帮忙搜寻，遇到可疑的地方就飞个火球，将覆盖的草木烧掉。“你说为什么我们地图上是写包心菜瀑布，这里没有任何像包心菜的东西吧。”
  “看瀑布水潭中心有个大石块，我想当初应该是叫波心台，你知道西南地区人大多文盲……”米利亚尔一心多用，脚下不停，手触岩石感受土息脉络。
  可栗会意，以他们家乡人的水平，波心台这名字真很可能传成包心菜，可栗有些想家了，她走的这条路可能很难回去了，两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洞穴，有点沮丧，米利亚尔静下心来观察地形与歌谣：“还没探查过、能够看到石台的地方，只剩瀑布了。”
  “很多传奇小说都写瀑布后面有山洞，不会真的那么刚好吧？”
  “值得一试。”
  “你用浮水漂术从潭面走过去。”
  “妳减缓打在我们身上的水流。”
  两人话不多说，直接行动，米利亚尔背着可栗走在水面上，慢慢往瀑布下方前进，可栗在两人顶上布下分水魔法阵，从远处看起来就像雨中撑伞漫步，直到瀑布最下方，可栗执起魔杖空中画阵，并大喝一声：“水息精灵，听我调度，吶哩吗鲁啼司，水分二处！！”
  米利亚尔知道可栗要尽全力将瀑布的水两侧分流，露出瀑布后方石壁，由于瀑布很高大，冲力極巨，马上撑起清新咒术，让可栗全力发挥。只见瀑布就像被撩起的窗帘，缓慢往两侧拨开，果见一个黑压压的巨大溶洞！
  米利亚尔知道可栗没办法支撑太久，双手凝聚土息之力，用最快的速度往上攀爬，湿漉的岩壁不好就手，但米利亚尔已经不是两年前中看不中用的身手，他的肌肉是在佣兵团团长不留情的训练下，逼近极限锻造而成，百来公尺高半个小时就攀爬而入。
  一进山洞，可栗马上撤掉水分流术，两人都在洞口吁吁喘气，虽然耗费不少精神体力，但仍掩不住兴奋情绪，大黄最先发话：“真被你猜中了，好小子，果真有几分运气。”
  可栗与有荣焉：“那当然，他是米利亚尔啊！”
  “……”
  洞口不小，长宽各约三、五米，如果这是横贯山脉的溶洞，肯定很长，米利亚尔没有松懈，发现洁净清新咒施展十分轻松，看来洞穴里没有瘴气，进山第七天，两人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两人休息片刻继续往前迈进，可栗问：“米利亚尔，我们找这洞穴有什么特别用意吗？”
  “柏克与玛葛婵琳曾经到过这里，我在想是否留有一些线索痕迹，说不一定有新的发现。”虽然米利亚尔的身生父母很早死去，几乎没什么感情，就算知道自己灵魂与天赋就是柏克与玛葛婵琳的孩子，也不曾想过称他们父母亲，但内心还是隐隐想要多了解一点。
  可栗当然感受到米利亚尔内心漫出来的些微渴望，极其笨拙的安慰：“说不一定我们能到魔兽世界去看看呢，走吧。”
  洞里没有瘴气，两人想要趁机休息，可栗让大黄出来带路，食光魔兽的另一个好处：照明，大黄真的变成大黄灯，在前头引路。这一走就是半天，没有丑陋恶心的虫鼠，没有诡异的苔癣，除了阴暗点，一路顺畅，米利亚尔估计已经走了几十里路程，虽然溶洞没有分支，但很蜿蜒，两人决定好好休息一小时，然后全速前进。
  吃过干粮与清水后，两人屏气凝风急速狂奔，三个小时后，眼前豁然开朗，预估到了山脉正中央，这里有人为拓宽的痕迹，十几公尺高的大堂，中间被类似黑水石油的东西阻挡两侧通行。
  “天呀，这黑色巨大的幕帐，难到就是传说中永不相见的诅咒？”
  ☆、第　60　章
  “咦；米利亚尔你看；这是不是通讯魔法阵？可是好像不太一样。”可栗在巨大黑幕的右下角看到一个通讯口；但是画法与他们所学有些不一样；不知道这是谁设立的，也不清楚开启通讯的条件是什么。
  米利亚尔正在研究横亘石洞的黑色液态墙；听到可栗叫唤；马上快步过来；魔法阵看起来有些年岁，可以知道当初下了很重的法术；但随着时间也逐渐减弱，这个通讯口看起来再几年就要消失了。
  这时大黄开口了：“这是秘术师设置的；某些图文我有看过；是我们的使用方式。”
  两人一兽把其他地方都仔细勘找；甚至徒手触摸、用魔法试探，没发现其他痕迹，黑色液态屏幕也没有任何反应，可栗问：“要试试看通讯口吗？”
  米利亚尔：“嗯。”
  可栗用凯恩一号魔杖凝聚各种元素气息，没有反应，把常见及少见的通信设置大都试了一次，也不知道是否坏掉，一点动静都没有。米利亚尔想了想，用斯克拉…福特家传魔杖沾上自己的血液，轻触魔法阵，只见魔法阵很微弱的闪了一下，马上又平静无波。
  大家面面相觑，大黄：“可能是年久失修吧……”
  就在米利亚尔想要试别的方法时，魔法阵发出威严但优雅的声音：“※○！◎？@#％……”听起来是三四十岁成熟女人的声音。
  可栗和米利亚尔互看一眼，不是三国语言，魔兽世界不死族！？
  大黄是唯一听懂的兽，荣登翻译机宝座：“那是不死族的语言，她问是谁触动魔法阵。”
  魔法阵似乎听到大黄用中天国语言翻译，魔法阵再次传来声音：“是谁触动魔法阵？”看来那位女士也会无石大陆的语言，虽然每个字都咬字清晰，但是带有古怪口音。
  大黄又从翻译机宝座下来，但他可以用不死族语言跟对方私聊，正想要开口就被米利亚尔堵住嘴，米利亚尔还在想要怎么沟通，不打算让大黄先开口。
  米利亚尔斟酌，缓缓开口：“是我用鲜血与魔杖触动钥匙。”
  魔法阵几秒后才回应，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知道在隐忍激动还是愤怒：“斯克拉…福特家族的最后子孙？”
  米利亚尔似乎猜到什么，忍不住低声嘶吼：“是妳下的诅咒？玛葛婵琳…蚩缔鲁！”
  场面整个僵持住，米利亚尔死死瞪着通讯口，双方不再说话。
  魔法阵没出声音，大家没办法猜测到底怎么回事，大黄趁米利亚尔激动之余，摆脱箝制，用不死族语言快速发话：“@#&％…！？……”
  大黄这一下来的突然，让可栗及米利亚尔措手不及，两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大黄到底说了些什么，声音应该是传过去了，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响应。
  大黄奄奄的垂下脑袋，好像没有得到他像要的结果，看到可栗用疑问的眼光，垂头丧气的说：“我只是说我们的情况跟身分，不然你们在那边感情用事，太拖时间了。”
  魔法阵这时又发出那位女士的声音，庄严但温柔，显然有刻意压抑情绪：“孩子，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到玛葛婵琳放柔的声音，米利亚尔难得没办法组织完整语言：“妳…妳…为什么…为什么……”
  玛葛婵琳：“为了生存，如果留下血脉，我们族人可能提早灭亡，当我们的能力与血脉完整带走，无石大陆的贪婪者将再无忌惮，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蚩缔鲁王族血脉，这样可以破解我们最强大的封印咒术。孩子，为了两个世界大多数生灵，我跟你父亲不得已。”话到这理一顿，语气转变极其慎重：“我希望你能选择立场，当然，若你选择当贪婪者爪牙，即使我儿子也不会解开诅咒！”
  米利亚尔没有说话，可栗却开口：“夫人，我是可栗，米利亚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