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冥王 更新:2024-04-18 10:53 字数:4869
而在顾若印象中最难忘的一个春游就是在她三年级的那年,因为作文比赛拿了奖,顾若被特许多买一包果冻。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顾若还兴奋得难以入眠,一切都这么和谐,鼓鼓的包,快乐的游玩,以及中午的饭。
可是意外却出现了,顾若在动物园看猴子的时候太过于兴奋,也太过于大方了,急着开包喂猴子,结果……包掉了下去。
安佩和惊叹道,“小若妹妹,你好大方啊!”
顾若哭了,“我的包,我的包……”
安佩和个子高,探下身子看,得意地向顾若汇报情况,“你看你看,猴子还会拉拉链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若凑到安佩和旁边,“我没东西吃了。”
“我分给你!”安佩和大方地拍胸脯,打开他巨大的包,抽出一袋旺旺仙贝,“这个我要吃。”再拿出一袋果冻,“这个我也要吃。”
事实证明,虾条他要吃,巧克力他要吃,火腿肠他要吃,八宝粥他要吃,雪碧他也要喝。
小顾若抽着鼻子,“呜……我饿。”
安佩和终于从包里扯出一袋饼干,“我最讨厌吃饼干了,这个给你吃。”
顾若拿过饼干,“只有一个啊……”
“你不够?”安佩和撇撇嘴,“真能吃啊。”说着起身对周围喊了一嗓子,“谁有饼干?我妹妹要吃饼干!”
顾若泪了,她说的只有一个,不是说要好多饼干,而是想吃其他的啦。
在那年的春游,顾若几乎吃完了各种牌子的饼干。
想到这里,在厨房煮面的顾若怒气冲天,把碗往安佩和面前一撂,“明给你吃饼干就不错了!”
16
可是尽管顾若的口气并不好,但是安佩和却毫不在意,面条端出来的时候某人恬不知耻地说,“小若妹妹,你喂我!”
“你想再坏一个膀子么?”顾若回道。
“可是我左手怎么吃啊……”安佩和装可怜,挤出眼泪来,“哎……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安佩和竟然落到手受了伤都没人喂我吃饭的地步了。”
顾若硬着头皮拿起筷子喂他,理由很简单,她不想承认自己是“犬”。
安佩和理直气壮地接受喂饭服务,时不时还吹毛求疵,“太烫了,帮我吹凉点。”“面太长了,弄短点。”
等顾若耐着性子喂完了饭,某和却得寸进尺了,“小若妹妹,帮我洗澡!”
顾若深吸一口气,走了过来,对着安佩和温柔一笑,扶起安佩和,一把丢出门外,“去桑拿房找小姐给你洗去!”
安佩和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算了,不洗也可以。”
“那多脏啊!你擦擦呗!”顾若可不忍受这样的行为。
安佩和只好进了卫生间里,哗哗地水声传出来,隔了一会安佩和叫一句,“小若妹妹,帮下忙啦。”
顾若正在沙发上看漫画,回了一句,“你丫的光着身子我才不进去呢!”
“没全裸!”安佩和说,“我后背够不着。”
顾若想想自己从小也没少见过安佩和半裸,看他就和看她爸一样,丢下书走进了卫生间,安佩和裸着上半身,左手拿着毛巾站在水池前面。
“真是事多。”顾若从他手里拿过毛巾就要给他擦,目光移到他的后背,瘦削的后背微驼着,肩胛骨微微隆起,沿脊椎的骨节向上是细长的脖子,洗过的头发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脖子流了下来,顾若清晰的听见自己胸口一声一声的心跳,沉沉地响。
顾若拿着毛巾擦了上去,“啊——!”安佩和一声惨叫,“疼死了!”
毛巾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微红,顾若愤愤地擦着,“一个男人长这么嫩的皮看着都恶心。”
“恶……心?”安佩和猛地转过身来,昂着头自恋地说,“我这么性感的身材你竟然说恶心!”
顾若不屑地撇嘴,“切……清蒸排骨!不就……”话说到一半顾若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安佩和右胸口肋骨的位置有一道疤痕,不长,也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粉红,但是映衬在安佩和白皙的皮肤上却很扎眼,“这是什么?”
安佩和低头一看,“那个啊,小时侯弄伤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顾若一点印象都没有。
“初三的时候。”安佩和说,“你走了没多久弄伤的。”
“哦……”顾若点头,指着伤口说,“没把肠子撞出来吧?”
“哪有那么恶心啊。”安佩和比画着说,“就是撞到了石头,割了道口子。”他说着套上干净的衣服。
“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和人打架呢?”顾若拧了一把毛巾说,印象里的安佩和总之把自己弄得干净风光来炫耀自己,打架这样粗活他可不干。
安佩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这个疤是陈锦唐给我的。”
夜里,顾若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安佩和的话,那道疤是陈锦唐给的。
安佩和是自恋爱炫耀的家伙从不打架,而陈锦唐是学校的学习标兵为人谦和,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打架,而且还给安佩和留下这么深的一道疤呢?
顾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识到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在她上五年纪的时候,早已经放学的顾若坐在车里等安佩和,而他一直没出来,某若心急如焚,美少女战士要开了啊!
忍无可忍的顾若冲下车,走到安佩和的学校里,“初二(2)……”顾若看着班牌找到地方的时候,才要进去,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高傲的态度,不屑的语气,除了安佩和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哼,我凭什么重扫啊!”
顾若进去一看就看见安佩和把扫帚丢在地上,微昂着迎着陈锦唐,“你叫我重扫我就重扫?”
“怎么了?”顾若一步向前,安佩和和陈锦唐都看了过来。
“小若妹妹,我们走。”安佩和拎起书包走到门口就拉顾若,陈锦唐在后面说,“可是你并没有扫好地。”
安佩和扭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扫—好—了!”
陈锦唐指着地上一摊垃圾,“这算什么?”
“陈锦唐,你不要太过分了!”安佩和怒气冲冲地说,顾若扯着他的衣袖,“你没扫地啊?”
“他脑子有病!”安佩和回道,说着对陈锦唐吼,“你不就一二报大队长吗?告去啊!”说着拉着顾若就走出了学校。
扭回头的顾若就看见陈锦唐拿起了地上的扫帚,扫起了垃圾,在那个时候,顾若一直以为安佩和是傲慢的大少爷,而陈锦唐是沉默的好学生。
直到现在,顾若的潜意识里依旧是如此划分的。
像安佩和这样的人,如果说没人和他有争执那就怪了,他这样的人想打他的理由的还少吗?想到这里就豁然开朗了,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若匆匆给安佩和留下了饭菜,据说因为安佩和是因工受伤酒吧老板娘心生怜悯特许他在家养伤,丢下了饭菜顾若就去上班了。
虽然昨天是睡好了,可是顾若今一天看着陈锦唐都心存疑惑,盯着他上瞅下瞅,终于陈锦唐忍不住了,“有事吗?”
“没……没事。”顾若收回了自己赤裸裸的目光,整理手里一张张自己看不懂的表格,“我原来都不知道做帐这些东西这么复杂啊……”
“是很复杂。”陈锦唐说,“帐目的明晰对公司的发展与决策是很重要的,而且……帐目要是出了一点错那可就麻烦了。”
“一点错?”顾若问道。
“恩。”陈锦唐说,“一个大公司的帐目是非常多的,如果某一个环节出了错,就要一本本对帐,做一个彻底的清理没准还清理不出来,所以说做帐的人一定要细心。”
“一个地方有了问题很难发现吗?”顾若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那当然。”陈锦唐说,“就是做了假帐如果没有人拿到确切的证据,说着说不出具体的明细,就是税务所也不定能查出来,只有知道了细节才好找。”
“哈……怎么说到做假帐了啊。”顾若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说,“做假帐犯法的,谁敢啊。”
陈锦唐似乎来了兴致,“怎么不敢啊,一般来说私营企业很少不做假帐的,而作为会计就很为难了,不做吧,老板炒你的鱿鱼,做了吧万一出了事会计也要倒霉的,会计大多不会出卖自己的老板,而除了会计又没有什么人能知道帐目的问题,所以税务的问题想查很难。”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顾若问道,心却因为他那句“想查很难”莫名地安了下来。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帮小企业代帐打工。”他随意地说,“所以你这个学过法律的在财务部工作也不错啊,起码能告诉我们什么是犯法的不是吗?”
“嘿……”顾若笑得好不尴尬,“我对财务还是一点都不懂呢。”
17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想到了在家无手吃饭的安佩和,心里总是放不下,尽管安佩和在某些方面并不值得同情,顾若暗自安慰自己,“我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一通电话打回了家里。
那头的安佩和似乎状态不错,接电话速度迅猛,可是接了之后就嚎啕大哭,“呜……小若妹妹,你回来喂我吃饭啦……”
“我早上买了馒头,有啥不能拿的啊!”顾若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既然自己都安排了一切为什么又要不放心的打电话呢?
“我想吃菜,夹不起来。”安佩和耍无赖一般地说。
“那就用勺子!”顾若说,“我在公司怎么回来?”
那头安佩和急了,声音里的撒娇程度直线飙升,“不要嘛,回来回来,不回来我就打滚!”
“那你滚好了。”顾若说,“我回去不用扫地了。”说着挂了电话,嘴上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打这个电话究竟有何意义。
走出食堂就瞧见离自己一丈远的陈锦唐,顾若凑过去低声叫了一声,“学长……”
陈锦唐停下脚步侧脸一笑,“你也吃饭的吗?”
顾若点头,“不过学长你是经理也在食堂吃啊!”
“习惯了,我一个人在哪里吃都一样。”他浅笑,“况且,食堂的菜还不错。”
“何止不错啊!”顾若一说起吃的就来劲了,再加上原来大学食堂实在是够戗,“这里的菜真好吃,土豆是烧牛肉哎,不是烧它自己,红烧鱼有手掌这么大个!学校那食堂就会做红烧小黄鱼,还一人一条!”
陈锦唐笑了起来,“大学食堂都这样,不过你还能吃菜啊……”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扭头说,“我那时只能吃咸菜加馒头,不过现在好多了。”
“吖?”顾若愣住了。
陈锦唐说,“我大学是保送的,学校免去我的学费,可是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妈一个人如何负担得起呢,我只能自己省钱。”
顾若听着打量着他瘦高的身材,“学长你好厉害啊,吃得这么差个子还这么高。”说着伸手比画了一下,足足比顾若高了一个脑袋。
说说笑笑进了办公室,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晚上陈锦唐再次邀请顾若一起吃饭,顾若想到家里那里要打滚的家伙,婉转的拒绝了,“我远方一个大姑妈来看上大学的孩子住我家的。”
虽然是个善意的谎言,可是在家里尝试着用左手单手打电脑游戏的安佩和还是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琢磨着自己是流血伤身感冒了,两颗感冒药就吃了下去,等顾若买了菜回来的时候,某人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顾若在厨房里叮叮咚咚忙乎了起来,琢磨着要安佩和多付点钱,就算饭菜两人谁也不比谁吃得少,可是她可还付了劳动力啊!
屋里有了声响,安佩和也就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小若妹妹……”
顾若在厨房里应了一声,“醒了?”
“恩……”安佩和起了身,膀子却疼了起来,“我膀子疼……”
顾若听了把煤气灶上炖得汤开到了小火慢慢焐,“怎么了?”一看安佩和膀子上的外层的纱布已经微微发灰了,“你没换药?”
“我一个手怎么换啊……”他撇着嘴说,“你中午又没有回来……”
“靠!”顾若忍不住骂道,“那你也该找人换啊,这个伤口哪能不换药呢!”说着跑去他房间把一包纱布和药拿了出来。
解包扎的时候,安佩和就叫得一声没停过,顾若啐道,“你还是个男人不,叫成这样!”
安佩和不知羞耻地说,“男人怎么了……女人还会叫床呢……啊!”顾若猛地一把扯掉纱布,某和泪眼汪汪,“皮都撕下来了……”
顾若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