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4-04-18 10:53      字数:5473
  “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以後我们这活著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阿门!!”
  亲眷们向前涌来。
  同一天上午,纽约另一端。
  ——科林斯的葬礼。
  礼宾正中间,一个高大的的年轻人,一身黑衣满脸冷峻,一动不动,
  肖恩。
  ◆·◆
  三个月後。
  电视新闻。
  近期回顾: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宣誓就职。
  “特别会议”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亚举行,12个国领导人签署了《南美国家共同体宪章》。
  爱尔兰总理埃亨在首都都柏林提交辞呈,同时辞去总理和共和党领袖职位。
  肯尼亚总统齐贝吉宣布,民族团结党与“橙色民主运动”联合政府正式成立。
  中国国家主席在大会堂会见美国总统特别代表、财政部长保尔森。
  哥伦比亚反毒警察和国家安全管理局的特工日前摧毁了“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游击队东部维查达省原始森林里的48个可卡因加工厂。
  美联储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决定将联邦基础利率维持在2%不变。
  津巴布韦选举委员会宣布穆加贝获胜。穆加贝宣誓就职总统,开始新任期。
  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为第十九届世界石油大会揭幕。
  国内新闻:两个月前,本届选举中呼声最大的民和候选人Roderick突然宣布放弃竞选後,今天,美民和党总统竞选人###正式宣布他在该党初选中胜出!这也是他所谓的“对於国家具有决定性的时刻”。
  美国历史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
  绿树环绕的房子。一片静谧。
  “Jimmy!”一个甜美的女声喊道,“你怎麽还没出门?”
  Minna转身向门里望去。
  “我说了不要叫我Jimmy!!!”一个小男孩儿冲了出来,“那个名字过时了!叫我Jeremy!我已经改过名字了!”他抓著棒球手套奔向门边等待的汽车和司机。
  车边,一个高大的守护神,向他微微一笑,打开了车门。
  “Jimmy?”草地边,红发的高大男人听到那名字,不由自主愣了一下,他走到Minna身边,看著眼前栗色头发的歌手。
  “呃……就是Mike的弟弟……”Minna忽然有点尴尬,揽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我跟Mike给孩子起了这个名字……”
  Anton注视著她。
  Minna感受到Anton的注视,犹豫了一下,“你不知道……有时候对著他的哥哥,我……还能想起他。”
  一瞬间,她似乎有些茫然若失。
  “你知道他们有些共同的、少年时的习惯。对东西自己特定的叫法啦,”Minna做了个手势,“口语啦,绰号啦,什麽的……Mike经常说出口……只有在那些时候,当年,他弟弟也在我面前这麽叫过。”
  Minna低下了头。
  Anton关切地注视著他。
  “有时候,就好比现在,演唱会前,我不由自主就会想,如果他还在,会怎麽说。”Minna说。
  “我知道我再成功,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流行歌手。”Minna忽然说,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不,他不会的。”Anton注视著他,“我相信,他一定早已非常後悔。”
  Minna仰起脸来看著Anton,许久,眼里光芒一闪,温柔地乐了出来。
  “你知道,有些时候,我真觉得20年的时光,都算了不了什麽。”
  她再次轻轻开了口,看向周围。
  纽约春天暖融融的阳光洒落在草坪上。
  “这感觉,好奇怪……就好像,有时,你忽然觉得有一天会昨日重来。你甚至怀疑,一抬头会不会就看见他站在……”
  “如果真有那一天,”Anton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深深的注视著女人,“——你想要哪一个?!”
  Minna愣了一下,抬起头,惊讶地眯起了眼睛,看著Anton。
  许久她开口了,“两个我都要!”Minna坚决地说。
  Anton点点头,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
  厅里,Anton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Minna飞快地找寻著签字笔,“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写那个东西。”
  “好。”
  “呃……你随意吧!看看照片,有点乱。我刚从西部房子里带过来的。”
  桌子上,摊著几只相册。
  Anton随手摸过一只。
  “老照片?”Anton翻开了,有些诧异,认出了青年时代的Roderick。
  “对,”Minna笑了起来,她匆忙试了试,手里的笔没有水了,“Roderick很喜欢拍照片,他弟弟就几乎从不拍照片。所以,我发现自己这里,居然有很多是Jimmy拍得我和Mike,真是不可思议!”她笑著向外走去。
  厅里,剩下了Anton自己,翻著相册。
  都是老照片,还有几张风景,再翻过两页,Anton一下愣住了。
  他看见一个黑发的少年,穿了橙色的运动外套,抓著一只相机包正注视著他。
  许久,Anton呆呆地看著。
  看著照片上那年轻的纯情少年——不知道为什麽他会突然想到这句话。
  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
  是一个人,跟现在却又大不一样。
  ——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
  Anton紧张地抬起头看向廊道,一瞬间,仿佛感觉到心就要跳出喉咙。
  他终於小心地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走廊上已经响起了哼唱的歌声。
  Anton就势把它滑进了自己的口袋。
  “好了!”Minna笑著奔了进来,“喏,这是你的票,还有你要的,我都写好了……咦,你怎麽了?”Minna看著Anton额头上忽然出现的汗水,诧异地问。
  “没事。”Anton单手接过了东西,偷偷抽出了衣袋里,另一只握著照片的手。
  ◆·◆
  街头。
  警笛刺耳!
  “抢劫!抓住他!”一个妇女呼叫起来。
  “站住!”两个巡警急忙追了上去。
  街角边,一个黑发的男人瞥了眼他们追去的方向,那个方向上,高大的中国牌楼挡住了太阳——他随即向旁边一条小巷拐去。
  纽约华埠唐人街。
  男人向小巷深处走去。
  身边,一扇灰色的小门突然一开,里面的人猛然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人,轻蔑地冷笑一声,也不逃,迅疾出手。
  Rene猛地偏头躲过,伸手格挡,转瞬之间,他们就在小巷尽头的拐角交起手来。
  东方人不知不觉一步步後退,闪展腾挪间,重重一脚踹翻了铁皮,两个人到了一条餐馆林立的小街上。
  “你让开!”郑被逼到的角落里,捏紧了拳头,“不要挡著我!!!”
  “——我曾经发誓要给他们报仇!”他瞪起了血红的眼睛,怒视著对面的人,“你不会明白!!我活著,就是要把我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不,郑。”Rene看著那东方人。
  “不要那麽做。不值得,”他缓缓地说,“它不值得!郑……你要想想,这个社会给了你多少伤害,同样,也给过你多少机会。”
  “我知道,你觉得西林杀了你全家,亏欠了你!但是後来它又给了你那对韩国父母!”
  “我过去在猎鹰,”Rene说道。
  “遇到过一个匪徒,他绑架了14个孩子,最後我打死了他,三个人同时开枪。”
  “他曾将有机会改变结果。最後却是10发子弹,头碎掉。”Rene朝头比划了一下。
  “我不想把你也打成弹孔。”他看著对面的人。
  “没有人会白死!你轻松地生活,就在替他们活著。你的父母,妹妹,你生活得开心,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没要你报仇!”
  他看见对面的人眼圈红了起来。
  “同样的生活,不同的结果,在於看待问题的方法。”Rene看著郑焕龙。“仇恨不是生存之道!”
  “所以,今天站在这里,我才是兵,你才是匪!”
  “所以,你注定打不过我!”
  “——那又怎麽样?!”郑焕龙的拳头铮铮作响,他的嗓子哑了起来。
  “十几年,我活著,只想著这一件事!!没有它,我活著还能干什麽?!!”
  “郑……”Rene在心里发出了一声长叹,“你再强,这世界一定有人比你更强!”
  “你才30岁!还有四十年!!那时你会变孱弱。”
  “你觉得不在乎,但是有一天,一定会有你在乎的东西!报复早晚会落到你最在乎的东西身上!!”
  “不一定要为了什麽目的著活,你活著,本身就是理由!!”
  “他让你来的?!”郑看著他,冷笑了一声,“让你来作说客?!”
  “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sam,是为了你。”Rene看著眼前的年轻人。
  “如果15年前是因为我……”他指的是Sam和郑,他知道,那年轻人明白他的意思。
  “郑,你们在一起10年了!”
  “你以为你真的没有改变他吗?!有多少个十年?!无论如何,你敢说现在你最在乎的不是他吗?!他最在乎的不是你?!”
  “你现在有个机会跟你最在乎的人在一起……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没有这个机会?为什麽你不珍惜?!”
  一阵风起。
  黄昏的唐人街上,他们背後立著一只只写著方块字的广告牌。
  两个人无声对视著。黑色的头发,差不多的身高。
  “郑,回佛罗里达吧,好好把握你的机会。”
  在他们身边,纽约唐人街苍茫的暮色里,忽然飘过一阵东方歌手的歌声。
  那异国的语言,像阵动荡地风飘过街头……
  “应该是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伴随著歌声,忽然几个年轻人从餐馆里说笑著,蜂拥了出来。夕阳最後一抹光线落在他们头上。
  风里,郑忽然放下了拳头……
  ◆·◆
  双子座。
  17层特勤处会议室。
  科林斯为首的黑帮集团政府渗透案,案前动员会。
  高层也已早早落座。
  周围掌声响起。
  一瞬间,Anton以为又回到了一年半以前,只是台上的人少了几个。
  ——距离第一次特勤处成立时的见面会,已经一年零四个月了。
  意见相左僵持不下。
  Rene最後一个说话。
  “很多人问过我为什麽当警察。”Rene开口了,照例声音很轻,“我想,或许,你们每个人也都被问起过这个的问题。”
  “你们中也有一些人问过我。”下面有人笑了起来。
  “中学时代,我的同学中,有一个东方的女孩子。”Rene缓缓说下去。
  “她是移民的後代,非常聪明,是我们班最出众的学生,也非常漂亮,”
  下面,像去年一样,再次有人大笑了起来。
  “她的父母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家。”Rene平静地看著台下那发笑的警官。
  Anton在台下注视著他。
  “在那个国家,人们一生下来,就要努力成为特权阶级。”
  “从民众中生出来,目的却要脱离人民。”
  台下的警察不笑了。
  “而在这里,二百多年前,我们的先人曾为了争取这个权利流血牺牲,它就是:
  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不可让与的权利,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所以我们都信仰公平、公正、长久、安定。”
  “我们相信任何个人、集团、权力,不能凌驾於代表大多人利益的法律之上。”
  Renen想起了Anton说过的话。
  “我们一代代护卫的就是这个理想。”
  Rene停顿了下来,低头看了眼桌子。
  桌面上,他胳膊肘边儿,翻开的宗卷上,最上面是昆汀那个案子。
  第一页上,Miranda正在大照片里无声地望著他。
  Rene抬起了头。
  “——我们不能让这世界,有一天充满弱者的愤怒。”他缓缓地说。
  Miranda死前向他大瞪著眼睛。
  “如果有一天这世界充满弱者的愤怒,那就真的遍地戾气了。”Rene说。
  “这就是我们今天,为什麽在这儿。”
  “也是我对这个案子的态度。”
  ◆·◆
  两小时後,Anton跨进那间办公室。
  副厅长Patrick带著5个人坐在他对面。
  他在他们面前立正,转回头看了眼,背後,是一面国旗。
  Patrick把两份东西送到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