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作者:
打倒一切 更新:2024-04-18 10:53 字数:5203
苑降兜剑琑ene闪身空中一个凌空转身,一脚把那人踢倒了。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果决迅猛,把那个比他高了足有一个头的大家伙,重重蹬到了一边的墙上。
屋子里还有三个家伙本来要跟着冲出来,警察们几支枪都顶了上去,再不能动作。
“好身手!老虎!”耳机里三队的同事赞赏道。
Rene扭头,看见另一边,大水牛也控制住了他那边的后门,拉下面罩,对他做了个赞赏的手势。
他们收队。
换衣服时,队友们已经知道了今天的情况,Rene刚回到办公室,眼睛蛇已经迎了上来,再次揽住了他的肩膀,拍打着他的后脑勺,朝他眨着眼笑了起来,“啊哈,看来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
第二次遇到变故是在一栋施工中的高层建筑里,对方忽然意外开枪,打倒了最近的警察,缩身立柱后伺机反扑,大家卧倒时,Rene忽然一个翻滚上前。
“别动!”大水牛高喊,
但是Rene已经扑到中央地板受伤同伴身上,带着同伴一起滚到了墙边,就势开枪压住了立柱后的嫌犯。子弹坚决果断地在立柱上画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击穿了那人不小心漏在外面的胳膊肘和脚尖。
从那以后,他们越来越多开始喊他做后援。
Rene发现每次任务结束,他轮休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有时,他刚刚回到的住的地方,就接到保罗的电话,
“眼镜蛇提出让你做他的后援,我知道你在休假,你是乐意继续休假还是去帮他?”
“我这就过来。”Rene说。
“小……”那次混战中,眼镜蛇差点喊错了代号,急忙改了口。
慢慢地Rene越来越多地开始担任冲锋——每次行动时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
于是对讲里,老虎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眼镜蛇在休息室喊他时,忽然发现已经习惯喊对讲里叫惯的老虎。
“还是叫Jimmy吧,”Rene换下衣服,擦着头上的汗说,“我的好朋友们都叫我这个。”
那代号太唬人了,他觉得。
不久之后,Rene开始带行动组出去。
渐渐有人戏称他背后长了眼睛,那是在一次他担任冲锋的任务后。
那次他们小组冲进一个狭窄的空间,他在最前面,对面几个人扑上来时他闪身让过了挥舞的斧子,有一个人向他举起了枪,他向一侧躲闪,就在那时,脑子里闪电般闪过了后面同伴可能的站位,那么窄的空间,一定有同伴的视线被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若能躲过去,后面一定有人受伤,Rene猛地跃起,迎着那人硬是把那枪口扭转了过来,子弹擦着他的脸打到了一边墙上。
在那以后,有些时候,情况凶险,Rene越来越深信,只要同伴会死,他自己也会死。
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同伴就不能伤亡。
“拿下对手,照顾好同伴,不伤无辜,一个不少的回来。”于是每次出发前他都这样叮嘱自己。
但是每次冲锋,对着紧闭的门时,Rene依然充满了对那扇门的恐惧。
他无法知道那扇门打开时后面有什么,几只枪、刀、甚至火箭筒,人质,孩子,他都遇到过。有时候是女人,尖叫会刺激嫌犯神经,每一种情况他都要快速果断采取行动,容不得半点迟疑,那是对他真正最大的考验。
小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Rene有时嘲讽地想,现在他却不得不一次次强迫自己更快——他必须更快出手!
于是每次冲锋前,Rene都对自己说:冷静,不管什么状况,你一定要快要准——要更快,更准!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深深体会了这个道理。如果说过去训练时他还做不到,那么现在他面罩后刹那间的目光就能让对面的嫌犯心惊胆战。
猎鹰在案前与结案后要开会分析,每周都要召开正式总结会议。
那时候哈罗德会出席,他经常会就各种情况提问。
“上次开会,哈罗德提问,有人没答上,哈罗德第二天让他回家了。”第一次开会前,保罗对几个新人说。
“那,他会问什么?”Rene担心地问。
保罗耸耸肩,“什么都有可能。”
这句话再度把Rene抛入了深深地恐惧中,他脑子里顷刻间又跳出了赫尔曼的话,和那个让他害怕的小镇。
于是Rene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把一周几个队所有的案子全看了一遍,在脑海里重复了所有的情境,半夜爬起来到图书室翻相关的司法条例。
第二天,他被问到一个整体方案,那跟他当时的岗位无关,但是Rene不敢质疑,于是把他昨晚完全没有搞懂的东西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哈罗德离开时,Rene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这次提问彻底把他吓出了一身汗,他害怕哈罗德再问下去,他就只能胡言乱语了。
Rene看看周围,他的同伴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于是越发相信,他只要出一回差错,哈罗德一定会让他滚蛋。
于是Rene不得不有空就去图书馆,把所有的跟案子有关的东西统统看了一遍,然后是所有各种情境的整体方案。
可结果是,他看到一个问题就会发现更多的问题,万一有人问到我这个呢?他不停地问着自己。
Rene认为他想到的问题,他那些经验丰富的同伴们一定早已驾轻就熟。
而他自己,没上过法学院,没在其他的警察培训学校接受过培训,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在哈罗德提问时闹笑话。
于是Rene每个休息日都如此紧张,以致有时刚出了图书馆的门,又返回去,把刚才的流程,重头再来一遍。
Rene不得不日夜想象着各种可能的现场、复杂的局面,直到有一个早晨他醒来,终于惊讶地发现,周围一切都变成了一个个可以拆分的点和元素,全都在他脑子里飞快地换着代码。
终于,从那天起,他不再害怕了。
不管场面的多复杂,Rene知道,再突然地变化,也只能在那几个点上。
只要他能冷静果断,快速优选排列——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一定能在对手前先出手。
于是每一次出现场,Rene都要求自己必须比对手更快地捕捉到现场哪怕最些微的变化,风吹草动,草后的人、枪,对方手里刀的轨迹……
于是Rene越来冷静。慢慢地生活中,他的表情和动作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安静,在别人眼里越来越冷淡,只有目光却越来越犀利明亮。
他只有冷静,让自己对自己的干扰尽可能少,才能更好的察觉出周围的细微变化,才能在现场像豹子发现猎物时闪电般动作。
一直要等到几年之后,Rene才会知道并没有多少人真正下过功夫去弄懂过那些问题。
他碰巧是那一小部分去下功夫琢磨弄清楚的人。
而其余那些人——他看的资料有时已经非常冷僻,有时他从浏览记录上能认出他们的名字,那些人,有一天都成了警界传奇。
于是,那段日子里,每次案子前后,Rene查的材料都比别人多。
一开始,队友们被他手里高高的材料吓了一大跳。再后来,慢慢习惯了每回总结之后,办公室最后都剩下他一个人还在那里啃资料。
事实上,只有几次,他的材料派上了用场,关键时候作出了关键的推测,比如嫌犯同归于尽的倾向,或是如何击中嫌犯心里最软弱的地方,一枪不发救下人质。
大部分时候,同事们查的东西足以应付手里的案子了,但是Rene却还想知道更多。
有时候对着那些看不见的对手,Rene会忍不住想认识他们,他对他们的经历,背景,心理选择趋势,甚至他们的女朋友,都感兴趣。
他知道自己对人的关注,远大于对案子本身的关注。
他甚至明白,那些罪恶是否真正获得制裁,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人。
有时候他看见跟自己类似的境遇。
有时候他同情,有时候他佩服——面临绝境时,对手的选择,有时让他无法不心生敬佩。
有的凶手为了有一天能看见自己的孩子,敢从30几层的楼上跳下去;有嫌犯为了等着自己的家人,对着数支枪不惜开枪还击。
他有时偷偷学习,学习他们心理的长处。
有时从面罩后注视着对手,偷偷地摇头。
他就那样偷偷地、不易察觉地在他们的案卷里,在他们过往的人生片段里,搜寻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灵魂在生命里背弃大义的那一刻。
Rene清楚自己的心中早已偷偷埋下一个魔鬼,他一边看着那案例,一边一次次的纠正着自己。他看着他们的正如同审视自己,哪里错了,哪条线不能逾越。
正是那些案例,让他格外清醒哪些是他必须要恪守的,哪些是他要远离的。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看见的是绝望,跟他自己一样的无助和绝望,于是只剩下杀戮。
于是,每一桩罪恶的背后,他都依稀看见自己的影子。
每一桩罪恶,都是人自己的罪恶。
也是他自己的罪恶。
Rene曾经赶上猎鹰一度极其缺人。
那大概是911之后,有一段时间出警很频繁。
有几次,他刚刚离开办公室,回到房间睡了两个小时,就收到消息又有案子,需要后援。
他犹豫了犹豫,回到了那间大办公室。
那是个深沉的半夜,不远处,保罗正在给轮休的队友们打电话,几分钟后,那些队友们一个一个把电话打回来了。
“不用了,Jimmy回来了。”保罗说。
“妈的!小猫都回去了!”他听见电话里眼睛蛇对车上的其他人说。
十几分钟后,十几个轮休的警察竟然全部奇迹般的回来了!
不久之后一次出勤回来,Rene和眼镜蛇几个人的车在最后,赶上一场龙卷风刚刚过去,一辆校车翻在了悬崖边,他毫不犹豫地背着猎鹰的钢索从悬崖上跃入了冰冷的水面,他的同事们拉起了那几个孩子,忙着急救,许久,大家才想到水下还有一个人。
那次之后,Rene养成了习惯,越是危险的任务,他越要争取出勤。
就是在水下的那一刻,Rene意识到,如果他有一个同事死去,在他周围就会有人少一个儿子,少一个丈夫,或者少一个父亲。
他死了,只不过是少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人而已。
慢慢的,Jimmy发现同伴们出勤前希望听到他的看法。
在分析方案的时候,他说完他的看法,他们会看着他问“然后呢?还有呢?”
不管是眼镜蛇还是大水牛,他们第一次这样问的时候无不让他万分惊讶。
他们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但无疑每个人都有远比他更丰富的经验,但此刻,他们正神色严肃地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他们相信他的方案是最稳妥的,适合的。
还有时候,在现场,眼镜蛇会当地一拳砸在车上,“说你的方案,我们去做!”
Rene再次愣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在平时,他们照样跟他开着玩笑,眼镜蛇依然会不时在他头上拍拍,有时候他正在泡咖啡,冷不防会飞来一拳砸在他肩膀上。
他知道他们喜欢他,从身手,到配合,他们慢慢信任了他,现在是方案和协调,他们依赖了他,Rene为此万分感谢他们。
慢慢地1队形成了令哈罗德吃惊的风气。这个风气慢慢影响到大西洋中心。
与此同时,“Jimmy还在办公室。”这句话成了1分队的习惯,三年后,这句话成了大西洋中心的习惯。
那始于911一年后的一次演习。
司法部和国土安全部组织了一次演习,邀请了猎鹰,还邀请了一只特种部队。
那个凌晨,当Rene筋疲力尽地他带着人回到营地时,一个穿着制服的老头子正在营地中心咆哮,Rene惊讶地看着那制服,认出那是一个将军。
“猎鹰那个小分队谁带队的?”那个人问道。
Rene看见对方阴郁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又惹了什么事端,走过去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将军只是看看他转身走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Rene于是走回自己熟悉的大办公室,他走在最前面,进去时,惊讶的发现大家都在,哈罗德、保罗,他所有的队友都在。大家全看着他们,然后响起了掌声。
那时他才知道,他们那个队是唯一一个没有伤亡最快返回的。
将军那队是第二组,但是“死”了两个人。
直到那时候,Rene才第一次知道猎鹰的水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