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4-04-18 10:52      字数:4963
  在外面晃到下午四点,乔云雪才回油画街。前面有记者在拍摄,她没有过去。只远远地瞄了眼,向夕阳画廊走去。
  夏家二老正心慌慌地在家等着她,看到女儿回来,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云雪……”
  “我已经答应江阿姨了。”她轻轻地告诉爸妈,向楼上走去,“爸妈不用担心,江琼不会动油画街。容谦爱孩子,他知道真相会和我离婚。我和洛少帆……会过得很好。”
  语气透着她向来有的轻快,夏家二老果然放心了。
  爬上三楼,只觉得一身虚脱。乔云雪爬进大红被窝,再也没有力气动一点点了。可抱着被窝,她忽然跳起——被窝上好象还有容谦的气味。
  这床是他买的,被褥一套全是他买的。他的架势就是陪她在娘家长住。这个举动吓得她第二天就乖乖回家里了。
  “容谦!臭容谦!”她捶着枕头,将所有的闷气都撒到枕头上,一下一下地捶着,眸子却湿润了,“你是留洋的博士嘛,为什么不学学外国人,不要那么在乎宝宝。不过你现在想过丁克家庭也没有机会了,谁叫你没权没钱。好吧,你本来就不爱我,我们离了婚,我立即嫁人,你也有个赵佩蓉早就等在那儿了……呜呜,容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
  “容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高尔夫球场上,洛少帆正拧着眉对容谦说这句话。
  夕阳西下,没有热度的阳光发出幽冷的光芒,均匀地洒在两个同样身高体魄的男人身上。
  只是,容谦年长两岁,稳重些。洛少帆却举止张扬些,连笑容都比容谦张扬,看上去更适合做情人。
  “哦。”容谦挑挑眉,心平气和,“人品问题。我看着洛少,怎么越看越欢喜。所谓佛眼里是佛,魔眼里是魔。我是君子,看到的洛少便是君子。洛少有心魔,看到我便讨厌。”
  “哼……”一声冷哼,洛少帆慢慢抿紧薄唇,质疑,“你是故意的。容谦,三天了,前后三天,你居然都让我们打成平手。请问这是为什么?”
  “哦?要不你故意赢我一场试试看。”容谦扬扬球杆。
  洛少帆咬牙,用笑意掩饰尴尬:“我要是有故意赢你的本事……”
  “这么说,我有故意和你打成平手的本事?别表扬我。洛少的表扬当不起。”容谦淡淡一笑,球杆递给球童,同时从球童手里拿过西装领带,慢慢打理好。他穿好西装,还仔仔细细地把每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折痕都抚平。一边随意问,“难道这三天你没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天大的收获!”洛少帆扬开神秘的笑容。即使没有和家里联系,他也明白,母亲会把一切事情办好,他回去就能和乔云雪重温旧梦。
  “我也有收获。”容谦颔首,终于系好领带。
  洛少帆皱眉,打量容谦好一会儿,摇头:“容谦,你真是容长风的儿子?”
  “哦?”容谦挑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味道来。
  洛少帆摇头,神秘地笑笑:“你和容长风个性不像,样貌不象,你也从来不住回容家别墅。难不成,你容谦是容长风捡来的?”
  “这和洛少很有关系?”容谦向前走去。
  “没有关系。”洛少帆摇头。接过球童手里替他保存了三天的手机卡,和容谦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容谦拿起手机,拨号:“钱涛,我现在回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我今晚立即要用——”
  “等等——”霍地一把夺过容谦的手机,洛少帆错愕极了,“你的卡不是扔了?你怎么还能打电-话?”
  “拿来。我告诉你。”容谦灵敏地一扬手,明明稳重的动作,却奇异地无比灵活,手机居然一下子回到他手中,“洛少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流行双卡双待?你手机里难道只有一张卡?现在做高级管理的,哪个不是准备两个手机,每个手机都有两张卡。”
  “我只有……”洛少帆的说话声嘎然而止,俊脸渐渐胀红,一把抓住容谦衣领,“容谦,你使诈?你不是君子吗?你居然使诈!”
  “兵不厌诈。”容谦反手抓住洛少帆手腕,“对付一个觊觎我妻子的男人,三十六计都可以用上。如今才用上一二而已。后面可能更加精彩些。”
  “呸!”洛少帆鄙夷得眯得细长的眸,“觊觎你妻子?亏你说得出口,我虽然不知道苏青兰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但我可以肯定,你在几年前,已经开始垂诞我的云雪。”
  “那又怎样?”容谦挑眉,淡淡的,“我爱慕一个女人,这是男人的本能。”
  “真看不出来。你果然奸诈无耻!”洛少帆一反手,又捉住容谦的衣襟,细长的利眸几乎眯成一条线,“容谦,我们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轻轻地重复着洛少帆的话,容谦瞄着他的手,唇角微勾,“这话应该由我来发表。洛少,你认清楚。我娶了我爱慕的女人,那是我的能耐。你放手所爱的女人,那是因为你不够成熟。我们的差距,就在于我比你大两岁,这两年的差距,你一辈子也拉不近。姜,永远是老的辣。”
  洛少帆更收紧容谦的衣襟:“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这三天到底在玩什么?”
  “不是我玩什么,是我陪着洛少玩。”容谦轻轻拍开洛少帆的手,“没看到前面有记者在拍照吗?洛少,这下全市人民都能看到,龙基和京华之争已成燎原之势,龙基总裁公然用武力威胁京华总裁。”
  回眸,果然有闪光灯在闪烁,洛少帆辜辜地收回手臂,可拳头仍然收了又伸,伸了又缩:“容谦,你并不是要向京华董事会批三十亿人民币是不是?你利用了汪明霞,你让她给我传假消息?”
  “聪明!”赞美着洛少帆,容谦颔首,拉着车门,淡淡的疏离,淡淡的好笑,“你我身为公司最高管理,目的是为公司赚钱。用最少的本钱,赚取最大的利润。我如果真向董事会要求三十亿,铁定明天就会被董事会撤职。”
  洛少帆脸色一白。默默无语。他是明白容谦有鬼,才跟紧容谦,却没想到容谦是将计就计,利用了他送过去的间谍汪明霞,误导思维,白白跟了容谦三天。
  而至今不知容谦暗地里到底搞了什么鬼!
  容谦摇头,意味深长:“洛少,你有听说过,现在哪个开发商会从自己帐上先拿出三十亿来博弈房产市场?”
  “闭嘴!”洛少帆不再有耐心,他隐隐知道,自己被容谦利用了。他手握拳头,似乎要把容谦的奥迪砸碎。
  容谦已经发动奥迪,淡淡提醒:“我不仅兵不厌诈,将计就计,声东击西,我还调虎离山。洛少该回去看看了,最近两天好象省文化厅、省国土局等等部门都比较关心油画街……”
  容谦的奥迪还没跑路,洛少帆的奔驰已经飞跑而去。扬起的灰尘,几乎遮住暮色。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天已经黑下来了。容谦踩上油门,奥迪向油画街驶去。
  不一会儿,奥迪停在夕阳画廊门口。踩着优雅的步子,容谦向里面走去。
  正要上楼,夏心琴挡住他:“容谦,你不能上去。”
  “妈?”容谦平静地凝着岳母,心头却掀起隐隐的不安。
  “你和女人在酒楼包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云雪一定要离婚,也不会再见你。”夏心琴把一张银行卡强制塞进容谦手里,“这里面有二十多万,都是云雪在京华工作存下来的钱。她都留给你了,说你是负翁,不容易,她吃点亏得了。还有……”
  夏心琴从口袋里拿出一赶封信,一起塞给容谦:“她要说的话全在这封信里。容谦,你拿回去再看!”
  一边说着,夏心琴一边把容谦向外推去:“无钱无势还去酒楼包间泡女人,我算看走眼了。走吧,不送!”
  123。我摸得这么尽兴,老婆早该一巴掌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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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把当时留作宝宝的教育基金都留给他这个“负翁”了。悫鹉琻晓
  看着掌心两样东西,容谦黑瞳透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他没有推开,反而慢慢握紧。脚底下没有任何犹豫,颀长身躯三两步绕过夏心琴,向楼上走去:“有些话我要亲自告诉她。”
  “喂,容谦,云雪不肯见你——”夏心琴伸手阻止,赶紧跟上。可哪快得过长手长脚的容谦。就那么两秒钟,容谦已经朝楼上走去了。
  人高腿长,不过数秒,容谦已经站在三楼卧室门口,声音急促,透着隐隐的焦灼:“云雪——”
  声音嘎然而止。屋子里是有个背影,但那是一头大波浪,而不是一头直发的乔云雪旄。
  “哥,我真该死!”燕子可怜兮兮地转过身来,耷拉着小脑袋,连嘴角都耷拉下来,双手垂着,象只斗败的小公鸡。手里捏着张小纸,似乎随时要掉落。大大的眸子里盈满泪珠,可她不许它们落下来。
  “云雪呢?”容谦拉住燕子,圈巡着四周。
  房间空空,大大的双人床上,红艳艳的被子折得整整齐齐。阳台上没有呼吸声,浴室里没有动静,整个楼层在夜的笼罩下安静,空旷崴。
  她不在家里。
  燕子抽着鼻子:“哥,对不起。我跟着嫂子的,嫂子刚刚还在收集她画的素描。我贪吃,下去到街上买了东西吃。可也就一会儿嘛,我一回来就找不着嫂子了。嫂子真狠心,不要我了。呜呜,哥,我把嫂子弄丢了。”
  再也忍不住,燕子摸着容谦的领带擦眼泪。
  “没事。”无奈地看着燕子幼稚的小动作,任她把眼泪鼻涕擦上领带,容谦想了想,掏出手机,“林小眉?云雪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啊!”林小眉疑惑的声音传来,“她今天没来上班。她不见了吗?容总,云雪八成不会有事,这臭丫头只要有事,一定会第一个找我。”
  容谦挂了电-话,拧眉走上阳台,打量着宁静的油画街。拨着她号码,一连数次,她不接。
  有些焦灼,他燃起一要烟,烟雾中他俊美的脸深不可测。
  摁掉烟头,缩身回来。可他人高,一动,头不小心撞着样东西。顺手一捞,是两个空空的衣架。
  空空的衣架?
  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可做事心细如发,严谨,不会光收衣物不收衣架。这说明,她是匆忙收了衣物离开。
  “我都说了云雪不会见你,你自然找不到她。”夏心琴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不敢正视容谦,可声音还是不小,神情间十分坚持。
  容谦不语,转身要走出去,才抬脚,长眸落上枕间一张纸。他拿起来,长眉拧成结,黑眸凝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如果相见,民政局见。随时约时间。”
  果然离开了。但还算理智,给他留了张纸条。
  看来,他们只剩下民政局可以相见……
  折好,容谦把纸条连同银行卡及那封信一起,认真地放进黑色的包里。然后扫了燕子一眼:“我们先回家。”
  “哥,我在这里等嫂子。”燕子擦着眼泪。
  “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夏心琴不得不板起脸提醒,可一看到容谦略显犀利的长眸,生生把下面的话吞回肚子。
  “阿姨呀!”燕子撒娇儿,可夏心琴没得言。燕子委屈地瞅着容谦,见容谦拧眉,只得嘟起小嘴儿,回客房拿了个小包,乖乖下楼去。
  容谦深深凝了眼夏心琴,薄唇抿紧,离去时淡淡一句:“妈,就算要离婚,也得先见面。”
  “我……”夏心琴默默无言地目送容谦离开。
  乔承康不知时候时候也上来了,不好意思面对容谦,只侧着脸:“容谦……这真怪不得我们。真的……”
  “我知道。”容谦颔首,下楼,懒懒坐进奥迪。手机又响。
  林小眉?
  有新消息了么?
  林小眉一反爽快,有些纠结:“容总,这两天……江琼总在找云雪。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谢谢!”容谦平静地挂了电话。抚抚额——他忘了防江琼了。
  那确实是个狠角色。
  他明白了。
  容谦瞄了瞄还站在门口舍不得走的燕子:“天冷,早点回去。我先去趟王厅长家。”
  “嗯。”燕子乖乖地应着,忍不住眼眶红了,“哥要把嫂子找回来啊!”
  说话间,奥迪已驶出油画街。
  燕子舍不得离开,她不明白呀,就那么几分钟,怎么把嫂子也守没了呢?站在空荡荡的油画街上,燕子灵光一闪,朝创作大厦走去。
  舒渔果然还在。一看见舒渔,燕子莫名其妙红了眼睛,拉着舒渔的衣角,张张嘴儿,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别把我西装拉变形了。”舒渔绷着脸警告。他在忙油画呢,不敢乱动,更怕燕子乱动,毁了他两天以来的心血。
  “你看到我嫂子了没有嘛?”燕子扁了小嘴儿,“你和嫂子那么熟,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