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1 节
作者:
博搏 更新:2024-04-18 10:52 字数:5140
「妳怎么睡在这里?起来!」他蹲下来拍拍她的肩膀,却发现她脸上有着奇
怪的潮红。暗呼一声不妙,大手搭上她的额头,那上面的热度让他猛地皱起眉头。
「妳这个蠢丫头,我一定要揍妳一顿!」溜竞天着急地将她横抱起来。
酒儿在他怀中终于迷糊地醒了过来,小手还一把扯住他衣领。「你……不准
先走,我睡你门口,你就跑不……跑不掉……」
霍竞天闻言心里一阵难过。
她都烧成这样了,还在担心他会抛下她?!他昨天是失去理智了吗,居然让
她没地方睡!她的身子那么单薄,铁定冷到发抖吧?
光想象寒风中酒儿缩在他门口发抖的模样,他的心就一阵又一阵的揪紧。
「妳这个傻瓜。」他斥责着,语气却忍不住温柔了。
他将她放到自己床上,拉过棉被将她厚厚实实地盖紧,这才出去把她散落一
地的衣物跟包袱给拿进来。
「霍竞天……霍竞天……」
才一进房门,他就听到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呻吟着,立刻来到她身边。
「我在。」他拂开她脸上因为高烧引起的汗水,那头乌亮的发丝衬着她苍白
的脸蛋,让她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我以为你偷跑了……」酒儿扯住他的衣角,这才安心了一点。
「我不会丢下妳不管的,妳不要再担心了。」他帮她擦了擦汗。
「真的吗?啊,好在我睡在你房门口,你才没有跑掉。」她露出一抹虚弱的
笑容,还得意着呢!
霍竞天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这妮子说聪明很聪明,说蠢也很蠢。都说了
不给她跟,她死都不走。昨天看她进客栈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显然她并不习惯
长途奔波,没想到地居然到现在还是不改心意。
看来他第一次败给她之后,就注定要继续栽在这丫头身上了。
「妳病了,先睡一下,我去找人给妳找大夫。」他安抚着她,虽然她的神智
并不是太清醒。
「不要!」她一把握住他正要离去的手,他手掌的温度感觉起来非常舒服,
再说她真的怕他一去不返。
「我说过不会丢下妳,我保证,可以吗?」他的承诺向来是非常有价值的,
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没想到他居然得低声下气兼温柔哄诱的,才能让一个丫
头信他。
「可是我不要你走……」生了病的酒儿比平时孩子气,依赖心不自觉地流露
出来。
霍竞天正陷入两难状态中。她眼底的脆弱与哀求让他无法就这么走开,但是
又挂心于她身上不寻常的热度,无法放任不管。
幸好阎五解救了他。
「魁首,要出发了吗?酒儿那丫头不知道跑哪……」阎五的嗓音比他的人先
到,一等到他看到床上的小人儿,马上张大那被大胡子掩没的嘴。「酒儿,妳在
这里喔?我去柴房找不到妳,还以为妳回去了。」
阎五看着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手却揪着霍竞天不放的酒儿,又看了
看一脸担忧的霍竞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魁首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姑娘。
魁首眉头紧锁,好像很忧虑,但目光又很温和,前所未有的温和。真是奇了!
那丫头喜欢魁首他很清楚,毕竟小女娃心事写在眼底,没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
瞅着魁首直瞧,但是魁首耶……那个对女人向来没兴趣的冷酷男子?
「你来得正好,酒儿病了,你去找个大夫来。」霍竞天说着还转过头,责备
地瞪了她一眼。
酒儿虚弱得不想为自己争辩,微微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
「病了?是不是昨天睡柴房给泠着了?」阎五关心地要挤过去看,却被霍竞
天的目光阻挡住。「好吧,我去弄个大夫来。」
阎五一走,霍竞天喂她喝了点热水,然后吩咐小二送点粥跟热汤过来,这才
让她躺回去睡。
没多久阎五回来了,一脸的为难。「这儿没有大夫,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一
个,本来想骑马去找的,但据说那个大夫出远门去了,我看要弄来个大夫是有困
难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猛皱起眉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要往前走
也还要大半天路程才能抵达下一个城镇,她这模样如何能再吹风?」
「魁首,酒儿的身子怎么这么差,早知道我把房间——」阎五想到什么似的
赶紧闭嘴,他这样跟当面指责魁首有什么两样?
「是我欠考虑。我只是想把她逼走,怎知道她居然就睡在我房门口,她带的
衣物都很轻薄,根本应付不了夜里的凉意。」
「啊,这傻丫头,以为京城跟勤江城一样温暖哪?」不过听魁首这么说,似
乎已经不打算赶她走了。哈哈,等酒儿醒过来时知道了,肯定高兴得跳起来。
「那也没办法,等到下一个城镇再给她买些衣服。」霍竞天盘算着。
「那现在怎么办?没有大夫来看,酒儿又发烧……」
或许是听到两人的 杂声,酒儿又醒了过来,她呻吟着想说话,但喉咙肿了,
声音都哑掉了。
「我可以……自己有药……」
霍竞天转过头去,看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要起来,妳身体……」
「我没事。我自己有药,这只是寻常风寒。」她说着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彷
佛要证明自己没问题似的。「我身上有带……」
看她说着手朝自己怀里掏,掏出一罐白瓷瓶,看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接着又
继续将怀里的东西不断掏出来……
「是这一瓶吗?」霍竞天拿起床上的一个瓶子问她,这一瓶也是她刚掏出来
的,此时床上已经摆了四个小瓶子了。
「不是那个,那个是毒药。」酒儿继续掏,看得霍竞天跟阎五眼睛愈来愈大。
「毒药?妳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霍竞天猛皱眉头。
「我多得很呢!总有需要的,我学医也学毒,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她
说着把怀里头大大小小药罐都掏出来,这才挑出其中两罐。「这个两颗,另外这
个一颗,我吃了发发汗就会好转了。」
霍竞天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居然藏了一怀的毒跟药,重要的是无论是毒还
是药,她居然混在一起放,万一拿错了怎么办?
「把那些有毒的挑出来,我要扔掉它!」霍竞天拉下脸说。
「不行。」酒儿赶紧把那些东西再扫回怀中。「有些毒很珍贵的,你可别把
我的宝贝给拿走。」
「酒儿,妳不能带着一堆毒药走来走去。」他试图跟她讲理。
「为什么不能?我说不定会需要它啊!这些药可以保护我,再说毒有时候也
是好的药引,这你不懂啦!」她说着已经把那些瓶瓶罐罐给收光了。
霍竞天还是不大赞同,但他打算等她身体好点再来跟她好好讨论这问题。
「妳先喝碗粥,然后睡一觉,说不定发发汗就好了。」他看到小二送来热粥
跟热汤,赶紧起身。
「魁首,那我先出去照顾马儿。」阎五识相地闪人,知道今天是没办法出发
了。
霍竞天没有回头看他,端起桌上的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酒儿原本因为喉咙痛不大想吃,但看他那么有耐心地喂着她,一点不耐的神
色都没有,不禁被感动了。
一抬头看见她红了眼眶又红了鼻头,他皱起眉头。「很不舒服吗?还是等一
下再吃?该死,我觉得还是该给大夫看一下。」
「我没事。」酒儿笑一笑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好,很高
兴*酒儿虽然出身富裕,但是娘亲死得早,加上又没有兄弟姊妹,身边伴着的又
大多是仆人,难免觉得寂寞。所以她才会那么刁钻,专干些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
事情。
可是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刚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这几天从苦
追他到他亲自照顾她,中间的变化转折下可谓不大。
「妳怎么那么傻,高兴也用哭的?」他无奈地苦笑,拭去缠在她脸颊上的发
丝。「我年纪比妳大上一大把,妳又这么爱哭,我好像在照顾个娃儿似的。」
「我才不是娃儿!」她赶紧否认。「再说你年纪也不算很大,顶多是有点老
而已。」他大概比她长上十岁,跟她爹还平起平坐,这么看来她确实小他一辈。
「有点老?嗯,真是谢谢妳的安慰。」他撇撇嘴说。
「你不要伤心,将来我会调制吃了可以看起来不老的药,等你真的老的时候
给你吃。」酒儿非常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妳调制?」他扬高眉。「我看免了吧!」
但是他喜欢她说这件事情的模样,好像他老了她还会在他身边。他无法想象
她变老的模样,有那种爱玩的老婆婆吗?
「你笑什么?」她拉了拉他的手。
霍竞天收回远逸的神思,端了汤过来,开始喂她喝汤。
「我不要喝了,太饱了……」她的心思已经不在食物上了。「快点说你笑什
么。」
见她喝了粥之后脸色好转,他终于安心了点。「我在想妳变成老婆婆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很想这样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年岁越大,越见成熟。看着她经
历过人生的种种过程。他脑子里面想象着许多关于她的画面,突然有种强烈的渴
望,希望自己能一直这样照顾着她。
「这样吗?」她说着拉住自己两边的脸皮,把脸皱成了一团,还故意歪嘴斜
眼逗他。
霍竞天哈哈笑出来,却又觉得她可爱得紧,忍不住倾身点了下她嘴唇。
酒儿愣住了,手跟着放了开来,然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霍竞天被瞧得有些赧然,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她一把扯住。
「再做一次好不好?」她仰着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他。
霍竞天怀疑自己听错了。
「像你上次那样,就是那天晚上你被我绑住……」她常想到他将她扣在怀中
亲吻的事,想起那一次感受到的奇异感觉,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嘴巴对着嘴巴,为什么整个人都会觉得很虚弱,头很昏,然后从肚子
热到头顶?
「酒儿,妳是病人。」霍竞天看到她仰头看他的模样,她白皙的脸蛋看起来
脆弱而又好奇,那模样让他想要狠狠地吻她,让她了解到男女之间的情事远此她
以为的复杂。
可是他不该这么做,她还病着呢!
「病人不能亲嘴吗?那你刚刚又为什么……」她有满肚子疑问,没得到解答
是不会满意的。
霍竞天暗自呻吟。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难搞的丫头?连为什么不能吻她都要
解释?唉,谁让他刚刚一个冲动偷了香,这下可好。
「小孩子不要问这种问题。」他恼怒地说。
「我哪是小孩子?那你为什么要亲小孩子?」她可机灵,马上顶了回去。
他气恼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攫起她,大手扣住她纤细的腰,嘴巴马上覆
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儿。
她终于闭嘴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酒儿这
一病让他们在客栈多停留了两天,其实隔天地就退烧了,但是霍竞天坚持要她多
休息一天。到了第二天,她都快要坐不住了,觉得被困在床上很可怜。
好在年纪轻,恢复力强,等到三人上路时,酒儿已经完全没有病容了。
已经入了秋,遍地的草愈来愈黄,景致的变化看得酒儿好奇不已。
「京城也会这样吗?叶子一直掉,到最后会掉光吗?」酒儿不断的问问题,
弄得两个大男人都觉得她一路聒噪应该很渴。
「当然会,还会飘雪呢!我看妳骑这匹矮马慢慢走,等走到京城都已经入冬
了。」阎五调侃着说。
酒儿身上披着霍竞天的披风,由于个子没那么高,有时候上下马还会踩到,
那模样常惹得两个大男人猛笑。
虽然她威胁着要把他的披风剪掉一截,但是却一直没有动手。
「什么矮马?!」酒儿不服气地转头瞪着霍竞天。「我们勤江马是很耐操的
马,难道你不觉得吗?」她一脸「你敢说不试试看」的表情。
霍竞天闷笑。「觉得,只是起步都比别人慢而已。当然,如果换作是我们骑
人概也是这样,应该不是妳的骑术问题。」
「你听起来就像在说是我的问题。好吧,那这样好了,我们来比赛,看谁比
较快!」酒儿好斗的性格又被挑起。
「赛马?」霍竞天扬了扬眉。「不行,跟短腿马比赛,我胜之不武。」
酒儿可禁不得激,既然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