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4-04-18 10:50      字数:4911
  敲囱だ谩?br />
  祝九一声低呼,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微微睁开眼,忽然莞尔一笑,在他嘴唇离开的片刻、仰头咬上了他的唇。
  这一举动让他全身一震,下体登时更加勃涨,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分开她的双腿,直直挺进了那片温热湿润之中。
  黑暗中的欢愉是无限美好的。因为可以什么都不必看清,因为可以肆意的畅想。他们相互欢愉,相互取悦,彼此给予温暖。哪怕互相提防、甚少相爱。
  祝九只觉小腹以下被填充得满满的,禁不住轻声呻吟起来,偶尔的主动则更加让他激情亢勇、奋力挺进!
  烛影越来越暗,许是燃尽了吧?
  徒留一席金色红泪,挂着垂着,狼籍着凄楚着,散落下来,碎成了一片残梅。
  她想要的,只是黑暗寒冷中能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子的将她拥抱而已。在黑暗中,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却什么也无法看清。身边躺着的是一个早就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陌生和疏离的男人,而她却从他的怀里得到了那期盼已久的
  ----温存,温暖,温柔。
  多么的讽刺!
  是否,她需要的,只是这些?是否,她终于真的……如此浅薄?
  一番云雨,几朝风云变幻;薄恩寡义,不如床第温存。
  汗水淋漓中,最后的激情也发散殆尽。黑暗中,他将她紧紧拥住。她于是知道,原来,还是会有个人愿意亲近她、宠溺她、讨好她、爱抚她的。哪怕那些都是假的,也能让她稍稍感到安心了。
  是否,她的感情世界已经如此匮乏,于是,拥有这样的拥抱,便已足够?
  134。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一百三十三卷  二雀相会
  激情之后。
  祝九自一片黑暗中睁大双眼,却什么都无法看清。身旁,则是仍在轻轻喘息的岳云。
  肉体的欢愉算什么呢?暂时的满足又算什么?
  可是觉得好过了些?
  可是,为何心却觉得更加的空乏了?为何灵魂却觉得更加痛楚了?
  他呢?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心底无数次这样大声的呐喊着,回答她的,除了寂寥回音,便再无其他了。
  祝九背过身去、面冲墙壁,轻轻合上了双眼。
  身后的岳云沉默着,良久,转身贴了过来,自身后紧紧的拥住了她。
  相拥只是为了欢愉,欢愉只是为了短暂的快感。短暂的快感就像毒品一样,让人又痛、又恨、又无法割舍戒掉。
  便那么那么水滴石穿般渗透进她身体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每一下呼吸之中了。
  再也无法忘掉!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间,肆意吸允着那丝属于她的气息,那气息这么的熟悉,熟悉得好似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多少次魂牵梦绕,以为身边躺着的那人会是她,可下一个瞬间转醒,等待他的,却是更深的落寞。他曾以为,这样的瞬间,此生就只能在梦里去寻了,可不曾想……
  如今,她却又回来了,并且此刻,竟是那么真实的被他拥在怀中。他感受着她身上的那丝温热,觉得一颗空荡荡的心渐渐充实了起来。
  哪怕最初他有疑惑,哪怕如今心中仍有戒备隔阂,哪怕提防着,小心着,时时谨慎着,却也依然不能阻挡心中那一丝悸动、那一片温情。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她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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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记得浅睡迷蒙之际,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似是总有一双黑亮的眸子、在灰蒙晦暗之中静静的凝望着她,好像望了很久,可再睁开眼,枕边却空空的。
  莫大的失落席卷而至。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昨夜的种种,怎么,她会想起这些吗?她怎么也会对他产生眷恋了?怎么也会对他生出幻想了?
  那些,不过是两个都寂寞的人拥在一起的一个梦境罢了,只是肉体的欢愉,又能有什么特别意义呢?
  她甩了甩头,自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窗外透过的淡淡的阳光怔怔出神。
  自从嫁过来之后,她一直都有些惶然,觉得在未想清楚一些事情之前、还是不要贸然有所举动,故而这些时日连西苑都未曾出过。可今日,她却在这个瞬间明白了:无论她和岳云曾经的情谊有多少,无论岳云对她如何好、如何不好,他终究是活不过二十三岁的。既然如此,他死后,她又会如何?好的结局或许是被赵构带回宫、老死宫中;不好的结局呢?被杀灭口,一了百了。
  难道,就这么的坐以待毙、任凭命运摆弄?
  不,这委实不是她祝九的作风。
  一定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离开这里。越早、越快,就越好。
  所以……今天,她决定去会会那个巩秀娟。若是想要逃走,从这里下手是最好的方法,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清晰,她望向窗外,眸中闪过了一丝光泽。
  冬溏入得房中,服侍祝九一番梳洗打扮。今日她备的是一袭紫蓝锦裙,上面绣着细碎却精致的木槿花瓣。正要替祝九穿上,却被她拦住,微微蹙眉望着这袭衣裙,道:
  “这个花里胡哨的,又是什么?”
  冬溏立刻回道:“二少奶奶,这也是皇上赐下来的嫁妆,说是特别请……”
  “拿回去。”不待她说完,祝九便冷冷开口打断了她。
  “这……”
  祝九见她踌躇,几步走上前、自她怀中夺过那袭拖至地面的柔软锦裙,随意扫了两眼,玩味一笑,道:“这料子挺好,用来铺桌子倒是不错。”
  说罢,径自走向外间小厅,一扬手将圆木桌上的杯子盘子尽数扫落,只听一阵“噼噼啪啪”之脆响传来,门外的值守丫鬟一个劲向屋内探头探脑,见祝九的举动,相视着互相摇了摇头。
  “二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祝九一边将衣裙一扬、铺到桌上,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是说了么,用来铺桌子。”
  “您?!……这……”
  祝九返身走回寝室,自木箱中翻出一件水绿色素雅衣裙,几下穿好,将长发简单梳了个发髻歪在一侧,转头冲冬溏道:
  “这样多好,简简单单,看着舒服,穿戴着也方便。非要弄那些玎珰累赘,活像个土孢子。”
  “二少奶奶,您太过分了!这屋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有几样不是皇上恩赐的?连这府邸也是皇恩浩荡所得,如今您非但不感恩,还屡次三番亵辱圣意!冬溏忍无可忍,届时皇上面前、必将如实禀告!”
  祝九淡淡望着她,待她说完后,又顿了半晌,方才笑道:“完了?”
  “……”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去给那个巩氏奉茶了?”
  “二少奶奶!……”
  冬溏气极,一个劲的在她身后直跺脚。
  祝九不理她,径自快步走了出去。
  巩秀娟此刻正端坐东院正厅之中,她着一袭紫蓝色衣裙,肤色白皙无暇,此刻神情中微微透着一丝茫然、一丝清冷,像极了一只悠闲的猫。
  “给姐姐请安。”祝九走进屋内,浅笑着福了福身子,冬溏端上早已备好的茶壶茶杯、倒上半满、递给祝九。
  祝九双手接过,而后亲自递到巩氏手中。
  巩氏一直神色黯淡,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便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也不笑,淡淡道:
  “今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
  话虽说着,却并不给祝九让座。
  祝九点头,道:“那么,没别的事、妹妹就告退了。”
  巩氏见她一副慵懒模样,似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不由得暗中不快,深吸一口气,冷笑道:
  “怎么,妹妹似是不想同姐姐我多说两句?”
  祝九索性径自走到旁座、坐了下来,道:“我倒是想多说些什么,可又实在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巩氏听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身后的昕柳愠怒道:“二少奶奶的家人难道没教过您女经、没教过您尊卑有序吗?”
  祝九一笑,反问道:“女经?确实没听过,男经倒是看过一些。”
  “油嘴滑舌,哪像个名门之后?哦,对了,奴婢差点忘了,本来二少奶奶也是出身低贱布衣,奴婢刚刚这番话,不会折煞您吧?”
  巩氏微微蹙眉,低声道:“昕柳,不得无礼。”
  昕柳撇撇嘴,满脸鄙夷的望向祝九。
  祝九却依旧淡然一笑,冲巩氏道:“确是低贱布衣,让姐姐见笑了。”
  “你?!……”昕柳本以为她会如此这番一同辩解,或者与她针尖对麦芒的继续斗嘴,却不想这等别人觉得耻于脱口的事,她却一句话便云淡风轻的带过了。
  一口气窝在胸口,想发泄却又无从开口,末了只得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巩氏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她用力握紧十指,艰涩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颤栗。
  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么大张旗鼓赐下来的,肯定不会简单。
  只是现今祝九坐在眼前,却还是让她感到万分的难奈、委屈、恼火以及心怵。
  但见她盈盈浅笑之间,眸子纯如泉水、清亮明澄,一张面孔白皙如玉似瓷,小巧尖挺的下巴微微翘着,更映得整张脸精致非常。
  真怕夫君的心、自此之后便被眼前之人夺了去!这样的女子,哪怕是她、亦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堂堂七尺男儿?
  想罢,心下更是异常堵得慌。
  祝九将一切尽收眼中,转头冲一旁的冬溏道:“冬溏,你下去,我有些悄悄话要跟姐姐说。”
  冬溏立刻面露难色,蹙眉道:“奴婢理应随奉二少奶奶左右,这……”
  “你是否忘了那夜之事了?那个跪,我可还没向你讨,是不是今天就想还回来?”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冬溏听罢,忙连连称是、快步退了下去。
  巩氏神色复杂的问道:“那夜之事?……”
  “新婚那夜,那个奴才仰着皇上的身份教训我,让我小小惩治了一下。说来还是相公宽宏仁厚,否则……”
  “好了,我没兴趣知道你和相公新婚之夜的种种!”巩氏打断了祝九,不耐烦的开口道。
  祝九笑了笑,轻声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说着,眼神飘渺了起来,伸出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腕间的荷包。
  巩氏听到这话,寻思了良久,忽然脱口而出道:“怎么,难道你心有旁焉?!”
  祝九坦然回道:“我根本就是被那个狗皇帝胁迫进宫的!”
  说罢,眼中透出了一股恨意。
  “妹妹?!……皇上贵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岂能容你如此辱骂?此话说出口,不仅是你、连岳家上上下下,都是要一起杀头的!”
  祝九浅笑,喃喃道:“那又怎么样?”
  “妹妹,你过门也仅半个来月,我只当你胡言乱语说了些疯话,今后可断不能如此了!”
  祝九张了张嘴,想说“岳云早晚都会被他陷害而死”,顿了顿,却将此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知道的,倒不如不知。
  想罢,摇了摇头,心中没来由一阵疼痛。可是无论如何,他总是要陷害他的,无论她的到来起了何种作用,亦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不可能会改变什么,除了自保,她别无选择。
  “时候不早了,若无他事,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祝九收揽了思绪,淡淡开口道。
  巩氏幽幽叹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些,道:“无论妹妹从前遇到过谁、经历了什么,也已是昨日溪水、一去不复返。既然嫁到了岳府,便应一心一意服侍相公,安守本分。破规越矩断不可取,自暴自弃也是不能。妹妹毕竟是皇上赐下来的,他日若皇上问起,纵使妹妹两手一抛,可还是要顾及咱家相公的身份地位、一家安危。话说了这么多,妹妹可是懂了?”
  祝九冷然笑了笑,点头:“懂了。姐姐的意思就是让我强颜欢笑,既然已经入了戏,就一定要为所有不相干的人,将这场戏演足、演像。也对,我祝九又能算什么?不过是一颗棋子,要顾全你们的面子、不要连累了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眸中透出了寒意,道:“请姐姐放心吧。”
  巩氏还想再说什么,见她如此,只得道:“懂了最好。如此,你便下去歇息吧。”
  出得庭院,迎面的秋风让祝九为之一颤。
  偌大府邸,圈起一方湛蓝青水色天空,可是此时仰首望去,依然像是身处牢笼。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认命。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她一定要逃出这里,远离这让她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