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4-04-18 10:50      字数: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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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多么平常,可她却就是觉得委屈难奈,每每想起,便忍不住垂泪。如今见他这般轻易便答应了,心中只觉一片空空荡荡,似是不甘、又似是赌气的起身,道:“如此,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岳云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笑道:“怎么,娘子吃醋了?”
  一行热泪滑落了脸颊,她轻咬着下唇,闭上了双眼,道:“妾身哪敢。”
  一股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只觉自己身子一晃、再次被他揽入怀中,他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则安慰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久,才说道:
  “皇上赐下来的,总不能晾着。如今我功高,难免惹眼,娘子可懂为夫的一番苦衷?”
  巩秀娟用力点头,道:“妾身明白……这府邸也是相公被爹罚了一天的跪才接过的,那些赏赐让朝野上下的人都红了眼,如今又赏了个美貌宫女……妾身当然明白相公的苦衷!”
  岳云将她的脸轻轻扳正,注视着她,冲旁边的丫鬟道:
  “昕柳,夜深了,服侍夫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奴婢遵命。”昕柳应声,自一旁搀着巩秀娟、缓缓退了出去。
  巩秀娟亦步亦回头,脸上犹有泪痕,如笋似藕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瓷玉般光泽,连连回望了三四次,方才恋恋不舍的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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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
  “二少奶奶,您每夜都亲自熬粥,可惜少爷都不曾来探望一番,否则……”
  “少爷到!”
  正说着,却听门外的值守丫鬟大声唤道。
  声刚落,便见岳云一袭月白锦袍、阔步入得房间来。
  祝九正将瓷盖盖在砂锅上,听见有人进来,微微抬头,冲岳云笑了笑,便又转身去忙别的了。
  “二少奶奶,少爷来了!”冬溏在她身后焦急又轻声的提醒道。
  祝九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毛,用下巴指了指木桌,道:“来了就坐吧。”
  冬溏无奈,只得转而冲岳云道;“少爷来得正好,二少奶奶刚刚熬了粥呢,这粥……”
  说着,伸手打开了瓷盖。
  “别碰!”祝九几步行至桌前,伸手夺过瓷盖、复又盖好,收起了笑,冷然道。
  “二少奶奶?!”冬溏更加郁结,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祝九低头望着坐在木凳上的岳云,问道:“想喝粥?那就让你的老婆去做一碗好了,这桌上的粥,不许碰。”
  “这是为何?”岳云听罢,温和一笑,不解道。
  133。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一百三十二卷  晾得太久的温存
  “不为什么。”祝九瞥了他一眼,复又折回了窗前,继续摆弄那几盆假山上的插株。
  “娘子似是不太喜欢为夫前来?”
  “知道就好。”
  “可皇上将娘子赐给……”
  “住口!”祝九转身大声打断了他,眸中冰冷,愠怒道,“娘子这个词,不许你叫!”
  “……”
  话音一落,登时让冬溏、岳云以及门外值守的两个丫鬟全都怔住了。
  祝九又几步走回桌前、将砂锅小心翼翼的移到了离他远些的位置,道:“你是刚刚才认识我么?还叫什么‘娘子’?这是你叫的么?本来就是老相识,该叫什么就叫什么,拽什么‘娘子’?莫名其妙!”
  冬溏一张嘴巴张成了“O”型,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愈来愈快。岳云则意味深长的望着她,脸上始终是那抹温和的笑魇。
  “为夫倒是不会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皇上及爹娘那边……”
  “不许自称‘为夫’,”祝九眼中更加阴寒,再次打断了他,“明明叫岳云,拽什么‘为夫’?至于那个狗皇帝和你爹娘,不见不就好了?”
  冬溏再次开始冒冷汗了,不仅如此,双手亦因又怒又惊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门外的两个丫鬟,此时则早已惊得无以复加了。
  “呵呵!”岳云忽然仰首大笑,起身凑近祝九,道,“你倒是还如多年前那般快人快语,可是,就不怕被人以大不敬之罪名、诛了九族?”
  “他愿意诛谁就去诛,最好明早我一睁眼、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死光光……哦,不,应该是最好明早一睁眼、发现连我自己也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省的活着的死了的,都让他寝食难安、生怕那个皇位让别人抢了……其实,死了又能怎样?反倒解脱了……”
  说着,忽然一顿,抬眼看了看岳云,见他依旧那抹淡笑,眼眸却同她一样、也是没有丝毫温度的。
  长长吁了一口气,祝九坐下,暮然之间,神色黯淡了下来,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他果然变了。与她言谈之间极尽客套,尽显生疏,从前那个在林中为他捉松鼠的少年呢?从前那个为她细心包扎手上伤口的少年呢?从前那个听她胡言乱语、总是温和笑着的少年呢?
  果然是娶了妻子之后,就将她淡忘了。
  或许,从来都未曾记得过。
  呵。
  她苦笑了一下。
  还好,她还有萧峒,只是,如今却也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了。
  岳云也复坐到了她身旁,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低声道:“怎么,想起了伤心事?”
  祝九一闪、自他手中躲开,倔强的微扬着下巴、望向他处。
  岳云转头冲早已石化在原地的冬溏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冬溏面露难色,但又实在无奈至极,只得恭身道安、退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轻轻被关上,而后,屋内重回了一片寂静。
  祝九望着前方某个点,岳云则淡淡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祝九幽幽开口道:“什么都没查到吧?”
  岳云依旧笑,道:“你指什么?”
  “他把能杀的都杀了,这一年半载前前后后的折腾,知道我底细的小角色,都剩不下多少了。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省的费力却一无所获、浪费时间。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旧识,就不用做那些虚假的客套了。”
  她说着,轻轻叹了一声。
  岳云听罢,望着祝九的眼眸更深了些,冷声道:“你是如何进宫的?三年前你不是嫁到了刘府么?那年七月,我在颍州听到你的死讯,还以为……”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心中没来由一阵抽痛,只得停下,别过了脸去。
  祝九苦笑了一下,道:
  “那时候我不想嫁给那个猪头,所以就串通了他们府中的一个丫鬟,在拜堂那天穿上我的衣裙、盖上了红盖头。当我准备逃跑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就是帮我将五十匹马都找回来的那个,他帮了我,将我带走了……总之,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去年,我不巧碰到狗皇帝,就被他强行带回了宫……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呵。”
  说罢,转过头来,看了岳云一眼,漫不经心的扯出了一抹笑。
  岳云的神色黯淡了下去,转头望着她,良久,又问:“嫁过来可是不开心?”
  祝九白了他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懒得回他。
  “这粥,这人,这心……可都是为了他而备?”
  他指那个帮她找马之人,也就是萧峒。
  祝九再次瞥了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这些年,你和他……”
  “你不也和她成亲了?”
  她忽然凑近他,仰起脸定定的打量着他。
  他一怔,顿时语塞,喃喃道:“那时,我以为你……九儿,你嫁过来,可是有苦衷?”
  “……没有。”
  “你是心甘情愿嫁过来?”
  “其实是不想嫁的,可当我知道了将要娶我的那个人是你,反而觉得庆幸了……。”
  她坦白道。
  岳云听罢,不禁问道:“为何听到是我、便又庆幸了?”
  “因为我早就认识你啊。”
  他沉默了下来,伸出手、将她的冰冷小手紧紧握住,探着身子凑近她面前,半晌,柔声道:“即然你嫁了过来,前尘往事皆不可数,我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算了吧,”祝九推开他,依旧冷淡,“好好待我?你有老婆了,我又算什么?如果不是那个混蛋皇帝强逼着你,你会娶我?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我又不是才刚刚认得,没必要这么假惺惺吧?我不需要你对我好,也不用虚情假意做什么承诺。你肯念着旧情、让我在这里享几年清净、我就感激不尽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将手抽了回来。
  他却一把按住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握紧,低哑道:
  “我若说我早便想要娶你、你可会信?”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也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是上面赐下来的,人前你怕有疏漏、对我那么好,我都明白。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必要再做戏吗?”
  “我从未做戏,你为何不肯信我?”
  她看了看他,笑了,淡漠道:“甜言蜜语也不证明就是真的,恋恋不舍也不保证就可永不分离。其实你我不用这样的,你想做戏我就陪你做戏,做够了戏,没有人的时候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谁也不要妨碍谁,不是很好?”
  “九儿,从来你都在这里,”他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深深望着她,“从未离开过,哪怕这些年南北征战、无数次血染疆场、命悬一线,也从未离开过!”
  “我累了,想要睡了。”她听得烦了,打了个哈欠,即使心中微微一动,却也无视那些情愫,想要转身走开。
  从来都在心里?
  可不还是照样娶了老婆?即使以为她已经死了,不还是听之任之?由何曾派人寻过事件的真假、关心过她的下落?
  想着,心下更冷了。
  他的手却不放开,低低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自今日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共赴黄泉!”
  说罢,一下子起身、将她横腰抱起,向内室床榻走去。
  祝九单手揽着他的脖颈,平静且冷漠的望着他,嘴唇微微扬起,面色却犹如冰川。
  他自行宽了衣袍、解了罗带,翻身压上床来,一边轻柔的解开祝九的衣襟、一边贴紧她耳旁,呢喃道:“九儿,我要你……”
  祝九径自躺着,慵懒道:“不嫌我肮脏的话,随你便。”
  他的身子一僵,柔滑的舌尖顿在她的脸颊一侧,不会儿,又开始轻吻起来,伴随而至的则是他的低哑嗓音:“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会嫌弃你?”
  “你忙你的,我困了,先睡了。”
  祝九懒得理他,说罢,头一歪,闭上了双眼。
  岳云一怔,而后伸出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肌肤,舌尖轻轻吻上她的唇,由最初的轻柔忽然转为霸道、撬开她的齿、肆意吸吮起来。
  他怎么会嫌弃她?!
  心中无尽的苦涩袭来,竟是那样的难奈。可此时此刻,除了这样的拥着她、要了她,他还能用些什么来温暖她、慰藉她、给予她呢?
  他肆意吻着身下这具曾经朝思暮想的身体,吻遍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吻那些疤痕,吻那些他怎么也无法吻到的、她心中最深处的残缺。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我本来就是女人,谁让你们都不信!”
  “……关公追着追着,就追到月亮里去了……”
  “如果一个人叫洋葱,走着走着就哭了,这是为什么?……呵,因为,他被自己呛哭了……”
  脑海中,一幕一幕,浮现的都是那些早已逝走的场景,灵魂深处,一张一张,想起的都是那些早就渐渐模糊的笑魇……
  他觉得自己的心颤抖得厉害,更加紧的拥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忽地消失不见,再也找寻不到。
  一只大手揉捏着胸前那片柔软,另一只手则向下探去。
  当他的修长的手指碰触到她最私密的所在时,压抑好久的落寞得以释放。她知道,这是埋藏了好久的激情。在日日的争斗中,在夜夜的难眠中。在晴朗的蓝天下,在下雨的石径前。她平静的遮掩着这激情,无人知晓,只是自己揣摩。而现在,却有了这样的一个男人,给予它们机会,让它们新生,使它们在黑暗中绽放。那么鲜艳,那么绚烂。
  祝九一声低呼,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微微睁开眼,忽然莞尔一笑,在他嘴唇离开的片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