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04-18 10:48      字数:4754
  周天表情僵硬的对张弈含笑笑,此刻也想到了其中的含义,如今焰国好转已成定局,却从未有过一次翻案之事,朝中因为皇宫每日都有宵小光临,更无人敢提,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这些宵小不是他们之后。
  现在好了,自己这首诗一拉出去,回头再挖出是自己写的,估计很多人为了‘揣测’出的圣意都能把隐藏起来安分守己的人也杀了,解皇上心头之恨。
  周天看着张弈含果然这样想了的脸,非常痛心的想把这首诗埋起来,但看着周围二十多双眼里的欣赏,她没脸办这件事。
  周天懊恼的想,早知如此该把苏义带身边,一把掀了这张桌子,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写的抵赖过去,现在可好……
  对啊!周天眼睛瞬间一亮,把扳指捏食指中间,对准了放置绢纸的桌腿。
  周天刚要下手,突然锦纸被人捧了起来,与刚才张弈含写的那一首一起被拿了下去。
  周天要哭的心都有了,她不就是没回宫出来吃个夜宵吗,至于这么整她!万一被孙清沐知道她一个月别想清净。
  周天顿时捶胸顿足,暗恨自己不该贪图这首诗字体简单导致千古恨,想想‘春眠不觉晓’‘草长莺飞二月天’‘牧童骑个大黄牛’最不济还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怎么就该死的选了‘离离原上草’!
  靠之!离离原上长个屁草!
  周天是悲苦悲民的好皇帝,是心系广大人民群众的好主席,是一心扑在三农建设上代表了焰国现今生产力、代表了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了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领导人,绝对不是眦仇必报、赶尽杀绝的屠夫!
  周天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无力回天的看着果然被高高挂起的《草》,嘴角僵硬的扯动了三下,目光坚定的折回身,拿起还未来得及撤走的笔墨、袖子一挽!
  小二们立即眼尖的铺平锦纸,镇住纸角,恭敬不失谄媚的来了句:“请。”
  众人见周天又开始提笔,纷纷再次看了过来,虽然刚才那首诗不见的多好但字绝对登峰造极,只是为了一睹字的风骨。
  周天想了一下,摊开纸,右手提笔而动: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周天放下笔,心中顿觉舒畅,觉的自己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名声挽回了点颜面,大家就别只记得她玩男宠弄出个男宫吗!
  夏学华、辛述、段敬槿、张弈含等人此时是震惊了,刚才的那首顶多是首朗朗上口的诗,诗中虽然有千丝万缕的意思,但也不及直抒贫苦大众的心声来的震慑人心,也更容易得到共鸣,因为谁不共鸣极有可能是不体恤广大群体的恶人。
  何况除了这些私心因素,这首《锄禾》确实是一首好诗。
  周天可没闲情跟他们缅怀这首她七岁才会背诵,被家人讽刺了四年朽木不可雕也的深仇大恨诗,她赶紧催促小二:“挂起来,挂起来。”让大家知道她是三个代表的好皇上。
  小二这次为难了,但也看得出此人在这些高傲的学子中也非常有地位,可再有地位咱也要守规矩不是。
  他没在这首诗里面看到写春的意思,挂出去会被老板扣月钱,但若是不挂出去得罪了他,万一他高中状元,他也得被老板扣月钱,小二难为啊!“这……”不合规矩。
  周天殷切的看着他,睁着狭长的萌眼,愣从霸王之气的气质里挤出点小女儿的讨好,就差喊声‘偶吧’,让她摆脱孙清沐喋喋不休的念功。
  小二被看的非常不好意思,但也豪情万丈的把锦绢拿在手里!决定!挂了!
  周天终于松口气。
  四边此起彼伏的赞叹声终于入了她的耳朵:“好诗,周兄怜苦天下百姓,实乃我文人楷模。”
  不甘落后的赞叹也跟着响起:“周兄如此有心,宫某佩服,天下百姓均是你我衣食来源,是我等未为他们着想。”
  “周兄此诗堪称绝唱,若是能得直臣一观,必当殿试有望。”
  “状元也不为过,哈哈。”
  看戏的不怕事大,再怎样干净的一群人,也有心怀叵测之辈!周天当没听出他故意让别人针对自己的意思,只是一心惦记着她能不能逃过一劫。
  此时楼下突然响起了琵琶声,轻抹慢捻的试弦音如云开之月瞬间融入人们的心底。
  周天也下意识的看了下去,能在试弦时便有这等功底她认识的也才三人,此人琴音堪称绝妙。
  琴音慢慢形成,行云流水拨开云雾般的清凉在听风院整座大殿内响起,瞬间压盖了诗坛内的热火朝天,吸引了听风苑所有人的目光。
  周天甚至看到了几位友人脸上露出痴迷的期盼。不禁更好奇的向下望去,却悲苦的发现她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弹琴姑娘的背影,但依然能从小小的背影里感受到她背脊挺直,手捻琴弦的坚韧。
  一首别开生面的《春江花月夜》陪着幽寂的琴音从她口中唱出,那难以形容的美妙瞬间让周天通体舒畅,人分三六,音更是七八,天赋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显然此女歌声之美堪称罕见。
  至于罕见到什么地步,周天觉的如果自己是男人,一定把她掳进皇宫力排众议封她为勤音妃,等自己死了也要让她殉葬继续听她为自己奏彼岸曲。
  ------题外话------
  周天!让你主子一天多更点,不会屎啦!
  周天曰:死鸟想要票还不想多更。脑残中…。
  ☆、375上吉
  黄烈不受琴音影响,依在栏杆上站在周天身边,称赞道:“喂,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说着把手里的果酒递过去,谄媚的低在他耳边道:“字写的真漂亮比他们都好。”
  他还没见过平日高傲的十少和段敬槿都无话可说的样,显然周天让他大开眼界。
  “哪里。”周天习惯性的谦虚一句,接过果酒,由于距离太近,呼吸难免有所刮蹭。
  黄烈顿时愣了一下,他最后一句是凑在周天耳边说的,本意是不想他的好友听到,却不想对方的呼吸落在他脸上,让他愣了一下。萦绕在鼻尖的香气陌生的令人悸动。
  周天继续道:“你也不错。”如此好听的琴音都听不进去,应该是五音不全吧,呵呵。
  黄烈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不知是被那奇怪的香气熏染还是近看他的皮肤太过人,总之心弦莫名的骚动一下,连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指腹时,觉的出奇嫩滑:“哪……哪里……”
  周天被他莫名的羞涩弄得不明所以,这小子酒喝多了?
  黄烈顿觉自己有病,急忙挥开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努力振作精神,见周天对琴音感兴趣,不禁压下心底的异常不信邪的又凑近周天道:“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她很少出宫,确实不知道。
  黄烈立即来了兴致:“唱曲的是听风苑从解意楼挖来的台柱,上吉,声音动听吧,这首曲子说来挺惭愧,你知道是谁作的吗?”
  周天嘴角僵硬的看向他,好像该说唱曲的人吧,上吉?上级?现在还不太流行这种说法,但名字很吉利,想登科的可以跟她喝一杯安慰自己也好啊。
  黄烈见周天没答,以为他外地来的不知道,有凑近些周天,鼻尖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让他舍不得离开:“是皇上。”然后又自顾自的道:“没想到吧,皇上那样的人也能写出如此好的诗曲。”
  周天眼角抽动了一下,坏心的凑近黄烈问:“皇上哪样的人?”
  黄烈没料到周天会靠近,当看到周天靠近后过分细嫩漂亮的面孔时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看着他脱口而出道:“杀人如麻、妄自尊大、一意孤行、**无礼。”
  周天闻言突然轻声笑了,听着耳畔悦耳的歌声,顿觉心情不错,除了第一个形容词,剩下的挺新鲜,不过想想也是,她这两年确实没让朝臣说话,但他们也得敢说。
  黄烈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早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直觉的周天笑起来真漂亮,呆愣愣的眼里只剩下周天美丽的笑脸。
  周天很民主,再次以行动证明自己不会对事实的评论发火后,绕回正题:“上吉有什么不一样吗?”
  黄烈表情变的扭捏,羞愧的垂着头不自觉的与周天拉开一步距离,他怎么可以对兄弟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她,她是十八驸马喜欢的女子,十八驸马想纳她为侧夫人,除此之外珍品斋的赵主喜欢她,不单如此……”
  黄烈讨好周天般的迫切道:“她前几天向孙清沐大人递了赛琴会的战帖!”这才是上吉姑娘瞬间成名的原因,孙大人可是皇上的宠人,她竟然敢撬皇上墙角!?
  周天闻言惊讶的睁大的眼睛,孙清沐又招蜂引蝶了?果然人优秀了是非多,孙清沐是多低调的人啊,还连续不断的有女人扑,真可怜,想来这些天他放在她面前上面写着可观可不观的大厚折子是参他私生活的吧。
  周天真心为孙清沐捏把汗,论琴功,莫凭也不差,她怎么不去找莫凭下战帖?周天对此女的印象瞬间不好,连带着觉得她声音也变得难听!
  周天觉的自己挺倒霉,若不是焰宙天够暴力给她打下了良好的感情‘稳定’基础,成天被人这样撬墙角她早晚带绿帽子,周天不禁对苏义家那‘大嫂’也不满了几分,还有沈飞妖艳的模样,估计想跟他白头偕老的人更多。
  周天顿时觉的自家头上帽子的颜色非常危险啊!
  黄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周天表情的变化,盛都这些事不是秘密,他没觉的自己说错。
  张弈含趁琴音独响的空隙看向角落里的皇上,心想,他知道下面弹曲人向孙清沐下战帖的事吗?
  段敬槿没动,他坐在座位上如常喝着果酒,国字脸上仿佛刻着焰国国徽,不苟言笑、油盐不进,仿佛周围的喧闹与他无关。
  辛述对此不感兴趣,家妹的琴音已少有敌手,何况再美的东西听的多了也没有兴趣,他只是对家妹口中的‘上吉不识抬举’,有些认同,尽管这位上姑娘漂亮不假,入幕之宾也身份高贵,但这并不是她能随意用脏手向孙清沐下战帖的资本。
  骨子里等级观念很重的辛述有些不喜上吉所为,孙清沐如今的官位虽是从二品但实则比宋老丞相更有话语权,试问如今朝中谁人不敬清沐一声大人,岂容一小女子随意下帖!
  可以琴上的行道,他们这些人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辛述还是能感觉出朝中达官贵人的不喜,比如莫凭莫大人最近没在写信给孙大人比琴,显然不想与某种人沦为一丘之貉!
  周天知道上姑娘窥视她的男人后对她的背影顿时没了兴趣,端着酒坐下来,与黄烈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至于那些不知道是被美色还是声音吸引的人,她懒得多看一眼。
  周天还是忍不住问黄烈:“十八公主不管驸马吗?他能娶这位上姑娘。”
  黄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里正为自己莽撞的心思不断唾弃自己,想不到他竟然会是他最唾弃的那种人:“怎么不可能,公主很威风吗!当朝公主们除了有封位的几位先后所出的公主,其她公主只是顶着皇家的名字而已。”
  说到这里,黄烈知道的就多了,他家不是靠科举和祖荫入朝,全凭乱七八糟的消息稳住家里的地位,何况这不是秘闻的皇家消息。
  “不单十八公主,很多公主对驸马没有话语权,驸马家家世好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至于公主以往连名声都不用顾忌,夫家可以直接给她们难堪,不过,最近一年好了点。”
  黄烈压低声音:“皇上的名望越来越高,那些驸马们也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皇上对先帝其他子嗣不友善众人皆知,驸马们怎么可能把公主们供起来,没有封号的公主有人肯娶就不错了。
  前些年皇上不仁,公主们更惨,那些驸马和驸马家的官员在朝中受了先帝和皇上的气,就拿公主出气,都是皇家血脉为难公主也能满足他们变态心里,现在不敢做的明显,就让女眷找着名目立规矩,哎,十八公主能说什么,十八驸马如果喜欢这妓子,十八公主还不得赶着上去叫妹妹。”
  周天闻言脸上顿寒,心里十分不自在,原来她不友善的态度,被人拿来这么用了!对付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拿奏折砸她龙案上,她也敬他们一句!“十八驸马是谁?”周天表情不善!
  黄烈没有多想,以为周天也不耻这些人:“能是谁,营造司的杨家,跟盛都的李家是世家,与河道的水监司交好,金银铺地成河,商都四大商家之一,不过……”
  水渠?周天没有多问。
  黄烈不得不认:“杨老爷挺有本事,十八公主高攀杨家是事实,杨厚望你不认识吧?我告诉,段敬槿跟杨厚望关系很好,你自己想去吧。”
  周天想了很多,能跟段敬槿那样古板的人交好,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