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04-18 10:48      字数:5011
  林微言骤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她绝不会让林家就此没落。
  周天牵着依瑟上前,带着她越过跪着的众人,把她带到明显年迈的夫人那里,温和的开口:“辛老夫人可安好。”
  跪着的年迈长者诧异的抬头,白发如山高高束髻,红光满面祥和慈爱,一身深紫子夹衣绣花小袄衬得老奶奶无比精神干练:“这,臣妇不敢当。”
  周天亲自扶她起来,为了不让依瑟接下来难做,周天对老妇人非常恭敬,大声在老太太耳边道:“您是两朝老妪,看着我父皇长大有什么敢不敢当的,辛老妇人快请起。”
  辛老太太被太子的礼遇惊的心肝惶惶,心想这是咋了要杀她儿子吗?还是太子摔傻了?
  但不管辛老太怎么想也没胆表现出来,只能颤颤巍巍的被扶起,等着这位传说中阴晴不定的太子做些什么,莫非他是看上了哪家的儿子,现在来捉那儿的母亲!
  周天扶着辛老太坐下,牵着依瑟的手上前;“老夫人,你还认识瑟瑟不?丞相家的依瑟。”
  辛老夫人不聋不花,但是自己认为其实有些聋了,但认人还行:“瑟瑟……可是岩尰那娃的小女儿?”
  “正是。”岩尰都是几个孙的爷爷了还娃:“这是她的小女儿,本宫未来的太子妃,本宫想让她在此叨扰老夫人片刻,老夫人可方便!”
  辛老夫人被太子礼遇的战战兢兢但更飘飘然,心里想着太子这主子不错,说话客气人也俊俏:“好,好,承蒙殿下看得起老身。”
  宋依瑟急忙乖巧的屈膝行礼:“依瑟见过老太君,老太君安康。”
  辛老太君立即把丫头扶起来,她可不敢在太子面前让太子妃真拜下去,但这份虚礼得请她领依瑟的,说来依瑟这孩子也可怜哎……“好孩子,长的果然漂亮,跟殿下真乃天生良缘。”
  宋依瑟不好意思的垂头一笑:“老太君谬赞!”
  周天见状心满意足:“就麻烦辛老夫人了!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辛老太君闻言急忙要跪地相送。
  周天赶紧把他她扶起来,历朝历代都有尊年长者的风俗,周天还是知道的:“快别了,从今以后本宫特准老太君见了本宫和皇上不用行礼,享受焰国高夫俸禄!”
  距离辛老夫人最近的辛家儿媳立即兴奋的跪谢:“多谢太子恩赏,辛家一脉定为太子鞠躬尽瘁。”
  辛老夫人呆了一下回神,眼睛光闪闪的高兴,她九十多岁高龄,本以为踏入棺材的时候都不会有封号,想不到今日……“老身一定为太子照顾好太子妃。”
  周天笑了:“多谢太君了,瑟瑟照顾好老妇人,我先走一步,老太君告辞!”
  群人跪:“恭送太子。”
  角落的人影颓然的掐紧自己的手指,怨恨的目光稍纵即逝,为什么那人不是自己!为什么他看也没看自己一眼!那个瞎子有什么好!
  周天离开,亭内在依瑟的一声:“老太君请起。”的声音顿时长长的松口气,虽然心惊太子今日的好脾气,但纷纷上来恭喜老太君,捉摸这辛家今天可有了高枝。
  也有人把目光落在了微笑的宋依瑟身上,太子今日礼贤下士可都是为了她不受排挤,莫非太子斥责将军是真,重新爱上太子妃也不假,没有儿子在宫的夫人们立即高兴了,有谁愿意看到一国储君喜欢男人的。
  因为太子的这点好,人人都会太子有了轻微的改观,太子只有娶妃、有子才是焰国有福。
  那些被赶到角落的人更加被挤的远,教唆贵妃出轨这是多大的罪名,被太子杀了也是他家活该,如今太子不过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贬了他家几级,不过如今看来,将军的面子也只能抚及这么点了,以后他们林家可要当心了。
  角落里有人狠狠的撞了林微言一下。
  林微言顿时看去,但每个曾经的闺友似乎都有嫌疑又似乎没有,林微言扶着柱子站好,心里对所为的‘人’总算有了认识,当初这些人怎么对她,如今又是怎样的嘴脸!宋依瑟不受宠的时候谁知道她是谁!不过是太子的几分施舍,如今便如此目中无人!
  宋依瑟心里比更多的人能体会人间疾苦,但不踩低不自怜她亦能做的很好,即便此刻人人与她笑着她依然客气的保持特定的距离。不过多亲近也不失了颜面,依如琼林宴上的她。
  林微言看着宋依瑟,怯怯的对身边的友人道:“我……我不敢让太子妃替父亲求情,太子妃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说话。”说完林微言垂下头更显的楚楚可怜。
  “这也没办法的事,她是太子妃自然有太子妃该有的架子和威信,何况宋小姐又是丞相之女,所学所授均有做派,我们无法企及也是情理之中。”
  林微言狠狠的搅着手里的帕子,心里说不出的恶心,什么叫‘无法企及’她宋依瑟以往什么待遇这些人能摘的清,现在拍马匹一个个都挺在行,她林家曾经也出过贵妃,教养也是首屈一指!
  老太君心里高兴,简直把宋依瑟当闺女一样问东问西,兴致来了,甚至请昔日的才女为大家亲自演绎七步成诗的妙趣。
  宋依瑟不好推辞,何况她刚陪太子从才子亭出来,听了十余首诗词,心里自然早已有数,没让众人失望的三步即成。
  众夫人顿时一阵夸赞,亭里的斗诗会顷刻间成了夸耀依瑟和老太君的盛会,每位夫人熟练的展示着三寸不烂之舌直把两位夸的如天仙般重要。
  林微言坐在角落里,恢复了她惯有的甜美,侧耳倾听着众人的赞美,濡慕的望着高位上的太子妃,心里已经有了该有的主意。
  凉亭之外的地方依旧在引经据典,周天没有在亭子间耽搁看到喜欢的诗词也不出手,她心知若是闹了笑话,依瑟为她印证的‘金手指’将不负存在。
  周天把玩着手里的石头,纳闷了:“苏水渠那笨蛋跑哪去了,亏老子扔下女人给他买了石头。”
  贺惆、贺怅四下看着,他们快转一圈了都没看到人:“少爷,莫非苏大人走了?”
  周天觉的不可能,苏水渠逛‘祈欠会’能凌晨才回来,虽然这里不如祈欠会有他喜欢的东西,但逛到晚上才符合苏水渠的性格:“走,去那边看看。”
  周天突然在一座有守卫的凉亭前停下:“咱们没进去过吧。”
  “回少爷,没有。”
  “进去。”
  守卫立即面无表情的揽住他们:“每人五十两。”
  周天深知焰国的物价,顿时道:“你抢啊!五十两够买两个你!”
  守卫继续重复:“每人五十两!”
  周天很想一人给他们一拳让他们滚蛋,敢在她地头收费想死了!不过还是掂出了一百五十两扔他们身上:“小心点,别让爷在盛都内见到你们!”
  周天走出很远,两位守卫面无表情的道:“这人是从外城来的。”
  “是,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低价还这样斤斤计较,应该是仡佬城来的。”
  “嗯,没见过世面在所难免。”
  周天耳朵动了一下,忍了再忍才没返回去就想找那两人算账,但她多走了几步立即明白那两人为何如此说,这座偌大的凉亭外坐满了各色锦衣玉袍的人,整座场地如一座戏院,桌椅齐全吃食众多,台上的人被唱人以不同的价值衡量着,没桌的客人都在琢磨台上人的价值,
  周天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苏义,虽然这里人最多,看苏义坐的位置最显眼,想不注意他都难,只见他坐在最前排,叫了三次价,把台上的文人收入囊中。
  周天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人群中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周天更有气质的人亦有之,周天隐没在人群中反而并不被人注意。
  周天连续看了两场,终于知道这是干嘛了,这里是拍卖门客的地方,被买回去的人多是给花钱捐官的老爷当师爷、或是门客,为无知之辈出谋划策。
  周天喝杯茶,听到身边的人道。
  “今年的人贵了,你还是这价位买一个吧。”
  “早知这样我就前段时间出手。”
  “你争不过那些出手阔绰的,你看前面那人他几乎把所有人都买走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也许家里买官的人多,或许是捐了高官,现在上面管制度管的严,没有才学的人人自危,不多买回去几个谁也不安心。”
  “这到是。”
  周天喝着茶,心里到不反对这个市场,毕竟短期内她不能换下那些臣子,有人出谋划策总是好,但苏义买这么人干嘛?参加秋闱!周天无奈的心想肯定是,他还真敢做这些买回去的人都是终身奴仆,就算苏义不要他们的卖身契只是让他们去考秋闱,这份人情就能让这些人记苏义一辈子。
  周天叹口气,顿时觉的此事不该交给苏义去办,但周天不会无这点容人之能,给就给了。
  贺惆搜索一圈人,附在太子耳边道:“殿下,您左手边四丈处是苏大人。”
  周天放目放去,若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是苏水渠,见他身后以立了位有标签的人,料想买了门客,周天端着茶杯走过去。
  被买的人刚要提醒周天这里是他老爷的桌子。
  苏水渠已经起身想跪。
  周天强硬的扶他起来,坐到他身边:“怎么样?有你喜欢的吗。”
  苏水渠见状也不拘谨,以往在河继县两人也如此坐着,他了解太子不是拘泥形式的人也不再客气:“有,少爷身后的人师承梁画大师,属下想将来应该用的到,何况南门水利上有些图案装裱也不错。”
  周天点头,梁画是有集大成者的,古来跟随伟大建筑留名的往往有些木质大师和壁画大师,因为少所以更加弥足珍贵,但周天相信背后的人应该不具备为标志性建筑作画的能力,苏水渠用他应该有其他作用,苏水渠不说周天也不在问。
  周天靠近苏水渠:“苏义买多少人了?”
  苏水渠不意外周天会问,苏义把位置坐的那么明显,就是摆明不想有人跟他争:“除了一两个他不喜欢的,几乎都买了,从属下坐到这里到现在,一共买了三十六人。”
  周天哦了一声,苏义打算在这里凑够一百啊:“觉的这些人素质如何?”
  苏水渠道:“看少爷想在哪方面用他们,如果太高的位置,就如少爷所说,也许需要下些功夫。”
  周天早已料到,突然想起给苏水买了石头,周天从衣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给,据说是天河捡的,打算送去打磨如今还没动,给你了。”
  苏水渠愣了片刻,心情复杂的看了石头好一会握在手里,眼里露出一抹笑又散去,尽管他袖筒中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也还是觉的这块更加好看:“多谢少爷。”
  “不用,知道你喜欢这些,南城的进度如何。”
  苏水渠摸着是石头的棱角,似乎能想到太子与人讨要时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也被那老板骗了,不禁有些想笑,枉他们两人自认聪明却都栽在了一块石头分明是‘路边捡的’不过此刻苏水渠觉的它比真正水河的石头更弥足珍贵。
  周天靠近苏水渠急切的问:“怎么了!喂!你听到我问话了吗!苏——”
  苏水渠回神,笑着道:“南城一切还好,除了页雪总惹恼滕修以外没什么不妥。”
  “觉得滕修这人如何?”
  苏水渠看了太子一眼,实事求是道:“脾气很好,无奈子车页雪喊他即便喂,他都很有耐性的重复自己的名字,他看地位很准,应该修习过正规的明经书籍,若水渠没有估错,他应该来自正统且大匠学发达的国度,他对明经这一行的理论常识跟少爷一样,高人一筹。”
  周天若有所思的玩着指上的扳指:“你看出来了?”
  苏水渠在这一行很有自信:“不难推测。”
  周天心里有数,只是有一点不接,闻香院的机关不可能出自他一人之手,滕修手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机巧工匠?周天看着台上的人,骤然想到了沈飞。
  但周天随即微微皱眉,沈飞胆小怕事,应该没胆子在孙清沐和欧阳逆羽眼皮底下做文章,何况焰宙天掩杀天池的那些工匠已经好些年,沈飞不可能有机会把他们救走?若是有,这沈飞未免也太……
  周天对沈飞多了丝考量,到底是能称首的人,外貌远比作为磊落。
  苏水渠捏着手里的石头,错过了周天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沉。这或许会是他收到的最想在意的礼物,亦是他愿意无悔追随的决定,可以不计任何闲言的跟着太子。
  周天找苏水渠还有件事想问:“水渠,你觉的宋家的大儿子和三儿子如何?”苏水渠在基层应该对两个人有所了解,且即便自己此刻问了,苏水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