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04-18 10:48      字数:5025
  周天拽着床纱重新坐起,长发披散而下多了女子的柔和,周天下地的时候头发绊了她一下,周天本能的把它挽起来,随便弄了支簪子固定。
  候着的梳头小宫女悄悄的看了太子一眼,不敢提醒太子不合时宜。
  陆公公走来,见小祖宗这样挽头发赶紧给她散开,声音透着少有的责备:“太子,有些玩笑开不得,您是堂堂焰国太子,要有仪表有做派要……”
  周天拿了块蜜瓜塞他嘴里:“甜吧,进贡吧。”然后张开手臂,自有小太监为太子更衣,宽袖大摆的烧包牡丹又穿在了周天身上,但又不同于上次的款式,牡丹花瓣更加耀眼,花蕊有天蚕丝点缀,紫色更加淡雅,整片后摆大气庄重。
  小太监跪下为太子系着腰带。
  陆公公艰难的咽了嘴里的蜜瓜,继续数落用手吃东西的太子:“太子,这里是宫中您想怎样奴才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您不能在南作坊蹲下身,您是太子,是焰国之首,你有……”
  周天走到玉佩前随便指了两件,剩下的小太监托着多余的玉饰下去,周天敏感的发现,他们不像第一次伺候般发抖了。
  陆公公赶紧追过来:“还有在河边的时候,地上多脏啊,太——”
  周天赶紧把他挥开,想溜出去。
  陆公公条件反射的揪住周天没束的发丝就要数落。
  两人同时使劲,拽疼了刚精神点的周天。
  陆公公见大事不好,吓的赶紧跪下,一边跪一边打自己嘴巴:“让奴才犯浑!让奴才对太子不敬,让——”
  屋内所有的宫人见状,统统跪了下来,一下下的打着。
  周天赶紧去扶陆公公:“多大点事,你至于吗,起来起来。”
  陆公公就不,亵渎主子就是奴才不对,当然要罚而且要狠狠的罚,陆公公下死手的甩自己嘴巴,瞬间整张脸肿了起来。
  周天没办法拉开他的手,干脆把他扛起来直接向外走去。
  陆公公吓的哇哇大叫:“放奴才下来!放奴才下来,奴才沉。”
  “还打不?”
  “不打了!”
  这还像话,周天把陆公公放在门口,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子车世瞬间觉的有紫气东来,炫彩无比,恍惚看到一位踏光而来的女子,在晨昏初醒的一刻对他灿然一笑,子车世的心神骤然绷紧,说不清的感觉在他胸口蔓延,让他想伸出手,迎一缕光在怀。
  陆公公突然哭哭啼啼的进来,红肿的脸上可怜异常:“主子,你打奴才!奴才千不该万不该拽了龙须!”
  “靠!那叫龙尾!”虎须还没长呢!
  子车世瞬间清醒,不文明的用词,和后面跟着的奴仆破坏了他脑海中的景象,让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子车世收敛心神谨守心海,不再让外力侵入分毫,声音是他惯有的平和:“这是怎么了?把你的陆公公摔成这样。”
  周天坐下,长发散开,如牡丹初绽华丽尊贵,只是口气随意完全破了整体的气场多了丝平易近人的兄弟情:“少拐弯抹角的打听,他自己非要打,拦了半天才拦住。”
  周天拿过桌上的《农概》询问:“看的懂吗?鹰国给的东西很实在,有些设施我也觉的很高妙。”
  子车世点头:“可惜页雪不在,若不然可以让他看看,他对木械技巧深有研究。”
  周天也想到了他,周天刚才演算这里的抽压力都觉的很精妙,可以堪比亚历山大时期的自动贩卖机,竟能根据需求自动取水,这个鹰国果然抱对了齐国的大腿,这样精密的设计齐国也给了他们。
  但周天想想也就释然了,当代还有国家送自己‘亲妈’自由女神呢,哎,说不定以后中国跟哪个国家亲的也能送个故宫,谁知道呢:“等他回来让他看看,这样除了水车,在水库旁延伸出一条官道,装个‘自来水’什么的。”
  子车世差异:“什么是自来水。”
  “一动就流水,不用打井的那种。”周天说这句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自动贩卖机的装置跟自来水是两种概念,她只是随意一说,她觉的这事子车世不用懂,何况也不现实,还不如全国打井有意义:“在这里吃饭吧,陆公公,传膳。”
  陆公公还想为他的失误解释什么,但见太子无意听,只好下去传膳。
  子车世却听见了心里,在琢磨鹰国的这本《农概》机关部分,子车事若有所悟的道:“你对这些似乎很在行。”
  周天趴着桌子看过去,头几乎抵在子车世的头上:“嗯,是我的最爱,复原所有古机械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子车世下意识的离开他,避开那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但闪入脑海的紫色,如一大片清空下的牡丹园,想挥开也不容易。
  子车世靠回座椅上,本能的闭上眼揉揉额头,不去想刚才的所见,排除他最近总产生的奇怪幻影,可耳边的声音却越加真实的传入,如一座古钟在幽深的山林从中无差别的回荡。
  周天诧异的探前,拍拍子车世揉头的手,关切的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周天慢慢有些急切,捉着他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子车世恍然惊醒,直接从椅子上起身,避开周天的所有触碰,少了萦绕在周身的气息,子车世脑海顿时清明,声音平静祥和:“时候不早了,不打扰太子休息。”
  周天奇怪的看他一眼,无辜的坐在一片耀眼的牡丹中看着子车世,声音本能的带着几分无辜和娇气:“我刚起来。”她眨眨眼似乎在重申子车世的理由很无理取闹!
  子车世没看周天,微微笑了一下,镇定的坐回原位,已然恢复如初,没了刚才的失态,重新给人清风淡月的洒然,:“见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为妙。”
  周天盯着他:“你确定没事?”她对上次子车世的问题心有余悸。
  子车世摇头,觉的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或者是上次的后遗症总觉的周天像女人,周天此刻的坐像哪有女孩子的样子,子车世淡定的看向周天:“没事,头疼只是小问题,外面跪着的人怎么回事?”
  周天提到他们就牙疼,直接搬起脚盘在椅子上,捏着桌上的葡萄不剥皮的往嘴里塞,牡丹洒在她周围却也别有一种荆棘的美:“别提他们了,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子车世端起茶杯,看着绿液中漂浮的上好叶片不经意的问:“欧阳将军也惹你了。”
  周天仰天靠在椅子上,想着欧阳逆羽这事她也很无奈:“这么多年他确实为焰国做过很多,当所有人都退缩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上战场,虽然有些地方我并不欣赏他,但论曾经的贡献,我就不该忘恩负义的现在对付他。”
  子车世并不反对:“他确实有过贡献。”子车世用的是‘过’:“苏义呢?”提到苏义子车世不禁想起从太子寝房出来的他,一种莫名的感觉代替茶的醇香涌入陌生的心海。
  周天对苏义放心:“他在我这里,我下手方便,对不对了我也好说话。”只是别人家的没有办法。
  子车世看眼周天又移开,但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周天捋捋头发:“怎么了?很乱吗?”
  “不是。”子车世非常想笑,想到苏义和周天,子车世摇摇头端着手里的茶杯把玩,周天喜欢男人他知道,喜欢男人?子车世突然对这个问题有种说不出的兴趣。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他承认他欣赏周天,欣赏莫凭,若说喜欢?子车世摇头,除非周天是女人。
  陆公公带着端膳的宫女太监进来,待身上的寒气散去一点才靠近太子:“殿下,刚才禁卫那边来报,说跪到了时辰已经回来了。”
  “嗯。”周天吃颗葡萄。
  陆公公赶紧给她抠出来,亲自为主子去皮,然后恭敬的塞周天嘴里:“太子可是觉的解气了。”
  094闻香
  子车世不自觉的看向他们,那一颗葡萄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表情也难得的变了又变,他自觉平日小童算欺主的奴才,可也没……子车世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还是忍不住尴尬的喝口茶,不知该什么表情看了周天一眼。    周天见状,顿时呲呲牙把没咽的葡萄卡住:“喏。”示意可以喂给他吃。
  子车世忍不住笑了,瞬间点亮周围暗淡的光彩。
  周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子车世笑的时候很吸引人,让久不动心的周天心里也痒痒的,可惜她人生信奉一条准则,不对熟人下手、不跟兄弟亲热,看来她果然今晚该找个男人侍寝来冲冲兽性,可周天更偏向出去随便找一个,毕竟这里的男人们花花肠子比她多。
  子车世被周天看的很不自在。
  周天笑的很自然,
  陆公公掐着兰花指把葡萄盘拿的远远的,然后绕到太子身后熟练的把太子散落的头发束起:“太子要束什么发髻。”
  周天伸着手臂去拔拉葡萄:“随便。”
  陆公公悄悄的捉住拂尘,竹竿的一端把果盘更加外移,才高兴的继续为太子束发:“少主,帮奴才去选个簪子。”使唤人不当回事的陆公公,没觉的有什么不妥,在他心里谁能伺候主子是谁服气,谁也不能不识好歹!
  子车世彻底愣了一下,久久没回过神来,直到周天努着嘴让他看排成一排的小太监,才无奈的站起,一眼挑中了一套浅紫色的发冠。
  陆公公看着挺好看,为太子挽在乌发上。
  周天不高兴的拍拍头:“拜托,你们两个什么眼光,头上还配紫色像灯泡一样难看。”但她却没摘下来,免得被弄第二遍:“子车,吃饭,一会凉了。”
  子车世笑了笑,真是没时间在这里吃,拿起桌上的《农业概论》道:“我还有事,有时间咱们再聚,明天我的人会准时等皇上出现。”
  周天没有强留,在思考明天怎么让皇上出宫,送走子车世后,周天面色不善道:“演武院在做什么?”
  “回太子,在出练,你说的话统领大人记着呢,这么大的雨也没让他们休息。”
  周天看眼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皇城下动手的事没这么容易算了!
  陆公公恭敬的退到一边没敢接话。
  雨势越下越大,地面成小河般流淌,屋檐下的水柱如珠帘般密集,白茫茫的一片雨雾。
  大雨中的将军府气势威严,壮观森然,三万大军全部归队,跪的脸色苍白,喷嚏连连,军务烧了大锅姜汤,给他们驱寒,大雨下的军部从属区一片混乱。
  一匹快马穿过无人的街头,冒雨敲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高耸的围墙内是八进八出的大院,层层环绕包裹住一代大将府邸的风光,夜幕下雨势冲刷过假山流水,走廊上的水雾遮盖的看不见前进的方向。
  书房的灯亮着,欧阳逆羽听完左卫的汇报,依然没动靠在座椅上,桌上散落着一份翻看过的资料报告,。
  左卫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心里不禁惊了一下,不敢多言的侯在一边也不吭声。
  过了很久,窗外的雨小了一些后,欧阳逆羽才收回目光,声音有些疲惫道:“这次是我们欠缺考虑,皇城下动手,我和苏义难辞其咎。”
  左卫立即单膝跪地:“是属下无能,自作主张,带兵进攻。”
  欧阳逆羽摇摇头,若不是他默许左卫不敢这么做:“我心里有数。”他今天提审了林天纵,审案走入死胡同后,大多是用刑,就算再清明的判官也不否认动刑是最捷径的办法,提审的六个人中交代了那天贵妃所在的阁楼的确有异常,证实林天纵确实做了什么,单凭这一点,林天纵就不能洗脱嫌弃,何况那个男人的死更让人越想越多。
  欧阳逆羽叹口气,在窗前坐了整个下午,他在反思为什么会失了分寸,至于对苏义动手,即便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左卫。”
  “将军。”
  “跟我多久了?”
  “回将军十年。”
  欧阳逆羽心想,够久了,久到彼此熟悉的从不怀疑,林家地位已是不凡,想不到还会……
  左卫试探的道:“将军……”
  “下去吧,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我一个人静静。”
  左卫不敢叨扰将军,悄悄的退了出去,心里对林大人有些怨念,想不到那件事真与林家脱不了干系!还害的将军被人议论。
  欧阳逆羽在检讨自己,从宫中回来的六位师父说起太子昨夜一夜没睡,还有那部医书,不禁让欧阳逆羽对太子的惩戒生不起丝毫反抗情绪。
  励精图治,欧阳逆羽又想到这几个字,很励精图治的太子,但愿往昔的事,他能真过去。
  将军府邸之外,一辆马车驶过此地,子车世没有向外看,只是在想是不是在这里呆的太久让他患得患失起来。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