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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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再讲 更新:2024-04-18 10:47 字数:4943
仆人:夏威尔和安格妮,是来自印度果阿地区的一对夫妻。他们负责照看别墅,每天干很多活,每月只挣15美元。
动物:3只狗、10只鸡、一大群鸽子和金丝雀。
年收入:8万——9万美元(包括露那和莱利的收入)。
居住:1850平方米(住房9间及一个3居室的别墅)。
房价:22059美元。他们在1974年以分期付款方式买下房子,直到1992年政府豁免了他们尚未交完的房费。
奢侈品:父母的住房安装了华贵的意大利式浴室用具,在他们的地下室还有一个游泳池。
营养:早餐——鸡蛋、乳酪、面包、蜂蜜;午餐——鱼、鸡、米饭、沙拉;晚餐——汤、冷肉、沙拉。
运输:有4辆小轿车,车里还装有电话,交通及联络都十分方便。
财产:两台电视机,两台立体声收录机,两台录像机,4台收音机,5部电话。
埃塞俄比亚的戈图一家
原本已十分贫瘠的土地又被过度开垦,使这里的人们生活在世界上最贫困的边缘,这些信奉基督教的农民吃谷类、烧牛粪,并千方百计地应付已经少得可怜的消费。
家庭档案
父亲:戈图,30岁,农民。
母亲:热妮布,25岁,家庭主妇。
儿子:特斯姆,10岁;克布,8个月。
女儿:莱克,8岁;玛姆,7岁;慕鲁,3岁。
家畜:两头牛、两头驴、一匹马、两只羊、8只鸡、一只狗。
年收入:100…150美元(所需物品都是通过实物交换得到)。
居住:110平方米,2间平房。
营养:食品严重缺乏。早餐——烧大麦、面包、咖啡;午餐——没有;晚餐——蘸辣汁的面包和咖啡。
劳作:戈图家有6亩地,他每天要在地里干12小时,妻子则要干18个小时,拉粪、担水、做饭、照看5个孩子,她还常拿着自家的产品到市场上去换东西。
生活观:戈图有三年级文化,能读书,可他没书看;他是个基督徒,可是没有《圣经》;他有一个小收音机,他喜欢听;可没钱买电池;他想送孩子上学,可没钱交学费。尽管如此,他认为自己“不算穷”。
卫生保健:“厕所”就是离家不远的一个小树丛,最近的一个诊所要步行3小时。
以色列的扎克一家
内战和经济上的困难,使得在特拉维夫的生活每天都像是一场拼搏,但是作为战争的幸存者,这对年轻的夫妻已看到希望——他们的孩子将在和平中长大。
家庭档案
父亲:丹尼·扎克,32岁,厨师。
母亲:罗妮特,26岁,打字员。
儿子:亚夫,4岁。
女儿:娜尔,9个月。
教育:丹尼没读完高中便因故退学,后来受到18个月的厨师训练;罗妮特高中毕业并学过电脑。
年收入:1。8—2万美元。
居住:280平方米,一套两居室的公寓房。
房价:9500美元。
工作:丹尼上班只要步行10分钟。罗妮特在家上班,每天在电脑上工作几小时,为一家侦探事务所录入资料、打制文件。
营养:一家人在食物上很节俭,丹尼在工作地点吃饭;罗妮特午餐是菜、沙拉、肉;孩子们晚餐吃鸡、乳酪、沙拉。
财产:一台洗衣机,一台电视机,一台组合音响,一台收音机,一部电话,四个防毒面具。没有枪支。
运输工具:有一辆小汽车,但极少使用,因为要使它运转起来花费是很大的。
娱乐:假期是没有的,也没有钱去消遣,但每逢周五下午,全家人都到海边去游玩。
中国的吴巴久一家
三个家庭住在一个大屋顶下,这些工业化了的农民,每年的生活费只相当于富裕的美国一家人一周的收入,可他们觉得比起10年前已经好得多了,很富足。
家庭档案
父亲:吴巴久,59岁,农民。
母亲:高续仙,57岁,家庭主妇。
长子:文得,30岁;儿媳:李建香,28岁;孙子:吴东,8岁;孙女:吴西,3岁。
次子:文波,25岁,儿媳:李蓉,25岁;孙女:吴雪,3岁。
动物:猪、鸡、鱼。
教育:除父母外,都上过正规学校。
年收入:1000…2000美元(全家人)。
居住:2层小楼,包括3个厨房,5个库房。
营养:一家人吃得很好,午饭——汤、鱼、芹菜、藕、萝卜、豆类、米饭。
工作:有明确的分工,男人每天在鱼塘干8小时,女人种菜、喂猪、看孩子。
休闲:晚饭后,全家人都看电视新闻,之后便聊天、休息、看电视剧等,一般每天看电视时间超过两个小时。两个儿子都有收录机,吴巴久有一个收音机。他是生产队的前任队长,有时晚饭后还要去开会。
信仰和希望:不信奉宗教,有时供奉他们的先辈,他们也喜欢物质享受,希望有一台30英寸的彩电、一台录放机、一台电冰箱及一些有效的治疗鱼病的药品。
波西尼亚的罗克曼一家
窗外枪炮声不断,子弹在他家狭小的空间飞过,这个退休医生和他的家人正为生存而挣扎。买一小桶胡萝卜罐头要3美元,而全家每月的生活费是21美元。家庭档案
父亲:罗克曼,67岁,退休神经外科医生。
母亲:娜费嘉,65岁,家庭主妇。
女儿:阿瑞娜,26岁,会计和打字员。
女婿:尼亚德,23岁,士兵和理发师。
外孙:奈亚,2岁。
教育:罗克曼医学校毕业,娜费嘉高中毕业,女儿有会计学位。女婿由理发学校毕业。
年收入:200—300美元。
居住:216平方米,一套三间的楼房。
营养:早餐─麦片粥;午餐─没有;晚餐─罐头中的肉制品、土豆、汤、米饭、沙拉。
工作:女儿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寻找食品,躲过呼啸的子弹,她到市场上去细心地搜寻,因为配给的食品少得可怜。每周还有两次,她推着小婴儿车到一公里以外的井边去打水,要装满15个塑料袋。尼亚德每个月有16天上前线,12天在家开业理发,但城里时常停电,他常为不能用吹风机发愁。
逃命:1992年的一天晚上,塞族人袭击了女儿一家住的小镇,两口子紧抱孩子,抓了一只皮箱逃了出来,步行6个小时到了父母的家,一直住到现在。
袭击:先后有16颗炮弹击中他们住的楼,一颗打坏他家的凉台。步枪子弹经常尖叫着飞进家中,穿透了书本、衣服、砖头,但没人受伤。罗克曼居然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镇静地为他种在凉台上的土豆烧水。
燃料:一个烧木柴的炉子,一天的饭菜都是用它来做。把纸用水浸湿后裹在树枝上再晾干就成了燃料。在邻居铜匠的炉子上,他们可以烧工水。
财产:一台电视机,一个收录机,一个收音机。
Number : 5550
Title :聂鲁达散文诗选
Author :巴勃罗·聂鲁达
Issue : 总第 169期
Provenance :黄河文学
Date :1995。2
Nation :智利
Translator :陈实
远方的女子
这女子刚好装满我的手。她皮肤白皙,金发,我会用手捧起她,如同捧起一篮木兰花。
这女子刚好装满我的眼睛。我的目光拥抱她,我的目光拥抱她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见。
这女子刚好装满我的欲望。在我的生命的烈火前面,她赤裸着身体,而我的欲望把她像活炭一样燃烧。
可是,远方的女子呀,我的双手、我的眼睛和我的欲望的爱抚,都是留给你的,因为只有你,远方的女子,只有你刚好装满我的心。
英雄
我发现了我的英雄,正好在我去寻他们的地方。仿佛是我把他们装在我的忧虑里一样。起初我不知道怎样识别他们,如今熟悉了生活的布局,我已经懂得给他们赋予本来没有的性质。可是我又发现自己被这些英雄压迫得太累了,只好放弃他们。因为现在我要的是在横逆之下伛偻的人,是挨第一下鞭子就尖叫的人,是把人生看作没有阳光的潮湿地窖、不会笑的沉郁的英雄。
可是现在找不到他们了。在我的忧虑里充满了年老的英雄,昔日的英雄。
为留住记忆而挣扎
我的思想离开我去流浪,现在走上一条友善的小径。我摒除一切激烈的悲伤,停下来,闭上眼睛,在某些遥控远的时间和地点的气味里软弱下来,这种气味是我自己凭着对生活的谦卑挣扎保存下来的。人只生活在昨天里。“现在”只是各种欲望的赤裸期盼,是因缺乏爱而衰老的临时誓约。
昨天是一棵枝叶披离的树。我就在树荫下回想。
忽然,我诧异地看见成列的朝圣者,他们像我一样到这小径来了;他们的眼睛充满回忆的喜悦,他们唱着歌回味过去。反正,我知道他们改变是为了维持不变,他们讲话是为了沉默,他们张开惊奇的眼睛观看星星是为了闭眼记住……
我躺在这新路旁边,我徒然努力留住泛着涟漪流过我身上的时间之河。
沙
这些黄色花岗石的颗粒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超越的。(白色的沙、黑色的沙附着在皮肤和衣服上面,不可感知但充满侵略性。)这些黑岛的金色沙粒就像最微小的岩,似乎来自一个毁灭了的行星,它远远地在上空燃烧,又摇远又金黄。
整个世界沿着这多沙的海岸,伛偻着,搜索着,找寻着,因此有人把这海岸称为“失物之岛。”
海洋永远供应着浸蚀的木材、青色的玻璃珠、水松塞、被波浪打磨过的破瓶子、蚧、海螺和蛤贝的残骸、被吞噬以及因长期的压力而变成残破的物品。蜿蜒的科查育约草在脆荆棘丛或者小刺猬之间,是穷人的营养品,浑圆而无穷无尽的根枝藻,像滑动闪亮的鳗鱼一样,总被无言的浪、被追逐它的海赶上沙滩。已经知道,这是地球上最长的海产植物,可以长至四百米,借巨大的吸盘附着在岩石上面,又借一段浮体支持自己,同时以千万个琥珀色小乳头喂养大蓬的头发。我们是一个小国,可我们的翅膀非常巨大,我们被大海冲刷的头发非常长,我们在这大海的仓库里是阴郁的存在,像鹰在安第斯山上飞,像一切信天翁类族希望在智利海团聚,像抹香鲸或者北极鲸潜入我们的海域而侥幸生存下来。
Number : 5551
Title :无缘坂
Author :张承志
Issue : 总第 169期
Provenance :中国青年报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真的,随着人的年龄的增长,有些往事的回忆,不,也许不算回忆,而只是一种在刹那间闪过的滋味儿,会愈来愈深地保留下来,永远在心底清晰地萦绕。比如,我就特别喜欢独自沉浸在一种想象中:好像我正一下撞开蒙古包的小木门,用袍子袖口使劲抹抹自己的鼻头,同时连眼也不抬地嚷一声“额吉——”
这是蒙古语“妈妈”。我想象着自己的声音:又短又干脆,里面有“冻坏啦,饿死啦,我辛苦啦……”等等味道。
后来,到底是懂事多了。不过,我总为自己再喊不出那么地道的一声而遗憾。
在家里,有时我偶尔停下手中的笔,突然瞥见妈妈正在外屋呆呆地坐着。斜阳照射着她满头的银发,一瓶打开的胃蛋白酶放在旁边。——她不肯惊动我,宁肯忍着胃疼。每当那时,我很想喊她一声,但常常喊不出来。
只是有一年到伊犁工作,我跑到一家哈萨克人的三角帐篷里躲雨。那哈萨克老女人晃晃茶炊:没有茶。她一弯腰跑出去,消失在蒙蒙的雨帘里。一会,她双手抱着一盆酸奶子钻进帐篷,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呶!呶!”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把那盆奶子递了过来。
我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切夏!”
这是哈语“妈妈”。想了想,我把课本上读来的知识加上,又喊道:“切夏姆!”这个m是领属附加成分,应该是“我的妈妈”的意思。
她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这么喊对不对呢?我一直没搞清楚。反正我一直这样称呼她,直到我和她分别。
当我来到日本,从走进成田国际机场那令人瞠目的豪华大厦的一刻起,我已经不再想这些事情了。在神田书店街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书的海洋中,在池袋60层高的摩天楼旁的古代雅利安博物馆里,在国会图书馆亚非资料室明亮的巨窗下,我总是想:这儿不是抒发那些粗糙的牧人式情感的地方,还是像那些连一寸长的铅笔头也舍不得丢掉的穷人家孩子一样,默默地、争分夺秒地学习吧!
第一次听到佐田雅志的《无缘坂》时,我并没有在意。后来听他唱出了这样的句子:
忍啊,这难忍的无缘长坂
我那咀嚼不尽的
妈妈的微小的人生
我感到一种震动。日本人,被有些中国青年想象成终日挥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