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青词      更新:2024-04-18 10:46      字数:4856
  景玄默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就连所谓的太子党,无一不是借靠近他找机会杀他。他想要和平的顺利的继承皇位,谈何容易。即是如此,他便一副雪肌梅骨潭心冰血,于万万人中昂首的活着。
  “将那女子宣来,让朕看看。”景盛帝打破了沉默。
  “儿臣用刀在她的腿上划了这么深这么长的口子”景玄默漫不经心的比划着,神色自然,“她在床上躺个半月便能下地,到时,儿臣带她进宫拜见父皇和母后。”
  徐知达流露出了慈祥的模样,惊讶的问:“为何用刀划她?”
  景玄默清声道:“她不听话。”
  徐知达是知道景玄默的冷血手段,有不少男姬是笑着进太子府的,骨头都不剩的当了文物。他深不可测,早就该死的他,却活了十余年了。她不得不需要尽快除去他,可是,她一直就没有放慢过除去他的步伐,偏就是一直无法得手。
  即使徐知达已当了十二年的皇后,与皇帝朝夕相处,没有一次红过脸,也不敢提换太子一事。当年立太子时皇帝说的话字字在耳:可自杀不可言。
  当年皇帝的冷血果断,与此时的景玄默很是相似。而此时的皇帝,比当年的更甚。
  徐知达带着几分戏笑的姿态轻道:“乡野少女毫无教化,难免性子烈野,不易驯服。”
  “皇后娘娘说的是谁?”景玄默长长的睫毛先是缓缓垂下,而后渐渐的斜挑,深潭般的眸子里流动着冷硬的光芒,声音极轻极淡,却似结了千年之久的冰针,极冷极利,根根都刺向一方。
  想要表面上的和平,就不要贸然触犯他的人、他的事。
  徐知达打个寒噤,心神惧颤,一时语凝,不由得暗恨:你不过就是仗着你皇帝老子护着,等你皇帝老子一死,你连一日也多活不了。
  景盛帝慢条斯理的饮茶,置若罔闻的欣赏这一幕,事实上,他已欣赏了十余年。
  徐知达微微笑,答得简单:“本宫只是一时心生感慨,并无所指。”
  景盛帝见冷肃的气氛结束了,便开口道:“太子妃听话固然是好,也要有来历。”
  景玄默应道:“是,儿臣回府后,问清她的来历,禀明父皇。”
  徐知达恭声道:“臣妾以为,太子妃之位还需慎重,若是出身与品形不能服众,恐会让朝中元老大臣们自觉扫了颜面。”
  “皇后所言有理。”景盛帝视线一转,便吩咐说:“玄默,你先回府吧。”
  景玄默应是,行礼后退下。
  徐知达眉头皱了皱,见景玄默走远,叹道:“皇上是任由太子无视朝纲?”
  景盛帝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已是六年,太子府里终于有个女子了。”
  徐知达不急不恼的道:“一个从闲清王府里出去的女子。”
  景盛帝的眼神斜睨过去,道:“有劳皇后挑选个比那女子好的太子妃。”
  徐知达便问:“何谓好?”
  “令众人心悦诚服的好。”景盛帝笑眯眯的迎上她的释然。
  “臣妾领旨。”徐知达毫不迟疑。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在徐知达的唇角,可偏偏就是被景盛帝察觉到了。
  树大,招风啊。
  由一名小公公引路,景玄默步伐稳健的走出四象殿。
  小公公很轻的说:“今日一早,五皇子见过皇后;皇后又偷偷去了峰居寺;皇上派的是庆王守皇陵;皇后有心把她的侄女嫁给吏部侍郎白大人。”
  景玄默神态自若的向前走着,紫衣迎风,似什么也没听到。极尽尊贵的皇宫宛如一副华美精湛的画卷,在他的脚下缓缓的铺开,悄无声息的抚过他的指间眉梢,再缓缓的卷起。
  出了四象殿,景玄默便乘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给,熙华特意为太子挑的。”斜卧在马车里的熙华,将几本册子塞给了景玄默,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多看看,攒点经验,免得到时闹出笑话。”
  景玄默翻了翻册子,神色平平淡淡的,随手搁在了一边。
  不愧是特意挑的,真是无比香艳的春宫画册。
  “不看?”熙华懒懒的说:“有件事,熙华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提醒一下太子。”
  “说。”能让熙华考虑一个晚上的事绝对非比寻常。
  “歌细黛,哦,不,准太子妃,好像不是处子。”作为生死之交的幕僚,熙华有责任提醒。
  景玄默一敛眸中的清淡,瞬间散出冰冷的辉光,侧目看向熙华。
  “根据熙华的观察,她偶尔会流露出一种媚态,是尝过**之欢的女子才有的。” 熙华耸耸肩,他体会过很多女子,懂得那种媚态。
  她不是处子?已尝过**之欢?
  景玄默身形一僵,冰冷在幽深黑眸里集得不能再盛,顷刻间迸发,视线所到之处,仿佛能将一切冻结,并丝寸不留的摧残。
  熙华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太子一直不容女子近身,说女子误事,可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
  “你有那么多女人,却观察我的女人,真的合适?”景玄默说得轻描淡写。
  熙华一怔。
  景玄默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酷,“此后不得考究她。”
  “为什么?”熙华非常吃惊,简直震惊。
  景玄默没说话,拿起了春宫画册,认真的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熙华道:“太子刚离开太子府,闲清王景荣就到了,他正在府中等候。”
  不用猜也知道,景荣是寻歌细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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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所有订V与留评的同学们,谢谢,很谢谢,鞠躬
  ☆、第32章 《荣华无量》0032
  歌细黛可不要终日躺在床上养伤,待丫环为她梳妆后,她便让丫环准备一张躺椅,放在寝宫外的走廊下。
  由丫环的搀扶,歌细黛慢悠悠的下了床榻,向躺椅挪去。
  腿真的很疼,歌细黛轻呵出了口气,便转移注意力,环顾着寝宫的装饰。昨晚不曾仔细端视,今日一瞧,不禁令她讶异。
  寝宫真是干净宽敞极了,地面一尘不染,仅有必不可少的桌,椅、橱、床、灯、屏风,虽是件件彰显着皇族的至上尊贵,摆放的自然和谐,却是不免少了生活情趣。
  走出寝宫,歌细黛的第一感觉是:空旷极了。
  放眼看去,是仅有皇宫技艺才能铺得如此紧密平整的地面,一砖一瓦所构建的宫殿十分庄严、巍然。偌大的殿外,连棵绿植也没有,鸟雀恐也不敢经过。
  可见,景玄默深知自己需要什么,任何的多余都入不得他的眼,他不喜欢繁缛的华无不实的东西。
  歌细黛闲适的执身于竹制躺椅,缓缓的阖起了双眸。
  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太子府仿佛是在万尺雪山之巅,那么的安详寂肃,似无论多么灼热的太阳,都无法穿透它寒彻的肌理。
  与闲清王府的奢华、拥挤相比,太子府极其透骨的森寒。
  怪不得他那么清冷,住在这种地方,想热起来实属不易,他真是需要温暖的男子呢。歌细黛想着,不由得笑了。
  半晌,她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便轻轻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景玄默,安静的使人着迷,不知他何时回来的。
  歌细黛瞧着他,眨了眨眼睛,“被太子这般盯着看,我应是那里美得突出了些?”
  “你美得很均匀。”景玄默说的认真。
  歌细黛‘嗤’的一笑,望着他眼中的坚定,望着他毫不虚伪也毫无讨好的神色,打趣的道:“太子很懂欣赏。”
  “跟我去空波亭。”景玄默看她一袭少年装,真是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
  “好啊。”说着,歌细黛便悠然抬起左腿,她只是一动,右腿处的疼痛骤然加剧,她似不知道疼,要从躺椅上站起身,随他走着去。
  她刚抬起的左腿,已被景玄默轻按住。他清声道:“你在躺椅上被抬着去,或者,我抱着你去。”
  真好呢,有得选择。有得选择真好。歌细黛笑意盈盈的道:“来抱我。”
  景玄默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腿,将她横抱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侍卫,便信步朝空波亭走去。
  侍卫上前搬起竹椅,跟随其后。
  歌细黛依在他的怀,真是令人踏实的胸膛。她闭着眼睛静气去听,还是平稳的心跳呢,想必,他的心神已封锁,不会为谁失神,亦不会为谁而心乱吧。
  景玄默似不知道怀里的她有多柔软有多香,只是看着前方,穿行于长长的回廊,那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的悄无声息。
  偶有遇到府中的侍从,未见惊讶之色。
  于众目睽睽之下的举止亲昵,歌细黛本是应该矜持的,她没有,只因他的神色平常,似乎,他与她做任何惊世骇俗的事,都是自然而然的。以至于,使她不觉逾矩。
  他应是带着几分自持的吧,否则,他不会只是很轻的托着她,仿佛只要有一根稻草压下来,便能将她从他的臂弯滑落。歌细黛的双臂似柳条般攀在他的肩,牢牢的攀住他,她可不能让自己滑落下去,不能摔伤了自己。
  “不相信我?”景玄默明了她举动中的自我保护。
  “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歌细黛微笑着迎视他。
  “是吗?”景玄默猛得将她搂得很紧,紧得她骇了一跳,紧得她很疼,“一定要这样,你才相信?”
  歌细黛在痛楚里笑靥如花,眼波里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的荡开。
  景玄默低头看她,霍然停了脚步,眉头一皱,她此时此刻显露出的令人迷惑的温软,就是熙华所说的媚态?那种尝过**之欢后才有的媚态?
  杀气?
  歌细黛一怔,他眼眸里分明就是杀气,非常冷狠果断的杀气。
  他终是令人难以揣测的,他终是不容挑衅不容调笑的。歌细黛收回了视线,收起了刚升起的喜悦,松开了攀他肩的双臂,恢复了常态,浮现出了时常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的从容。
  怎么会有更冷的气息扑压过来?歌细黛莫名的有些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扼住了她。她没有去看他的神情,想必是杀气更甚了吧,否则,冷凝的气息怎么那么强势,简直结出了一个一个的冰珠,铺天盖地的涌向她。
  天地忽然变色。
  在不知所措中,歌细黛勉强镇定的随手一指,微笑道:“太子殿下所说的空波亭是在那边?”
  像是阳光突然明媚了,将冰冷渐渐的照没了。
  景玄默抱着她继续向前走,清声道:“搂住我,像刚才那样。”
  歌细黛笑了笑,识趣般的再次攀上他的肩,比起刚才的恣意,却是僵硬许多,正色道:“我是不容自己再受伤。”
  空波亭位于一处空地的中央,这里本该是太子府的花园?
  真是有意思的太子府呢,无一棵树,无一棵草,无一朵花,无一山石。就像是府中主人一样,心里明净,不染尘埃。
  竹椅已摆在亭中,歌细黛被放在竹椅上。
  “去请闲清王。”景玄默看了一眼侍从。
  侍从应是,便去了。
  景荣来了?歌细黛捏了捏手指,将视线抛向了远处。远处有辉煌的殿宇,尊贵的不可一世,却又是那么寂寥、幽深、沉重,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锋利。
  “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今日全部说完。”景玄默的话语像是揉碎的冰雪。
  歌细黛抬头看他,她秋水般迷离的双眸里尽是笑意,“万一我今日没想好说什么呢?”
  景玄默遥望着施施然而来的景荣,淡淡地道:“好自为之。”
  “我必谨记。”歌细黛说罢,轻垂下眼帘。
  远远的,景荣悠闲的声音传来:“皇侄,皇叔上门来收银子了。”
  “哦?”景玄默上前一步,角度很合适,恰好将有人意欲看歌细黛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沉入歌细黛眼睛里的,是景玄默的背,那块非常硬实竖立在她心门口的盾。
  “昨晚,皇侄不小心弄毁了我的两个女人、五个花盆、四株兰花、十二株喜林草、三株茑萝、一株紫芳草,”景荣心疼的叹了口气,道:“虽说买的东西参次不齐,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啊。”
  景玄默清声道:“皇叔算下多少银子,皇侄赔了便是。”
  “五十两银子。”景荣开了价。
  才五十两银子,一个花盆也买不了吧。景玄默望向侍从,道:“取五十两银子。”
  “太好了,皇侄真是慷慨。”景荣笑眯眯的,兴致勃勃,似乎来访之意已达到。
  一名侍从急奔来,禀道:“熙华公子四处寻不到太子,颇为不悦。”
  景玄默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