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会让人疯狂。
  “你的宝宝在哪里？”勾起失去血色的脸蛋，不复明亮的眼里印出男人模糊的轮廓，努力的去看清，剧痛扯裂心脏，恐惧地向後躲去，泪水流了男人一手，混著血滴下，看得少年心口又是一阵疼痛，为什麽还会疼？他不知道，乱了，全部乱了。
  “你的宝宝在哪里？”
  清冷的男音再次想起，少年摇著头，不能告诉他，不爱他，根本不爱他，怎麽会爱他的宝宝？会杀死宝宝的，一定会杀死宝宝，好狠，好狠的人，绝对不能告诉他，他要保护宝宝。
  “不……”
  下颚忽然疼痛，少年挣扎一番，仍甩不开他。
  “在哪？”
  男人暴喝一声，甩开他，少年瘦弱的身体摔在地上，倔强的眼睛不屈的瞪著他，死也不肯告诉他，这令男人暴怒，往日的冷漠完全粉碎，只有残忍留在幽深如潭的双眼里。
  宝宝宝宝，爹会保护你的，幸好没有告诉你的娘你的存在，等你出生後，爹会杀了你的娘，娘不爱爹，不爱爹，不爱宝宝，他不爱我们……
  皇小炎挪动身体，蜷起身子抱紧自己，无神的眼睛盯著地面，从出生就比普通人虚弱的身体因为承受巨大的变故显得更加的渺小，仿佛再施加一次压力他便就此崩溃。
  湿了地面，春季潮湿阴冷的地面让他感觉很冷，冷得牙齿打颤，全身发抖，冬天是怎麽过来的，已经忘记了，那温暖已经不属於自己了，春天呢？
  好冷，好冷，为什麽不过来抱抱他呢？为什麽不爱他呢？当初自己为什麽傻傻得喜欢上他呢？还把自己唯一的宝宝留在他的身上？
  相仲，相仲，好爱好爱，也好苦好苦。
  抬起头，带著最後一丝的希望，一丝乞求，向李相仲伸出，颤抖的手指终於抓住他的袖子，脏兮兮的脸顿时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好冷，抱抱我。”
  挥起衣袖拂开他的手，最後一丝明亮熄灭，死寂的眼睛盯著他，眼泪无声无息的滑下，瘦小的身子往角落缩去。
  “不告诉答案就不要期望我会抱你。”撂下狠话，李相仲拂袖而去。
  宝宝宝宝，爹真的太爱你的娘，所以没关系，在等些日子，宝宝的娘就属於爹了……
  “咳咳……”
  捂住咳嗽的嘴巴，看著从手心淌下的鲜血，自言自语：“还没好吗？不知道会不会死。”
  望著李相仲消失的方向，哀伤的笑了。
  “如果我死了，相仲会伤心吗？”
  你会伤心吗？会伤心吗？
  好希望你能伤心……
  第31章
  倔强的眼神清澈如昔，他的手几乎在那一刻捏断那纤细的脖子，当意识到强烈的杀气遍布全身时他懊恼的挥去抓住自己的手。
  可怜的人，爱上他，被伤得这麽依然用最後的希望向他伸出手，挥开了，又重伤他一次，已经绝望了吧；可恨的自己，那麽在意他的孩子，竟为他失去理智，难道这就是爱？
  爱！
  李相仲哈哈大笑。
  荒谬！伤了人还有什麽理由爱？然，真的爱上了。
  返身，缓步走去，繁花遮掩的屋内光线暗淡，飘满桃花的香气，薰得人有些迷醉。
  低声问：“还在哭吗？”
  若不是昏暗的光线中，那缩紧的身体轻微震了一下，李相仲会以为他睡著了。
  李相仲敏锐的嗅到花香里飘荡血的腥味，难道又咬破嘴唇了？眉间打起疙瘩，命令道：“抬起头。”
  没有说话，一动不动，视线完全落在地上，彻底的漠视他保护自己。完全明白这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而当自己承担结果时，才明白皇小炎的沈默漠视几欲令人发狂，意识到自己做得太绝了。
  李相仲向前跨出一步，瘦小的身体同时往後挪了一点。不可挽回了吗？他自嘲的笑下，退後一步，保持两人间的距离，使他不再害怕，这时，随著皇小炎挪後的动作，一滩血渍赫然出现。
  这是……倾身挥手，扣起下巴，抬起脸，苍白的嘴唇沾著尚未擦去的鲜血，李相仲阴下脸，问：“这是怎麽回事？”
  皇小炎别过，拒绝回答。
  阴鸷的眼眯起，“告诉我，这是怎麽回事？”麽指擦去唇上的血渍，下唇有一道咬痕，但没有受伤的迹象，为何会吐出血？难道……“是我伤了你？”强硬的口气温和的问著，手掌的茧子轻柔地抚摸他光滑的脸颊，熟悉的触感使皇小炎终於正眼看著他，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硬是要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扯开，使出全力推了出去。
  比力气他不如李相仲，比灵活更没有会武的李相仲灵活，而比心计，那小奸小诈确实能让他在李相仲身上占到点儿便宜，李相仲毕竟不是好惹的主儿，趁他收的空挡攸地抓住他的胳膊。
  借助胳膊，李相仲把他提了起来，顺势搂进怀里。撞进熟悉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撞进鼻里，他的体温还是如此的炽热，他的气息还是如此的让人兴奋，皇小炎失神了片刻，同样熟悉的恐惧令他颤栗，拼命的挣扎。
  把他挣扎不断的身体摁在怀里，借助比他高大修长的身体使他动弹不得，李相仲这才露出笑容，抚著他凌乱的发丝，理开，披在脑後。
  不管皇小炎使出多大的劲李相仲仍是纹丝不动，自己依然被牢牢的缩在怀里。
  李相仲发出警告：“你给我安分点！”
  害怕使皇小炎停止挣扎，乖乖的靠他的怀里，冰冷的身躯感受到温暖，自动自发汲取温度。
  好温暖，好温暖……他永远抗拒不了这具身体带给他的温暖，而这温暖使他燃起不可能的希望。
  相仲，相仲，好爱好爱……不，不可以爱他！
  “讨厌你，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你是坏蛋，所以讨厌你……我不会爱你，讨厌你……”不知不觉眼里聚满泪水，手攥住他的衣摆，绞成一团。
  李相仲拍拍他的背，心疼的问：“还痛吗？”
  皇小炎睁大眼睛，可能吗？相仲在担心他？可能吗？
  见他不答，李相仲无奈道：“还怨我？”
  哗哗泪水瞬息而下，沾湿他的肩头，凭著毅力道出：“对，我讨厌你，十分十分讨厌！”啊啊，疼得快麻木的心嘶吼著要他相信……不要不要，他不要相信，他凭什麽相信？
  “你会原谅我吗？”
  怀里瘦弱的少年反应激烈，猛摇头，不肯，更不愿。
  真是倔强，手都已经抱到他的腰上，却不肯在思想上被他侵入一分，紧紧地保护自己。
  “告诉我，我要怎麽做你才会原谅我？”李相仲暗暗叹口气。
  “不会原谅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他不会再傻傻的把感情奉到他手里，任凭他伤害自己。
  “既然你不愿意原谅我，那你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