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4-04-14 09:14 字数:4832
“离尘?”君怀忧不解地看著他。
“你别动!”君离尘弯下腰,一下就把君怀忧横抱起来。
“啊!”君怀忧吓了一跳:“离尘,你这是……”
“我说了别动!”他斥喝一声,君怀忧果然不敢再动了。
用眼神斥退了想要接一把手的内侍们,君离尘抱著他,急匆匆地往皇城中走去。
“离尘,你力气好大啊!”离尘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属於瘦削型的,没想到抱著自己还能走这麽快。
“君怀忧,你给我醒著!”
“我醒著的呀!”君怀忧眨了眨眼睛:“被你一说倒有点困了。”
“不许睡!”君离尘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个要求很没有道理啊!”哪有不许人睡觉的?
沈澜涧就在眼前,君离尘加快了脚步。
“御医到了没有?”他大声地说:“最後进这道门的那三个,给我拖出去五马分尸!”
“你说什麽?”君怀忧听见了,奋力地撑开了眼睛:“你要杀人?” 【秋·银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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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尘冲进了挂著沈澜涧匾额的一座偏殿,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君怀忧放到了软榻上。
“你刚才说要杀谁?”君怀忧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别动!”君离尘按住他,又气又急。
“没有人会死,对吗?”君怀忧固执地问。
“对!没有人会死!”君离尘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别动!你一动,会死很多人,我保证,你现在看见的每一个人都会死!”
君怀忧这才放开手,乖乖地躺到了榻上。
“人呢?”君离尘走到门边:“要是现在不出现,以後就永远别再出现了!”
下一刻,一群气喘吁吁的半老头子终於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臣等……来……来迟,万望……”隔著老远,那群人已经断断续续,高高低低地在喊。
“喊什麽喊,还不快进来?”辅国左相宛如地狱阎罗一样盯著他们,直盯得他们头皮都竖了起来。“要是他有什麽万一,你们一个也别想再替活人医病了,听懂了吗?”
“臣等……明白……”一行十余人缩著颈项鱼贯而入。
把脉的把脉,检查伤口的检查伤口,扎针的扎针。
十七八张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君怀忧头越发晕了。
折腾了好一会,他终於痛得叫出了声。
“好痛──!”拿针扎他,扎他啊!还是用那麽粗的……
虽然感觉到了身後更加凌厉的视线,御医们还是集体松了口气。
“辅国大人。”有人边擦冷汗边回报:“这位公子中的是一种叫做‘银坚叶’的毒药,现在臣等已将毒血用空管排出,伤口附近坏死的筋肉也已剜去了。万幸的是此毒虽然毒性猛烈,但伤口不大加之救治及时。这位公子只需再服几贴散去余毒的药物,调养些时日,很快就可痊愈了。”
君离尘走了过来,脸上的神色终於缓和了一些。
“你觉得怎麽样了?”他俯首到榻边问侧卧著的君怀忧。
痛得脸发白的君怀忧马马虎虎地点了点头。
“他怎麽会这样?”回头一眼扫过那群庸医,君离尘又问:“没有办法让他舒服一点吗?”
少了那麽多血,又剜了一块肉,哪里能舒服得起来?
要是随便一个人这麽问,他们哪一个不会洋洋洒洒说上一番已是万幸之类的话。可偏偏问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足以左右自己生死的上位者,这叫他们怎麽回答才好?
“没事的。”倒是榻上的病人善解人意,为大家解了围:“其实是我比较怕痛,各位御医医术精湛,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辛苦各位了。”阎王爷终於松了口:“各位的情份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诚惶诚恐地道了谢,御医们一个个飞也似的走了,速度之快和刚才赶来之时丝毫不遑多让。 【tets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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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很厉害吗?”君离尘问。
他微笑著摇了摇头,冷汗沿著脸颊滑落下来。
“你为什麽要这麽拼命?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君离尘轻轻为他擦著汗水。
那群老头子一个个神色诡异,交头接耳,他不知看得有多麽恼火。
“不是你说那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
君离尘皱了下眉:“再重要也不值得你用性命去换。”
“这不是没事了吗?”说盒子重要的是他,说性命要紧的也是他,这种矛盾的说辞听得人都糊涂了。“我既然答应你要送来,就不会计较什麽比较重要。”
君离尘没有再说什麽,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离尘,我有些困了,你让我睡一会吧!”他轻声地说,带著疲倦:“其他的事,等我醒了再说,好吗?”
君离尘点头,挥手让宫娥们拿了锦衾过来,亲自动手为他盖上。
“睡吧!”动作轻柔地为他盖好,君离尘做到了榻边:“等药熬好了我再叫你。”
闭上眼睛,不一会,君怀忧已经沈沈睡去了。
坐著陪了他一会,确定他睡得熟了,君离尘这才站起身来。
“小心伺候著。”他小声地吩咐。
回头看见君怀忧睡梦中依然流露出痛楚的表情,走出殿外,他的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洛希微。”他抬眉喊道。
“君大人。”站在回廊的另一头,像是已经等了很久的一个宫中女官朝他屈膝行礼。
“把沈澜涧都换上你的人,他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是。”那女官点头应道:“我这就差人去府上通知荣总管准备。”
“他的药物茶水,起居饮食,你亲自打点,不要怠慢了。”他又回头看向殿门。
“属下明白。”
“还有。”君离尘顿了一顿:“今天在东市拦截马车的人,三天之内,带著他们每一个人的头颅来见我。”
“可是……”那女官露出些许为难。
“怎麽?”君离尘冷冷地看著她:“你现在养尊处优,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了?”
“当然不是。只是属下认为头颅太大了,恐怕不易携带。不如剥下他们的脸皮就好,不知大人以为如何呢?”那女官笑吟吟地问。
“也好。不过,记得是每一个人。要是少了一个,提著你自己的人头来见我吧!”
“请大人放心,我不会让大人失望的。”那女官再行了一礼:“属下告退了。”
挥挥手,君离尘的目光又一次地放回了紧闭著的殿门之上。
神情又一次复杂难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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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已经起来啦!”门被推开,洒进一地的晨光。
“喜薇姑娘。”他微笑著打招呼。
“都求过您多少次了,叫我喜薇就好,千万别加上什麽姑娘。万一要是被辅国大人听见了,可是会责罚我的。”她笑著把药放到了君怀忧的手边。
“离尘不会那麽小气的。”君怀忧看看那晚棕红得发黑的汤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个还要喝多久啊?”
“张太医原本开了七剂,但辅国大人觉得补气血还是多多益善,所以加到了十五剂。今天是第七剂,公子您只要再服用八日就可以了。”喜薇扳著手指头算给他听:“还有关太医,李太医开的药方,辅国大人说要等这帖药喝完了再说。”
他绝不是讨厌喝苦药的小孩子,也不是喝中药会反胃的那种人,可……再喝下去……
他微微推开了那碗药,
“公子!”传来一声尖叫:“你不想喝?”
“喜薇姑……”他吓了好大一跳:“你为什麽……”
泪水“刷刷”地从喜薇圆圆的猫儿眼里掉了出来,君怀忧敢发誓,他真的听到了类似於水喉放水时的那种声音。
“公──子──!”喜薇拖长了音调,凄凄惨惨地说:“您为什麽……就这麽恨喜薇呢?喜薇虽然……长得太美丽了,但那不是喜薇的错啊!再说,喜薇再美也及不上……您的一根头发啊!喜薇我……”
“够了,喜薇。”君怀忧手忙脚乱地递给他手巾:”你在说什麽啊?我什麽时候说恨你的了?”
“可是您不想喝药啊!”喜薇接过手巾,用力醒了醒鼻涕:“您一不喝药,辅国大人一生气,喜薇就惨了。说不定,辅国大人一怒之下,万一就把喜薇的鼻子割了来下酒,那可怎麽办啊?”
“不会吧!”君怀忧失笑:“你把他当成什麽了?他又不是妖怪,怎麽会拿你的鼻子来下酒?”
“才不是呢!”喜薇捂住自己的鼻子:“我就觉得他会。我可怜的小鼻子啊……”
想到伤心处,眼看又要水淹七军了……
“好了好了,我喝了不就行了?”他无奈地拿起药碗,屏住呼吸灌了下去。
“来颗蜜饯吧!”喜薇捧上了果盒。
放下碗,他吃惊地望著喜薇那张干干净净,明眸皓齿,露出灿烂笑容的脸蛋。
这个喜薇,有点可怕呢!
“公子啊!”
“嗳!”他应得有点中气不足。
“我好无聊啊!”
“是吗?”不理她,不理她!
“你不觉得无聊吗?”她拿著鸡毛掸子掸过来掸过去。
“还好。”
“啊?”她掸著他的肩膀,头发,後背……
“喜薇,你到底想干什麽啊?”终於再也无法忍受她的骚扰,君怀忧放下手里从头到尾没看进去一个字的书卷:“你就没别的事了?”
“除了伺候你,我还有什麽事可以做啊?”
“那你出去玩吧!好不好?”只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好。
“不行啦!我要‘寸步不离’地跟著你的。”她无限幽怨地叹了口气,然後开始念:“最是白头宫女,凄凄惨惨忧无数。可怜少艾佳人……”
“那,不如我们到院子里去……”
“不用了。”轻飘飘地打断了他:“昨天我连院子里有几根草都数过了。”
“那……怎麽办啊?”他也闷啊!可这里是皇宫,又能怎麽样啊?
“不如,我们去逛逛!”喜薇跳到他的面前,热切地建议。
“逛逛?”他不能理解地重复。
“观光啊!公子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了,都没有逛过皇宫吧!我带你去御苑逛逛好不好?”这时精神全数回笼,她把鸡毛掸子插到脖子後面,手舞足蹈了起来。
“这……不是说,不让男子靠近後宫的吗?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想给离尘添麻烦……”
“不被发现是吧!这个好办啊!”喜薇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了让他发毛的那种笑容:“就交给我吧!”
^待翼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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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薇。”他吞了口口水:“你这是在开玩笑对吧!”
“不是啊!”
“我怎麽能穿这种东西?”他震惊地盯著喜薇拎在手上的……
“为什麽不能穿啊?”她把那件绿色轻罗织就的衣裙在他身上比了比:“宫里都知道我这里只有宫女,装成内侍很容易被认出来了,怎麽能明目张胆地跟我乱逛啊?再说他们弄不清我这里的女官到底是哪几个,也不用担心被人识穿啦!”
“不行!我拒绝!”他退後几步,很正式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穿这种东西出门的,绝对不会!”
“梳什麽发式好呢?你的脸型适中,应该梳什麽样式的都好看。”喜薇自说自话地在一堆首饰中间挑来挑去:“就这个吧!和衣服正相配,再梳一个流云髻,太完美了!”
“不要!”君怀忧防备地看著她手里那支碧玉长簪:“我绝对不会插著那个出门的,绝对不会!”
“没有耳坠可不行!啊!有了,花荭有一副可以粘住的。”
“喜薇,你听见了吗?我不要……”
“听见了!”喜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鞋子……看起来和花荭差不多大,应该可以了。”
他越听心里越毛。
“公子!”喜薇一把拉住他:“你想去哪里啊?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根本就没说……”
“公子,喜薇会一直哭一直哭的喔!”喜薇眨巴著圆圆的猫儿眼。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他做出让步:“我只能去一个时辰。”
“三个时辰好不好?”
“不好!”
“三个时辰好不好?”
“一个半时辰。”
“三个时辰好不好?”
“两个时辰,最多最多两个时辰。”他叹了口气,终於向命运屈服。
“好,那就两个时辰!”喜薇握拳高呼:“赢了!”
君怀忧无力地趴到桌上。
这回可惨了!
“喜薇,你可以把嘴巴合起来了吧!”他无限烦恼地捂住面孔。
“啊──!”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做什麽啊?”他看著正用力扳开自己手掌的喜薇。
“太……太……太……”她的嘴巴张张合合的。
“那又怎麽样?”知道她下面想说什麽的君怀忧无奈地叹了口气:“喜薇,我是个男人。”
“你真的是个男人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