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4-04-14 09:13      字数:4768
  剩下王其实落了单,心里自然就不好受,也不知道出于哪种阴暗心理就使坏捣乱,和杨柳大唱对台戏,生生搅得小鸳鸯鸡飞狗跳。杨柳一着急就找上了王其实谈判,谈判当然得有酒,有酒自然就得喝几口,几口喝下来俩人都晕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滚到了床上第二天醒来俩人都吓了一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礼拜后实习期满,杨柳留在了小阳村,王其实火烧屁股一样逃回了城里。
  一别好几年,再没见过面,王其实渐渐地就把那件事抛在了脑后……
  燕飞的表情很平静。
  说完了?
  完了。王其实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好,很好。你可以走了。
  28
  王其实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会子走不得,他要是胆敢踏出房门一步,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再进来了。所以王其实赶紧解释,燕飞你别生气,我……我就只有那么一次。
  燕飞说谁管你一次还是一百次?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关我什么事。
  王其实听明白了,燕飞的意思是说一次和一百次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区别的,总之他犯的这个错误性质恶劣后果严重不能饶恕。
  燕飞,我、我那次真的是喝多了喝糊涂了,向毛主席保证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王其实指天发誓。
  喝多了?真是个好理由啊。燕法医笑起来,你当然不是有心的,咱俩一块从小混到大我还不知道你?不光是没心,你连脑子都没有。
  刺啦一声,又一个荷包蛋打进了油锅。
  王其实摸了摸脑门,一手的冷汗。
  我说……燕飞,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王其实不是没脑子,他不过是经常把脑子转错了方向而已。
  所以他被燕法医一脚直接踹下了楼。
  这一脚把王其实踹明白了,都说姜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酸,这年头越远的老陈醋越是真真能酸死个人。
  王其实越想越别扭,总觉得燕子这股子无名火发得不是道理,至于嘛?都那么久的老皇历了你还翻个没完,再说了,谁年轻时还不犯点错误不是?
  王其实抬起头向上喊,燕飞!我数一二三你给我出来,要是数到三你还不出来我就……
  一块湿漉漉的东西从天而降,正砸在王其实鼻子上,冰凉冰凉的一股子怪味,王其实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就听见二组组长的声音燕飞!你没东西玩啦是不是!拿我们家丫头的尿布你当绣球啊你?!
  (烟狗插花:这个尿布绣球的场景是偶最喜欢的,偶一整天都在脑子里想象着俩人抛绣球的场面,傻笑了一天~~~~终于,这俩人在偶脑中开始清晰了,爱上了燕子……可是在家里贴出来,反响很一般,有人说燕子越来越女性化5555555555555555555555偶要买豆腐撞死~~~~)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今天的生意冷清得邪了门,打从开张以来老板娘还没这么狼狈过。平时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的,今天好象成了兰若寺,人人都绕着走。要知道这可是周末啊,本应该是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老板娘一个劲的嘀咕,哪个缺德烂舌头的把我老公要退居二线的消息捅出去的!
  其实老板娘心里一清二楚,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坐在角落里一杯浊酒冷对众生的法医官燕飞。
  燕法医在警局里也算是个危险人物,倒不是说这位同志群众基础不好,关键是人家的职业总让人糁得慌。再加上他老人家经常拿着把解剖刀四处溜达,见了人那么哼哼一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怎么看都让人神经衰弱。
  好在平时还有个王其实,这俩朋友一冷一热正好互补,对酒馆人气指数的杀伤力还不明显。如今‘其实不知何处去,此地空余法医官’,效果立马就出来了……基本上客人们刚进门一个个就都觉得阴风阵阵,缩脖子打喷嚏流着鼻涕退避三舍了。
  燕飞倒没注意那么多,虽说老板娘的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瞪过来,可是法医官早已经神游天外顾不上那些了。手里的酒一口还没喝,人却已经痴了,疲惫地阖上眼睛听着音乐,好半天才听出来,老板娘放的是支老歌。
  燕飞轻轻跟着哼起来: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失身份;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沉沦……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喝杯咖啡吧,我请客。
  是老板娘。很慈祥和蔼的笑容,手上是一杯冒着热汽的咖啡,浓浓的,很香。燕飞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期盼落空的那种失落。
  失恋的时候别喝酒,喝杯热咖啡是最好的,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哦。雀巢咖啡,滴滴香浓,一杯下去暖在心头,保证你心情舒畅!老板娘笑靥如花,竟显得年轻了许多。
  以燕飞的智商不难看出,老板娘忽然如此富有同情心的真正原因所谓无奸不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果是在平时,燕飞可能连眼皮都不会抬,可是今天,不一样。
  燕飞接过了咖啡,捧在手里,很烫,热汽曛在眼睛上,痒得让人想流泪。
  好苦。
  苦吗?那就对了,说明你心里的苦还抵不上这一杯咖啡呢。老板娘笑眯眯地回答,怎么样?心情舒畅了吧?
  燕飞呵呵地笑起来,是啊,舒畅了,谢谢您的咖啡,结帐吧。
  老板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燕法医冷笑着走出了小酒馆,哼!现在……该轮到别人不舒畅了。
  王其实真的是不太明白燕飞到底生的哪门子气?他围着燕飞问了一遍又一遍,燕子,你还在生气啊?燕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只能让燕飞的火气越来越大,听听!这叫什么意思?合着全是我无理取闹,你姓王的根本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哪里错了?!
  王其实!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保证让你亲眼看到你自己的验尸报告!
  王其实挠着头皮叹气,燕飞,你到底在气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燕飞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想象自己挥舞着解剖刀把眼前这个家伙的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喂狗。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些什么啊?我不是全都跟你说清楚了嘛,我和杨柳就那么一次,而且我们也没做到最后,不是跟你说了嘛连内裤都没脱。王其实凑到燕飞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咱们俩做的事情比那个过分一百倍呢。
  燕飞的耳朵立刻就红了,闭嘴!
  王其实就是不闭嘴,真的我发誓,你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好不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当初我还和小包一起睡过呢……
  燕飞的眼睛像解剖刀一样刺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就是刚认识他的时候啊,我们俩都喝醉了,我吐了他一身他都不知道。你别看小包看着弱不禁风的,其实他身材真是不错,瘦是瘦,有肌肉。他长得又白,脱光了以后那叫一个感官刺激……王其实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燕飞气得七窍生烟!
  滚!伴随着一声怒吼,燕法医重重一脚正中王其实的胸口,很沉闷的一声响,王其实哇的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胸口疼得像要爆炸,肋骨八成被踢断了,王其实的眼泪差点没飞出来,燕……燕飞,你、你谋杀亲夫啊!
  燕飞的脸一片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好象要从眼镜片后蹦出来,两只手抖得厉害,浑身都在打颤,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不躲开啊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颤抖的手慌乱地解开了纽扣,抚摩着胸口处乌青色的皮肤,眼泪掉下来,滴在心脏的位置,烫得就像浓硫酸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笨蛋!
  别哭,我是大笨蛋,你是小笨蛋。呵呵!
  29
  王其实这次是实打实地尝到了祸从口出的苦果,燕法医这一脚虽然没想象中厉害,可是警局附属医院从来都是进得出不得,虽然骨头没断内脏没伤,最多也就是肺部受到冲击出了一点血,说起来还是燕子手下留情。本来休息个几天也就罢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引发了炎症,几个主任医师会诊了半天居然给他做了阑尾切除术?!
  王其实倒是满乐观,上了手术台还跟人家开玩笑,说大夫不然你把包皮一起给我切了吧?大夫冷笑一声说那我得先找个显微镜去!
  麻醉药劲过去了王其实才想明白大夫那话是什么意思,登时气得就要撞墙。旁边翻着报纸的燕飞冷冷地说有种你撞窗户去撞墙算什么本事!王其实说这又不是一楼我不要命了我!
  燕法医一直不怎么搭理他,王其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个流着眼泪背他往医院冲的人是谁?该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说起来这事也怪不得别人,纯粹是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喜欢看燕飞生气吃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意思,结果话到嘴边就没了遮拦,越说越不象话,非说得人家忍无可忍恼羞成怒,活该挨上这一脚。
  燕法医其实也过意不去,守在王其实病床前老老实实当看护,虽说人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倒也从来没误过事。每天提搂个保温桶准时送饭,有荤有素从来没重过样……
  又是排骨啊?
  大夫说你缺钙,多吃点排骨好。法医官连正脸都不给王其实一个,往碗里舀着排骨汤,多喝点,桂圆红枣排骨汤,又补血又补钙。
  王其实说你当我坐月子呢!局长的儿媳妇不是刚生了孩子住在妇产科嘛,你给她送去得了。
  燕飞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不喝我倒了它。端着碗就往卫生间走。
  我喝!王其实赶紧接过来,害怕又把燕飞惹火了,咕咚咚喝药一样一口气灌下去,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声,每天都是这个,腻不腻啊。
  谁说每天都是这个?昨天是绿豆排骨汤,前天是苦瓜排骨汤,大前天是冬瓜排骨汤……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再说我非吐了不可!算我求您了哥哥,我知道我十恶不赦罪无可恕,要杀要剐都随了您了,您就别这么折腾我了行嘛!我保证,以后我要是再惹你生气,我……我一头从12楼的窗户上撞出去!
  燕飞说你瞎说什么?你少给我惹事,你摔死了还得我给你验尸,老实躺着你的吧!
  啪的一巴掌把王其实拍回了床上,哎哟,你轻点啊!王其实捂着脑袋,真拍傻了你养我啊?
  燕飞说你想得美!王其实呵呵地傻笑起来,不然……我养你也成啊。
  警局里这几天的气氛有点怪,用局长的话说就是压抑,刚走进大门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负重感。当然了我们可以用比较崇高的字眼去形容这种负重感,比方说人民保姆的神圣职责什么的,不过说起来还是局长大人的话一针见血刑警队又出什么乱子了?
  其实也没出什么乱子,很简单,刑警大队长心里有点不痛快。
  王志文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那天,我心肠硬一点……我再咬咬牙……我再……
  再怎么着也是悔之不及了,王大队长就是心里想不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都不应该是他堂堂的市局刑警大队长,这要是传出去,遭多大罪不说丢多大脸啊!
  包仁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队长这几天为什么没好脸……说实话包仁杰觉得自己那天纯粹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把姓王的拐上了床,运气这东西哪有那么靠得住?这次用完了下次可就难说了……
  所以包仁杰很惶恐,他总有个感觉,自己做了天打雷劈的事情就等着现世报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按这个理论,王队长反攻倒算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可是包仁杰不甘心,虽然他从很小就有了做一个合格的gay的自觉,但是他依然没有做一个合格的零号的心理准备,更何况他现在尝过了一号的滋味从而食髓知味地想一直尝下去……
  所以包仁杰又去找了燕飞。
  燕法医刚从医院回来,见了包仁杰很是热情,来来小包你来得正好,我给王其实熬的桂圆红枣排骨汤,排骨被他啃光了,还剩点桂圆和红枣你要不要?
  桂圆红枣?听说很补血的是吧?我要我要,回头给我们队长送去。包仁杰笑眯眯地点着头。
  燕飞觉得头有点晕,你们队长他……又受伤了?
  没啊没啊,对了王其实怎么样了?他该拆线了吧?
  王其实……你不是叫他其实哥了吗?怎么又改口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说出来我替你做主!燕飞显然有点激动,脸色青白。
  包仁杰愣了一下,燕飞你说哪去了?王其实怎么会欺负我呢?不过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燕飞一屁股坐下来,脑门上密密麻麻全是汗,掏出手帕擦擦眼镜,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