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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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4-04-14 09:13 字数:4788
咳……咳咳……这个家伙,亲哥出了事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包有点事他差点把我脖子揪断了!
王其实从很远就听到了包仁杰的咆哮,那声音的确比失去了孩子的母狼还糁人,搞得医生护士病人家属纷纷往外逃……
观察室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完整的物件了,包仁杰赤红着眼砸门,放我出去!我要找我们队长!
脑袋上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同事们七扭八歪地坐在走廊里无可奈何,都好几个钟头了怎么他精神还那么好?
王其实打起了退堂鼓,不行这我可管不了还是叫燕飞来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燕飞从后面推开王其实走上前一脚踢开门,抓住包仁杰噼里啪啦连扇了几个大嘴巴!
胡闹什么!还嫌你不够好看!
包仁杰愣住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燕飞,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过了半天,忽然一把抱住燕飞号啕大哭。
燕飞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包仁杰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你自己看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
包仁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看自己,一身的泥土和血迹,到处是擦挂的破洞。
我哥他没事,正在休息呢,你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别打搅他休息。王其实凑上来帮腔。
恩。包仁杰乖乖地跟着燕飞走了出去。
王其实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包你不晕血了啊?
啊?对啊我怎么一点也不晕……话音未落包仁杰一头栽了下去。
燕飞翻翻包仁杰的眼皮,没事,神经过于紧张引起的暂时休克,送回去躺一会儿就行了。
然后站起身对走廊上的一堆伤兵喊,谁搭把手帮我把他抬回去?
同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搭腔。
王其实说还是我来吧,弯下腰把包仁杰背在背上走了出去。经过二组组长身边的时候留了句话,这里就麻烦你善后了。
二组组长看着满目疮痍的观察室,天!911是不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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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行动使得警队的工作几乎瘫痪,队长受重伤不说,警队上下人人挂花,唯一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就是王其实。
医院开过来的抢救治疗加上医疗器具赔偿的帐单足有一尺高,局长心疼得牙疼病都犯了,咱人民警察从来是保卫国家财产的怎么今儿个成了搞破坏的了!
犯罪嫌疑人一张脸被揍成了比萨饼,包仁杰防卫过当故意伤害破坏公物等等罪名是逃不掉了,好在警队的哥们讲义气,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最后写篇检查完事。
银行抢劫案就算基本告破了,厅长亲自向王队长表示了亲切的慰问,可惜当时王志文做完了手术还没醒过来不过王其实倒是趁机跟老头套了套近乎,瞅着厅长心情好,大笔一挥,全部损失由厅里解决。局长也做了个顺水人情,放了警队三天补休。
王其实说不对局长,应该是因公带薪休假,这和补休的区别是很大的。
局长说你给我玩儿去!
包仁杰赖在法医科写检查死活不出去,燕飞拿出投影机放人肉包子案的剪辑资料都没能把他吓走包仁杰说你放你的我写我的谁也不耽误谁。燕飞说你吃了什么药了怎么睡一觉醒来变了个性子?之前是谁哭着喊着要见队长不让见就拼命的?
包仁杰红着脸说那不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队长没有生命危险嘛。
燕飞说你什么意思?合着你觉得你们队长没死你不高兴咋的?
谁说的!队长没事我当然高兴了,可是……
可是什么!说!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包仁杰心烦意乱地扔下笔瞪着投影幕布……一直瞪到冲进洗手间吐了个一塌糊涂。
王队长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家伙抓住了没有?
燕飞一声冷笑,放心吧没了你地球照样转。王其实连连点头说抓住了抓住了你可以瞑目了。
王队长的第二句话是机车厂那个白骨案怎么样了?
王其实说老哥你能不能少操点心?我顶顶顶顶烦你那套了,想当劳模你到厅长局长跟前表现去跟我们来这手干吗?!不是我说你,打从小学三年纪开始写作文你就千篇一律学雷锋做好事,扶老太太过马路你都能联系上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枪眼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你怎么不想想你这次差点把老妈三魂六魄吓散了架?你怎么不想想全警队的哥们为了你全成了伤兵?你怎么不想想大家伙连续站了一个多月的岗身体抗不抗得住?就算你再没心没肺至少你该问一声小包怎么样了吧!他为了你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了!
小包!小包怎么了?他怎么没在?他出什么事了?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他躲好了他就是不听他……他到底出什么事了你TMD说话啊!王队长激动得揪住了王其实的脖子。
燕飞说你说话文明点他妈也是你妈!再不放开他我跟你不客气!
王其实摸着脖子苦笑,咳……咱俩真是打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小包到底怎么样了说!
……
王队长见到包仁杰的第一句话是你还知道应该来看看我?
王其实跟燕飞咬耳朵,昨晚上妇女儿童频道演的破肥皂剧里那个被香港老板包下的二奶也是这么说的。
燕飞说得了吧你哥的声音哪有人家好听?
王志文说你们两个给我滚蛋!
王其实说你听你听这句话也很像。
燕飞说咱们还是滚蛋吧。
出了门燕飞很‘好心’地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顺手把房门锁得死死的。然后转过头来跟王其实笑,还真是很像。
王其实说你笑起来满好看的,燕飞说你找死是吧?
屋里头王队长和包仁杰大眼瞪小眼,包仁杰的脑袋越埋越低越埋越低……王志文说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队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真是没用透了。
王志文说这话倒是一点不假我真没见过比你更没用的人了。
包仁杰眼睛一红,队长我已经打了报告,等你伤好了我就去妇联上班……
王志文说你赶紧给我打住!你那点花拳绣腿也就在刑警队折腾折腾罢了,妇联那帮老弱病残我都不敢惹你还敢惹!回头弄出人命来我怎么跟你爹交代?算了你还是留下来祸害咱刑警队吧我已经认命了!
包仁杰说队长我保证再也不给你丢脸了!
王队长说这可难说,这次你本人倒是没丢脸反倒把全警队的脸丢得精光,再这么下去咱警队非解散不可。所以你还是接着丢你自己的脸就行了,大不了我陪着你一块丢脸。
包仁杰很委屈地说队长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很努力要做个好刑警就算我不是这块料可是至少我进步满大的你看那天你一身的血我都没害怕前两天燕飞给我看人肉叉烧包的资料我也没害怕……后面的话被王队长的嘴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初吻的时候都会忘记怎么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在心脏的部位捶了一拳头,忘了心跳忘了呼吸忘了新陈代谢形象点的比喻是刚跑完万米马拉松,直接点的说法是缺氧,严重缺氧。
王队长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动作生硬僵化,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这位同志在海橘子汽水,唯一的区别是吸溜的不是麦管而是别人的舌头。
种种的不和谐因素并没有减少初吻的精彩程度和吸引力,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两名丢脸的刑警队员就这么吻得轰轰烈烈难舍难分。
王志文很满意,这个扫把星总算安静下来了。
包仁杰的肺活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活色生香的刺激,很干脆地翻个白眼晕过去了。
王队长掐着小包同志的人中,傻瓜,你不会喘气啊!
当小实习生把白骨案受害人的详细资料捧到王其实眼前的时候小王同志很想装做没这回事,那张用人像复原技术翻拍成的照片和实际受害人的生前照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副眼镜金丝边的水晶眼镜。
燕老师真的好厉害你看是不是老大?他说这个人是戴眼镜的果然他就是戴眼镜的连式样款式都丝毫不差,你看那天那老头一看这眼镜就认出来了,死者是个电工住在机车厂附近的红旗乡红旗村……
王其实在心里嘀咕一个小电工还戴什么金丝眼镜真是的,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他老婆在家种地家里有两个丫头一个儿子一个老娘还有三头猪……
王其实说你管人家养几头猪干吗说点具体的!
具体的就是,他老婆一看见咱们的人立刻就承认了说这家伙是她杀的她早就等着我们去抓她了!她说她老公死有余辜吃喝嫖赌耍流氓发酒疯好事一件不做坏事全部做绝,我在村里了解了一下她说的基本属实……
王其实说果然是十个眼镜九个怪剩下一个是……
燕飞在后面拍了拍王其实的肩膀,剩下一个是什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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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实习生说这案子破得真是没劲一点都不刺激,王其实说你当是拍电影咋的刺激你个头啊写你的报告去!燕飞似笑不笑地端着肩膀,剩下一个到底是什么啊?
王其实说老大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吗?
燕飞把脸一沉说把眼镜还给我!
要不然……今晚上醉仙楼我请客?
小实习在旁边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王其实说你瞎凑什么热闹……
燕飞说好啊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小实习很得意地捅捅王其实,老大,人家燕老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哦,不然他肯定不鸟你。
王其实说你知道个P!
醉仙楼的大闸蟹是出了名的好吃出了名的贵,燕飞连菜单都没打开直接说小姐来三斤,王其实说别介啊要多了也浪费不然咱们先点一斤不够再要?燕飞说我喜欢吃这个留两斤打包你管得着吗?小实习说那我也再要两斤吧。(注:别介,北京方言,别这样、不要这样的意思。)
王其实差点蹦到桌子上,你们当我开银行的啊!没留神声音大了点,燕飞还没开腔旁边那桌的大款已经很轻蔑地笑起来,没钱还吃大闸蟹。
王其实说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大款挺着大肚子喊你要干吗我喊警察了啊。
老子TMD就是警察!你有什么意见,说!!!
没意见没意见,大款擦着汗把肚子缩了回去。
小姐给我挑五斤活的有一只不新鲜我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小实习说老大你好威风哦。
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跟螃蟹一锅烩了!
曾经有个痞子作家说吃螃蟹喝扎啤的感觉比Zuo爱还爽,可是王其实现在很不爽,那一只只通红通红的螃蟹怎么看怎么让人肉痛心疼下不了嘴,王其实只好一扎一扎又一扎地猛灌啤酒。
喝着喝着喝高了,王其实拉着燕飞的衣服声泪俱下,我下半月咋过!
小实习说老大你喝多了别喝了。
燕法医拍着小王同志的背说没关系没关系酒壮穷人胆你多喝几杯就能过得下去了。
你……骗人!王其实横眉冷对。
燕飞说你看他不是很清醒吗还知道我在骗他。
王其实开始唱歌,没有钱也要吃顿大闸蟹哪怕那老板娘做那怪模样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
老板说看来他真的是警察敢在我这儿唱这歌的只有公检法!
门口那桌的小记者拿起了照相机。
燕飞说你唱够了没有咱们回去再唱,王其实说好好好那你来买单哦。
行啊,燕飞从王其实的皮夹里抽出钞票喊小姐结帐!
小记者拿起手机说主编啊我是李笑刚才那个警察吃霸王餐的稿子给我撤了吧真没想到他居然付钱了。
小实习提搂着两包螃蟹说燕老师我把这东西送你家去?
燕飞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得先侍侯这小子。
一路上王其实把什么丢脸的事情都做尽了,先是冲到马路上对着对面来的车耍流氓,再是站在过街天桥上把底下的路灯吐了个天女散花,最后是拉着燕飞眼泪汪汪地问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下半月咋过?我下半月咋过!
燕飞说我养你!我养你还不成吗!
真的?
真的!
好,拉勾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喂喂我只答应养你半个月啊谁答应养你一辈子了!
喝醉酒的后遗症是全身都不舒服,王其实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头很疼嘴很渴胸很闷,迷迷瞪瞪地感觉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在咬,伸手一摸摸到了燕飞的头发。
王其实问你干吗呢怎么躺我身上啊?
嘘,别说话。燕飞低下头吻住了王其实的嘴。
悱恻缠绵的一个吻,王其实很窝囊地发现自己对这个吻没有丝毫的免疫力,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软得像一摊烂泥。燕飞在耳边沉重地叹息,我撑不下去了……
王其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那就不要撑了吧。
夜正深,闷热,汗水流成了河,每一寸肌肤都像着了火。
燕飞皱着眉头抱怨,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