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4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22:56      字数:4997
  前世,宋宜春和宋翰不就是这样对待宋墨的吗?
  窦昭不由微微地笑,对苗安素轻声地道:“法子是好,可这人选?”
  苗安素听着眼睛一亮。
  昨天晚上她想了半宿。
  英国公是铁了心要用宋翰对付宋墨。如今宋墨占着上风,可不准什么时候风向就变了,到时候如果宋翰占了上风又怎么会放过她?
  她和宋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若想收拾宋翰,没有宋墨帮忙是不行的。
  别的不说,先说她的身份。
  御赐的婚姻,宋家的媳妇。辽王的事不能提,在别人眼里,宋翰不过是在女色不上检点罢了,她因此而要闹腾,那是她不是。她想和宋翰撇清,就得另辟蹊径。
  她想到了宋翰陷害宋墨和杜若通奸不成的事。
  窦昭肯定把宋翰和宋宜春恨死了。
  这也许就是她唯一的机会。
  苗安素低声道:“嫂嫂如果信得过我,不妨把这件事交给我。”
  “哦?”窦昭侧耳倾听。
  苗安素悄声道:“您还记不得记宋翰屋里的大丫鬟栖霞。她是个心气高的,被宋翰糟蹋了之后,就对宋翰恨之入骨了。您只要把她住的地方告诉我,我来说服她,在我告宋翰的时候出面给我做个证就行了。至于说庶女,通房抬妾室,又没有正室,不过是过个文书而已,何况那杜若还是罪臣之女,国公爷不宣扬却让家里的仆妇们以如夫人之礼待之,也算得上是庶母了”
  窦昭听了微微蹙眉,道:“那你这是准备到顺天府去告宋翰了?”
  苗安素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她以为窦昭会为她的计划叫好。
  “不把他的罪行宣告天下,我实在是不甘心。”苗安素眉宇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就算是要挨板子,我也认了。”
  妻告夫是要先打二十大板父母官再看状纸的。
  但窦昭另有顾虑。
  英国公府说起来最终还是宋墨的英国公府,是她儿子的英国公府,宋翰和庶母通奸的丑闻一出,英国公府至少五十年别想抬起头来。
  凭什么宋翰靠的孽要她丈夫和儿子来尝啊?
  去顺天府状告宋翰是肯定不行的。
  可和苗安素联手又是个难得的机会
  窦昭抚着茶盅沉吟道:“这件事你容我仔细想想。”
  苗安素失望地回了田庄。
  窦昭在屋里转了半晌,吩咐若彤:“去请了陈先生过来!”
  这件事,她得好好合计合计。
  陈曲水很快随着若彤到了书房。
  窦昭早已在那里等。
  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陈先生,并道:“我总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契机,但怎么把这件事办圆满了,还得商量先生。”
  陈曲水也恨宋翰算计窦昭,闻言不由兴致勃勃,道:“那夫人觉得怎样才解气呢?”
  知道窦昭的底线,他也好帮她出主意。
  窦昭道:“世子既把宋翰送到西北大营,肯定是已有安排,宋翰去了之后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但苗安素的一句话也说到了我的心坎,哪怕他在西北大营里受尽折磨而死,我一想到在世有眼里他还是尊贵体面的功勋子弟,我就觉得心里不平衡。”
  陈曲水没有作声,盅盖轻轻地碰着茶盅,隐入了沉思之中。
  窦昭也不打扰,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陈曲水道:“让二太太去顺天府告状肯定是不行的,好在二太太和我们的目标一致,由她出现,世子爷和您也可以撇清。而且之前京都就有很多传言,说宋翰和国公爷的通房有染,这是个极好的借口,栖霞如今在真定,不仅是她,就是之前服侍宋翰的贴身丫鬟彩云,都可以做证如果国公爷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就好了。由国公爷质问宋翰,宋翰辩无可辩还能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让皇上允许宋家将宋翰除名,这样一来,就不用得外人交待宋翰的所作所为了,让他们去猜去。既可以不惊动官府,又可以让宋翰身败名裂”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不过,怎么让宋宜春站在他们这一边呢?
  窦昭和陈曲水异口同声地道:“能不能利用辽王的事?”
  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地谦让:“你先讲!”
  屋里就响起欢快的笑声来。
  笑罢,陈曲水再次让窦昭先讲。
  窦昭不再客气,道:“宋翰回来就被关到了柴房,英国公来了两次都被世子给拦了回去。宋翰向来视英国公为支柱,他和辽王勾结的事英国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不防哄哄英国公,就说宋墨对宋翰用了刑,宋翰交待,他和辽王勾结全是英国公主使的,宋墨因顾念父子之情,一直瞒着这件事,不管是皇上还是辽王都不知道。如果他将宋翰除名,我们拼了英国公府百年的清誉也要让这件事上达天听。”她说到这里不禁冷笑,“这也算得上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让宋翰也味味被自己父亲出卖的滋味!”
  上一世,宋宜春和宋翰不就是这么干的!
  陈曲水连连点头,笑道:“这件事最好由您去做——您是英国公府的媳妇,对英国公府感情没有世子爷那么深,最重要的您是个妇,完全可以让英国公府误会您这是在为儿子承爵扫除障碍。”
  窦昭有些兴奋地站了起来,道:“那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见英国公。”
  陈曲水忙道:“你小心点,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然后不放心地道,“你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吧,免得等会见到英国公了你太ji动,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窦昭点头,笑道:“把金桂和银桂两姐妹也叫,还有段公义几个,免得等英国公恼羞成怒动起粗来,我们吃亏损!”
  像去打群架似的。
  陈曲水又是好笑又觉得热血沸腾,道:“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窦昭由派人了婆子约宋宜春。
  宋宜春正为辽王被滞留在禁宫的消息而惶惶不安,陶器重又执意要辞去返乡,无论怎样也拘留不住,他气得脸色铁青,索性装聋作哑不知道陶器重什么时候启程般,既不嘱咐管事给陶器重准备土仪,也不安排给陶器重的送别宴,关上了门,在书房里闷头写字。
  听说窦昭要见他,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喝斥那婆子道:“我忙得团团转,哪有那个功夫见她!她有什么话,你让她派人带个口讯过来就行了。”
  婆子笑眯眯地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再来见宋宜的,就换成了个媳妇子。
  宋宜春认出这是窦昭的陪房高兴家的媳妇,他的脸顿时板了起来,表情出变是严肃起来:“夫人有什么事?”
  高兴家的和善地笑道:“我们家夫人说,世子爷对二爷用了刑,二爷说,是国公爷是使他勾搭辽王的,还拿出了当初国公爷写给辽王的一封信”
  宋宜春身子一抖,差点上前捂住了高兴家的嘴。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正担心皇上撬开了辽王的嘴,辽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什么都说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宋宜春面色如霜,大喝一声,打断高兴家的话,“你个仆妇,这也是你能议论的?还不给我退下去!小心家法不留情!”
  就会穷威风,遇到了世子爷和我们家夫人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高兴家的在心里把宋宜春狠狠地鄙视了一回,脸上却露出惊恐:“国公爷,这是我们夫人让我说的,不是我自己要说的”
  宋宜春气得说不出来,拿起茶盅来就准备朝高兴家的扔过去,想到她是窦昭的陪房,而窦昭又是个泼辣货,他又忍气吞声把茶盅狠狠地顿在茶几,厉声道:“让你们夫人来跟我说。”
  高兴家的唯唯应喏,退了下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用宋宜春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是不好侍候——我们家夫人要过来,您又说不让过来,让人传话就行了;我们家夫人按您说的派人过来传话,您又说让我们家夫人过来亲自和你说”。
  宋宜春差点倒仰。
  什么时候他说话连家里的仆妇也敢顶嘴了?
  他想把高兴家的叫回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丢人,只得作罢,心角却隐隐作痛。
  好在窦昭很快就过来。
  他把窦昭晾在外面,自己则在内室写了五页大字,写到自己都不耐烦的时候,才去花厅。
  谁知道窦昭不是危襟正坐在那里等他,而让家里的管事嬷嬷都来他这边示下。
  他走进去的时候,还以自己走错了地方。
  管事嬷嬷们纷纷给他行礼。
  窦昭也站起出朝着他福了福,笑着解释道:“家里忙着过中秋节的事,听小厮说您在练字,我想这不是一时半时的事,就让她们直接过来了。”随后关心地道,“没有打扰您练字吧?”
  宋宜春气结,咬着牙道:“你既然知道我在练字,就应该等着才是,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管事嬷嬷们个个低眉顺目缩着肩膀立一旁,还有的悄悄朝门口挪着步子。
  窦昭不以为然,笑道:“这可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看来公公没有把辽王的事放在心上,是我自以为是了。既然您有事,我这边也忙着,那我等大家都闲了再和您说这事吧!”说着,昂着挺胸地朝外走。
  ☆、第五百一十四章 直言
  宋宜春闻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而窦昭直笔的背影,说话时平静的表情和口更是透着几分毫不在意的轻蔑,让他心中生寒。
  辽王现在是他的软胁,他不敢和窦昭硬顶硬。
  宋宜春咬了咬牙,赶在窦昭走出花厅之前低低地喝了声“站住”,道:“有你这样和公公说话的吗?”
  窦昭微微地笑,看上去很恭敬,神色间却露出几分不屑。
  被儿媳妇这样轻视,宋宜春脸上火辣辣的。他逃也似的一边往外走,一面道:“你跟我去书房说话。”
  窦昭笑着跟了过去。
  屋里的仆妇们长吁着气,互相交换着眼神,眼底都带着看戏的嬉笑。
  国公爷总想压过夫人,可每次都被夫人四两拔千斤地挡了回去,偏偏国公爷不信邪,一有机会就要试试,结果这次又输了。
  她们三三两两地散了,对宋宜春的畏惧和尊敬又少了几分。
  宋宜春当然不知道。
  他遣了书房里服侍的小厮,开门见山地问窦昭:“辽王怎么了?”
  窦昭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道:“皇上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对外说是让辽王进京侍疾,实则把辽王囚禁了身边。听世子爷说,要等皇上搬到了西宛才会安排人审问辽王。我这次来,是为了宋翰的事。他这样乱说话,到时候就算是世子爷有心包庇,只怕也保不住国公爷。我看您不如先发制人。以宋翰意图对庶母不轨不由,将宋翰除籍好了。这样一来,就算他胡说八道,别人也只当他是记恨您把他遂出了家门……”
  宋宜春听得满脸骇然。
  他没有想到窦昭找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么恶毒的事,窦昭说出来犹如在说今天做了什么菜,绣了什么花。
  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小瞧了窦昭?
  宋宜春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自己的长媳。
  挺拔的身姿,顾盼生辉的双眸,穿着玫瑰紫二色金的妆花褙子,微微露出的月白色立领上钉着朵赤金镶百宝山茶花。明丽中带着三分飒爽。飒爽中又带着三分华美,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他种咄咄逼人之感。
  莫名的,宋宜春就想到了美人蛇!
  眼前这个女人。不就像美人蛇似的吗?他怎么会以为她只是个悍妇?
  宋翰让她吃了亏。她就要将宋翰除了。那件事自己也有份。她是不是也会想着法子把自己给收拾了呢?
  宋宜春喉咙发紧,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看窦昭的目光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不成!”他硬着头皮道。“这样一来,英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英国公府迟迟早早都会交给元哥儿的,你总不能让元哥儿继承一个声名狼藉的国公府吧?”
  听说窦氏亲自哺育元哥儿,祭出元哥儿这面旗,她总得收敛一点吧?
  谁知道窦氏却不以为意,悠悠地对他道:“我要不是顾忌着这个,早就让二太太去顺天府鸣鼓告状了。我不过是想让你进宫跟皇上说一声,只要皇上同意了,别人说什么有什么打紧?你正好可以向皇上表表忠心。一举两得的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逼着他把宋翰赶出家门!
  宋宜春一个头两个大,道:“这种事得开祠堂,一开祠堂,就瞒不住,那有你说的那么轻巧的?”
  窦昭嗤笑:“当初你要把世子爷除籍,大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可是什么也没有说的。怎么轮到宋翰,几位老爷的胆子就突然大了起来?你是舍不得宋翰吧?想想也有道理,没有了宋翰,你拿什么膈应世子爷。可事到如今,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