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22:56      字数:4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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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这下子把窦昭当菩萨似的,在窦昭面前献殷勤:“嫂嫂,你帮了我这一回,我保证帮你们把蒋家的表妹给嫁出去!”
  “真真是胡闹!”宋墨板了脸道,“你舅舅也说这是门好亲事,你怎么可以随意就驳了长辈的意思……”
  顾玉听着就烦了起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我舅舅更干脆,说要是娶进门不满意,过两年休了再娶就是,让我不要吵闹。无中生有,说得冯家姑娘好像是大白菜似,不喜欢扔了就是。那我呢?结发,结发,结百年之好,我想找个能干点的姑娘好生生地过日子,难道就不行?”
  你前世倒是找了个厉害的周氏,可还不是一样过不到一块去啊!
  窦昭听着不由摇头。
  想必这个时候万皇后全副心思都放在辽王的身上。对勋贵以安抚为主,怕顾玉为自己的婚事闹出什么风波来影响到辽王的大计,所以才在这件事上对顾玉妥协的吧?
  想想顾玉前世的放荡不羁,窦昭觉得顾玉也是个可怜人。
  宋墨头痛道:“那我去跟你祖父说说看。”
  顾玉高兴地跳了起来,道:“哥哥,我帮着嫂嫂给蒋家表妹布置院子好了,保证不让嫂嫂伸一根手指头。”
  宋墨冷哼,道:“你不帮着你嫂嫂,颐志堂也没人敢让人嫂嫂伸根手指头。”
  顾玉涎着脸嘻嘻笑,推着宋墨:“你快去云阳伯府吧。晚了我祖父该去什刹海的别院钓鱼去了。”
  宋墨嘱咐了窦昭几句,换了身衣裳。出了门。
  顾玉就陪着窦昭往碧水轩去。
  路上,窦昭问他:“你怎么和你继母闹得这么僵?她虽是超品的外命妇,可皇后娘娘不喜欢她,随便给她双小鞋穿,也够她受的了。”
  “她要有这脑子,我早被她整死了!”顾玉不屑地道,“她不就仗着巴结上了沈家。觉得我姨母不好动她吗?要是哪天把我给弄烦了,我怂恿着沈青收拾她,我看她还得瑟个什么!”
  沈家是当今太子的母族。
  窦昭看着他一脸的凶相。不由地道:“瞧你这样子,手段还没使出来,口里倒先嚷出来了,别人怎么也要多留个心眼,你还能收拾谁啊?难怪你一个男孩子,还有皇后娘娘撑腰都没有斗赢过你继母!”
  顾玉很是不服气。
  窦昭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哪次赢了你继母的?”
  顾玉嘴角翕翕,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窦昭就劝他:“对什么人使什么手段。像你继母这样的人,你要么不作声,视而不见;要么先做了再说,让她没个地方申冤。”
  顾玉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等宋墨傍晚时分回来,碧水轩已换上了新的湘妃竹帘,中堂上挂着月下美人图,百花炉里点着艾草香,炕上也换了芙蓉凉簟,丫鬟婆子也都准备好了,他不由满意地点点头,留了顾玉在家里用晚膳。
  顾玉却只顾着自己的事,拉着他的衣袖直问:“我祖父怎么说?你快告诉我!”
  “如果不成,我敢回来见你吗?”宋墨笑着,从顾玉手中抽了自己的衣袖,“你小心把我的衣裳给拉坏了,这件衣裳可是你嫂嫂亲手做给我的。”
  顾玉兴奋地跳了起来,揽着宋墨对窦昭直嚷:“嫂嫂,快拿整坛的酒来!”
  宋墨被他的心情所感染,难得地也露出了轻快的笑容,道:“这整坛的酒应该由你请吧?我不能既出力又请客啊?”
  “今天你请,明天我请!”顾玉嘻笑着坐在炕上坐下,对窦昭道,“嫂嫂,到时候你也去,免得天天闷在家里。”
  窦昭抿了嘴笑。
  宋翰提着坛酒走了进来。
  看见顾玉,他并没有意外,而是举了举手中的酒坛笑道:“你运气倒好。我好不容易从宁德长公主府讨了坛梨花白来准备孝敬哥哥,没想到你也在。”
  顾玉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坛梨花白吗?赶明儿我给你送一车来。”
  宋翰也不在意,笑吟吟地挨着宋墨坐了,对顾玉道:“你说话可要算话,我明天就等你的酒了。”
  顾玉直拍胸。
  窦昭笑着去吩咐丫鬟上菜,心里却想着宋翰。
  他这些日子都快赶上顾玉了,天天过来……
  晚上,送走了顾玉和宋翰,窦昭问宋墨:“你怎么说服云阳伯的?”
  宋墨笑道:“你别以为云阳伯老糊涂了?他只是谁都不想得罪。可若是为云阳伯府着想,自然是要娶个能干的孙媳妇才是正道。”说完,问窦昭:“你有没有发现宋翰喝酒的样子和父亲很像?”
  回过神来的宋墨,果然疑心很重。
  如果自己不是在他青葱年少的时候就遇到了他,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比登天还难吧?
  窦昭叹气,道:“我没有注意。”
  ☆、第四百零九章 不认
  到了六月初一,蒋骊珠扶着窦昭去了蒋琰暂居的宅子。
  蒋琰穿了件湖色的杭绸褙子,底下是雪白的挑线裙子,乌黑的青丝用根梅花银簪绾着,清爽素雅,像朵儿小小的水仙花,让窦昭看着不由暗暗点头。
  蒋骊珠却是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道:“像,真像!和家里姑母那张及笄时的画像一模一样!要不是这青天白日的,我还以为姑母回来看我了。”
  窦昭闻言心中一动,对蒋琰道:“毕竟是去见长辈,你这身也太素净了些。不如换上那件石青色绣粉色梅花的,更郑重些。等见过长辈了,回屋再换上这件。”
  大热天的穿身石青色?
  蒋骊珠讶然。
  蒋琰却乖乖地“哦”了一声,由丫鬟服侍着进屋换衣裳。
  窦昭对蒋骊珠道:“我记得家里的那幅婆婆的画像里穿着件石青色绣银白梅花的褙子。”
  蒋骊珠恍然,道:“原来表嫂早有准备!”
  “那倒不是。”窦昭道,“因对外人说琰妹妹是丧夫大归,我就寻了同那件衣裳颜色深些的尺头准备应景,正好有匹这样的料子罢了。”
  蒋骊珠叹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说话间,蒋琰由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窦昭想到画上蒋夫人领口还戴了朵酒盅大小的赤金牡丹花,想了想,从首饰匣子里找了朵黄水玉的桂花扣饰给蒋琰戴上,上下打量了一通,这才和蒋琰上了轿。
  蒋琰一路上紧紧地攥着帕子。
  窦昭温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
  蒋琰慢慢地放松下来,待轿子进了英国公府的大门,她的神情又紧张起来。
  窦昭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牵着她下了轿。
  宋墨特意让人开了英国公府的大门迎接蒋琰,家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们也都林立在垂花门内外恭迎蒋琰。
  蒋琰吓得瑟瑟发抖,眼睛像小鹿似的乱转,却强忍着害怕和窦昭昂首挺胸地进了垂花门。
  窦昭暗赞。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蒋琰勉强地笑了笑,跟着窦昭去了樨香院。
  今天宋宜春和宋墨都休沐。宋宜春一大早就被宋墨堵在了屋里,说是要和他商量英国公府在大兴的田庄,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宋翰来给他请安,宋墨的话题还在那田庄每年有多少收益的话题上打转。
  他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宋墨笑道:“我看那田庄离皇上御赐给我的田庄不过两三里路,父亲不如把那田庄送给我算了。也免得统共不过二千多亩的田庄,还要安排两个管事打理。”
  宋宜春顿时气恨得直跺脚。
  宋墨御赐的那个田庄才五十亩,英国公府的田庄却有二千二百亩,而且还是太祖皇上在的时候御赐的,就算是要并在一处管,也应该是把宋墨的田庄并到英国公府的田庄里才是,怎么是他的田庄并到宋墨的田庄里去?宋墨这分明是要霸占他的产业!
  他脸一沉,喊宋翰:“天恩,你哥哥要我把大兴那二千二百亩的田庄白白地送给他,你怎么说?”
  宋翰一脸的茫然。道:“这英国公府以后不全都是哥哥的吗?大兴的田庄给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宋宜春气得差点倒仰。
  见过蠢的,还没有见过比这个东西还蠢的。
  他没好气地道:“朝廷律令。爵位不分,家产却是可以均分的。”
  宋翰“哦”了一声,傻傻地道:“那爹爹是要把大兴的田庄均分给我和哥哥吗?”
  宋宜春捂着胸口,半天都没有说话。
  宋墨冷眼旁观,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
  宋翰就像小狗似的凑了过来:“哥哥,这茶很好喝吗?你也给我尝尝?”
  “这是父亲屋里的茶。”宋墨淡淡地道,吩咐屋里服侍的丫鬟给宋翰也沏了一杯。“你要是觉得好喝,就向父亲讨要吧。”
  宋翰高高兴兴地应“是”。
  宋宜春就低声地骂了一句“蠢货”,起身要去书房。
  宋墨却逼着他表态:“田庄的事。您怎么说?要不,我直接吩咐下去?”
  宋宜春心中暗暗纳闷。
  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厉害,但钱财上却向来不太在意,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成?
  他心里不踏实,重新回厅堂坐下,道:“你在大兴的田庄,皇上曾有言在先,是给你的私产;英国公府的田庄,却是公中的,还是不要混为一谈的好。”
  宋墨咄咄逼人,道:“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祖父去世的时候,也曾将公中的一部分产业分割给了父亲做私产,可见公中的产业并不是动不得的。”
  一口浊气在宋宜春胸口翻滚: “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贪墨公中的产业也不迟!”
  “父亲这话说得我不喜欢听。”宋墨寡淡地道,“我自己家的产业,怎么就用上‘贪墨’一词了?父亲原来喜欢给人扣大帽子啊!上次是说我‘不孝’,这次是说我‘贪墨’,敢情在父亲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和宋宜春唇枪舌剑,宋翰也只好站在旁边干晾着。
  有小厮跑了进来,道:“国公爷,世子爷,二爷,夫人和蒋家十二姑奶奶带着蒋家的表小姐过来给您们磕头了。”
  宋宜春一惊,道:“蒋家的哪位表小姐来了京都?”
  宋墨也不多说,只道:“你见了就知道了。”
  宋宜春直皱眉。
  宋翰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宋墨但笑不语,站到门口迎接。
  宋宜春总不能推开宋墨扬长而去吧?
  他只好坐在太师椅上等。
  很快,窦昭和蒋骊珠就陪着蒋琰到了门口。
  宋墨见蒋琰一副虚弱得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虚扶着她进了厅堂。
  正要喝茶的宋宜春一见,立刻傻了,手里的茶盅“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蕙荪,”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蒋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死了吗?”他喃喃地道,突然跳了起来,身子朝后直退,“阴阳相隔,你是鬼,我是人,你可别乱来,小心魂飞魄散……”
  他身后是中堂的香案。退无可退,却撞得香案上陈设的茶具鼎器哗啦啦地摔了一地。
  窦昭和宋墨不由对视了一眼。
  宋宜春和蒋夫人是夫妻,就算是阴阳相隔,他用得着这样害怕吗?
  蒋琰却嘴唇发白。
  嫂嫂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透露出她之所以有今天,全是父亲的错。她之前还有些不敢相信,可现在父亲却避她如鬼……嫂嫂并没有骗她!
  虽然明白,但她还是伤心地眼角微红,垂下了头。
  一直注意着她的蒋骊珠忙上前握了蒋琰的手,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
  姑父果如表嫂所说。对蒋家不过是表面上的亲热,心里却并不待见蒋家。
  这样也好。
  英国公府继续走他的阳关道。做他的勋贵第一家;蒋家走蒋家的独木桥,做个与争无争的乡绅好了。
  她低声地安慰蒋琰:“没事,你长得和姑母太像了,国公爷估计是吓着了。”
  蒋琰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
  宋翰却跳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了宋宜春,高声喊着“爹爹”,急急地道:“您这是怎么了?蒋家表妹还等着给您磕头,你可别把蒋家表妹给吓坏了!”
  宋宜春一愣。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宋墨,慢慢地落在了蒋琰的脸上。
  蒋氏从来都是自信高傲的,何曾像眼前这样的畏畏缩缩?
  而且年纪也不对。
  她画那幅像的时候。是在生下宋墨不久,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顶多也就是刚刚及笄。
  宋宜春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在太师椅上坐定,摆出一副倨傲的表情,俨然一个威风凛凛的国公爷,喝斥着宋墨:“既然是女眷,交给窦氏接待就是了,带到我面前来,成何体统?还不快点退下去!”
  宋墨就朝着陈核使了个眼色。
  陈核忙带着蒋骊珠和蒋琰退了下去。
  屋里服侍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