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22:55      字数:4764
  如果宋墨能因此发现辽王的影子,那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已经进了一些时候,久留下去,别人还以为是窦昭把他留在了屋里,对刚刚入门的窦昭不利,宋墨笑着应喏,回了厅堂。
  顾玉和宋翰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桌前用早膳。
  宋墨想着窦昭的话,越想越觉得窦昭的话有道理——这个日盛银楼只怕不简单,所图的也决不是仅仅一个银楼。岳父一向淡泊,和这种野心勃勃的人在一起只会被拖累。趁机把岳父留在张之琪那里的东西拿回来也好。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岳父,其他的人去办这件事不太好。
  待顾玉和宋翰用过早膳,宋墨让宋翰早点回去读书,却把顾玉叫进了书房。
  宋翰凝视着书房紧闭的槅扇,好一会才捏着拳手出了厅堂。
  窦昭吩咐素心:“你安排个人,想办法和二爷屋里的人说上话。”
  素心应声而去。
  汪清淮夫妻前来拜访。
  宋墨接待了汪清淮,窦昭接待了汪少夫人。
  两人一个在花厅,一个在正院的宴息室,把英国公府走火的前前后后又说了一遍。
  汪清淮义愤填膺,要和宋墨一起去见东平伯,请东平伯尽快缉拿盗贼。汪少夫人则两眼汪汪地抓着窦昭的手,不停地说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些盗贼也太猖獗了!还好你没有什么事。遇难成祥,必有后福!”
  汪氏夫妻还没有走,陆湛夫妇奉了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之命前来探望。
  宋墨和窦昭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话,张续明夫妻连袂而来……没到中午,宋墨和窦昭的嗓子眼已经开始冒烟,而东平伯也终于出了宫。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失望
  宋墨果断地把家里的这些应酬都交给了窦昭,自己则拉着顾玉去了东平伯府。
  东平伯中等身材,皮肤白皙,多年来声色犬马的生活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浊浑。
  突然间接手五城兵马司,并限期他一个月内结案,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从宫里出来,他直接回了家,和幕僚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个好办法,他正烦躁着,小厮送了宋墨的拜帖进来,他不由得苦笑,把拜帖递给了幕僚:“你们说,我怎么办?”
  幕后略一沉思,道:“定国公被处死,蒋夫人病逝,可英国公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这样的人,东翁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见肯定是要见的……不过您刚刚接手五城兵马司,还不了解案情……皇上不是把太宗皇帝的佩剑赐给了他,让他追查英国公府走水之事吗?说起来,他也有查案之责……不如等明天一起去了五城兵马司,问清楚了案件,大家再一起想个办法,最好是把刚上任的顺天府尹黄大人也请到五城兵马司……”
  东平伯连连点头,带着给他出主意的这个幕僚去了花厅。
  宋墨和顾玉以子侄辈的身份给东平伯行了礼。
  东平伯笑呵呵地请他们坐下,关切地问起英国公府走水的事。
  宋墨只好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他的话音刚落,东平伯立刻气愤地道:“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也太娇纵了些,要是他们接到了报案就立马赶过去,怎么会有贼人闯进去?也不怪皇上雷霆震怒,这件事决不能姑息迁就,否则京都的勋贵之家都成了菜园子门了,想就进想,还有何安全可言?这什事一定要查,而且还要一查到底,谁敢包容怠慢。等同盗贼处置!”话虽然说得声色俱厉,却很空洞。
  这样的官僚,宋墨见得多了,再联系到东平伯的为人行事,他哪里还看不出这是东平伯在推诿他。
  “伯爷说的有道理。”宋墨语气谦和地道,“只是这人海茫茫的,从发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四个时辰,就算是此时全城戒严。只怕也难以找到几个盗贼的行踪。”
  你知道就好!
  东平伯点头,却见宋墨话锋一转,道:“不过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倒不错。他已经带人盘查东城所有的三教九流,让他们指认……”
  东平伯还有些茫然,东平伯的幕僚却已听出了宋墨的话中之话,忙轻轻地咳了一声,笑道:“这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知道如何称呼?没想到他还挺有主意的。京都地面出了这样大的事,这些什么卖艺杂耍的是要整治整治了,也许那些贼盗就藏在他们之中也说不定!”
  东平伯此时才醒悟过来。
  皇上发了火,总得给个交待。
  有了京都的这些三教九流。也就有了背墨锅的人!
  “对,对。对,”他连声道,“不仅东城,就是其他四城也应该整治整治才是。”他忙叫了贴身的随从进来:“去,把五城兵马司的东城指挥使叫来!”
  随从应声而去。
  东平伯半是试探,半是商量地对宋墨笑道:“世子觉得从什么地方开始搜好呢?”
  顾玉听着就要开口,却被宋墨瞪了一眼。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宋墨这才道:“伯爷奉了皇上之命掌握五城兵马司,自然是伯爷拿主意。”
  东平伯一听笑了起来。觉得宋墨这孩子识大体,有大局观,难怪能让把他当子侄般的对待了。
  “那就从东城搜查起吧!”东平伯笑道,“那个东城指挥使不是已经撸着袖子开始干了吗,我们也不要做重复功了,就以他为主……”
  正说着,东城指挥使走了进来。
  看见宋墨,他非常的惊讶,但很快就着宋墨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如果不是宋墨,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怎么会把自己叫到家里来?
  这举荐之恩,他领了。
  东城指挥使想着,恭敬地给东平伯行了个礼。
  宋墨却带着顾玉起身告辞:“还要去见见黄大人。”
  东平伯笑着将宋墨和顾玉送到了花厅的门口。
  作为长辈,他已给两人很高的礼待。
  顾玉却很不满意,上了马车嘴就嘟了起来:“那东平伯除了吃喝玩乐,巴结皇上,还能干什么?你怎么把这件事交给了他啊?这贼的影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就想着怎么找替罪羊了,他这是抓贼的样子吗?你交给他,还不如交给我呢!”
  “顾玉。”宋墨打断了他的话,“捉贼本是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事,我们若是越俎代庖,让人诟语不说,还可能引起那人的反感,不配合我们行事,我们出面又有什么用?还不卖个人情给他们,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说话。”又道,“京都的几个城门到现在也没有戒严,你觉得我还还能抓得到那几个盗贼吗?”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冷,“我们等会从顺天府出来,再去趟五军都督府,那群贼盗既然是从沧州过来,沧州那边,也得给我个交待不是!”
  尽管如此,顾玉还是觉得意难平:“……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才是?”
  如果大舅还在,自己恐怕也会有这种想法吧?
  宋墨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知道自己若不是给顾玉找点事做,他只怕不会安生。
  “顾玉,”宋墨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顾玉一听,立刻精神百倍,忙道:“天赐哥,你要我做什么?是不是去趟沧州府?”
  宋墨失笑,半晌才正色地道:“是我的私事,其他人我又不太放心……”他朝着顾玉招手,示意顾玉附耳过来:“安陆侯不是给我父亲做了桩大媒吗?你看能不能让安陆侯的什么人窝藏盗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顾玉很是兴奋,摩拳擦掌道,“我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正是这个意思。”宋墨笑着,感慨道,“顾玉长大了,知道有些事不能蛮干了!”
  顾玉被夸得面红耳赤。
  ※※※※※
  那边窦明欢天喜地地从柳叶巷胡同赶回了济宁侯府,直奔魏廷瑜的书房而去。
  魏廷瑜的书房静悄悄的,只有个小厮在那里擦着桌子。
  她不禁皱眉,问道:“侯爷呢?”
  小厮忙恭敬地道:“侯爷听说英国公府走了水,英国公和英国公世子恰巧都不在府里,火势一直烧到了内院,侯爷急得不得了,去了英国公府……”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窦明的脸已黑得像锅底,她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窦明新提携的一等丫鬟珠儿忙道:“夫人,英国公府和济宁侯府毕竟是姻亲,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去探望,夫人不如也过去看看四姑奶奶吧?还可以同侯爷一起回来!”
  这个珠儿,原是她外祖母身边服侍的,珍珠,珍珠,每次叫珠儿的时候,她就觉得是有叫珍珠,特别喜欢这名字,又看珠儿机敏伶俐,特意把她要了过来。
  窦明闻言脸色一沉,道:“我不去!要去他自己去好了,休想我去讨好窦昭!”委屈的都快要哭起来。
  珠儿在心里暗暗叹气,不敢再多说什么,服侍着窦明梳洗更衣。
  窦明左等右等,等到了快晚膳的时候,魏廷瑜才回来。
  她心里泛着酸,语气就有些不悦:“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魏廷瑜一愣,道:“你知道四小姐遇到走水了?”
  四小姐,四小姐,他现在已经和她成了亲,按礼应该喊窦昭一声“姨姐”,就算因为从前的事不好意思,称一声“夫人”也好了,他倒好,偏偏要称什么“四小姐”,他还以为是他没有成亲之前啊!
  窦明心里更酸了。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她瞪大了眼睛,“别人还以为我姐姐待字闺中呢?”说着,她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魏廷瑜回头望向窦昭住处的眼神,有什么东西就翻江倒海般的涌上了心头,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姐姐还没有嫁人啊!所以一听说宋砚堂不在家,你就急急地跑了过去。怎么?和我姐姐说上话了没有?我姐姐有没向你哭诉她很害怕……”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侥是魏廷瑜脾气再好,这种莫名的指责也让他发起脾气来,“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没有见你姐姐,不过是尽亲戚的义务,去问候一声。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他很是失望,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窦昭神采飞扬的样子。
  今天去英国公府,魏廷瑜无意间看到窦昭送客,那高挑的身材,飒爽的笑容,大方从容的举止,让他不由伫足,心情莫名就沉重起来,虽然自己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那个姓廖的幕僚也说宋砚堂很快就会回来了,他却再也无心在英国公府呆下去了。
  混混沌沌地回到家里,得到的不是温语细语,也不是轻快欢畅,却是窦明不知所谓的指责,窦昭的爽朗就变得更加弥足珍贵了。
  想到这些,他觉是特别没有意思,抬脚就朝外走。
  窦明慌了起来。
  她上前就拦住了魏廷瑜:“你不许走!你要是走了,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鸡飞
  魏廷瑜和窦明正值新婚燕尔,闻言不由得犹豫起来,而他的犹豫落在窦明的眼里,顿时觉得无限的委屈。
  难怪母亲说这男人宠不得,自己全心全意地对他,把舅舅和舅母都得罪了,他不仅没有一句心疼人的话,还一不如意就还冲着自己发脾气……自己这是为谁做嫁衣!
  念头一闪,窦明忍不住扑扑地落起眼泪:“我这是为了谁?天天往舅舅家跑,听舅母的那些闲言碎语……我外祖父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可为了你这个外孙女婿,还低头求人……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魏廷瑜愕然:“你说什么呢?你这些日子每天都往柳叶巷胡同,不是说去看你母亲吗?怎么就扯到我头上来了!”
  因为自己这个被岳父送回了娘家的岳母,自己没有少受姐姐的白眼,连带着他也有点怨气。
  你说你一个扶正的填房,不好好相夫教子,整出那么多的事干什么?
  姐夫不讨景国公夫人的喜欢,姐姐这个做媳妇的日子就更加艰难,如今能站稳脚步,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岳母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时被妯娌姻亲们讥讽两句,如果岳母还在静安寺胡同还好说,偏偏却住进了柳叶巷胡同,以至于姐姐说话底气不足,常常只能装聋作哑或是笑呵呵地听着,怎不让姐姐烦火!
  “岳父什么时候把你母亲接回去啊?”魏廷瑜有些不悦地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岳父和你母亲不能总这样各过各的吧?你还是想办法劝劝你母亲,给岳父认个错,自己回静安寺胡同算了。何必这样僵峙着,闹得大家脸都不好看!”
  “什么你母亲,你母亲,我母亲难道不是你的岳母!”窦明一听,气得心角一抽一抽的。“是不是你姐姐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看不得我们过得好?这世上有她这样做姑姐的吗?”
  “你说话就说话,把我姐姐扯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