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
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7 22:53 字数:4750
“记下。”
“那背给七叔听好不好?”着,莫声谷抱着小家伙就往船舱走去,独留身后那些水手好奇的目光。
殷素素摇头失笑,敛去眸中那分担忧。转身,却见平叔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眸中正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
“平叔可是有事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小问题想向张夫人好好请教下。”
莫声谷抱着小无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为他讲解些心法和口诀后,迟疑半晌终是将自己袖中的玉佩取出。“无忌,当初不是直想要枚玉佩吗?”
无忌伸出手,将玉佩抓在手中,十分兴奋地抚摸半才慢悠悠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七叔就直吧,想要做什么?”
莫声谷伸出手去揉乱小家伙的头发,苦笑道:“爹虽对严厉,但私底下总赞聪颖,依看,更适合的形容应该是狡猾才对!”
无忌撅着嘴儿,“七叔当初不是,狡猾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吗?”
“啊。”莫声谷复又将无忌抱在自己膝上,“无忌,是不是直想治好义父的双眼?”
小无忌用力头,“可是爹娘都的想法太过荒谬,因为从来不曾听闻有谁双眼全毁却能治好的事情。”
“不曾听闻不代表不能做到啊。”莫声谷低头,“曾听闻江湖中有个叫灵鹫宫的地方,里面就存在换眼等奇诡的医术。但传终究是传,与其依赖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不如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前进。无忌,可知船上的平叔是怎样的人?”
“好像是个大夫?”
“平叔可不是大夫么简单的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人。他的医术已达巅峰,可谓是江湖数数二的神医。在前往冰火岛之前,曾向他学习医术,若不是因为之前的场小意外,也许也是名扬下的名医。”
“明白。”无忌的双眼闪闪发亮,“除治好义父的眼睛,还要治好七叔的病。”
“其实身上的……并不算什么。”看着无忌的表情,将那枚烫手玉佩丢出去的莫声谷突然有些心虚,“无忌可想好,学医可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只盼以后不要怨。”
“才不会!”无忌不服地昂首,“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作出的决定绝不后悔!不过七叔……怕个人学习会觉得厌烦,还是跟岛上样,常常陪着,可好?”
“好啊。”莫声谷再摸摸张无忌的小脑袋瓜,因着愧疚,便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是因着声斩钉截铁的回答,随后数日,小无忌每次向平叔求教时,总是揪着他七叔同在边看着,害得莫声谷没少收到平叔的白眼。
那日,殷素素与平叔的对谈再无第三人得知,只是平叔却于当日晚放出只信鸽。远眺信鸽飞走时,平叔才发现杨昶不知何时立在他身边,举目望着那鸽子,眸色深浅不定,最后似叹息声,回转房中。
那日晕船事件之后,莫声谷明知杨昶大概猜到自己当年并没有彻底解毒,却依然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只是酒是再不敢拿出来的;而杨昶,却也不将心头的怀疑与猜测破,既然莫声谷要瞒着,他便佯装不知。
两人就样晃悠悠地成品茶聊吃心,他们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般惬意,却引得旁人侧目唏嘘,只是心中感叹各自不同。
而张无忌自那日起便黏在平叔身边,见他对医学万分上心,而学来更是十分迅速,平叔忍不住喜上眉梢,也不介意莫声谷擅自将玉佩转赠之事。更时不时地带着无忌转悠到莫声谷面前,着诸如“小无忌机灵无比,比起当年驽钝懒散的某人真是强上太多太多。”之类的话语。在种时候,殷素素总是会笑眯眯地上前搂着儿子,夸声“干得好”;张翠山努力板着脸“孩子不能宠”,唇角却会翘起;谢逊哈哈大笑着,赞道“不愧是家无忌”;杨昶仍是淡淡的神情,但眼中揶揄的笑意却瞒不人;而莫声谷总是伪装无所谓,但却喜欢背着人呲牙咧嘴地威胁张无忌,但样的威胁总是轻易被人发现,更引为众人的笑谈。
嬉笑间,长达半个多月的海上旅程便到尾声。而众人的去向,却早已是决定好的。谢逊将带着屠龙刀隐居在古墓附近,待打探到成昆的消息后再作打算;殷素素则带着无忌先行回归鹰教,再前往武当;张翠山与莫声谷则直接赶赴武当;若在路途中有人向张翠山与殷素素问及当年之事,他们将推遇到海上风暴,谢逊带着屠龙刀落海,下落不明,而他们侥幸流落荒岛,当七年野人,直到最近才遇上始终不曾放弃寻找他们的莫声谷;至于杨昶二人,便先行返回古墓。
当船航进港口,看着逐渐逼近的尘世气息。杨昶立在莫声谷身边,只淡淡句:“吾于古墓扫榻相候,盼汝莫要失约。”完,也不待船停稳,便飞身上岸,缓步离去。只余莫声谷于船上望着他背影,眸色几番变幻,终归宁静。
次日,张五侠和殷素素归来的消息便传遍整个江湖,而最轰动的消息却是他二人带来的屠龙刀“陈尸海底”的讯息。但许多人,并不就此相信张翠山夫妇的话语,在发现殷素素身边跟着个七岁孩后,便有各式人物借机搭讪套话,而从小孩儿口中得到的相同答案,顿时让江湖为之沸腾,而那些偃旗息鼓数年的野心再度萌芽,沿海带,船价突然高涨,而有经验的船家却在瞬间变得千金难觅。
少扰人的苍蝇,莫声谷与张翠山路更是惬意。行到离武当山脚还有两日路程的小镇时,便遇上匆忙赶来的殷梨亭与俞岱岩。见到久违的兄弟,便是冷静自持的俞岱岩和张翠山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而殷梨亭早已哭得有如泪人儿。莫声谷本还在边劝慰着,却在殷梨亭抱住他大嚎的时候,眼眶含泪。
那个时候,莫声谷很狗血地想起那句——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随即又感叹地想着,所谓兄弟义气,便是如此吧,他何其有幸,能遇上样的兄弟。
在场颇没有英雄形象的聚首后,四人便驾着马儿奔向武当。武当上下,又是番唏嘘激动。
在张翠山十分淡然地出自己娶妻生子的事实后,周围的武当弟子、也包括武当鼻祖张真人都在那瞬间呆下,随后便爆出各种各样的欢呼。阵喧闹后,张三丰更是决定在武当为张翠山重新补办场婚礼。
没有反对没有阻碍,切顺利得超乎想象。莫声谷在片喜悦中微微笑着,知道自己所知晓的那个烂熟于心的故事,真的只是个故事。
过数日,殷素素带着无忌并鹰教送来的聘礼上武当。虽张三丰曾言要摒弃门户之见,但武当七侠之中不乏担忧之人。直到与殷素素数番交谈,再加上莫声谷不断在边提及位嫂子对自己的诸多照拂,众人便渐渐认可位与正道颇不相称的子。
个月后,婚礼举行。
中间不乏蓄意闹事刁难之徒,但在武当地盘上,又岂能容得他人嚣张?
日的忙碌,日的喜庆,从早到晚,前山的笑声乐声便不曾停过。在那对不算新人的新人在小无忌的注视下被送进洞房时,莫声谷安静坐在房顶上,看着不远处的喧闹,唇角的浅笑却带着几分伤感。
此时此刻,真是希望那人能在自己身边。他如此想着,伸手去拿身边的桂花酿。伸手,却正巧搭在只手上。
“为何人躲在此处饮酒?”
清冷的话语,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若不是带上坛酒上屋顶时,莫声谷尚口未饮,他几乎以为自己不小心醉。他侧头,看着那袭鹅黄色,“何妨歹人,竟敢擅闯武当?”
“擅闯算什么?”他眉梢轻挑,撩袍在莫声谷身侧坐下,“若依的性子,必要做些更惊世骇俗的事儿。只可惜,能让做出那种事情的人不知归来没?”着,目光却扫向莫声谷。
“那人想归来,却不敢归来。”莫声谷淡淡着,随即绕过对方的手取过那坛酒香四溢的坛子,凑到嘴边饮口,“当年他与另人同样是在屋顶上对月饮酒,那般的日子,是他心中至美的回忆。但另人,却想剥夺份回忆,虽是好意,却令他无法接受。”
酒坛子被身侧的人接过,昂首吞下,但因饮得太急,衣襟上却也分享不少。“最后的解药呢?”
“丢,丢进大海里。”
“与当年离开时样的性子啊。”
“杨昶兄,不都是向学的吗?”
杨昶盯着莫声谷,“在猜到事情不对后,便命人前去苗疆查探。前几日消息终于传回,蓝溪哲那日的话语不过是有意戏弄,忘莲的效用不过数月,而不是生。都错……不,应该是错。但,仍要告诉,就算错,亦从不悔当初的选择。”
莫声谷先是怔,随即低声咒骂着蓝溪哲,骂着骂着突然笑起来,过片刻便抬首望着月亮,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叹也不是。
“七年啊……至少七年,为体内之毒日日练功,倒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声谷。”手伸出,扣住,“苗疆下朵忘莲要三年后才能成熟,三年后,定为带回解药。”
“好啊。”莫声谷应着,心中想的却是需要托人再去苗疆探查番忘莲的真实药性,“三年,不如劳烦杨昶兄当的马夫,陪起游走下?”
“可知方才出那句‘更想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儿’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嗯?”
“虏人。若不从,就扛着从武当山奔下去。”
“哈,看来现在的算盘要落空啊。”
“不,只是给个时辰的时间处理些必要的事情。”
“……”
“个时辰啊。”杨昶也不顾屋顶的瓦片叠在起凹凸不平,竟就那样躺下,双手交叉置于脑后。
莫声谷匪夷所思地看着杨昶,“……从没想过,也会有样的神情样的语气。”
“过去盏茶时间。”
莫声谷抚额,眸中却是掠过笑意。他跃下屋顶,便向张三丰所居的院落走去……两日后,不知名的山,不知名的路,有两匹马儿驮着它们的主人慢悠悠前进。
其中人的兴致看来不错,嘴里哼着曲调奇怪的歌儿:“归去来,任东西,漂泊是无奈……”
“漂泊?”他身侧那人轻哼声,“怎不觉得有哪里无奈。”
哼歌的人却不理他,径自唱着:“刀剑生涯,有现在,无未来。”
身侧那人继续皱眉,“就不能唱正常的东西?”
哼歌的人终于停下口中的调子,哀叹道:“会的就是些啊。若嫌弃,不如唱两句来听听,也顺便教教?”
“……”抱怨的人立刻住嘴,“还是继续吧。”
任凭江湖风起云涌,任凭他人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切,对他们而言都太过遥远。
带些银两带些干粮,佩着宝剑骑着宝马,便就此悠游山水远离尘嚣,或寻访奇山异水,或拜访奇人前辈,或觅处清幽的所在歇息片刻。虽然有时候歇得很累,却也甚是开心。
正是:江湖万里归来去,香车宝马任东西。
纵他人不解,亦与无关,只知此生惟愿与携手共涯。
番外壹 野味无双(上)
那时,谷晓声刚刚变成莫声谷,他在张三丰面前转圈,冷汗频下后终于勉强接受现实,顶着具比自己原装的身体要小上许多的躯壳到处乱蹦,有些胆颤又有些兴奋地熟悉着新的环境与新的人际关系。
虽武当山不算太大,但对于出来乍到的莫声谷来,终究是座小迷宫,他在座座青色院落见徘徊穿梭,不知不觉来到座明显比其他地方大些的院落,而里面人声鼎沸,显然颇为热闹。
莫声谷推门而入,唇角早已漾起笑意,他目光边扫向屋内众人,双唇同时张开,正准备向屋内众人问路时,唇边那笑意突然僵住,而黑白分明的双眸更是错愕地盯在屋中那狼狈的身影身上。
“四哥?”那个发髻微乱,额头冒汗,手里抱着堆账本,被各式人物包绕在其间的那位道人,便是自己先前见过的风姿卓然的四哥张松溪?莫声谷快步走到自家四哥边上,目光冷冷扫过周围那些看起来有些凶狠的商人和农户,才侧头问张松溪,“四哥,是怎么回事?”
“……”张松溪勉强笑笑,目光中却闪过几分为难。
莫声谷眼扫桌上凌乱的账簿,正要扬声质问些气势咄咄的人为何而来,却听到其中位面目看来还算慈善的人眉眼弯弯地问他:“听闻前阵子莫七侠身子欠佳,如今可是痊愈?”
“呃……痊愈。”本在胸腹间燃烧的怒焰啪地声熄,莫声谷同样和善地回应着。
“莫七侠生病的时候,贵派可是向药店赊借好几条百年老参,如今既然您痊愈,欠债也该清清吧。”话之人依旧眉眼弯弯,但莫声谷此时看去,却觉得其人背后,有个张牙舞爪的凶狠影子在后面晃晃悠悠。
既然有人带头,方才时止歇的声音再度冒出来,沸沸扬扬皆是武当欠下怎样的债务。莫声谷在边听得双眼发直,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圈,最后落在桌子上的账簿上,满心满脑绕着的都是个囧字。
武当,名门正派的武当,山门都不小的武当,居然也是负债累累的存在吗……果然武侠小中江湖门派光风霁月的样子都是外表啊外表,不能收保护费的结果果然是很凄凉的……莫声谷心有戚戚焉地望着被债主包绕的四哥,依托着自己人小不容易引人注视,脚步挪挪挪,地飘到门口。
临跨出门时,他回头望,看着发髻歪得更厉害的张松溪,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