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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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7 22:52 字数:4720
莫声谷抱着小白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将小白丢在一边后,立刻去井里汲了一桶水,不断冲刷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小白依旧呜呜叫着,但此时听到小白的声音,莫声谷目光便暗沉一分。
狂犬病,这个现代人从来不陌生的词汇,却被他完全遗忘了。上一次被小白咬伤,因为小白的可爱模样,他完全不以为意;直到方才小白咬住自己时露出那从未见过的凶狠模样,才让他猛然想起那些被他无心忽视的东西。
那些带有狂犬病毒的犬齿类动物并不一定会表现出疯癫的症状,所以一旦被这些危险动物咬伤,最好去打狂犬疫苗进行预防。但在这个时空,要去哪里找疫苗?更何况上次被咬伤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冲洗伤口的事情!
越想越怕,莫声谷背靠着井壁坐着,同时瞪着小白,颇有几分瞪视仇人的味道。过了片刻,他突然笑起来,若他没有记错,狂犬病又叫“恐水症”,他刚才还拿着水桶哗啦啦冲着呢,怎么可能有事?
经过早上的高强度练习,再经历方才的一惊一乍,莫声谷突然觉得自己颇为疲倦,心情转好的他拎着小白在井边洗干净,便又拎着它回房间午睡去了。看着可怜兮兮地趴在自己身边的小白,莫声谷笑着威胁它:“下次你要是敢再咬我,我便炖了你!”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声谷再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而小白却依然趴在自己身边,一点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莫声谷眉心微蹙,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喉中更是干渴难耐。他起身想要去倒杯水喝,但走起路来却摇摇晃晃,双脚踩在地上宛如踩在棉花上。他努力定了定神,终于走在桌边,端起一杯水正要喝,但看到杯子里那晃动的液体,他的右手却忍不住颤抖,整个水杯“砰”地掉在地上。
杯中的水四散溅落,有几滴洒在莫声谷□的皮肤上。但他一点清凉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在水碰触肌肤的一瞬感受到让人恐惧的灼热感。莫声谷惊惧地向后退着,跌坐在床上,临睡前那一番关于狂犬病的猜测无可遏制地涌上心头。身边的小白在此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睡得十分香甜,莫声谷眯眼看它,有那么一瞬间有了杀意,但看着它可爱的模样,终究只是撕下一片衣襟,将它紧紧绑在床边。
“若我真的因你而死,那么你就是病毒携带者,到时候再陪我一起下地狱吧。”说着这句话,莫声谷只觉得自己吐出的气都是热的。他迟钝地抬头试着自己额头的温度,却是热如炭火。
“发烧、无力、恐水,难不成在劫难逃?”他自嘲一笑,砰地一声摔在床边的地上,彻底陷入昏迷。
第二十六章 情蛊毒
因记挂着莫声谷中午时奇怪的表情,俞岱岩心下忍不住担忧,又一下午都不见莫声谷,按捺不住的他便亲自前来寻莫声谷。在伤势初愈、可以行走后,俞岱岩不再用软轿,但因他此时并未痊愈,每次他出门便有人在一边跟着,故而明心随他一同到得莫声谷庭院外。
“七弟,七弟!”在院子里喊了几声七弟,屋中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他心中疑惑,凝神倾听,却听出屋中有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七弟?”俞岱岩脚下忍不住加快,因着这动作,刚刚初步恢复的双腿有着些微的刺痛,但他也顾不上这许多。
“师父,我先进去看一下。”明心从俞岱岩的动作表情中,便猜知屋内情况有异。他急忙向内跑去,一推门,却发出一声低呼。“七师叔!”他急忙冲到莫声谷身边,用力将他的身子抱起放回床上,看着被绑在床脚的小白,再看看双颊嫣红的莫声谷,一时间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俞岱岩此时已走到床边,他完全无视那只处境奇怪的小白,伸手探了探莫声谷的额头,便果断命令着:“明心,先去打盆凉水,再为我取来一条毛巾,随后你速速赶往药房,请来郎中!”
俞岱岩用毛巾为莫声谷冷敷,一边等待着郎中的到来,但等了许久,却不曾见明心归来。就在他暗恼这小孩做事糊涂时,却突然想起这几天正巧是武当派识医之人下山义诊的日子,而明心那个做事一根筋的小孩说不定直接冲下山去找郎中,但以他的速度,下山却要许久。
俞岱岩眯起眼,重新将变得温热的毛巾在冷水中浸泡后拧干,搭在莫声谷额头上,打算自己先去找其他师兄弟帮忙。就在此时,却听床上昏睡之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狂犬……”
“七弟?”刚刚站起身的俞岱岩重新坐在床畔,看着莫声谷睁开迷蒙的双眼。
“三哥……”莫声谷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却只觉得眼前的人有数个影子在晃动。
俞岱岩看着莫声谷的样子,匆忙抓起他的手,“七弟,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莫声谷只觉得从对方的手掌传来的触感十分冰凉,那份冰凉对于浑身犹如搁置在火炉中的他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让他下意识地更加靠近对方,汲取自己所需的清凉。
看着莫声谷挣扎着想要起身,俞岱岩急忙俯身,压住莫声谷的双肩,不让他随意动弹。
但混沌之中的莫声谷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压住十分难受,用力挣扎着却一时无法挣脱。
“七弟你是哪里不舒服?”俞岱岩益发担忧,不再犹豫转身就要去找人。但这时,身后却传来莫声谷低哑的声音:“渴……”
俞岱岩急忙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对着地上的碎瓷片皱了皱眉,随即转身,伸手半扶起莫声谷,让对方倚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的杯缘碰触莫声谷的唇瓣。“水来了。”他手腕微抬,冰凉的茶水一点点滑入莫声谷喉间。
在一整杯茶水见底后,俞岱岩听着莫声谷的呼吸不再似方才那般急促,心中一喜,起身就要再倒一杯水。便在此时,他手腕突然被拉住,整个人迅速被向后拉去。
莫声谷的双颊依旧嫣红异常,双眼微睁,迷离间透出几分妖艳的诡异。俞岱岩只觉得钳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灼热非常,而那力度也是出乎意料的大。
“七弟?”他担忧地看着行事奇怪的小师弟,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便被对方一拽一拉,向前一扑,压倒在对方身上。
听得身下传来一声闷呼,暗恼自己弄伤师弟的俞岱岩正要起身,但身上的人却突然如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热……”莫声谷无意识地低喃着,只觉得怀里抱着一个十分舒服的冰枕。他的脸颊在对方身上蹭了两下,对于那粗糙的触感十分不满,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扒开对方的衣襟。
本来还想着对方是病人,应该多多体谅的俞岱岩此时却再也无法淡定。他皱眉拦住莫声谷的手,低声道:“七弟,你病糊涂了!”
“我才没有糊涂。”莫声谷看着眼前有些朦胧的人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认得你是三哥,三哥身上好冰凉,我好喜欢。”说完又把手抬起想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此时俞岱岩真是微带怒意。虽明知对方身在病中神智不清,但如此动作却是实在有违礼训。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将病糊涂的莫声谷打昏时,肋下突然一麻,却是莫声谷先发制人,抢先出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俞岱岩却被莫声谷压在身下,莫声谷嘿嘿笑着,迅速扒开对方的衣服,露出对方□的胸膛,随即满足地趴在上面,长呼一口气。
俞岱岩惊疑地向莫声谷看去,却见莫声谷唇边挂着纯良无辜的笑容,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自己。若是在平时,俞岱岩又怎会被莫声谷制住?只是心中仍记着自己最近不能动武的念头,才不愿强行解开穴道,此时看莫声谷似乎又沉沉睡去,他心中轻叹一声,便想着就这样随他吧。只要等到明心找人归来,他此时的窘境必也能够解脱吧。
就这样又过了半刻钟,正在闭目养神的俞岱岩却觉得自己胸膛上有几分痒痒的感觉。他一睁眼,便见到莫声谷一副似睡似醒的样子,而双唇却在自己胸膛上划来划去,间或落下一两个细碎的吻。
俞岱岩心中大震,几乎便要强行运功冲破穴道狠狠教训这个不知何时学坏的师弟时,却听对方口中喃喃念道:“羊排……好吃的羊排……”
原来是昏迷发梦把自己当成食物了吗?想起这个小孩为了替自己求药而千里赶赴大都,俞岱岩心中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双眼一闭,眼不见为净,任凭莫声谷将自己当成食物舔来舔去。就这样又煎熬了小半刻,莫声谷终于不再有动作,俞岱岩松口气,睁开眼,恶狠狠看着那个病得如此糊涂的莫声谷,却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侧躺在自己身边,单手支着脑袋,笼罩着一层薄薄水雾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见俞岱岩的目光扫来,莫声谷微微一笑,目光在俞岱岩的脸上逡巡着,从眉到眼,再从鼻到唇,再从下巴到滚动的喉结,又从漂亮的锁骨之上划过。莫声谷只觉得全身被一股燥热之气笼罩,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俯身,双唇与俞岱岩的双唇贴合,辗转吮吸。
俞岱岩脑中如有惊雷劈过,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运功冲开穴道,一掌将莫声谷拍离。在莫声谷飞出的时候,俞岱岩唇上却也传来一阵剧痛,却是莫声谷彼时正轻咬他的下唇,这一下变故硬生生扯破他的下唇,有鲜血不断渗出。
看着莫声谷砰地撞到墙壁上,俞岱岩暗恼自己出手太重,急忙上前查看,心中的怒意早消失无踪,只是暗自叹息七弟生病时的状态还真与他人不同。
但这一下撞击却正好撞醒莫声谷早已涣散的神思,他看着俞岱岩唇上的血迹,方才自己无意识时做的那一切迅速在他的脑海回放。想到自己居然非礼师兄,还吻上对方的唇,莫声谷脸色骤变,看着俞岱岩关切的神情,心中更是惭愧。
他张张嘴,正想说几句对不起的话语,眼角余光却扫到被绑在床脚的小白。几乎被他遗忘的狂犬病三个字瞬间晃入脑海中,莫声谷的神情变得惊悚,看着俞岱岩唇上的伤口更是自责。如果自己真是得了那该死的病,那自己的唾液岂不是也有毒素?
“三、三哥,快挤掉唇上的血!”他伸手想要动手,却又讪讪收回,目光四处闪躲着,为着刚才的事情有些心虚,又为着自己意料之外的结局有些恐惧。听说,狂犬病的死法十分凄凉而难看,自己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七弟?”以俞岱岩之精明,又怎会看不出莫声谷的异常。他伸手去碰触莫声谷,猜测少年是因为方才的事情而自责,他安抚地笑着,“方才你发热昏迷,做出一些糊涂事自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因为发烧……”莫声谷看着俞岱岩,举起自己的手掌,“我曾被小白咬伤过,有些狗狗是带有狂犬病毒的,我怀疑我已经得了狂犬病,不然我怎么会出现恐水症状,又怎么会在刚才做出那些失礼的事情!”此时莫声谷已顾不得对方听不懂狂犬病和病毒的含义,他说着说着,突然跳下床,撕裂那绑住小白的衣带,抱起它飞快向外跑去。
如果死亡是注定的结局,那他绝不要在这些视若亲人的兄长们面前,以最丑陋的姿态死去!
饶是平日里精明果决的俞岱岩,却也被晚上一连串变故搅得一头雾水。直到莫声谷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他才回神过来,匆忙追上。但莫声谷急于离开,脚下轻功不停,俞岱岩无法可想,思及自己方才已经动用一次真气,他便不再孤寂,真气运转全身,提气向前方追去。
但尚未痊愈的俞岱岩自是无法如平日那般迅捷,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武当那一片鲜有人迹的后山追到莫声谷,他飞身上前紧紧拽住莫声谷的手臂,“七弟!”
莫声谷嘴唇发白,颤抖了两下,却突然醒悟过来眼前之人现在根本不能动武!“三哥,你怎可使用轻功?一月之期未到,你、你……”你就不怕前功尽弃吗?生怕一语成真,后面这句话语莫声谷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吐出。
“只要你不逃,我又何必再用轻功?”俞岱岩悠然一笑,握住莫声谷手腕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开。
“我……我不想发病的时候害了你们。”莫声谷低头,看着怀中依旧乖巧的小白,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家伙就是陷害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凶手;而更令它无言的是,直到现在,他仍不愿劈了这只小犬给自己报仇。
“刚才一路上我便在思索你的话语。你所说的狂犬病可是被犬咬伤后的疯癫之症?这虽是疑难杂症,却也不是药石罔效,东晋葛仙翁曾著《肘后备急方》,里面详细记载了救治此症之法,师尊更用此法救治了无数人。”
“狂犬病居然能治?”莫声谷听了俞岱岩这番话,心中的情绪顿时由谷底飞扬至山顶。不过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