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指环王 更新:2021-02-17 22:50 字数:4773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她老是这样在心里说,然后就真熬过去了,熬到了这最后一层。
这晚,连川关好门窗后,就盘坐在床上,翻着东方清关给她的文咒释意,准备噬心古术第七层的修炼。
“之七:将心比心,以我之心换你心……”
以我之心换你心:于敌不备之际,施加此咒,能使施咒者心与敌心互换,而敌却处于毫无察觉之境况,令敌所伤之心实为己心而于施咒者无恙,然,因有换心之为,施咒者心也会因此反噬,即施咒者必遭受剜心夺心之痛。
移花接木之计,果然是阴狠绝杀的保命招!连川暗叹,这招若学会了,在保命同时还能借敌杀敌,不用动手就能为自己永绝后患,真是最温柔的夺命招啊!
再往下看,
批注:此咒虽能令施咒者逃命敌手,但因反噬,施咒者若无惊人承受力,无巨大忍耐力,施咒者极易因反噬力之持久强大而癫狂魔乱心痛致死。据载,史上施此咒者最终多亡于反噬,故而此咒又名噬心咒。
“……多死于反噬…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心痛而死的……”连川看得有些凉意,尽管前几层她熬过来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的修炼都是在挑战她的极限,越到后来的修炼,就越觉得每次都像死过一回似的,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更重些的疼痛。
这是最后一层,搞不好,这次就真有去无回了……
“吱呀……”
关好的窗户突然被吹开,将还在沉思的连川吓得一惊。夜风从窗外钻入,吹在连川身上,惹得她一个哆嗦。
好吧,她承认今晚的习练她有点犹豫了。
“吱呀…吱呀……”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吹得窗户不停地摇晃作响,那声音听在连川耳里徒添了几分恐怖。
连川赶紧下床,谁知刚走到窗前,就看见一道白影突然一跃而过。
“谁?”
“吱呀…吱呀……”
夜风卷走了她的声音,只有窗声在回答她,连川突然不敢伸手去碰那窗户。她觉得刚才那道白影可能就躲在那窗户下,现在正等着她伸手,好将她一口咬住,再拖走……
会不会是那马妖?!要不是自己那晚坚持要追,它也不至于落到被全山人追杀的惨景,所以现在它找自己报仇来了?那日被它拖入水的场景真是心有余悸,那晚她喝了些酒,所以有些胆量。可现在……
“马妖大人…”连川终于鼓起勇气走近了些:“如果你是马妖大人…我想先向你道个歉…那晚,我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喝了点酒,所以有些糊涂……”
连川想起桐叶平常的教导,对于想得到别人原谅的认错,除了态度要诚恳外,最重要的是主动。这样才能让别人愤怒的心首先得到安抚,让别人的虚荣得到满足,最后才能让别人放下对你的成见,达到化干戈为玉帛的目的。
连川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给自己壮胆,一边伸手想关上窗户,可当她刚触到窗框,那窗下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紧紧地将她抓住。
“啊——饶命!”连川大惊,本能求饶。谁知她刚叫出声,那窗后就传来一阵低笑声。
“师姐,是我。”叶云柯突然从窗后绕出,那双夺彩的桃花眼盛满隐忍的笑意,抓着连川的手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怎么又是你!”尽管是被他捉弄一番,但也好过真正的马妖来向她讨债。连川心里到底松了口气:“找我何事?”
刚才自己躲着的时候,她一口一个马妖大人,语气小心谨慎,分明是在害怕,此时看她一脸冷淡故作镇静的模样,叶云柯只想大笑,可别人好歹是师姐,太过放肆也不好。于是忍着笑,面上一片恭敬:“那日绊倒师姐,错在云柯,所以特来请罪,想请师姐于这花好月圆之夜,赏脸夜游山景,不知云柯可有这个荣幸?”
“什么?”连川才发觉他还抓着她的手,于是一把甩开,上下打量他奇道:“你没弄错吧?这都快亥时了。”
“听说今晚丑时有场流星阵,云柯就是来邀师姐游夜景的。”他将手抬起,做出邀请她的姿势。
连川一时有些犹豫,他虽说是赔罪,可这生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一同游山,也够让人浮想联翩,虽然她不怕他会将她怎样…
“可要是遇到那马妖……”
“师姐应见识过云柯的本事罢?有我在,定不会让那马妖靠近师姐分毫。况且那马妖恐怕早已离山去了,师姐也不用担心会再被拖到水里去。”说道马妖,叶云柯一直注意连川脸上的表情,眼里笑意更浓。
连川觉得他话里似有别的意思,但看他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自己瞧,瞧得她怪不自在,所以也没做多想。
“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唉——你干嘛!”
叶云柯见她答应,便一把抓住她,直接将她拖出窗外。
“云柯太高兴,一时冒犯师姐,还望见谅。”
“那你现在可以放开了——喂!你别这样拖着我啊!”
“抱歉,云柯心急,只想让师姐快些去我已找好的一处,观赏流星阵绝佳的地方。所以师姐,你就忍耐一下吧。”
“唉,你——”
哪里是去游夜景的?就算是看流星,时间也不赶呀,可这叶云柯拉着她,简直像逃命。
他飞奔起来,就是足不着地,连川被他拉着也几乎是飘起来的。所幸很快就到了他所说的绝佳地方,叶云柯这才放开了她。
这是一片茂盛的树林,四周净是这些树木参差交错的影子,因数量之多,使得视线所及开阔之地不过三米,抬头观天,也因这高大树木的枝叶遮去大半视野。与其说这是最适合看流星的地方,倒不如说这是最容易陷害人的地方。
“就是这里?”
连川不解地问道,可等了半天,旁边都没人做声,转头一看,哪里还有叶云柯的影子?
“叶云柯?”连川转了一圈,“叶云柯?……”
除了树木的黑影还是树木的黑影,叶云柯就这么消失不见,将连川这个胆小的师姐,扔在了这片宁静可怖的树林。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后,连川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叶云柯耍她了。就在连川气呼呼地准备回去的时候,头上开阔处突然掉下一颗颗小火球,直往连川身上落。任连川怎样跑着避开,那些火球就如长了眼睛一样,也跟着她跑,跑哪儿落哪儿,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叶云柯!!”连川想到的只有叶云柯,狼狈逃窜之时只有愤怒叫骂:“你为何这样对我?!”
“呵呵……”叶云柯终于出声,仔细看去,他正坐在一颗树的枝干上,翘着二郎腿,心情甚好地看着下面精彩的场景:“师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呢,自己做过些什么,竟然全忘了…那就只有让师姐再多享受这流星阵的美景了。”
没想到他是个报复心如此强的人,连川只叹倒霉:“那天是我不小心踩到你,可那也有你的责任啊,谁让你睡在阶下,挡人道路?”
有一颗小火球落在连川发梢上,连川大惊:“那跟你道个歉总行了吧?你先赶快让这些火球停下!!”
“哼,我指得不是这件!”叶云柯不屑道:“师姐还做过哪些亏心事,真要我点出才知道吗?”
亏心事?她连川一向光明磊落,何曾做过有违良心的事?这小人到底指的什么?一个没注意,又有两颗落下,烧在她衣服上:“有什么你不妨直说!别再跟我打哑谜了!我自认问心无愧!”
“好,那师姐就再继续享受吧。”
火球大有增多趋势,连川右耳处那缕秀发已烧没了,再这样下去,她脸上也难保完肤了。
“好师弟,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看她在下面躲得辛苦,语气里也开始请求,叶云柯突然有些心软:“那我问你,你今日受这乱火之苦,可曾体会到别人同受此苦的感受?”
乱火之苦…她没用火烧过谁呀,除了那次…
“你是说那只小狐狸?”
“师姐总算记起来了。”
那日她并非有意,才伤及小狐一只。而且她以为那是颜心的小宠,还跟颜心道过谦。可当时发生这事时只有三人在场,况且颜心最后也说那小狐不是她的……
难道,叶云柯才是那小狐的真正主人?现在为他小宠讨回公道的?
“那小狐狸是你的小宠?”连川一激动,竟忘了头上的火球,抬头朝叶云柯那边望去,一个没注意,就让那簌簌下落的火球碰了正着,滚灼的烫如雨点般打在她脸上,所过之处净是疼痛。
“啊呀——”
连川痛呼一声,摔倒在地。树上的叶云柯见状连忙收手,就要下来探查,却不知怎的,定在树上动弹不得,竟连声音都发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寂寞……
某水此文谁来戳?
看官至此得几人?
怨念ing……
☆、就此结梁
火球终于停了,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意,连川一抬头,就瞧见夜空中盘旋的飞影,正向她这处缓缓落下,可不是那一人一鹤?
“仙人?!”
连川看着管容姿态悠然地从鹤背上走下,一时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姑娘,”管容将连川搀起,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势,不由皱眉:“脸伤得不轻呢,右边这处都肿了……”
连川本来有些痴醉地看着他,经他这么一说,刚忘记的疼痛又袭了上来,甚至更甚。
“肿的厉害吗?我感觉满脸都烧得疼……”
“也难怪,你几乎满脸挂彩……但擦擦药应该会没事。”管容又朝叶云柯那边看去:“不过小姑娘,你到底得罪人家什么了,惹得别人用如此不齿的手段整你?”
听管容说伤无大碍,连川也就松了口气。也朝叶云柯那边看了眼,见他在树上一动不动,便猜着是管容施了些招数。感激之余,也不想与叶云柯结下更大的梁子,便状做随意:“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本是闹着玩的,是我不小心,才弄成这样的……”
管容又将视线落在连川身上,看她一副装作没事的样子,也不戳破,淡道:“原是这样,倒是容救人心切,错怪好人了。”
说罢长袖一挥,叶云柯就直直地掉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得倒结实。
这让连川看在眼里,心情大好。
“不过,连川还是要谢谢仙人及时出手,不然我肯定会伤的更惨!”
“不必言谢,与连川姑娘多次见面,也算缘分。既然姑娘无事,那容就先走一步了。”说罢,就要返回鹤身——
“站住!”
身后被人叫住,管容缓缓转身,只见叶云柯狠狠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浑身的怒意。显然是对刚才被人困住的情境大为愤怒所致。
“既然是仙人,那就先让我见识见识仙人的本领,看看是如人所传风华磊落,还是实则相反的卑鄙不齿之流。”
活到这样大,从未如此糗过,而且还在一个刚刚正被他戏弄的傻妞面前,保不定这傻妞看他出丑,又在心里将他笑了百千十遍,如此有损他潇洒气质的行径,哪怕是九天仙人,他也绝不允许别人就这么算了。
管容听后,却浑不在意,淡淡一笑:
“哦?难道你想跟我打一场?”
“是又如何?!”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无形之中,两人大有拔剑张弩的气势,似乎随时都要打起来,这令连川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这里是云羽山,比不得外面。藏得住身子,也不定那尾巴总能不露出来。所以,不要太放肆。”
“你——”
管容的语气很轻,但叶云柯听后却似极为震惊,满腔怒意,却不敢轻易发泄出来的样子,好像对管容这句话很是忌惮。
“你修为不错,但太显摆也定会招人嫌疑,好自为之。”
叶云柯听后一时说不上话来,站在那里紧握拳头,却苦于无处施手,只是轻微颤抖的肩,说明他心里的怒气还未得到平息。
连川见管容要走,又生怕叶云柯将不敢对管容发的怒气撒在自己身上,于是忙喊住他——
“仙人留步!”
已坐上鹤背的管容一愣:“姑娘还有何事?”
“那个……”连川朝叶云柯看了看,似极不好意思:“仙人能否再将我送回去?我…我受了伤,不好走……”
管容顿时了然,浅浅一笑:“有何不可。”
便仍像上次一样,将连川一把捞上鹤背,放在身前:“坐好便是。”
说罢,便鹤起人飞,徒留仍傻站原地的叶云柯,翘首怒望。
深夜微凉,晚风习习,吹散了连川脸上不少灼意。
连川半伏在鹤背上,又激动又兴奋。记得那次被管容送回去时,因为误会,她坐在上面净是担惊受怕,以至于平安回来后,才发觉手上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