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疯？”
  苏临深深望他一眼，抓住他的手腕一路拽回屋塞进了沙发里。苏临在他身前蹲下，终于可以定下心静静的注视他。很显然，尉遥已担心的一宵没睡。他的形颜苍白憔悴，眼圈隐隐发青，双眼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心疼的叹了长长一口气，苏临将尉遥冰凉的双手裹在手心。呼吸莫名有些哽塞，他咬咬牙：“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尉遥怔住：“哥？”
  “答应我。”
  “可是……”尉遥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安，不知如何作答。
  “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许去。如果你要去送死，我现在就杀了你。”苏临眼神攸地一寒，慢慢站起身，抽出塞凡交给他的洛克9mm手枪，枪口对准尉遥激烈跳动的眉心。
  “你在说什么？”大脑像被巨石砸过，尉遥的眼睛睁得通圆，瞪着眼前冰冷的枪管颤声问。
  “你要走对不对？”苏临瞟了眼躺在墙角空空如也的黑色小行囊，显然随时待命。他干涩的冷笑两声，“你忘了我说过什么？谁允许你丢下我一个人去送死了？说。”捏枪的手松了松又捏紧，他的眼神晦暗，“不要说是为了我。保护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包括我自己。你原本打算趁我上班偷偷溜掉对不对？你这样让我很失望。你不够相信我。”
  尉遥一张脸陡然间白得如被漂过，神情呆滞，隔了好半晌才蠕动嘴唇讷讷的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蓦地，他的双眼涌上万状惊恐，不可思议的望着苏临。就在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苏临握枪的手轻轻一晃，冷峻眼底染上心虚的痕迹，内疚的垂下了眼帘：“我家里的电话装有窃听器。”
  “窃听器。”尉遥神情古怪，听不出情绪的呆板语气问，“为什么？”
  苏临看着他不寻常的平静，心中酸涩难言：“艾秋是警方派去V的卧底，在V呆了一段时间后又被V派回警部潜伏。所以对V的一切，我们都早已清楚。包括你。”
  尉遥狠狠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小雨的死……”
  苏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知道。是你，亲手杀了她。”
  “你不恨我？”尉遥浑身犹如被水浇透，又置身寒冷至极的冰窖。为了不让苏临看出自己的颤抖，他把双手紧紧压制在了腿下。
  “我恨过。”他承认。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
  “因为，你是个很好的饵。只要有你在，总有一天V会主动找上来。”苏临缓慢勾起嘲弄的嘴角，似笑非笑。这是他如此熟悉的一个表情，却令尉遥的双眼被狠狠刺痛。从来未曾见过这样完全没有温度的笑，他嘴角优雅的弧度是在嘲笑谁？他？还是自己？尉遥一点也捉摸不透。
  原来一个最熟悉的人，一夜之间也可以变得如此陌生。
  “你知道吗？我一直自傲过人。只要我精心策划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苏临垂着眼不敢不忍看他那么脆弱无助的模样，揪着一颗心继续说道，“我也绝不会把公私混为一谈，只要是我想控制的，一切都可以归我掌握。包括感情。我曾经觉得感情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人。因为只要我爱的人就会遭到不幸，然后，我又要再痛苦一次。所以，在多数人眼里，我很冷血。我也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但是这次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输给了命运安排到我面前的你。它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尉遥的身体重重一晃，怔忪许久，忽地捂住脸不知是哭是笑的小声唔咽，双肩弹簧般急剧颤动。
  作者：　有真爱吗　　　2006…4…8　23：20　　　回复此发言
  69　回复：杀手的童贞　BY：　Redriver　警察杀手文文‘‘嘎
  原来，他才是彻底的傻瓜。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其实是他自己。他一直是以凶手的身分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苏临面前，却毫不自知，甚至天真的想要瞒他一辈子。
  爱。爱。爱。
  他和他之间，有什么立场说爱？他是敌人，他因此变成罪人。从一开始的感情就是被扭曲的，再深的爱，只是把他们折磨成苟延残喘的怪物罢了。
  这样的爱，注定没有未来。
  “杀了我吧！”尉遥揪着领口向他恳求。
  “Wayne……”苏临瞳孔一黯，枪在手中急剧颤抖。小心的唤他，他却疯了似的捂住耳朵拼命大喊：“不要叫我，不要喊我的名字。求求你，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了。这个名字我已经丢了十三年，它早就不属于我了。我根本不该妄想把它拿回来，我不该这样自欺欺人。我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苏临眼眶一红，锥心的痛将他原本好听的声音折磨得嘶哑不堪：“……对不起。”
  最害怕听到的三个字，从苏临嘴里说出来时，尉遥以为自己会哭。但是他没有。双眼很涩很涩、很酸很酸、很痛很痛，几欲裂开，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应该一枪杀了我。”尉遥绝望的表情带着疯狂，忽然捏住了苏临的手，拉着他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大声喊道，“快开枪啊。杀了我以后小雨的仇就真的报了。你也可以解脱了，我们都不用再受苦……”
  “够了。”苏临咆哮，抽回手猛地将枪摔到地上，然后，“扑通”一声，半跪了下去。他一把抱住尉遥，抱得特别特别用力，他的骨头被挤在他怀里咯吱作响。
  “到了现在你还要我怎么恨你？就算要恨也是恨我自己。”他的声音沉痛，教人心也剧痛，“是老天惩罚我曾经失约而害你受了那么多苦，才让你以杀手的身份杀死小雨。这是上天对我的报应，我没有资格怪你。是我走错了路线，原谅我。原谅我曾经执着于对V的仇恨，因为我父亲就是在执行任务时被V的杀手暗杀，母亲也在父亲去世一年后郁郁而终。只要能毁灭V，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在一开始我把你列入了计划的一部分，利用了你，真的对不起。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V的杀手尉遥居然会是Wayne。我更想不到我会爱上你，甚至在还不知道你是Wayne之前就被你吸引。我甚至想过和你永远留在西藏放弃这里的一切，可是最后我还是做不到。我真是该死的顽固。你应该恨我，我伤害了你太多次……”
  “我不恨你。”尉遥没有在苏临的怀里挣扎，他反常的平静，就像灵魂被抽空的木偶，那么木然，眼神空洞，“是你教会了我这么多。爱人，被人爱。在你之前我从没真正体会过。这就够了。我累了。我真的已经不想再去分辨是非真假。让一切都结束吧。”
  正文Chapter　35
  “我不恨你。”尉遥没有在苏临的怀里挣扎，他反常的平静，就像灵魂被抽空的木偶，那么木然，眼神空洞，“是你教会了我这么多。爱人，被人爱。在你之前我从没真正体会过。这就够了。我累了。我真的已经不想再去分辨是非真假。让一切都结束吧。”
  “结束？”苏临声线变凉，捧住他面无表情的脸，双眼阴郁的眯起，“你想怎么结束？”
  “让我走。让我去见Roy。你们警察应该早就准备好行动了吧？只有我亲自去才有可能引他出来，你们不是一直在找他吗？还有我的Mission　Card，也一并是你们的了。”尉遥慢条斯理的回答，犹如谈论不相干的人和事。
  “你的意思是，”苏临指尖缓缓游移，猛地使劲捏住他的下颚，“要我看着你去死？”
  “这是我应得的。我杀过多少人你知道吗？小雨不过是其中一个，还有很多很多像她这样无辜的男女死在我手上。我的手上，飘着那些人不散的血腥。不信你闻闻。”
  苏临一掌挥开尉遥当真凑向他鼻尖的手。拽住尉遥长至肩旁的头发，他的眼神愤怒，痛心低吼：“不要自暴自弃。既然这里有你太多不愉快的回忆，讨厌这个城市就离开，去西藏，去僧格那里，走的越远越好，只要不被别人找到。但我不会让你孤单，我要一直陪着你。不论到哪里。”
  尉遥猛然僵住，怔怔的看着神情坚决的苏临，嗫嚅道：“你和我一起走，这里的一切你都要抛弃了吗？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苏临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想令他惘然的神智清醒过来，“我说过我只要你。我让塞凡弄到今天十点去西藏的机票。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然后我们的崭新生活就从草原上开始。这样不好吗？”
  尉遥一时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过了好久才缓缓回过神。他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摇：“不，不可以。我不能……”不能再拖累你。你越是这样对我，越是让我感到我没有爱你的资格。
  尉遥把心一横，咬咬牙狠心拂开苏临的手无情的说：“我不想再欠你的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就算以前曾经有什么，这反反复复也早已经抵消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那只会让我更痛苦。请你在我面前消失吧。不然的话，我消失也行。就当作从没相遇过，从此互不相干。”尉遥的掌心被指甲用力掐出血丝。他的泪水流不出来，但他的心，代替他的眼睛一直在哭，流淌出红色的眼泪。
  “我们……分手。”
  苏临刹那僵住，宛若木雕。
  他缓缓垂下了头，尉遥捕捉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的到他挺直的鼻翼，隐约在颤动。
  不要哭，求求你。否则，我就再也狠不下心了。尉遥在心底无声哀求。
  过了很久，苏临才迟缓抬起头。还好，他并没流泪。但那双英俊迷人的眼眸却前从未见的可怕。不是阴森，更不是凶狠，而是一片虚渺，还有令尉遥无比心惊的决然。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苏临淡淡开口，完全嗅不出任何一丝异样气息，尉遥却不可抑制的呼吸紧张，几乎窒息。
  “你爱不爱我？”他问。
  尉遥愣住，瞪着他足有许久，可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说实话。不要骗我。”他郑重提醒。
  尉遥紧紧闭上眼，不敢直视他气势汹涌的眼，怕会身不由己轻易就被浪涛全然吞没。
  然而只有这件事，尉遥无法说谎。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张口认真的说：“爱。很爱很爱。就算死了，我还会在地狱里继续爱你。”
  “很好。”苏临奇怪的笑笑，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枪递到尉遥面前，命令道，“拿着它。”
  尉遥惊愕的仰头望他，没有接枪。苏临硬把枪塞进他的手中捏紧，勾起他的下巴落下专制至极却已不能再深情的一个吻。
  苏临静静的说：“我和你一样。就算死了，还是爱你。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我一起离开。另外一个，就是你现在杀了我，再去赴和V的会面。”
  尉遥手一抖，枪又一次滑落在地。他的表情震惊，带着莫名的怒意。他霍地站起，劈手给了苏临狠狠一巴掌。这狠心的一掌挥过，苏临不惊不愠，依旧静静的站着，抿紧的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
  “你怎么能这样？”尉遥揪住他的衣领，痛苦的嘶声大吼，“我是你的敌人，敌人啊！我杀了你的未婚妻，我所属的V更和你不共代天。你怎么能为了我这种人放弃仇恨，放弃大好的前途，更放弃生命？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不欠我。我能在你身边这么久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我够了！我心满意足了！现在你这样，你叫我怎么办？”他无力的弯下腰，头颅抵在苏临宽阔的胸膛，梦呓般呢喃，“你真的要我心痛而死才甘心吗？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么残酷的人？”
  “Wayne。”苏临圈紧他，柔声道，“对不起。你就当我自私也好，我绝不让你离开。仇恨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只要你。跟我走，好吗？”
  尉遥沉默很久，没有回应。在苏临几乎绝望时，他终于闷声开口：“你就要失去一切了，从此就只有我，只会拖累你的我。你真的不怕后悔吗？”
  “你还不了解我吗？”苏临吻吻他的头顶，“你该知道，我既然回到这里，就是下定怎样的决心。”
  尉遥终于慢慢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一点一点轻轻舔去他嘴角的血丝，又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并送进了他的口中。血腥的气味同时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
  他摩挲着苏临下巴上微微冒尖的青色胡渣，明媚一笑：“那好。这是你说的，现在你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刚才我用自己的方式和你订下盟约。从现在开始，我们死生与共。你活着，我就活着。如果要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