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
南方网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858
“哥们儿,电压也太高了吧——和那边那位仁兄!”我身边的男人拍上我的肩,笑得暧昧。
……顾凡他确实也在看我没错……
尴尬地笑咳了一声,算是回应那个男人。
那么明显啊……这里只是普通的酒吧吧……
“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请我喝一杯?”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回头,颇有些惊讶地看见了赵君和钱书。z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又叫了两扎啤酒,算我请客,推给他们,我问道。
“就准你们在,不许我们在?”赵君笑,“不过我们低掉得很,不象你们那么招摇。”
“咳……我是回乡下的老家,顾凡无聊跟过来的。”我解释。
“这样啊。我们嘛,是因为某人离家出走,我追来这里的。”赵君也算是解释道。
“离家出走——钱书?”z
“是某人要跟我分手啊,所以出来散心了。”钱书淡笑道。
“分手——赵君?”
“靠,已经说了很多遍那是误会是误会,妈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赵君一巴掌拍上钱书的后脑勺。
“呵呵,感情那么好,不会是已经分手了吧?”我笑问。
“不就是看见一个男的亲我吗?”赵君忿忿不平的样子,“又不是我主动的。”
“呃,看情况,应该是你没反抗咯?”我问。
“对啊,不但没反抗还很投入呢!”赵君没好气。
“那个人,是你一直不能忘记的初恋对象吧。和我还挺像的不是吗?”钱书淡淡地说,“你不是还答应跟他去美国吗?”
“妈的,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冒火——对,我本来是打算跟过去玩的,都是你,闹什么离家出走,害我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耶,吃住行加来回机票全是他出的!什么叫做他和你挺像?人家又多金又温柔又专情又英俊又潇洒又大方,你说你哪里比得上人家?——没钱小气心胸狭隘脾气烂态度恶劣……”赵君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数一项拍一下桌子。
钱书不说话了,只是淡淡的表情,抬眼望向舞池。赵君反而没意思起来,于是埋下头闷闷地喝酒。
我也不好再多话,只好再次望向顾凡那面,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想向他表达什么。
一曲终了,顾凡将键盘还给人家,走过来。
我依旧无言地望着他,从远及近,直到他走到我身前,我仰着头。他伸过手,绕过我的耳边,端起放在我身后的我的那杯酒,照着我的唇印喝。
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感动?
“找个时间,去庙里祈福吧?”我说。
“原来你也迷信的?”他回答。
我笑,接过他手上的杯子,照着唇印喝。
“现在?”他说。
“可以。”我回答。
放下杯子,我转向坐我身边的赵君,准备打声招呼闪人,却未曾料到,会看到沉默许久的他眼角一滴晶莹的水珠。
“……”我愣了一会儿,随即笑说,“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逛庙会?”
赵君终于有了反应,用手指轻轻揩去泪珠,对我笑说:“走吧——喂,孔方兄,走啦,去逛庙会啦!”
不知神游到何方的钱书也终于回过神来,默默地起身。
……
气氛诡异。
已过晚上十点,人很快少了起来,我和顾凡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只游魂,一路浩浩荡荡到了城隍庙。
人家已经要关门了,看到我们几个男人,颇有些吃惊。
“我给我妈祈福来的。”我说。
“我给我爸。”顾凡说。
“我给我奶奶。”赵君说。
“我给我爷爷。”钱书也淡淡地说。
“……哦,那来买香吧。”小和尚说。
举着香,在神座前跪下。
我,希望,只希望,我的心意能传达进那个白痴心里。我对着菩萨默默地说。
当我睁开眼时,顾凡也祈完了。赵君与钱书也默默地起身,一同上前上香。
告别了小和尚,寺庙的大门在我们身后关上。
一路上气氛诡异。
终于身后两缕游魂有了些动静。钱书不知怎么地停下了脚步。赵君诧异地,甚至有些惊慌地望着他:“怎么不走了?”
钱书看着远方,不理他。
“妈的,你倒是走啊!”赵君喊叫出来。
依旧没回应。我和顾凡站在一旁,知道不该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书!钱书你不要太过分了!”赵君的声音已带着哭腔。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顾凡察觉了,手伸过来,舒展我的,又紧紧握住。
“你不要这样子嘛,拜托你,算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赵君哭了出来,紧紧抓着钱书的两只手臂。
钱书终于有了反应,看着赵君的脸:“我们……”
“不要!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啊!……”赵君号啕大哭,死死将钱书抱住。
“不分手不分手,别哭了。我只是想说我们去那边椅子上坐一下好好聊聊好不好?别哭……”钱书想抬手抱抱赵君,可惜两只手臂都被箍得紧紧,只得无奈的说,“你先放开我一下好吗?”
“不放!我死也不放!”赵君仍旧大哭道。
“好不放不放,那我们先过去坐?”钱书无奈,只有就这样带着赵君往路边长椅去。
路上少有人经过。我和顾凡相看一眼,放心不下那两个,于是站在不远处守着。
等到他们似乎是终于搞定,送他们回旅馆后,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了。
我和顾凡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吹着凉风,感受着露气,偶尔抬头望向天空,看看繁星,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啊对了。”我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顾凡亦停下,转头望着我。
“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去看日出吧。”我回答。
“什么?”
“是我童年时期的秘密基地哦。”我笑。
“随便你。”
紧挨着坐着,我淡淡地跟顾凡回忆我的童年。
“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现在还不是一样。”
“说的是你吧。”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我后腰上游走。
“喂……”
“我们来量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吧……”
“……恩……”
“成哥哥!哇——”
“死小孩不要看!”
“哇成哥哥和凡哥哥没穿衣服耶!”
“叫你不要看啦!”
我被吓醒了。急急拉扯盖在我和顾凡身上的衣服,希望不要被看去不该看的东西。眼前这两个女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
“好了,可以转过来了。”我清清嗓子,说道。
拉拉黑着脸和名名转过身,盯着我和顾凡好一会儿。
“呃,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啊?”还不到五点吧。
“来看日出啊,顺便缅怀我的童年。”拉拉凉凉地说。
“……”
“怎么,你们没话说了?”
“……”
“成哥哥凡哥哥羞羞脸!”名名冲我们做鬼脸。
“……”
“怪不得你说你没女朋友,原来如此。”拉拉似恍然大悟。
“拉……”
“你该叫我阿姨吧。”
“‘阿姨’,”顾凡开口了,有些咬牙切齿,“您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拉拉似笑非笑,“啊,太阳出来了,来看日出吧。”
“……”我深深吸口气,“阿姨,别跟我妈说。”
“哦,敢做不敢当吗?”
“对。”
“或者,不是认真只是玩玩的?”
“……或许是的。”
“成!”顾凡有些生气,低吼道。
“你闭嘴,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给我表白过什么吗?那不是玩又是什么?!”我吼回去。
“成——”
天啦……“算了。”我惨笑道,“回去吧。”
“我可是来看日出的,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拉拉盯着东方,说道。
“成哥哥,我跟你回去好了。”名名拉拉我的衣角。
我弯腰抱起她:“好,我们回去。”
“那凡哥哥呢?”
我回头望了一眼顾凡,他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干脆地转过头,我抱着名名离去。任太阳在我身后升起来。
…
已是深夜十二点,顾凡跟拉拉还没有回来。
大人们都谁了。我和名名在大厅等着,也不知道在等谁。
“成哥哥,你困吗?”
“不困。名名困了就去睡吧。”
“我也不困。”
我摸摸她的头,给她一个感谢的微笑,或许她不会懂。
大门终于响起开锁的声音。我赶过去守在门边,先进来的是拉拉,然后是顾凡。我在他与地亲吻前扶住他。
“成,是你吗?”浓浓的酒臭味袭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用身体支撑起他的重量把他往屋里带,和一个醉酒的人说话是白痴,而我,是公认智商超过180的天才。
“江成。”是拉拉。
我对她笑笑,继续把注意里放在顾凡身上。
“江成,”顾凡又开口了,“我爱你。”
“……喂你怎么了?顾凡你别吓我!”我惊慌地低喊,因为他紧接着吐了第一口血,然后就停不下来。
“顾凡!——拉拉快去拿车库的钥匙!快点!”我冲拉拉喊道。
被吓傻了的拉拉才回过神,匆忙跑去拿钥匙。
我摸出外衣口袋的顾凡跑车的钥匙,扶着他往车库方向移去。
“成哥哥……”名名害怕得要哭出来。
“没事的,名名你去睡觉吧,明天告诉大家我们去医院了。”
“好。”
一路飚车到镇上最好的医院,把早已脸色苍白还是不停涂血的顾凡送进急诊室后,我全身无力如虚脱搬地倚靠在椅子上。
“阿成……”拉拉在我旁边,也惨白着脸。
“你和他在一起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无力地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他喝了很多酒……”
“……”
“他说,说‘我爱你’是件很傻的事,没喝醉他死也说不出来……”
“……”
“阿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那次,他来那天,半夜里,你们在大门口接吻。”
“哦。”
“阿成,他……”
“没事的,他没事的。”
“不,我是想说,他对你是真的。”
“……恩,我知道了。”
…
顾大少爷在加护病房呆了一夜后才转到普通病房,病名大概是“酒精中毒引发急性胃出血”。
我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后来他转回市医院,我也就跟回去了。
所以,我的在乡下呆到九月的计划落空了,而是变成了在顾家大宅里呆到直到九月开学。
期间,有帮着顾总做点事——这也是我对妈的借口;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关在顾凡屋里“照顾”他。
我想,冲着他这次的胃出血,我会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照顾”一辈子。
上部完
一切来得太突然。
悠悠转醒,视觉模糊,听觉迟钝,渐渐听出是妈的声音,还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全身上下都好痛,像是火烧又像是被千万跟针同时在刺着。疼痛……顾凡!
“你别动,我们正在给你检查,看你是否有脑震荡。”一个医生压制住我,说。
“阿成,你醒了就好了,妈这颗心也就放下了。”妈说着,泪流满面。
妈一直都是坚强的,记忆中没见她哭过多少啊……我无力地闭上眼,接受医生的摆布。
“阿成,阿凡他……大难不死,就在你隔壁的加护病房,你先听医生的,好好治疗,然后妈陪你一起去看他啊。”知子莫若母,儿子的事,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能瞒得过她?
…
我的伤不重,只是身上多处擦伤,加轻微的脑震荡。而眼前躺着的这个男人,情况却恶劣多了,多处骨折,伤及内脏,右眼被碎玻璃扎伤,最要命的是一根金属扎进了他脑子。
“本来智商就不高,这下不知道会不会变痴呆。”我喃喃自语,隔着玻璃窗看着这个木乃伊。
“阿成,”顾总走到我身边,“好点了吗?”
好点了吗……似乎更痛……
“你昏迷的这两天,交警部门和警局来过了,问我要不要起诉那个司机,我放弃起诉。”顾总说,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妈又何尝不是?
那个高速路上超速抢道超车迎面撞来的大卡司机吗?他真的该死……可是,他死了也没用,他渺小的生命不足以拯救顾凡。
我也不能。
所以即使真正的凶手是我,我也不可能以死赎罪。
“交警说,从轮胎痕迹看来,阿凡是先左打方向盘,又突然往右打的。”顾总说。
我惨淡一笑,猛地将头撞到眼前玻璃上,声响好大。顾总愣住了。护士吓住了,忙按铃大叫:“你干什么?!——医生快过来,这位病人情绪极度不稳定!”
……
往左打,是下意识的求生本能,往右打,是猛然意识到,副驾上坐的是我。
卡车正面撞上了顾凡,我只是受到撞击的震荡。
“儿子啊,你别再吓妈了,妈真的受不住!”
睁开眼,就看见妈站在床边。
头上似乎多了圈纱布。我淡淡地说:“妈,放心,我不会了。刚才只是太激动了,你知道的,我有轻微的脑震荡。”
“你……傻儿子……”
“妈,你搬去顾家吧,代替凡……和我照顾顾老爷子。”我说。
妈愣住,我对她笑笑,闭上眼。好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妈和顾总的事,本来这次就是和顾凡准备回去劝在这事上异常固执的妈搬到顾家去。
“你,你着孩子……”妈摊子,默默地退出病房。
一周后,我坐在已转入普通病房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