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935
  主菜是牛排,他喜欢六分熟的带血丝的,我一般只吃全熟。
  相对沉默地吃到一半,顾凡突然对我一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侍者推着一个火焰蛋糕向我们这一桌走来。
  “咦,呵呵,好象是花哨了一点。”顾凡对我干笑,“我只是点的最贵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蛋糕已经推到了我面前,Waiter温柔一笑:“生日快乐,江先生。”
  “谢谢。”我也回笑说。
  “请慢用。”将蛋糕摆上桌后,Waiter下去了。
  “趁着还有火,许愿吧。”顾凡说。
  唔,祝大家都开心。刚在心里想完,火就适时地熄灭了。我拿起刀子,利落地将不大的蛋糕分成两块。恩,样子俗气,味道还不错。
  “阿成,你许的什么愿?”
  “许的愿能说出来吗?”
  “那你的愿望里有我吗?”
  “有。”
  “呵呵。”
  “……”
  “阿成……”
  “什么?”
  “你知道我的体质……”
  “恩。”
  “如果今天晚上你不小心弄伤了我……”
  “你就会血流不止。”
  “对啊对啊!”
  “那你想不想现在就血流不止呢?”我抬头,笑,扬扬手中的餐刀。
  “阿成……那样子血流不止的话很丢脸的……”声音小小的,听来挺委屈。
  想想也对,于是我做下一个郑重的承诺:“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如果我真地让你感觉到丢脸了,那我们就分手。”
  “……”
  “……”
  “阿成,你好恶毒……”
  …
  在游泳池和桑拿房度过了下午,又到了晚餐时间。期间有接到妈的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还说帮我收了不少红包。
  晚餐的主菜,居然是生蚝。
  看到的是顾凡强忍悲痛的表情:“本来想换的,可是为了阿成你的性福……”
  “谢谢哦。”我柔柔的笑。
  “不客气……”
  居然,还有一个火焰蛋糕——“顾先生,生日快乐!”
  然后,顾凡郁闷地吃蛋糕。
  然后,当然就该是美丽的夜晚了。
  呵呵,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顾凡集哀怨无奈痛苦幸福于一脸的样子,特别帅!
  隔天一早,我们离开了会所,匆匆赶往学校,因为是报道的日子。
  鉴于顾凡由于某种原因腰酸背痛,我开的车。唔,百万名车,开起来果然是很有感觉啊!
  (“江成同学,你果然是很恶质啊!”三个女人,连疯,连晕,还有V,齐齐叹为观止。)
  交上两份资料,交上两份学杂费,对上新班主任怀疑的眼光,我歉意地笑笑:“顾凡他不小心扭到腰了,所以麻烦我给他交学费。”
  “我知道了。你江成同学是吧,欢迎你和顾凡同学来到来到我们班级。以后大家就要共同努力了。”板胡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温柔女子,温柔地笑说。
  “我们会的,谢谢老师的勉励。”我点头。
  出了办公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同出来的新同班同学,猛地拍一下我的肩膀:“嘿嘿,顾凡同学为什么会扭到腰啊?是不是你们做某种运动时太过用力不小心所导致啊?”
  我回头,竟然是一个各自娇小的女生。她怎么拍到我的肩的?看她笑得色迷迷的样子,我才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个什么“本年级十大疑团之一”……
  “初次见面,我是江成,请多指教。”我对她礼貌地点头。
  “我叫李晓娟,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大家一起分享啊!”还是笑得色迷迷……
  “能和你认识,就是很快乐的事情。”我打太极拳,“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什么,你去忙吧,反正以后大家还有很多聊天的机会是不是?”
  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我拉开了和那个女生的距离。再次长长地舒口气。唔,新学期开始了,果然不得不面对新气象啊。
  回到寝室,顾凡还躺在床上装死。我过去拍拍他的脸,没反应,我就干脆地闪到一边,留下足够空间让他闭着眼睛自怨自艾。
  “阿成……”果然,不到五分钟,他就复活了,“好痛……”
  “哪里痛?”
  “屁股,腰,背……”
  “我给你揉揉。”我上前,坐到他床沿,让他翻身躺着,手爬上他的腰背,“知道平时你不知节制时我有多痛苦了吧。这次我还只做了一次。”
  “你不同,你已经习惯了嘛。”
  “对哦,那让你习惯了就好了。”
  “……”
  “你昨天晚上有爽到吧?”想起我悲惨的第一次……
  “……恩……”
  “那你还不知足?”我冷哼一声,还是想着我悲惨的第一次……根本就只有痛感可言……
  “阿成……”
  “我刚才已经报了道了,学费给你交了,校卡也替你拿了。”我转移话题,免得再继续下去他该抓狂了。
  “哦,新的老师怎么样?你的手往左边一点,用力一点。”
  我照着他的话做,这个时候,顺着他比较安全:“班主任叫温柔,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
  “其他的呢?”
  “没见到。不过听说数学老师教得很好,他同时也教A班和B班。”
  “新同学呢?”
  想起那个李晓娟……“还好。”唔,“校园十大疑团之一”……要怎么解决呢?
  开学了,黑板边一赫然挂上了电子计时板:离高考还有X天。
  新学期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姓越。一节课听下来,教得确实不错。
  我照例坐第一排,顾凡照例坐倒数第一排。不过,估计现在他也没正经坐着,而是趴着睡觉。
  下课后,趁着到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我却略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工工整整地做好了一节课的笔记?!
  他真地在用功读书了。真是欣慰啊!
  …
  “我想我什么都可以比得过你,就是学习成绩不如你,所以你才不甘愿被我压。所以我要努力学习,争取比上你,那样你才会心甘情愿被我上。”
  ……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变得很难看,不然为什么顾凡突然一脸惶恐加干笑?真想,把饭盒里的饭菜塞到他鼻孔里……要是顾总知道他儿子突然转性要努力学习的动力所在,准会突发脑溢血……
  “成,你别盯盯你的饭盒再盯盯我的鼻孔,我会胡思乱想的。”
  ……
  …
  周六,去连芸呆的PUB捧场,美其名曰“放松心情”。
  “本来就需要‘放松’嘛,我们都是‘越放纵越成功’的类型,江大少爷,不是吗?”顾凡搭着我肩膀,调笑说。
  “你们来了?”连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吓了我们一跳,校长该不会也在这里吧?
  不过,这里似乎挺冷清的?不,是很安静,人还是很多的。可是大家都安分地坐着或聊天,连放的音乐都是抒情的。还有这里的灯光,不是特别暗,不是特别亮,温暖,和谐——
  顾凡一个眼神示意,我顺着看故去,发现龙哥也在,正深情款款地盯着太上唱着抒情英文歌的连芸。
  “明白了吧?”连枫嘴角带笑。
  “似乎,有点……”我和顾凡不约而同地点头。
  “小龙把这里买下来了,改成这个样子。胎教嘛,确实挺重要的。”连枫说。
  “阿芸肯吗?”那女人不是倔得很?
  “孩子有一半是小龙的嘛。小龙肯放她出来继续唱歌已经很不错了。”
  “大姐,小成,小凡,过来这里啊,站在那里做什么?”连枫口中的“小龙”——龙哥发现了我们,招呼我们过去。
  “龙哥好!”我们过去,打招呼后坐下。
  连芸已经唱完一曲,龙哥忙起身去抱她下来。
  阿枫和BOB也下来了,留钱书和赵君在上面夫唱妇随。
  “姐,你来啦!”阿枫跳到连枫面前,张口就把我和顾凡吓了一跳。
  “这位……又是连校长收养的?”顾凡试探地问。
  “连校长?是谁啊?”阿枫看起来很迷茫。
  “是你爸。”我说。
  “啊?!”阿枫被吓了不小一跳的样子。
  “因为我们名字都有个‘枫’字,所以结义金兰,有什么好奇怪的,两个笨小子。”连枫白我们两个一眼。
  “哦。”我与顾凡对视一眼,无奈加无辜。
  连枫突然漾起迷人的微笑,我与顾凡顿时惶恐地抖抖后,才发现她微笑的对象似乎不是我们。顺着她从我们中间空隙看过去的视线,我和顾凡回头,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与另一个英俊的男人,齐齐走了进来。
  “连老师,真巧,在这里碰上了。”
  “是啊,没想到啊,越老师。”连枫扬着成熟妩媚女人的笑,杀伤力还蛮强的。
  “呵呵,在学校外面怎么这么客套做什么。”越老师也微笑着说,杀伤力同样惊人,“叫我恋伦就好。这是我的朋友,越依杰。”
  越依杰也礼节性地点头淡笑……杀伤力啊……
  越老师和连老师居然没擦出火花……越老师与越姓朋友间无意识的一次对视居然让我有了点触电的感觉……
  我的直觉,不会这么准吧……不会这么强吧……
  侧过头看顾凡,他冲我挑挑眉,又似不经意地看看那两位同姓越的朋友的左手们以向我示意——居然是两枚同色的银戒……
  这个世界,真小是不是,一间小小的酒吧,居然同时存在了至少三对以上的同性恋人……
  “这个世道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连枫执起一个酒杯,似作自言自语,“我们女人的行情,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没听见,当作没听见。在场“四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对那个女人的言论不予评价。
  气氛有了些微妙变化,我和顾凡对看一眼,各自喝了一瓶啤酒后,就向大家告辞离开了。
  …
  “现在要去哪里?”我问,“回家K书?”
  “那么无聊。”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去另外找个地方喝酒?”
  “不要,没意思。”
  “吃宵夜?”
  “你都已经这么重了还吃?”
  “飚车?”
  “你又不陪我飚。”
  “你知道我不会。”
  “我教你你又不学。”
  “……SHOPPING?”
  “不去。”
  “台球?”
  “不去。”
  “游泳?”
  “不去。”
  “温泉?”
  “不去。”
  “……顾大少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麻烦你清晰明确地告诉我OK?”
  “……还是回去K书吧。”
  “不许动,打劫!”
  我和顾凡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举着菜刀的陌生大叔。
  “他说什么?”顾凡问我。
  “抢钱吧。”我回答。这个大叔很菜鸟的样子,不然为什么不找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抢,偏找上我们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快点,把钱全都交出来!”大叔好像比我们还紧张。
  我和顾凡一个眼神示意;在大叔还没回过神前便上前一个夺下他的菜刀,一个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大叔,第一次吧?”我问,把玩着手上的菜刀。
  “两位小兄弟,你们放了我吧,我是第一次,真的,我也是逼于无奈啊。我上有八十岁的母亲身染恶疾,下有十几岁的儿子下肢瘫痪,我实在是没法了我!”
  听完大叔一席话,我和顾凡对看一眼,做出决定。
  “你家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我说。
  “这……”
  “要不我们带你去派出所?”顾凡挑眉。
  “……哎,好,只是我家……”
  …
  到了大叔家,才知道他刚才欲言又止的原因:一个十几平大的房子,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那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个老奶奶,看起来很虚弱,床边守着一个男孩子,坐在轮椅上。听到动静,男孩转过来,眉目清秀的样子。
  “爸。”男孩唤道。在看见我们两位不速之客后,眼神里有了疑惑。
  “你好。”我们向他点头示意。刚才来的路上,大叔已经请求我们不要把“相遇的经过”告诉他的儿子和母亲。
  在弥漫着中药味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我们大致了解了这一家的情况——以“社会救助调查员”的身份——老奶奶患有肝癌,孙子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父亲与原来的老板不小心结下梁子,被开除了,再找工作也很困难。现在一家三口靠吃城市低保生活。但是老奶奶的病情日益加重,该上初三的孙子也不能上学,大叔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想去抢劫的,还很不幸地第一次便遇见我和顾凡,出师未捷。
  我看看顾凡,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发现他无异议。于是我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十万的支票——顾总给他儿子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交给了一脸惶恐的大叔一家,然后拿出顾总的名片给大叔。
  “你去这家公司应聘看看。”我说,“不要做危险的无保障的工作,别忘了你还有儿子和母亲要照顾。”
  在大叔家的感谢声中,我和顾凡离开了那间小屋。
  “难得做一次善事,心情怎么样?”我看身旁的顾凡不发一言,打趣问道。
  “谈不上怎么样。”顾凡淡淡说。
  估计是受到教育了。这小子一天的花费就够刚才那一家一个月的生活费,现在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这么大,心灵肯定非常震撼。
  顾凡沉默,我也不打扰他思考,只是静静地陪他走着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