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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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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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房门“咯吱”一声,李氏惊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望向已经关上的房门,不禁叫了一声“官人──”,只是陈珞早已走远并无应答,她怔怔地注视著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金锁,忍不住自问道:“我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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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珞且去了西厢房,反反复复地思考著李氏先前的怪异,究竟是不是因为白影作祟?思考了半日始终不得其解,心中忐忑而不得安然入睡,直到天亮才朦胧有了些睡意,渐渐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陈珞忽感到一只手整细细摸著自己的脸,他心中猛然一紧,紧张地便伸手紧紧抓住那只手,便听得一声惨叫,他陡然睁开眼睛,便看到柳絮吃痛地龇牙咧嘴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爱,他不由地笑了出来,连忙放开他,突又觉得不对劲,严厉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老……老爷!我……我不是故意坏了规矩的!”柳絮慌张下跪,一脸的惶恐之色,磕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他那可怜模样到底令陈珞有些心软,眉头却依旧紧皱,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道:“你起来答话,你是如何进来的?”
柳絮不敢起身,始终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方才老夫人让我来叫老爷起床,我在门口叫了几声,不见老爷应答,我见房门未锁,便斗胆推门进来……见老爷睡得不安稳,又想起上次老爷曾夸过我的手艺,便自做了主张,还请老爷恕罪!”语毕,他又连连磕头求饶,磕得地上竟有了几个血印。
陈珞平日素恨下人的自作主张,责罚起来亦不曾手软,然而见柳絮这般模样,他倒心生不忍,忍不住说道:“你且起来吧,往後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便入我房间。”
“是!是!”柳絮又磕了几个头,将地上的血印加深了不少,反倒令陈珞觉得是自个儿不是起来,心中生了许些怪异感,摇晃了几下头,自己最近实在是怪异得紧,睡时居然连房门都忘记关了,对於眼前这柳絮的感觉就越发地怪异了!
实在是觉得自己不大对劲,陈珞轻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不想再看到柳絮,转过身背对著柳絮,道:“你起来吧,别再磕头了,老夫人唤我什麽事?”
柳絮听他一而再地叫自己起来,这才敢从地上起来,毕恭毕敬地答道:“老夫人让老爷过去吃午饭呢。”
“午饭?”原来已这般晚了!陈珞暗吃了一惊,连忙穿戴整齐,便要往饭厅而去。
见他要出去,柳絮急急叫道:“老爷──”
“什麽事?”陈珞奇怪地回头看向柳絮,便见他搔著头微红著脸问道:“那……那老爷原谅我了?”
这孩子还真是老实憨厚得紧!陈珞不知不觉脸上多了一层淡笑,语气亦轻松了不少,道:“这还需要问吗?吃过饭去书房侯著吧。”
“是!”柳絮顿时雀跃起来,笑容可掬,那模样竟让陈珞心猛跳了一下,他连忙甩了下头,便匆匆赶往饭厅,才一进饭厅便见陈母和李氏已坐在那里,而陈母沈著一张脸分外严肃,他略为动了下眼珠,想是母亲又要老调重弹了!不觉皱了下眉头,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母亲”,便在陈母边上坐下。
陈母看了他一眼,斜眼看著李氏,面上微怒道:“听闻你昨日又去了西厢房?”
“是,昨日孩儿身子不适,不宜与娘子同房,便独自去西厢房歇息了。”陈珞心中早有了一套说辞应付陈母,说得分外流畅,只是陈母却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了一声,道:“你少拿这些唬弄我!你们日夜分房,想必是李氏不贤!”
“并非娘子之错,确实是我身体不适,想要独自去西厢房休息。”陈珞语气依旧恭敬,却也多了几分坚定,母亲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只是李氏陪他十载亦是夫妻情深,他心中自有秤砣!
“哼!”陈母斜睨了下一旁低头默默无语的李氏,又转头对陈珞厉声道,“身为妻子却不能照顾身体不适的夫君,还哪里有半点妻子之样!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儿媳妇我留著何用!”
“对不起婆婆,是媳妇无能……”李氏低头泣道,本来陈母教训便令她如坐针毡,又思及昨日自己的怪异,生生地将陈珞拒之门外,心中更为难过,哭得更为伤心。
“我几时问你话了?!我们娘俩说话,哪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陈母高声喝斥道,话中不留一点情面,却让陈珞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不悦开口道:“母亲此言差矣!娘子即嫁於儿子,便是陈家之人,怎能说她是外人?”
“她不是外人吗?”陈母冷笑道,“娶妻何用?自是为了传宗接代,她嫁於你十年,却一无所出,自己不能生便也罢了,还不肯让你纳妾!这又算得上哪门子妻子!我看不如早早休了得好!”
“纳妾之事是我自己不愿意,怪不到娘子头上,子女之事本是天定,又岂是娘子之过?娘子嫁入陈家这麽多年,辛劳持家,并无过错,我实无休妻之由。”每每思及膝下凄凉心中难免心伤,然他到底知书达理,怎能将无子之错一概推到李氏身上?
“好呀,你倒是处处护著她!也不知道她给你吃了什麽迷魂汤!”陈母瞪视著陈珞,这儿子打小虽然孝敬却事事自作主张,由不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她虽对李氏不满却也奈何不了陈珞,只是她等孙子等了这麽多年,她不管儿子如何想,总之她一定要早日抱孙!再这样下去,他们陈家可就要绝後了!她又如何对得起陈家列祖列宗!“所谓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她无後便是她的错!平日里我也懒得管你,但是这事我断不会妥协!你要麽休了她另娶,要麽纳妾!总之一年以内我定要抱上孙子!”
陈母说完便“啪”地一声扔下手中筷子,气呼呼地走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眉头紧锁的陈珞与不住哭泣的李氏。
陈珞心中烦躁,听得李氏哭声,更是烦乱,不由大声道:“别哭了!”
老爷终究还是嫌弃她了!李氏抽泣地望向陈珞,那一脸的烦心,令她又是自责又是自哀,沈默半晌,她吸了一口气诺诺道:“老爷,您纳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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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陈珞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之中一瞬间竟闪过了柳絮那张笑颜,他心中顿时咯!了一下,狂摇了几下头,自己真是越来越荒谬了!怎麽在这个时候想到柳絮!他敲了几下自己的头,瞧得李氏莫名其妙,不禁问道:“官人,怎麽了?”
“没事!”陈珞烦躁地甩了几下头,口气不善地语道,“纳妾之事以後再说吧!吃饭吧!”
夫妻二人之间不再言语,沈默著低头吃饭。李氏一声叹息,随意夹了一口盘中鱼肉,还未放入口中便觉得腥味熏人,一股子恶心感便冲了上来,她猛地便俯身干呕,只是腹中尚未进食,却什麽也吐不出来。
陈珞看的有些担忧,他上前关心地问道:“夫人怎麽了?”
李氏顺过气来,瞪视著鱼肉,整个脸色刷得青白,嘴唇微微颤抖著,良久才强颜欢笑道:“官人,我没事,只是一时顺不过气来罢了。”
“原来如此。”陈珞看著李氏刷白的脸红肿的眼,憔悴万分,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他亦没有办法,若说这麽多年下来,他心中对李氏一点都无怨那却是不可能的。
想到子嗣问题,他不禁摸了摸胸前的金牌,反反复复思量著梦中太上老君所言,又思索著昨日李氏的反应,难道说他若要有後,真的要纳妾吗?
纳妾……突然又想到了柳絮,他猛然摇晃了几下头,就算要娶妾也是娶个年轻女子,那柳絮却是个少年,自己怎麽会想到他!最近自己真是越来越古怪了!烦闷地放下饭来,他起身道:“我吃饱了。”转身便离去了,李氏愣愣地望著陈珞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又流了泪。
陈珞才刚一进书房,便看到柳絮忙上忙下的身影,他恶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柳絮被身後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无辜地瞧向陈珞,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爷……不是您让我……让我在这里……侯著您的吗?”
“是吗?”陈珞想了想,自己先前确实曾经说过让他在书房侯著的话,捏了捏几下自己的太阳|穴,自一边坐下,道,“是我糊涂了……你下去吧……”
“老爷不舒服吗?不需要我在这吗?”柳絮愣愣地问道,这陈珞怎麽说变就变,发生了什麽事?
“叫你下去便下去!”陈珞突然怒吼,吼得柳絮整个人全然呆住了,小小的脑袋瓜沈沈地低了下来,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著,抬头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便无声地朝外走出去了。
陈珞看著柳絮那失落的背影,心里更加心烦意乱起来,该死的!自从去了那求子庙,自从遇到了那白影一切事情都开始变得不顺心起来了!都是那白影的错!他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恢复正常的日子!
“官人……”陈珞心乱如麻地理不出半点情绪来,却听得李氏唤自己,他猛一抬头,便见李氏站在书房门口不敢进来。
瞧著李氏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一声叹息,道:“夫人,有什麽事吗?”
“我……官人可否将你带在身上的金牌借我一看?”李氏犹豫著问道,刚刚她反复思量,有些事她自己亦觉得颇为怪异,难道是和那夜的白影有什麽关系?而最近自己的身子更是奇怪得可怕,莫不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要真是如她所想,她岂不是没得做人了?!
陈珞望著她真诚的目光与不佳的脸色,实在不忍拒绝,便将胸前的金牌取下,拿与李氏看。李氏看到金牌,当场整个脸色便刷了透白变得更为难看起来,整个身体瑟缩著朝後退了两步,死死地瞪著那金牌不敢往前半步。
“夫人?”陈珞仔细查探著李氏脸上的变化,她眼中的惧意十分明显,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这金牌是神赐之物,李氏为何如此惧怕?难道说真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落在她身上?但是她又为何主要要看这牌子?
“我……”李氏对著金牌想看而不敢看,她亦想明白一些事,只是她还来不及细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听得陈珞一声唤,她眼前一片漆黑便失了知觉。
“夫人!”陈珞还在费思,却见李氏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当下心惊地冲了上去,一声吼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14
李氏悠悠地醒过来,眼前恍恍惚惚的,突地便听到陈珞一声惊问:“你说什麽!”
她倏地睁大眼睛,便看到陈珞对著一位郎中打扮的老人板著一张脸,那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出了什麽事了?!
“呵呵,恭喜陈老爷,陈夫人有喜了!已经一个月了呢!”老郎中不明所以地笑道,他亦是本地人士,自然知晓这陈老爷成亲多年而未得一儿半女之事,如今陈夫人总算有喜了,想必陈老爷是惊喜万分,而他的赏银自然是少不到哪去了!一张脸笑得布满了褶皱,只是他哪里知道,陈珞已经和李氏一个多月未曾行房,这一个月的身孕实在来得蹊跷!
大夫的话令李氏听得心惊,脸色不由地刷得更为惨白,说来巧合,前去求子庙之前,她亦已有好几日未和陈珞行房,而自求子庙回来之後之间这一个月,他们更是不曾同过房,这孩子除了是那白影的,自是不可能是别人的!而她更加无法隐瞒过去她曾被玷污一事了!心中顿时压了块千斤石,恨不能就此死过去,不必再面对陈珞!
陈珞的余光瞄到李氏已经醒来,心情又沈了几分,草草打发了老郎中,屋内便只剩下他夫妻二人,分外冷清,望向床上又闭上眼睛伪装未醒的李氏,他很想将她拉下床大声地质问於她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猛地上前一步,恨恨地瞪著床上紧闭双目嘴唇青紫眼角尚挂著泪珠的李氏,踌躇了半日,他最终没能开口,狠然一转身夺门而出,再不愿面对李氏!
察觉到他已出去,李氏方缓缓睁开双目,陈珞的态度已经显然,这事情已经是明摆在那了,纵然她今日不必再面对陈珞,只是她始终还是要面对陈珞的,可是她又有何面目面对陈珞,倒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李氏一狠心,便从床上爬起,自一边的柜台内取了一把剪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然而就在剪刀刺入胸膛的霎那,那剪刀居然猛地裂开,在瞬间变成了铁末,这是怎麽一回事?!她吃惊地瞪视著那一地的铁屑,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著……
且说另一头,陈珞心烦意乱地离了房间,却没什麽地方可去,这被带了绿帽子一事他又能够找谁诉说?!说出去亦是脸上无光被人笑话之事!
烦郁地在院中踱来踱去,如今正值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