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指环王 更新:2024-04-11 10:52 字数:4868
林子心一直表现的相当平静。
在沙漠的正午,无处可逃的炎热来临的时候,很多次,占星师以为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林子心仍然是面色如水,闭上眼睛,静静的忍受。
在清晨和黄昏,周围的温度可以让人承受的时候,林子心会跟占星师说说话,随便聊点什么,安抚他的情绪,或者,自己打开那本放在药箱里的中药小词典,一条一条的细读。
占星师觉得,他需要重新来认识林子心。
虽然说,占星师知道,林子心拥有坚强的意志,以及强大的内心平衡能力,身为一个医生他时时面对着生与死,必须冷静自持,但是占星师觉得,林子心能冷静如此,实在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眼看着死神一步一步走过来,林子心如此平静。
他不怕,不躲,不怨,还会转过来安抚占星师,照料生病的艾塔。他甚至还有心思去看书,研究他的中医。
占星师想,如果说两个人之中谁会先在死之前崩溃掉,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电子地图,占星师计算着在沙漠里的时间,同时,也在计算着,死亡来临的时间。
又是一个明月夜。
占星师和林子心,一起坐在沙地上。
今夜有风,月色格外的清朗。一阵一阵的风,吹过地表,带起烟尘。
占星师躺在沙地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觉得无聊,吹起口哨来。
林子心听了听,呵,是那首经典的中文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占星师一遍又一遍的吹着,重复又重复。
“爱,爱是什么?”占星师突然问道。然后,他自言自语的回答,“爱是,像生活在飓风里。
“爱,爱是什么?”占星师又问,然后再自问自答,“爱是,走一条很长的路。”
林子心侧过脸,看着占星师,皱着眉头笑问道,“你怎么了?”
“爱是,会一直想着另一个人。”占星师自语。
“爱,爱是什么?”“爱是,小小的惊喜。”说着,占星师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块巧克力。
林子心露出带着惊讶的笑意,“什么时候买的?”
“别问了,总之,它留到了现在。”占星师眨眨眼,把那已经溶化又变硬的巧克力掰成两份,递给林子心一半。
林子心笑着接过来,点点头,看着巧克力,“不错。”
“爱是,有时会有小小的争执。”占星师说着,同时,瞄了林子心手上的巧克力一眼,皱皱鼻子,“嗯,你那一半比较大。”
林子心笑着把手上的巧克力递给占星师,“喏,那么交换一下。”
“爱,爱是什么?”占星师又说,同时自己回答,“爱,是为对方着想,考虑对方的感受。”
说完,他把林子心的手挡回去,直接握住林子心的手,让他把那块巧克力放进口中。
“爱,爱是什么?”占星师又一次重复着。
“爱,爱是,爱就是爱,没有理由。”他自己回答,然后把头靠在林子心的肩上,轻轻摇动着。
“你到底是怎么了?”林子心又问。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等我死了你再死。”
“什么?”林子心转过脸,然后按住占星师的手,笑着安抚他,“你不要乱说话。”
占星师凝视着林子心,目光灼灼,看了一会,他这才说道:“答应我,我先死。一直以来,我都坚信我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直到我认识你。我发现,我原来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所以,答应我,我先死。明白吗?瞧,我一直都是最自私的男人,到了这种时候,想的是自己。”
林子心伸手,抱住占星师的肩,摇头着低语,“别说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把头靠在林子心的胸前,占星师闭上眼睛,然后问:“你,有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
林子心抱着占星师,想了想,“我?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舍得了家人、朋友吗?”
林子心又想了想,他的语气变的痛苦起来,“不。”
“你,舍得我吗?”
“我不知道。”
听了林子心的回答,占星师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靠在林子心的怀里,占星师和林子心都沉默了,直到月上中天。
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占星师抬起头,问道:“冷吗?”
林子心没有回答,目光望着远方。
月光中,那双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眼眸,眼波仿佛月光照耀下的深潭之水,莹然动人,发现占星师在看着自己,林子心也望向他,眼波流转之际,仿佛可以听到水声潺潺。
占星师慢慢直起身,抬手,托住林子心的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目光从林子心完美的面容上滑过。
“如果,明天就要死去,我希望,在死之前,可以留下一点回忆,让我在地狱里,不,甚至是比那更可怕更惨烈的地方,还能够保有温暖的一点回忆。”看着林子心的眼睛,占星师慢慢的说道。
占星师的右手,握紧了林子心的左手,直视着他。
林子心慢慢垂下了长睫,一道睫毛形成的暗影在他的眼下,轻轻闪动,然后,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占星师靠过来,把林子心压倒在沙地上的同时,吻上了他的唇。
轻柔的吻,仿佛羽毛般的触感,从林子心的额头,到眼睛,然后林子心感觉到什么湿润了自己的睫毛,占星师的吻,又从鼻子,滑到脸颊、下巴。
占星师可以感觉的到,自己手中林子心的手,不停的轻轻抖动,然后握紧自己。
一边吻,占星师的左手,一边慢慢解开林子心衬衫的钮扣。
在林子心的锁骨上,遍布了自己的吻痕之后,占星师解开了林子心全部的钮扣,也解开了自己的,然后把身体贴合上去。
肌肤相触,感觉又温暖又柔软。
这就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占星师在心里告诉自己。
轻轻在林子心耳边吹气,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又是一紧,占星师用很低的,仿佛喘息一样的声音,在林子心的耳畔说道:“林,你真的不反抗。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月光下,林子心的长睫轻颤,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脸。
占星师的手,滑过林子心的胸前,感觉到掌中又是一紧,他这才说道:“阿林,你答应的话,那,我就要了。”
搂紧了林子心的腰,占星师的唇,从他的身体上滑过,几乎在林子心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都印下他的吻。
交握着的两只手,越握越紧。
占星师的舌尖,从林子心的肚脐上滑过去,再向下,碰到了林子心的牛仔裤,感觉到被握的右手上又是一紧,占星师满意的一笑,然后张开嘴,咬住裤子的铜钮扣,一扯,开了。
抬起的目光,注意到林子心的眉心猛的一跳,看到林子心极力压抑的表情,抿紧的嘴唇,占星师暗想,像林子心这样有强大意志力的人,如果,当真挑的他情动,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夜色中,一阵风吹过,占星师低下头,伏在林子心的身上。
风过之后,占星师又张开嘴,咬住了牛仔裤的拉链,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周围如此安静,安静到轻微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也听的如此真切。
占星师第一次体会出,原来这样的声音,也可以如此诱人。
就在拉链被全部拉下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风吹过,卷起沙尘。
占星师再一次低下头。
呜呜宛如悲鸣一般的风声,再次响起,风声中,夹杂了轻微的,其他的声响。
占星师不由的停止了想做的事。
起风了。
风声越来越大,而夹杂在风声中的轻微的声响,也越来越分明。
驼铃的声音。
林子心睁开了眼睛。
占星师抬起脸,目光与林子心的目光相碰。
对视了片刻,占星师突然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的他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笑的几乎要掉下眼泪。
就这样不停的笑着,占星师松来了和林子心相握的手,躺倒在林子心身旁的沙地上,笑的捂住肚子,笑的几乎要打滚。
林子心坐起身,半低着头,拉拢他被解开的衬衫。
好不容易停止了笑的占星师,趴到林子心的身边,抬起眼帘看着他,“好吧,好吧。也许这就是我应得的。好吧,好吧。”他的眼神突然一变,转为邪媚,“不过,这可没有下一次。懂我的意思吧。”
风声中,驼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侧耳倾听着驼铃声,判断着来人的方向,林子心猜测着,将要来的,是什么人。
希望,是本地经商的阿拉伯人。希望,是可以带他们离开这里的人。
夜色中,一队驼队越来越近,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当骆驼队被占星师和林子心看清楚的时候,占星师低下头,发出一阵低笑。
“怎么了?”
“我们,遇到沙漠里的强盗了。”占星师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第十节
侧耳倾听着驼铃声,判断着来人的方向,林子心猜测着,将要来的,是什么人。
希望,是本地经商的阿拉伯人。希望,是可以带他们离开这里的人。
夜色中,一队驼队越来越近,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中慢慢清晰了起来。
当骆驼队被占星师和林子心看清楚的时候,占星师低下头,发出一阵低笑。
“怎么了?”
“我们,遇到沙漠里的强盗了。”占星师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约来了有三十名阿拉伯人,不需要多加加打量,占星师也知道,他们,是沙漠里的强盗。
阿拉伯人,只是一个总称,在阿拉伯人之中,存在着不同的民族。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生存的民族,有的比较和平,以游牧和贸易为生;而有的,则以强盗为业,几百年来,在他们生存的这片沙漠里,强夺掠取,都是穷凶极恶的凶徒。
占星师挡在林子心的身前,看着那群骑在骆驼上,身着阿拉伯式的长袍,手执弯刀的男人。
心底里暗暗冷笑了一下,占星师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身为一个杀手,他可以感觉的到来的那些人身上,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的血腥的气味。
来人当中,为首的一个,从骆驼上跳了下来,走到了占星师的面前,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占星师不紧不慢的回答:“想要穿过这个沙漠的人。”
也许是被占星师昂然的态度激怒了,一个人也从骆驼上跳了下来,几步跨到占星师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占星师一记重重的耳光,把占星师打了一个趔趄。
知道现在反抗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占星师没有还手,慢慢站直了,抬手擦掉嘴角浸出来的血,看着眼前的壮汉。
说他是壮汉,因为这个阿拉伯人身材十分高大壮硕,光头,额头有一道疤痕,划过左眉真到太阳穴处。
眯起眼睛盯了那壮汉一眼,占星师暗想,打我,你死定了。
此时的林子心,早已站在占星师的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看着眼前那一群明显非善类的男人。
为首的人没有再说话,用鹰一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占星师,然后,他的眼睛慢慢转到了林子心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
接着,首领一摆头,几个阿拉伯人纷纷跳下骆驼,抓住了占星师和林子心,把他们按倒在沙地上,然后,又有人走向车子。
当艾塔被像提一只小鸡那样的提出汽车的时候,林子心大叫:“不,不,请不要伤害她。”
林子心曾留学德国和英国,他没学过法文,但是,也曾在欧洲游历过,略懂一点,他害怕这些恶徒会直接杀掉艾塔,急切的用生硬的法文大叫着。
抓着艾塔的男人倒没有动手,只是把她抛向空中,小女孩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沙地上。林子心急的想要扑过去,但是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艾塔不会说话,只是呜呜的悲鸣。
车上的东西被取了下来,堆在地上,为首的阿拉伯人看到了药箱,他把它拿起来,打开查看,然后,抬起头,看着占星师和林子心,问道:“医生?”
林子心睁大了眼睛,然后点头,“是,我是。”
“东方人?”
“是。”
又盯着林子心看了半天,为首的人很快的说了一句话,林子心没有听清,只听到当中夹杂着一个词眼睛。
接着,为首的人对其他人,说了一串阿拉伯话,再然后,他们把车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统统带上,然后把林子心和占星师、艾塔,都捆了起来,蒙住眼睛,放在骆驼背上,离开了。
只余下一辆坏了的汽车,孤零零的在沙漠的夜风里。
骆驼慢慢由走变跑,在沙漠里急驰,胃部被压在骆驼背上,那种颠簸的感觉让人想吐。
不知走了多久,虽然被蒙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天色大亮。然后,继续走,一直又走到了暮色来临。
终于,骆驼的脚步,慢了下来。再走,林子心的耳畔,听到了人声。
很多人。z
被从骆驼上放下来,推到地上,有人解开